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論手段
論手段
這些天我走到哪都有個小尾巴。
潦草的朱羽杭從一個房子裏走出來,壞笑着同我打招呼:“哈喽,小狗。”
我假笑回應:“杭哥好。”
我看着他摟着兩個超級有味道的女人進屋了,我轉身咬着手指,眉眼化不開的愁緒。
腦子動起來,轉起來……
只穿着一條短褲的朱羽杭坐在床上,拿着項鏈發呆,下一瞬他毫不留戀地把它丢進垃圾桶。
“我們好啦。”洗完澡的兩個女人互相看一眼,妖嬈靠近朱羽杭。
朱羽杭一手撐着床,一手摸着女人的頭。
玩具始終是玩具,不過是枯燥乏味的環境待太久了,才會生出這些荒唐的想法。在這次意外的事故中,他依然是将自己安危放在首位,甚至一次也沒想起奚燦。一個亡命之徒,本就不需要多餘的感情不需要多餘的人,之前的想法很天真呢。
關于對一個女人有渴求的現象是正常的,他不是那種嚴于律己的人,一向遵從自己的意志,有需求便要解決。他喜歡成熟女人,因為她們懂得配合,技巧也不差,他不喜歡遇事只會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太麻煩了,還要自己主動費心思讨小姑娘歡心,心累。
他承認前段時間那個心煩意亂、猶豫不決、矯揉做作的三十一歲老男人是他自己,不過他現在想明白了,不會再困惑。
他只需要一個庇身之所就夠了。
發洩完的朱羽杭叼着煙下驅逐令:“出去。”
黃茗妍見過奚燦穿着毛絨大衣的乖巧模樣,連她都生出了一種莫名的保護欲,此時看着活潑靈動的奚燦站缪邢身邊說笑,憎惡和嫉妒占據整顆心髒。
她調整好情緒下樓,走到兩人面前:“缪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很想你。”說着捏着一束玫瑰遞給缪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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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柔情似蜜的黃茗妍,頗為嚴肅道:“正常的男人通常都不會拒絕一個女孩子送的花。”
缪邢接過來破天荒道了句謝:“承蒙厚愛。”
美麗的女人沒有我料想的那麽高興,完…蛋…我絕對沒有挑釁的意思,我只是随便說說,沒想到他真的會收。
如救星般的裘揭風在二樓招手:“嘿!幹什麽呢,開會了!”
我松了口氣,淡定回房間把自己關起來。
這地方的房子不像上一個窩點那麽聚集,沒有專門的大樓,不知道是不是缪邢這個暴發戶買的。小弟們也不知道住在哪,受害者在哪個地方我也不清楚,不過聽不到慘無人道的聲音是真的舒心。
我認真浏覽着一頁頁文檔,當我點返回時,這個網頁消失得無影無蹤。
陰雨連綿的氣候,周圍的植株,吃辣的小鎮,最關鍵的店名……
我壓着書趴在床上睡着了。
缪邢順着我的頭發,我迷糊一瞬立馬清醒:“你還不睡嗎?”
他起身從枕頭下摸出那把送給我的槍:“穿件外套走吧。”
走吧?趁着月黑風高夜把我放出去?嗯…非常——
“我們要換地方了。”
“好。”我搜刮着可以派上用場的東西。
“這個時期非常敏感,你不能走。”
我的想法寫在臉上了嗎?沒表情,語氣正常,也沒多說一句話,各方面都特別完美啊,到底怎麽回事?
一路無言。
我抿着一顆陳皮糖,暈車狀态下逼迫自己睡過去時問了一句:“缪邢,你聽得見別人的心聲嗎?”
“聽不見。”
等缪邢說完,副駕駛的人已經睡着了。
吃了暈車藥,坐了副駕駛,他開車技術不賴,怎麽還會暈車?他實在搞不懂,現在倒也算是見識過了。
空閑的缪邢會跟我待一起,這次不知是有意無意不會帶我外出轉悠,他經常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
我正趴在窗臺上發呆,視野裏除了一棟樓,還是一棟樓。
門外響起敲門聲。
我拉開門,邁過門檻靜靜望着黃茗妍,餘光中守在這裏人不知去哪了,估計被她支走了。
黃茗妍抱手靠着陽臺,宛若施舍的神色:“奚燦,我給你制造一個機會,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啊?”
“就是字面意思。”
“哦,我為什麽要賭這個機會,99%的概率我會死。”
“我會幫你。”
“美女姐姐在這裏只手通天嗎?”
“你別管我本事如何,總比手無縛雞之力的你強。”
“可是待在六爺身邊會更安全诶,他說過會保護我的。”其實他沒說過。
見她臉色微變,我話鋒一轉認真思考道:“如果你能給我看看詳細的計劃書我也可以考慮考慮。”
這女人比自己想象中難搞,黃茗妍冷哼一聲轉身就走,高跟鞋嗒嗒響着:“後天淩晨1:10分,樓下等你。”
她離開後,兩個男人現身又守在樓梯口。
第二天白天。
一個超大的會議室聚滿了人,我進去時,發現韓視光、缪邢、朱羽杭、黃茗妍、裘揭風他們都在,底下一同站着的還有幾十號不認識的人。
把大家召集一起要幹什麽嗎?
臺上踱步的韓視光挺着肚子掃了一圈在場的人,跨着小步子在第一排的缪邢等人面前晃悠,開始緩緩道來。
“前天,我的人捉到了一個卧底,本來他嘴皮功夫了得怎麽都不肯說,磨了兩天兩夜他還是招了,你們當中還有兩個,要是敢自己站出來,我以組織的名義繞他一條狗命。”
此話一出,底下一片沸騰,同時互相提防。
韓視光在每人面前掃視了一番,搞得人心惶惶。
他停在我面前,單手撐着桌子審視我:“是你嗎?”
哈?我何德何能啊。
我肩膀一聳,聲音小得不行:“不是我。”
如果是我,霓局的門檻也太低了。
韓視光這一問,所有的目光都彙聚在我身上,我感覺自己被看了個精光,我忍不住吞口水,匆忙瞟了眼缪邢便不敢擡頭看前方了。
缪邢還是高高在上什麽也不在意的冷酷無情的姿态。
我聽着由遠及近的腳步,擡頭癡癡看着朱羽杭大步走過來,我心跳如雷,血液停止了循環。
他視如草芥,殺戮無常,嘴邊挂着嗜血的陰笑,手上晃着一柄利刃。
我要犧牲了嗎?作為一個背鍋俠,不,殺雞儆猴的例子?恐懼充斥着大腦,感受不到身軀的存在。
他擡手的瞬間我呆若木雞,溫熱的血液濺滿我左臉頰,還有一滴飛進我的眼睛,我不由地眨了下眼。
旁邊的人捂着脖子在地上抽搐,我驚魂未定地瞄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安靜看向前方,我感到朱羽杭輕飄飄瞅了我一眼。
“可惜了,本來可以繞他一命為我所用的。”韓視光背着手轉到了最前面,為難說着:“為什麽要冒這個險呢?我知道你的樣子,知道你的名字…乖乖站出來就好了啊。”
第二排有個人癱軟跪下,衆人紛紛讓開道。
“韓哥,我沒辦法,夜鷗拿我六歲的妹妹威脅我——”不等他說完,有人立馬把他嘴堵住死死壓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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