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葉雨然

葉雨然

房間的遮光性和隔音效果太好了至于天亮多久都看不到,既然缪邢沒動,我還可以接着睡的吧?這樣想着,身體比大腦更誠實地先進入夢境,接二連三的短篇噩夢,感覺整個人混亂不清,想說話發不出聲音,想動也動不了,一圈圈夢魇纏繞着,看不清楚迷蒙的場景。

回憶不起做的什麽夢,只記得肋骨一跳一跳發疼,鎖骨不知道被什麽釘住,隐隐被釘穿的痛,好痛…

難忍疼痛間口中和鼻尖溢出“嗯”音,還拖長了尾音。

疼,太疼——?

從難以言傳的思緒桎梏中逃離,入眼的是天花板,視線向下轉動,黑色帶毛的物體埋在脖子間,偶然感到一陣陣鼻息噴在身上,弄得人癢癢的,可是鎖骨被咬痛的感覺更明顯,我蹙着眉看着缪邢,抿着嘴沒說話。

筆挺的新西裝整齊地穿在缪邢身上,非常貼合他的身體,他擡頭看了一眼咬痕,仿若嚴肅的考生考試一樣,覺得可以交答卷了就毅然決然地打開門離開。

我摸了摸鎖骨,灼燒的痛感持續着,我當即下床進浴室照鏡子,凹陷的牙印快浸出血一樣,周圍的皮膚紅腫起來。

果不其然,冷酷無情的人對誰都兇狠。

權謀之輩深謀若谷,喜怒不形于色,好惡不言于表,悲歡不溢于面。

一套嶄新的衣服早已放在鵝絨被上,我換完衣服便給房間打掃得看不到一粒塵埃,回我那個房間洗漱完畢下樓。

現在已是下午四點多,見我下樓黎晴搖着優雅的身姿去廚房給我推來一份豐盛的食物,可謂是色香味俱全,盡管吃的對我來說只是填飽肚子的必需品,但我還是無法抵擋精致甜點和菜肴的誘惑而觀賞起來。

餐桌旁沒其他人,何況氣質美女很應景,空了一天的胃頓時填到飽。

和缪邢共處一晚是擁有相應的特權了?什麽都不用做就擺女主人姿态?還是…一般都是黎晴來告訴我做什麽,她不說缪邢也不在我到底該怎麽辦。

我投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美女黎晴跟雕像一樣沒反應。

如履薄冰的處境,辨不明的身份,毫無方向的我感到糟糕透頂。我穿過大廳朝底層走,心想我做平時做的事總不會出差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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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所有人完成日常工作從地底回宿舍,葉雨然解下圍裙靠近我,如常地閑聊,無關緊要的信息我只當耳旁風吹過。

根據這些天葉雨然本人回憶,五月二十五日的周六,實習單位下午沒事,帶教老師讓大五的她早早下班回去休息,因上個月和幾個其他學院的老鄉約好爬著名的泯山看日出,她穿上沖鋒衣背着書包獨自乘坐地鐵,歷經二十幾站又打滴坐了一小時如約而至。

幾人約在離泯山北門兩公裏的一個民宿裏集合,在民宿吃燒烤的時候,她喝完兩杯果酒就不省人事了,中途發生了什麽她完全沒印象,醒來後只感覺全身酸痛,四肢滿是青紫淤痕,恐懼疑惑塞滿腦子,不等她搞清楚狀況,不認識的韓視光命令她幫忙做事,說拉滿30個人頭就放她回學校。

做的皮肉之事,主要是引誘貪圖美色的男人,最開始她當然不同意,被打幾頓就老實了,她被強迫着不知道勾到了幾個男人,欺騙了多少女生,一樁樁荒唐事幹到麻木,但是她打心底期待着自己總有一天能回家。

韓視光在她身上馳騁的一天夜裏,因為一男一女逃跑被他們弄死,他取消約定對她重新提了一個更加無恥更加讓她無法接受的要求,縱使她怎麽抗拒,被打幾次被群辱幾次自然就乖乖做了,就算愧疚一輩子,就算那些人命慢慢堆到她脖子,壓得她快窒息,就算違背良心,有悖人倫。但還是得做下去,為了活命。

只是,她沒說奚燦之所以掉狼窩也有她一分力罷了。

好幾次,我看着她晦澀的美眸閃着淚光和愧疚,還有一些表情我讀不懂,捉摸着是那些凄慘的經歷歷歷在目,眼睛才無光。誰不是遭遇悲慘,迫不得已。

一切的苦難深重都起源于人性泯滅的SGk,這個團夥是罪魁禍首。

“申希,你命比我好點,不過我早已忍辱偷生了…這牢籠任誰也逃不出去。”

我沉默一瞬,再小心翼翼開口:“你真的放棄了?不正是有你以前的反抗——”

她打斷我的話:“申希,活着比什麽都重要。”

“是啊。”我贊同道。

活着才能等到逃離SGk的契機。

她往我這邊挪半步,餘光掃了眼周圍,輕言輕語道:“六爺既然選中你,肯定是有特別的意思,你能不能在他面前幫我說說話,我不想待韓視光那畜牲身邊了。”

出于同情,我應下她:“我試試看,但你別抱太大的希望。”

“我知道,不管是什麽後果我都不會怪你的。”

“缪邢好像是三家大公司的老總,可有錢了,不然你以為那畜牲為什麽讨好他。”

“哦,這樣。”

見我興致缺缺她識趣閉嘴了。

我是想套出有用的信息,可總是目的性太強,奈何文化不多智商不夠,怎麽字斟句酌都不合适,少說總是沒錯。

恰好這時,透過玻璃我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不慌不忙從院外進入大廳,心尖一顫,想要避開那人,我自然收回視線裝作不經意的往樓上走。

身後的人腳步聲一下一下落在我心上,慌得我想轉身折回去,煙味竄進鼻子嗆得我劇烈咳嗽起來。

活生生一個大男人跟在後面屁話不說,真的很恐怖。

我扇開煙霧,轉頭往後看,面上的愕然轉瞬即逝恭敬道:“杭哥。”

朱羽杭咬着煙,扯了下嘴角,那淡笑挂在陰鸷狠戾的硬漢臉上,渾身便多了幾分懶散。

我全身如同被激光掃描儀掃了個遍,硬着頭皮頂着壓迫感繼續轉身走着,我打開房門将他迎進去:“您坐。”

朱羽杭先是随手把紙質禮袋扔床上,二話不說把我推到牆壁順勢按住我單薄的肩膀,撞得肩胛骨生痛。

“你昨晚跟他睡了?”他盯着那塊印記,再去看那張惶恐不安的小臉,內心有些氣惱臉上卻帶着玩味的笑。

我吞了吞口水,不敢接話。

“奇了怪了,老三想睡你寧願去死,怎麽到他…缪邢的臉長你審美上了?嗯?”他說着手掀起我的衣擺:“我不相信這樣的你——”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沒在柔軟的肚皮看到可疑的痕跡。

“木已成舟,事實證明就是這樣。”我試圖放起撩到胸口的衣擺,措不及防間被朱羽杭翻了個面,兩只手被擒着往後背扭,衣擺再一次被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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