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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于砷并沒有醉, 意識清醒,身體的那點虛浮感的确有,但他寧願自己是神志不清的混沌。
車輛啓動, 經過一處減速帶, 車身輕微震顫,靳于砷眯起眼, 似跌入霧色的深淵裏。他仍抓着湯之念的腕沒有放開,修長的手指輕易将她包裹, 手背上幾根青筋明顯凸起。
湯之念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靳于砷的忽然斜靠在她的身上。他眯着眼,眉頭緊蹙, 看起來很不舒适。
今晚飯桌上, 靳于砷動筷不多, 酒卻是一杯接着一杯。正常人這個時候早就應該不省人事了, 他還能站住, 也算是好酒量了。
湯之念捉摸不透靳于砷,她也懶得去琢磨。側頭看一眼他,公事又機械化地詢問:“Zak總,你是不是不舒服?”
靳于砷沒出聲,雙目緊閉。
湯之念就當他是睡着了。這樣挺好, 不折騰別人, 也不折騰自己,安安靜靜睡覺,對誰都好。然而就在下一秒, 他靠在她脖頸處的腦袋蹭了蹭, 語氣低沉又暗啞:“湯之念,你這個人是不是沒有心?”
安靜的車廂內, 靳于砷的話就像是一枚悶聲的釘,一下一下地在湯之念的心間敲擊。
湯之念不确定他究竟是醒還是醉,他仍閉着眼,脖頸因為酒精的原因泛紅。
她沉默,因為她也沒有什麽照顧酒醉人的經驗。但她這時候的沉默,更多的是在想,他這句話究竟指的事現在?還是以前?
湯之念心下虛了幾分,垂眸看一眼靳于砷。
後車廂的頂光開着,光線柔和,靳于砷微仰頭,凸起的喉結處似明晃晃鑲嵌的寶石。
這些年,湯之念見過很多人,也接觸過不少異性,可是不得不承認,幾乎沒有人能夠比得上靳于砷。
這人開始折騰她:“我頭疼。”
湯之念幾不可聞嘆口氣,盡職盡責:“那我替你揉揉?”
他沒回答,也算是一種無聲的沉默。
離得近,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阻隔地貼在一起。靳于砷身上的氣息完全将湯之念包裹,夏日衣着本就少,隔着一層單薄衣物,他熾熱的皮膚似乎能夠灼到她。
上車已經有好一會兒了,他的手掌還用力禁锢着她,雙手袖子卷起到手肘,手背上用力的青色筋脈有幾分暴力的欲氣。
湯之念腦門滲出一層汗,動動自己的手腕,提醒他放開:“不然我沒辦法給你揉。”
靳于砷睜開眼,混沌的雙眸裏夾雜一絲血色,略有一些防備的姿态看她。看起來是醉的,至少此時的模樣少了白日裏的戾氣,看着有些無害。
湯之念莫名被他這種小心翼翼的神色取悅,語氣也輕柔一些:“你這樣抓着我,我也沒辦法給你揉呀。”
靳于砷到底還是放了手,像個乖小孩,安安靜靜地靠在湯之念身上。
他态度好,她也無話可說。
湯之念将手指按在靳于砷的太陽穴上,輕輕按壓,她不确定自己的手法是否正确,只能問他:“這樣舒服嗎?”
靳于砷閉着眼,凸起的喉結滾了滾,溢出一個悶聲,算是回答。
滾燙的身體再經過這樣一番撥弄,早就已經變成一團火。他已經算是有極大的忍耐力,可是湯之念身上的馨香就像是推波助瀾的燃料,無疑會讓這團火越燒越旺。
在無數個深夜裏,靳于砷埋怨湯之念,恨湯之念,甚至想咬碎了她的骨頭将她生吞。
可他終究還是不忍。
那些烙印在腦海裏的甜美記憶,就像是同等量的砒霜。
男人身上的熱氣、唇齒內探出的氣息、皮膚上的溫度,從湯之念觸感敏捷的指尖游弋,似有一種微妙的化學反應在發酵。
湯之念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并不排斥與靳于砷這種肌膚之間的親近。她的手自然地碰觸他的臉頰,感受他皮膚上的細滑,掌心的溫度與他交融,心間似有風雨欲來的淩亂,算不上平靜。
幾分鐘過去,彼此之間保持着一靜一動,長久的按壓,湯之念的手指有些泛酸。她停下,觀察他的反應。
好像真睡着了,緊閉着雙眸,烏黑的眼睫垂下一片陰影,眉眼的輪廓深邃,鼻骨高挺。
這張臉,讓湯之念覺得陌生又熟悉,終究是從少年變成了男人的模樣。
車廂內安靜,湯之念任由靳于砷靠在自己的身上,不打擾他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車輛駛入鬧市區,湯之念側頭看了眼窗外路況,她這一塊不熟,低聲問李叔:“這是哪兒?”
李叔跟着回答:“馬上就到小靳先生的住處了。”
湯之念點點頭,讓李叔把她随意放在一個地鐵口就行。
李叔似有些為難:“念念,你看小靳先生這會兒醉成這樣,我一個大老爺們兒的也不會照顧。要不然這樣,先把小靳先生送回家,我再送你。”
湯之念還不至于這點情面都不講,對李叔說:“不用勞煩送我,我等會兒一個人回去就行。”
“那怎麽行,這大晚上的,你有一個女孩子家家的。”
湯之念笑:“這些年也都是這麽過來的,有時候加班到夜裏十一二點,回到家都深夜了。”
李叔一臉欣慰:“你媽現在好嗎?那年自你走後,你媽不久也離開了,一晃那麽多年過去。”
“挺好的,她現在在我們小鎮上開了家面館,順帶照顧我外婆。”
“那好,那好。”
李叔說他這幾年一直在給靳家開車,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才調到川城。他一大把年紀了,本來是不想折騰的,畢竟一家老小都在恒譽市。可是靳家開的報酬實在可觀,沒人能拒絕得了。
李叔想着再幹幾年退休,到時候用攢下的錢去游山玩水。
湯之念挺支持:“多走走,趁着身體還行,看看祖國大好河山。”
李叔說:“就是,否則老了有心也走不動了。”
說話間,車輛駛入小區地下停車庫。
這個小區湯之念倒是知道,鄰江的位置,寸土寸金,應該算是川城目前房價最高的地方。只不過,川城的房價就算最高,也抵不上恒譽市的五分之一。
內陸和沿海的确的差距在房價上一目了然。
恒譽市的經濟發展迅速,GDP位列全國前茅。川城的人均幸福指數高,沒有太大的生活壓力。
車輛停穩的同時,靳于砷也睜開了眼。但他仍舊不清醒的樣子,再次抓住湯之念的手腕。
沒辦法,在李叔的注視下,湯之念只能攙扶靳于砷下車。
高檔小區一梯一戶的設計,地下車庫的電梯直達靳于砷所住的樓層。
李叔卻不進電梯,對湯之念說:“這樣,我去買點醒酒的藥,一會兒給你們送過來。”
湯之念點點頭:“那您路上小心。”
李叔笑:“開了一輩子的車了,倒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這話。”
電梯門緩緩關閉,開始運行。
湯之念有些吃力地攙扶着靳于砷,好容易等電梯打開了,她又吃力地拉着靳于砷出去,将他帶到家門前。
“密碼是多少?”湯之念問。
靳于砷沒回答,湯之念索性拉着他的手去按指紋。
“滴”電子密碼鎖被打開。
湯之念扶着靳于砷的胳膊,準備帶他進屋,玄關處的感應燈自動亮起。卻不料,靳于砷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拽,彼此的位置發生轉換。
湯之念跌進靳于砷懷中,根本由不得她思考太多,他寬大的肩膀遮住她視野裏的光,壓迫感随之傾瀉下來。
靳于砷将湯之念按在門上,整個人靠近,鋒利的雙眸像夜裏的鷹,彼此雙唇間的距離只剩下幾張薄紙的厚度。
湯之念心下一顫,喊他名字:“靳于砷!”
不再是左一句Zak總,右一句Zak總,完全是情急之下的條件反射。
靳于砷頓了頓,微擡頭,在橙黃光下注視湯之念的臉,從眉眼到鼻骨,最後停留在微啓的紅唇上。
他像一只巡視領地的兇獸,仔細地看着自己到手的獵物。
湯之念無法動彈,他力氣太大,單手禁锢她的雙手,讓她免去徒勞的掙紮。
“靳于砷,你清醒一點。”
靳于砷實在太清醒,清醒地知道周遭發生的一切。但他不想清醒,沒有一絲猶豫吻了上去,在湯之念驚呼的一瞬,順利撬開緊閉的唇齒。
是該怪他侵略性十足,還是怪她防備心太弱。
湯之念掙紮的身體逐漸發麻,卻想起那日自己在醉酒時,那個如夢似幻的場景如現在一般。她被按在門上,無力回擊,腳下虛浮。
所以,那并不是什麽夢。
晃神的一瞬,下唇被輕咬,湯之念倒抽一口氣,悶哼一聲。
靳于砷的手掌貼她腰窩,隔着單薄的布料輕輕摩挲。略帶薄繭的指尖不經意撩開一寸衣物,粗粝的指腹擦過她的皮膚。
湯之念顫栗,呼吸不再自然,甚至有些氣喘。她越是要掙紮,越是被他禁锢,雙手被扣住擡高,他危險地盯着她。
“靳于砷。”她聲音破碎地喊他名字,倒也不是怕,比起那日醉酒,現在的她十分清醒地感知着自己的身體被他吸引。
思想上的抗拒和身體上的吸引形成奇異的割裂感。
或許是幹渴太久的身體想要得到一些滋潤和撫慰,竟讓她的意志力開始削弱。
就當是放縱一晚,又能怎麽樣?
湯之念只想讓靳于砷放開她的雙手,這個姿勢讓她不舒服。可他被酒精紅了眼,用舌尖在她的唇齒內瘋狂攪動,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靳于砷吻得兇狠,似要将她生吞了的姿态,一直到湯之念破碎地喊疼,他才退開。
他用手指輕撫她紅腫的雙唇,并不算安撫的動作,似笑非笑地看她:“活該。”
湯之念被吻得腳底發軟,還殘存的一份意志讓她瞪大雙眼,然後在靳于砷猝不及防時,一口咬住他的下唇。
是真的咬,咬出血痕,彼此唇齒充斥上鐵鏽般的血腥味。
“你才活該。”
她不甘示弱。
永遠都是如此,她在他面前只是僞裝成柔弱的小兔子,實則是一只披着兔皮的狼。
靳于砷用拇指指腹擦拭下唇的血跡,再次低頭去吻她。這次湯之念敏捷躲過,他的吻落在她耳廓上。也行,他不挑,用舌尖在她耳郭來來回回地輕舔,看着懷裏的人像浮萍一般起起伏伏地顫栗。
還不夠,他俯身,吮着她的耳垂。
“靳于砷。”湯之念咬着牙,勉強讓自己的氣息正常,“你放開我。”
“不放。”他霸道又野蠻,語氣似幼稚的孩童,好像還是醉的。
湯之念有商有量的語氣:“可是我手腕疼。”
“疼死你算了。”
很顯然,和一個喝醉的人是沒有什麽好說的。
“讓我抱抱你好不好?”湯之念臉上閃過一絲狡黠,語氣也委屈。
這話讓靳于砷一凜,他停下索求無度般的吻,低着頭,不算清明的目光看着她。橙黃的光線灑他一肩,襯得他整個人陷在溫柔裏。
靳于砷似在斟酌,臉上有疑慮她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這一刻的他看起來多少有些楚楚可憐,像是被遺棄在路邊的純白色大型獵犬,明明應該是最兇狠的,卻又是最忠誠于自己的主人的。
而後,他緩緩松開手。
湯之念的腕上陡然一松,她腦海裏一閃而過的不忍,猶豫了半秒鐘,到底還是緩緩伸手,圈住他的腰。
這一刻,她的心間似有密密麻麻的氣泡在爆破,眼底有莫名的濕氣,她将臉埋進他的懷裏。
這個不在計劃之內的擁抱,似隔了千山萬水,兩千多個日日夜夜。
靳于砷單手圈着湯之念,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他忽然慶幸自己這個時候并沒有喝醉,清楚地感覺她真實地存在,牢牢地在他的懷中。
熟悉的氣息和酒精交織,像是将湯之念浸泡在溫軟的柔情蜜意裏。而後,她感覺到什麽。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即便是隔了六年,那種烙印在腦海中的記憶仍然如新。
他完全不是會節制的人,禁欲系的外表只不過晃人眼的僞裝,最會得寸進尺,欲求不滿。
一碰到她就像是觸碰到某處開關。
湯之念瞬間清醒過來,眼底一片精明,着急喊他:“靳于砷。”
“嗯?”他也似醒了。
靳于砷微微松開,不料懷裏的人猛推他一把。
他踉跄往後倒退兩步,讓她有機可乘,迅速逃脫。
靳于砷看着湯之念離去的背影,并沒有追上前。他靠在門上,用指腹輕輕觸碰下唇的傷口,臉上的混沌感瞬間煙消雲散,剩下淡漠的灰敗。
“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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