41 章

第 41 章

“你是清白的, 那本公主的眼睛是瞎的不成？我親眼所見你與青樓妓女同處一室，她還衣衫不整！”十公主恨聲質問。

“事情不是這樣……”豐紳殷德上前一步，急切地解釋。

“本公主讓你上前了嗎？站在那裏別動！”十公主從腰間抽出鞭子, 指着豐紳殷德怒道。

“好好好我不動, 公主你先別急…… ”豐紳殷德縮着脖子退了回去, 小聲嘟囔：“但是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十公主雖然處于憤怒當中，但豐紳殷德的這聲嘟囔她還是聽清楚了，冷笑一聲回他道：“眼見是不一定為實，本公主派人出宮盤問過那妓子, 還有當晚與你在一起的幾人，大家衆口一詞，本公主還能冤枉了你！”

豐紳殷德梗起脖子：“他們就是冤枉我！”

金錠兒清了下嗓子提醒, 豐紳殷德将脖子收了回去，咬着嘴唇一聲不吭地跪了下來。

“我現在說什麽公主都不信，但是我讓公主受了氣是真的, 公主盡管打我吧, 等您氣消了也就能聽得進去我的解釋了。”

見豐紳殷德的表現不像裝的，但是自己之前聽到的傳言，還有調查的結果也不是假的, 十公主握着鞭子的手松了又緊，搖擺不定。

金錠兒看着十公主的神色變化，在一旁鼓勵道：“嫂子不必心疼哥哥，不管哥哥去青樓是不是受人陷害，但哥哥有一句話沒錯，嫂嫂身為公主, 受着這麽些天的冤枉氣，打他一頓也是該的。”

金錠兒不要臉地直接叫嫂子, 十公主神色複雜地看着金錠兒，曾經她聽到金錠兒妹妹的這聲嫂子是多麽的羞澀與高興，但是眼下心中只剩苦澀。

曾經宮裏的姐妹都羨慕她，她能留在京中，未來額驸家中頗有權勢，長得也是數一數二的俊俏。

但是從那天她聽到宮人私下裏談論豐紳殷德逛青樓喝花酒，時常夜宿青樓，她怎麽也不敢相信，直到她親手推開那扇門……

十公主控制着不讓自己的眼淚在衆人面前落下，扯了扯鞭子，站起來向那個讓自己傷心的男人走去，咬咬牙将鞭子揮了下去。

“豐紳殷德，你背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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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恨死你了！”

“你怎麽敢…… ”

一鞭又一鞭，鞭鞭到肉，但都沒有十公主一句接着一句的嗚咽讓豐紳殷德心痛。

他與十公主是自小定下的婚事，額娘走的早，阿瑪又忙于公務，妹妹比自己小，一直都是十公主陪在他身邊。

別人都說他除了皮相一無是處，全憑投了個好胎，才當上禦前侍衛，靠着阿瑪的谄媚才當上額驸。

雖然這些都是真的……

可是十公主從來都沒有瞧不上自己，他的眼裏永遠都是自己。

都怪他沒腦子，給了別人機會來嘲笑他的公主。

十公主哭，豐紳殷德也哭。

金錠兒嘆了口氣，扭過頭不忍再看。

哎，哭得好醜。

最後十公主不知道是出于心疼，還是打累了，扔了鞭子蹲下身去看豐紳殷德的情況。

“剛才嘴不是還挺硬的嗎？現在……現在怎麽不說話了。”

兩雙淚眼相望，豐紳殷德一把将十公主抱住。

“我沒有碰那個女人，我從來都沒有碰過別的女人，那天晚上我與那些人在酒樓喝酒，你知道的，我只敢在酒樓喝酒，從來不會去亂七八糟的地方，那天我酒喝多了，小厮沒在身邊，是被人扛到青樓床上的…… ”

豐紳殷德趁着十公主在身邊，一字一句地與他解釋。

“那些人…… 還有青樓那個女人，他們是被要與阿瑪作對的人收買了，他們想通過破壞掉我們二人的婚事，好來對付我家，公主你相信我，我永遠不會背叛你的。”

十公主垂在身體兩邊的雙手慢慢擡起，回抱了回去，這也代表她暫時相信了他，願意給他機會去證明清白。

“你沒有騙我？”十公主喃喃道。

豐紳殷德将人抱得更緊了，“我保證，阿瑪已經回來了，一定會查清楚原委還我清白的。”

“而且……”豐紳殷德紅着耳垂湊到十公主耳旁，悄悄說了一句話，說完臉色爆紅，将臉埋進十公主的頸窩不敢擡頭。

十公主的臉色也飛速從玉白變得通紅，一把将人推開，羞恥道：“本公主又不是男人，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騙人！”

豐紳殷德揉着屁股站了起來，扭捏道：“等……等我們大婚公主就知道了，男子第一次都……”

十公主的臉都要燒起來了，連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妹妹還在呢，你亂說什麽！”

豐紳殷德心想他妹妹言語彪悍勁爆的很，昨晚才給他震撼過呢，不過公主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他乖乖地閉嘴，雙手摁住十公主放在自己臉上的手，羞澀地撅起嘴親了親。

十公主瞪了他一眼，尴尬地回頭，去看金錠兒的反應，看到金錠兒只顧吃點心沒看這邊，終于松了口氣。

金錠兒見二人暫時和好，哥哥也終于有個凳子坐了，說起了正事兒。

“哥哥說嫂子那天用了死性不改這個詞，之前是不是有人在嫂子耳邊說過哥哥的壞話？”

豐紳殷德的凳子像長了腿一樣，這會兒已經蹭到了十公主旁邊，豐紳殷德一會兒讨好地給十公主遞點心，一會兒偷偷地捏十公主的手，對于重新挽回的未婚妻膩歪得很。

心裏正美着呢，聽到金錠兒的話，憤憤道：“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些人實在可惡！”

十公主記憶還算好，尤其是這些和自己未來額驸有關的事情，她記得十分清楚。

“你哥哥被我在青樓捉住那次……我是從宮裏外出采辦小太監的閑談中聽來的，現在那幾個宮人被我關在了慎刑司，倒是可以再詳細審問一遍。”

十公主低頭看着谄媚的未來額驸：“至于那天我為什麽說你用死性不改，是因為在此之前，有京中貴女在我面前說……”

豐紳殷德咬牙切齒：“說什麽？”

“說本公主的未來額驸整日與狐朋狗友尋歡作樂，還有你那些朋友的姐妹們也信誓旦旦地說……說你常與她們的兄弟去不幹淨的地方。”

豐紳殷德臉色鐵青：“污蔑！全都是污蔑！”

十公主對着豐紳殷德冷哼一聲 ：“當時我是沒有相信的，不然早找你算帳去了，之後親眼看到你在青樓我自然會先入為主地認為那些小姐格格們說得沒錯。”

豐紳殷德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證據，無論說什麽都不會讓公主徹底放下疑心，只能翻來覆去講那一句話，說他阿瑪會證明自己清白的。

“皇阿瑪說他接下來一段時間會很忙，想必伯父也是如此，等伯父忙完黃花菜都要涼了，既然你堅持是他們冤枉了你，那咱們就找他們對峙！”

十公主眯了眯眼，若是真是那些人戲弄自己，他們就死定了。

豐紳殷德窩窩囊囊道：“我找他們對峙過了，他們根本不認，還是要靠阿瑪…… ”

十公主自以為她才是豐紳殷德最大的靠山，私心裏也想讓豐紳殷德依靠自己更多一些。

“本公主豈和你一般？等着吧，你若無辜，我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但是你若不無辜…… ”

豐紳殷德打了個哆嗦，連忙舉起小手發誓：“我發誓，是他們算計我，我身心幹淨，從上到下全身發膚都屬于公主！”

這時候十公主已經将心裏的天平徹底偏向了豐紳殷德，胸口中那口憋了許久的郁氣慢慢消散。

她扭過頭，溫柔地和金錠兒說話：“妹妹，也快到用膳的時候了，午膳你就留在宮裏用，我讓禦膳房準備幾道你愛吃的菜！”

金錠兒乖巧地點頭，“好，謝謝嫂子，不過嫂子雖然打算為哥哥證明清白，但是您身份尊貴，若是直接上門詢問那些人，會不會丢了您的體面？”

十公主爽朗一笑：“妹妹放心，本公主自然不會上他們的家門擡舉他們，正好京中許久不曾舉辦馬球會了，便由我牽頭辦一次，将那些人聚在一起，本公主就不信他們露不出馬腳。”

至于那些曾經在她面前說豐紳殷德鬼混的貴小姐們，當時既然敢開口攀扯她的未來額驸，那就不要怪她，到時候給她們難堪了！

“正好十五哥哥外出辦差回來，也好讓他看看，他看中的側福晉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十公主當時記得清楚，雖然當初講豐紳殷德壞話的人裏沒有朱青雉，但是開口的那幾人往日裏卻是以朱青雉為中心的。

金錠兒和豐紳殷德從宮裏回來，齊齊松了一口氣。

豐紳殷德一臉自得和感動：“公主心裏果真有我，公主一定會為哥哥讨回公道的。”

說着蕩漾的神色消失，惡狠狠道：“到時候要那些人好看！”

金錠兒翻了個白眼，“勸你不要恃寵而驕。”

“哎～”豐紳殷德傲嬌地撇頭，重新找回大靠山的他又恢複了自信，“像我們這樣家底豐厚，阿瑪又争氣的人家，總是會招到某些心思不正之人的嫉妒和謀算。”

這句話金錠兒十分認同，兄長這邊的麻煩解決了大半，她的麻煩卻還沒有頭緒。

三天後，十公主舉辦馬球會的請柬送到了府上。

和珅也終于有時間和金錠兒好好說會兒話了。

“聖上寵愛十公主，這次你哥哥雖然是被人算計，但終究損了皇家名聲，你哥哥可以是纨绔，但是作為未來的公主額驸，身上不能有狎妓這樣的污點。”

“阿瑪已經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了，是錢沣那老白蓮的謀劃，人手我交給你，到時候當着滿京師的人揭下他的老臉，我看他以後還怎麽裝！”

相信馬球會過後，豐紳殷德的事情便能徹底解決。

“至于十五阿哥的鬼心思，乖乖你先不用管，咱家已經尚主，聖上不會再讓你嫁入皇家的，但是以防萬一，或者是十五阿哥騷擾你，哼哼！”

和珅拿出一封密信，“你便将着封密信裏的罪狀一條條地念給他聽，總能念到他心如止水的時候！”

金錠兒好奇地展開紙張浏覽，好家夥，這上頭羅列滿了十五阿哥的生母的家族族人以及他手下官員犯罪的記錄。

有能砍頭的大罪，也有寵妾滅妻或者上值時候偷偷溜班的芝麻小罪，滿滿當當有上百條，估計能念到十五阿哥見了她都要繞行的程度。

好爹，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