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有心人

有心人

連續兩周睡于低溫下的我,不出意外地感冒了。

沒有被子,就一條床單加枕頭,地板又涼,穿得再多也沒用,不感冒才有鬼呢!免疫力極速減弱的我撐兩周已經很不錯了。(微笑)

睡夢中的缪邢被咳嗽聲吵醒好幾次。

這天,給周棋講着習題感覺眼前模糊,身體一歪倒在地面不省人事。

聽到“咚”一聲,他傻愣着,反應過來沖向缪邢的房間:“缪大哥缪大哥!申希死了!”

“什麽?”缪邢一愣,眉頭緊皺。

“她突然倒下,肯定是被那道題難死的,恰好我也糾結題目…”

“叫醫生來。”缪邢拿過老早就放着的全新拐杖杵着,周棋高舉手想扶他,聽到他的話又跑出去趴在陽臺大喊:“醫生——這裏有人死了,快來!醫生——”

調藥的醫生趕緊放下工具,拎着箱子喊來兩個手下往大樓裏跑。

單腳而立的缪邢離申希一米多距離,用拐杖戳了戳昏迷的人:“申希…哎…”

開着車在SGk領地亂轉的朱羽杭聽到有人讨論,耳朵靈敏捕到“申希”兩個字,他躬身進入幹燥的牢房,鋪着草堆的棉被上躺着一個人,沒有什麽生氣。

攤開手掌看着幾粒藥出神,又揮手将藥丸扔到角落,慢慢走到申希身旁,伸手探了探額頭。

燙…

他出去打來水将濕毛巾敷在她的額頭,光線暗得出奇,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樣貌。

隔一會兒,又替她換毛巾…不知這樣持續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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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間,他隐約聽到啜泣。

他看了眼周圍,這個地方只關着申希一人,他低喚:“申希,你終于哭了嘛?”

正準備繼續嘲笑,意識到床上的人根本沒醒,又坐到她面前換濕毛巾,俯身想看清她流淚的模樣,但那哭聲牽動着自己的心情,他“啧”一聲擡手摸到她的臉替她擦幹眼淚。

“夢裏偷哭的壞孩子。”

待人退燒,天色泛白才離開。

“杭哥。”

出門撞見兩個手下,朱羽杭叨着煙點頭。

“快,喂完離開,我可不想染上什麽病。”

“哎呀別催,你扶住她。”

我感覺嘴裏被灌進不明液體,本能地吞下。

蒼路蹲在奚燦身前,轉着匕首伸腳踢了踢她:“看來,你也要死在這裏了呢。世上又要多幾個傷心人了…”他念着起身離開。

裘揭風朝黃茗妍抱怨:“小六真冷血,把希希扔到那麽個破地方。”

女人寵溺笑了笑:“誰讓他最怕病菌呢。”

“就他矯情。”

瞥到朱羽杭的身影,她不露聲色打量。長發剪短更多了兩分精神,魅力四射,無神的眼神掃着四周,叼着煙的唇形很好看,灰色衣服的衣領微微敞着,肩背寬闊……

裙擺随她輕盈的步子晃動:“杭哥~”

看着來人,他手指夾煙看向遠方吞雲吐霧:“有事?”

“有啊。”黃茗妍撥弄着他的頭發:“新發型不錯哦。”收回手單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指攏過頭發,風輕雲淡道:“申希其實是成年人呢,但是看起來像個孩子。”

男人彈了彈煙灰,扭頭淡定看着她:“就為了說這沒用的?”

“沒用嗎?噢噢噢,怪我說了一句廢話。”話落她意味不明瞥一眼愁容滿面的人,得意轉身離開,低笑飄進朱羽杭的耳裏。

轉眼即逝,一周過去。

我清醒已經是第二天,盤坐在牢房裏渡過五日,期間有人送飯菜和藥,他們态度非常差,每次吃東西都會嚼到其他東西,或泥或蟲或尿,或某些不知名的卻又不會對人造成嚴重影響的東西。

痊愈後我被釋放。

穿着黑短褲的缪邢沒有扣花襯衫的紐扣,從這裏一眼看過去,能瞧見他身上纏着的繃帶和幾塊結實的腹肌,他靠坐床邊,正彎腰穿鞋,見我來的正是時候:“來搭把手。”說着他擡高小腿掃視我:“有好好換洗嗎?”

我點點頭過去,蹲下将拖鞋穿他腳上。

“感冒好了就行,扶我出去走走,拐杖。”

看他展開雙臂我以為是要我背他:“申希背不了您。”

缪邢眉心跳了下:“我讓你給我扣上。”

低眉順眼扣好扣子,我攙扶他下樓。

羅海貴背着一筐新鮮蔬菜,手裏還提着剛摘的水果:“小邢,等你們回來就能吃我做的秘制食物咯,這百花雞啊還是我爺爺露過一手…啊啊,說漏嘴了……”他自顧自說着,搖頭上樓,缪邢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發現他的笑容只在跟周棋和羅海貴相處時才有,能讓高冷神秘的人露出親切又溫柔的笑,想必關系真的不一般。

“缪邢~”黃茗妍小一路小跑,她忽視我的存在,伸手就想抱缪邢:“能下地了?”

“扶我去那邊。”缪邢掐着我的胳膊肉,冷冷命令道。

“缪邢~人家這麽關心你,你居然無視人家,妍妍才不會傷心。”

“……”

黃茗妍拍着我:“小矮子起開,我來扶他。”

我低頭從缪邢手臂鑽出來,剛松開手他冷笑:“我叫你松手了?”

委屈的黃茗妍立馬抱住他另一只胳膊:“你怎麽還是這麽冷漠呀?人家還給你親自炖雞湯,手上沾着雞命诶…”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缪邢右手猛地掐住她的脖子:“髒東西就應該跟我保持距離!”

一股力量襲來,我看了眼身後踩穩攙着他,有些愣神地看向被掐得臉紅紅的女人。

“我…我…我錯…了,六…六爺…”她一臉痛苦,求饒着并拍他手腕。

在人欲翻白眼時,他松開手,并一把将黃茗妍推開:“髒死了。”

表情裏除了嫌棄還有數不盡的厭惡。

黃茗妍在一旁捏着脖子咳嗽,她看了眼臉色陰郁的缪邢灰溜溜跑回自己的房間,發了好一頓脾氣。

“除了我的命令,任何人的話都不管用,明白?”

“申希明白。”

“一身臭味還投懷送抱…”他嘀咕着将手在我身上擦個不停。

我們走到鋪滿石子的路旁,他指着清澈的小水溝命令道:“打水來,最好摘幾朵花。”

我跑過去掰斷芭蕉葉盛水,采了一捧野花跑得大汗淋漓,樹蔭下的人好不惬意。

坐在長扁葉子上的缪邢扯過狗尾巴草逗螞蟻,又擡頭看着跑上跑下的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花香才能除掉那些臭味。”他掰下花瓣洗完手甩了甩,抱着頭往後仰靠在樹幹,命令道:“去摘些野果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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