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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盼盼昨天在美食街對顧祁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明天早點到哦”,于是顧祁七點二十就到排球館了。
大門關着,卻沒有鎖,裏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顧祁從門縫裏看了一眼,吳祿背對着他,站在一群穿着球服的人面前,嘴裏叽裏呱啦說着什麽。
顧祁正猶豫着要不要推門進去,就見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他立刻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今天是陸盼盼第一次在允和男子排球隊面前正式露面。
她特意穿了白襯衫和鉛筆裙,讓自己看起來像那麽回事兒,但早上下過雨,這個季節還是有點冷,所以她又套了件小外套。
七點一刻,陸盼盼已經出現在允和大學。
操場還濕漉漉的,陸盼盼一路上沒看到幾個學生,所以從小樹林走過來的穿着紅色運動外套的顧祁就特別顯眼。
她遠遠朝他揮手,然後站在原地等他走過來。
“這麽早?”
顧祁點頭。
陸盼盼又朝他身後看:“你怎麽從那邊過來?有小路嗎?”
“嗯對。”顧祁平靜地點頭,“走吧。”
兩人朝排球館大門走去。
允和大學的體育生和普通文化生實習一樣的上課時間,只是球隊的要額外訓練,所以七點半是集合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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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盼盼新官上任,早點出發是應該的,但她沒想到顧祁也來得這麽早。
更沒想到到了大門,就聽見吳祿的訓話聲音了。
這時,一個馬尾女孩兒騎着自行車,一個急剎停在陸盼盼面前。
“同學,你怎麽在這兒?”
是施佑靈,陸盼盼有印象,在考研補習班上見過她。
施佑靈下車,扶着車把,左右打量陸盼盼:“今天不是沒課嗎?你怎麽來了?”
說話間,施佑靈的車輪打滑,眼看着就要栽下去了,顧祁一把幫她扶穩,然後把車拎到臺階上放好。
施佑靈連連道謝,顧祁在這兒不知道做什麽,就先進了排球館。
場館裏,吳祿正在訓話。
“今天有新隊員加入,你們都要有個師兄的樣子!”
以羅維和肖澤凱為首的隊友面無表情地看着吳祿。看.毛.線.中.文.網
吳祿背着手,在球員面前踱步:“還有!上次你們跟慶陽打架的事情我還沒消氣!我告訴你們,別把這些壞習慣帶給新隊員,一個個都給我收斂好了!做個榜樣,團結友愛,和和氣氣!聽到沒有?!”
話音剛落,大門被人推開。
吳祿回頭一看,笑道:“新隊員來了!大家歡迎!”
顧祁迎着晨光走進來,待大家看清他的臉後,一陣低呼。
吳祿心底滿意,沒想到顧祁光靠臉就震懾住這群崽子了。
緊接着,站在最前頭的羅維說:“這不就那天一言不合就要暴打慶陽隊長的人嗎?”
吳祿:“……”
陸盼盼和施佑靈在門口聊了幾分鐘,得知她就是允和球隊的學生經理,這學期結束後就要退隊了。昨天聽說新來了一個職業經理,沒想到就是陸盼盼。
兩人邊走邊聊,推開大門,忽覺裏面氣氛有點怪異。
允和男子排球隊如今只有十個人。
勉強湊足七人隊伍,替補席卻是湊不齊了。至于原因,陸盼盼早已經了解過——球員斷層。
而今天有學生發高燒請假,所以參加訓練的只有九個人,看起來實在有點凄慘。
顧祁就站在他們對面。
雙方不說話,但陸盼盼能感覺到一股對峙的氣息在他們之間回蕩。
吳祿皺着眉站在一邊,見陸盼盼和施佑靈來了,就像看到救星一般:“你們都排好隊,這位是我們新的經理陸盼盼!”
隊員的目光朝路盼盼掃來,一瞬間,體育館裏的形勢似乎更緊張了。
昨天晚上羅維和肖澤凱在訓練的時候就跟隊友們說了這件事,新來的經理是從慶陽過來的。
允和的人一直就不喜歡慶陽的人,之前打友誼賽都是吳祿私底下聯系的,再加上有了之前的一次羞辱和群架,他們現在就把慶陽當仇人看。
因此,他們本就對陸盼盼有敵意,誰知她一來還帶了個從天而降的主攻手?
憑什麽?
這就是剛剛球員們和吳祿對峙的原因。
他們樂意接受新隊員,但一來就要當主攻手?而且還不是體育特長生,哪兒來的臉?
所有人都不同意。
作為原主攻手的羅維和副攻肖澤凱直接站出來表達拒絕。
“祿祿你是不是假酒喝多了?金融系大一學生?主攻手?來搞笑的?”
“有意思,陸經理帶來的人比我們高貴是怎麽的?”
“讓一個文化生當主攻手,看不起我們這些練了十幾年體育的人吧!”
大家七嘴八舌,吳祿根本沒有插話的餘地。
而他本就不太會說話,特別是急起來更是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于是,他拿起胸前的哨子,用力吹了一下,吼道:“都給我熱身去!”
陸盼盼看向顧祁,他站在一旁,面色平靜,朝後排走去。
球員們依然一肚子不服,原地解散,去休息區喝水。
吳祿轉身朝陸盼盼走來,吩咐施佑靈去檢查器材,然後指了一張椅子告訴陸盼盼:“你要是看他們訓練就坐這兒。”
陸盼盼點點頭,卻沒有坐下。
吳祿摸了摸後腦勺,想說點什麽又始終開不了口。
陸盼盼懂他的欲言又止,笑着說道:“吳教練您別在意,這些學生們單純不懂事,我會和他們磨合的。”
話剛說完,在一旁喝水的羅維越想越不服氣,将礦泉水扔到地上,弄出一陣響動。
在這空曠的場館裏特別明顯。
肖澤凱跟在後面,也賊不爽,喝了水就将礦泉水扔到地上。
緊接着,第三瓶、第四瓶、第五瓶、第六瓶……這群人就以這麽幼稚的行為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甚至還有一個人把礦泉水瓶扔到了陸盼盼的座位上。
吳祿的臉立刻黑得像關公,眼看着就要沖過去教訓人。
陸盼盼去拉吳祿的袖子:“教練,別跟他們……”
陸盼盼話沒說話,就聽到身旁一身巨響。
吳祿和她同時尋聲看去,一個球砸落了凳子上的礦泉水瓶,一起滾落在地上。
不只是吳祿和陸盼盼看到了,其他人也都看到了。
他們全都回頭看向角落裏的顧祁。
他站在裝着十幾個排球的推車旁,手臂還因剛剛的一個發球而輕微震蕩着。
球館裏安靜得落針可辨。
就當羅維要沖上去問問顧祁什麽意思時,只見他又伸手拿出一個球。
抛起——用力擊出。
球沖向對面角落,徑直砸倒了最邊上那一個礦泉水瓶。
如果第一次還能自我安慰是巧合,這一次,羅維他們确定,那人就是在挑釁。
更挑釁地還在後面。
顧祁不挪腳步,繼續發球,對準地上那片東倒西歪地礦泉水瓶,一個個砸過去。
精準又有殺傷力,有一個礦泉水瓶直接被砸到變形,半瓶水噴了出來。
十瓶水,全部被砸開,指哪兒打哪兒,沒有一次失誤。
場館內的氣壓降到了極點。
副攻沈周初冷笑一聲,朝顧祁走去:“你幾個意思?”
顧祁又從球車裏拿出一個球,輕輕拋了拋。
沈周初以為顧祁要把他當礦泉水瓶了,下意識停住腳步:“卧槽,你要幹嘛?”
球隊這邊的人已經蠢蠢欲動了,總覺得對方是來找架打的。
吳祿知道自己這群學生沖動,忍不住想上去喝止他們,卻被陸盼盼攔住。
“吳教練。”陸盼盼看向顧祁,“讓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吧。”
吳祿沉吟片刻,又退了回來。
這群崽子再不懂事,也不敢當着他的面打架。
而另一頭的顧祁只是拋着球玩兒,面色平靜,語氣淡漠。
“不服就打一場?”
沈周初回頭看其他人。
羅維和肖澤凱對視一眼,出來做決定:“打就打。”
這邊一撸袖子就要上,羅維作為隊長,又說:“你輸了怎麽說?”
顧祁:“随意。”
羅維走了幾步,又想到什麽。
“那你贏了呢?”
卧槽?
其他人瞪着羅維。
隊長怕是小龍蝦吃多了辣着腦子了吧?哪兒有這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
羅維說出口也覺得不對,對方都沒提他提什麽提?
顧祁腳步微頓,回頭看着球隊的人。
“道歉。”
羅維:“什麽?”
顧祁微微偏頭,看了陸盼盼一眼。
“輸了就給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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