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
“不過他後來賠了一筆錢,和那女人斷了聯系。這事他老婆就忍下來了,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你爸爸不喜歡他,不過這種事和小一輩沒關系,你們不用理會。”
私生子?不知怎麽的,許黎明腦中忽然出現了陶寧的話。
“我聽別人說,她家裏之所以這麽窮,是因為她是個私生子。”
“她媽不是什麽正經人,給別人當小三才生的她。”
不會這麽巧吧?許黎明放下碗筷,又試探性地問:“那個私生子,多大了?”
“我怎麽知道?反正少來往就是了。”許昇不喜歡聊這些話題,指了指許黎明的碗,“吃飯。”
“上輩子怎麽不早告訴我?”許黎明不情不願地拿起碗筷。
“什麽杯子?”許昇沒聽清,“你也沒問過啊。”
行,是她咎由自取,許黎明夾了個燒糊了的雞腿放進碗中,盯着黝黑的雞皮沉思。
如果林衡意的私生子是陸白天,那麽在辦公室發生的一切和林晚針對陸白天的原因就可以解釋了,但人生真的會這麽戲劇性嗎?
面前出現了陸白天那張紅豔豔的,淚漣漣的臉,許黎明心裏的天平偏了偏。
就算是真的,犯錯的是大人,可憐的卻是陸白天,真不公平。
許黎明沒打算在家裏住,所以吃完飯後和豆汁兒玩了一會兒就準備回去了,許昇沒送她,反而是薛怡期期艾艾地跟出門來。
“黎明,你以後能不能,多回來幾次?”她輕聲說,“我們很想你。”
許黎明往樓上看去,三樓的窗子透出橙黃的燈光,窗簾拉開了一條縫。
Advertisement
而眼前在商業上叱咤風雲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雙手交握,對着她期期艾艾。
死過一次的許黎明心好像變軟了,誰知道自己這輩子能不能活得過25歲,很多事還來不及做呢。
“看心情吧。”許黎明雙手插着兜,昂頭道,轉身走進夜色裏。
周末的校園少了很多人,室友們都出去玩了,但并不寂寞,許黎明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手撐着欄杆,往樓與樓的間隙處眺望,那裏升起一段彩虹。。
今天沒下雨,操場上不少人在跑步踢球,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樓下的林蔭小道走過一串串的學生,有人扛着機器在拍片子,吆喝聲接連不斷。
這就是華傳的魅力,似乎任何一種人都能在這裏找到屬于自己的人生。
許黎明閉上眼聽着。
手機響了,鈴聲将她從享受中喚醒,許黎明心慵意懶地摸出手機,看着通話界面一陣惡寒。
小寶貝晚晚——那備注上寫着。
什麽都删了,通訊錄沒改,許黎明挂了電話,燙手似的删掉人名。
很快,陌生號碼發來一條短信,是林晚的語氣:“今天排練。”
“不去。”許黎明回。
“?”一個問號。
“許黎明,你什麽意思?”兩條質問緊跟其後,“當初是你非要加入,你怎麽這樣不負責任?”
“排練有導演不就夠了嗎,我一個後勤能幹什麽?”
點擊發送後,許黎明反手一個拉黑,神清氣爽地深吸一口氣,但很快神色就凝重起來,她重生的時機太不對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第二學期,上輩子的她已經将劇本演員場地服裝都給林晚找好了,所以就算她此時退出,林晚還是會拿一等獎,那些人默認跟的是林晚的組,搶是不可能搶回來的。
乳腺疼,許黎明彎腰。
許黎明很快就直起腰,回到房間打開華傳論壇,編輯了一段戲劇節的合作信息發了上去。
既然搶不回來,那就自己再排一個劇,許黎明抱着雙臂靠坐在椅子上,眯起眼睛。
兩天一晃而過,已經習慣了早八的許黎明爬下床,陶寧和孫沐雅還在呼呼大睡,她不忍心地看了看她們,從衛生間掏出兩個不鏽鋼盆,盆體對撞的瞬間,兩個人便從床上彈了起來。
“救命!”陶寧捂着心口喘氣,又徐徐倒下,“不行,我起不來,我要請假。”
她昨天閉寝前的前一秒才沖回學校,所以沒睡幾個小時,孫沐雅比她好些,但同樣睡眼惺忪。
等許黎明洗漱完畢收拾整齊回來時,二人才手軟腳軟地沖下床,你推我搡搶奪衛生間。
許黎明沒理會那邊激烈的角逐,她正打開論壇浏覽着,眉毛越擠越濃,帖子下面只有寥寥幾人在頂帖,其中一半都是她自己。
沒人詢問,也沒人加她聯系方式,許黎明不信邪,點開微信将認識的人都轟炸了一遍,但這個時間大多數戲影的學生都已經組好了隊,就算有剩下來的,也都志不在此。
更別說有寫好的劇本了,這個時間自己再去寫已經來不及了,最好用戲文專業現成的本子,這樣才好找演員。
許黎明咬着嘴唇,正準備收起手機,一直空蕩蕩的帖子下忽然多出一條最新回複。
只有一句話:“我有劇本。”
許黎明心緒一震,忙噠噠噠打起了字。
“我的微信是……加我詳聊。”
“大綱可以發給我看看嗎?”
“滴滴。”
她等了許久,對面卻忽然沒了消息,一旁的孫沐雅已經在催促,許黎明只能認命地收起手機,轉身出門。
早自習過後,上午是連着兩節的舞臺形體技巧課,上課的形體教室很大,左右兩邊各有一面牆的鏡子,其他人大多已經到了教室,此時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對鏡自拍。
據說這是學生最愛上的一門課,場場沒人遲到,不為別的,只因上課的老師溫柔漂亮,據說年輕時是省級歌劇院的首席舞者。
教室裏很熱,許黎明一進門就脫掉了外套,露出裏面修身的黑色線衫,柔軟的布料包裹周身的起伏,削肩窄腰的身體引來了一些人豔羨的目光。
一根發繩将頭發系在頭頂,眉眼淩冽,像窗外的風。
“許黎明,你這盤靓條順的,學什麽導演啊,應該去當模特兒!”陶寧搓搓手就要上前摸,被許黎明按住腦門推了出去。
“注意影響。”許黎明皮笑肉不笑。
林晚站在第一排,回頭時正好看見低頭的許黎明,不自覺地停留了一會兒。
許黎明的眼神落在哪兒都像是含情,以往無論何時那雙眼睛都黑黝黝地看着自己,偶爾對視時她便笑,幾乎能看見對方身後搖擺的尾巴。
現在那雙眼睛很久不盯着自己了,林晚心中有些煩躁。
上課鈴聲響起,學生們按隊列站好,老師剛開始點名,關緊的門就又被敲響,請假許多天的陸白天走了進來。
“抱歉老師,我遲到了。”她小聲說。
她今天換了衣服,灰色的運動褲,灰色的運動服,頭發仍梳得一絲不茍,黑色鏡框下隐約還能看出紅腫的痕跡。
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脾氣溫柔,被打斷了也沒生氣,而是笑笑調侃道:“你倒來得巧,等會兒念到你名字就要扣分了。”
不過是普通的一句話,卻好像餌料落進魚池,頓時泡沫四濺,引得許多人哈哈大笑,那笑聲顯然不單純,陸白天在笑聲中漸漸紅了面色。
老師則有些茫然,她并不知道這些天發生的事,但能看出班裏氣氛的怪異。
“同學,快進去吧。”老師匆匆打斷了大家的笑聲,點開了教室前面的投影大屏,開始講課。
陸白天站到了最後一排的角落。
二十分鐘後,老師便讓大家随機組隊,兩人一組互相幫忙拉伸,教室中很快歡聲笑語的鮮活起來,大多是寝室的四人兩兩配對,偶爾有人緣好的,被幾個人争來搶去,十分熱鬧。
“你跟我吧!”陶寧拉過許黎明,孫沐雅則被隔壁寝的另一個女生拖走了。
許黎明擡頭看向屏幕上的拉伸動作,對面的陶寧卻忽然拍了許黎明幾下,随後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看你後面。”
許黎明沒有回頭,而是順勢擡眼,透過面前清澈的鏡子,徑直将一切收入眼底。
林晚周圍,幾個和她相熟的男生女生都看向陸白天,互相交頭接耳地說着什麽,說到興頭上就吃吃地笑成一團。
“怎麽辦,我現在看她有點可憐。”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小聲說,“沒人和她組隊。”
“可憐什麽,她可是個小偷欸,而且還會動手打人,我可不敢。”另一個短發女生嗤笑,“收起你的聖母心吧,又沒人欺負她,她自找的。”
站在最前面的老師聽不清她們說什麽,看見有人落單後,便點名一個同樣落單的男生說:“周子豪,你們三個人擠一起幹什麽,沒看見後面還有個同學嗎?”
“老師,我們幾個熟!”男生聞言抱緊了面前的人,“分不開!”
旁邊的人哄堂大笑,老師也有些不知所措:“行了,讓你們和其他同學組隊又沒拆散你們,後面學其他的也要幾人一組呢,難不成一直讓人家落單嗎?”
“李雲峰,你去!”輕聲細語的老師都有些惱了。
那個叫李雲峰的就是那天被許黎明潑過的男生,他抱着雙臂看了陸白天一眼,大聲道:“老師,我不想和她組隊,您要是一定讓我去的話,幹脆算我曠課!”
“你們導演班這是怎麽回事?我從來沒教過這麽不聽話的!”老師真的生氣了,手中的遙控器啪一聲摔在桌上。
聽完全程的陸白天一直攥着衣角,此時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漠然走到欄杆前,準備自己壓腿。
教室側邊忽然傳來一個悠揚的女聲,帶着沙沙的冷意。
許黎明一只手插着兜,另一只手微曲着舉起,手腕上的木頭手環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老師,我來吧。”
她的話打破僵局,也引來了其他人的視線,尤其是林晚,她漂亮的眉眼越發冷了,正做準備動作的手垂落在身側。
陸白天則微微一顫。
“她故意的吧?”湯倩皺眉拉了拉林晚,“這種時候出什麽風頭?”
許黎明沒理會她們,而是又看向李雲峰,下颚微揚,像是挑釁。
“這回樂意了嗎?”
李雲峰也昂着頭,但只是像一只鬥鵝似的抻着着脖子,卻沒敢說話。
“別,我不想和男的組隊……”陶寧在後面拼命拽許黎明,許黎明便将手指一豎,輕聲道。
“一周晚飯。”
“男的也行。”陶寧勉強點頭。
老師被解了圍,看着許黎明的眼神竟有了些感激,語氣和緩道:“好,既然組好隊了,那快開始吧,記得動作要标準,我會一個個檢查。”
頭頂空調呼呼地響,白熾燈隐約閃爍,學生們不再糾結于方才的插曲,陸陸續續分散開。
許黎明站在了陸白天身後,她身上有甜絲絲的香氣,被空調烘烤過後,香味發了酵,像深埋百年的酒一樣醉人。
陸白天的四肢仿佛被這樣的氣味封印了,站在原地一動都動不了,四周人的喧嚣濃縮成背景,靜得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你怎麽了?”許黎明見她不動,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卻不料又吓到了人,眼前的女孩猛地轉身後退。
要看腰要撞上欄杆,許黎明眼疾手快伸手一攬,陸白天就退不動了。
她低着頭,面前就是許黎明漆黑的線衫,和線衫下包裹的起伏,一枚精巧的玉佩挂在脖子上,一半藏進領口,另一半溫潤地貼在肌膚上。
那雙手柔軟滾燙,托在她的腰間。
陸白天覺得自己要暈倒了,她匆忙捂住還有些泛紅的臉,窘迫又尴尬地掙脫了許黎明。
“謝,謝謝。”陸白天說。
許黎明從始至終都覺得莫名其妙,但也沒計較,嗯了一聲就開始按照教學拉伸,指了指地面讓陸白天躺下。
陸白天乖巧地照做了,她緊張地平躺在地,地上鋪了毯子,并不冷硬,許黎明坐在她身側,伸手握住了她的腳踝。
陸白天下意識要逃,許黎明早猜到如此,掌心握緊她腳踝,皺眉道:“疼就說話,你跑什麽?”
“對不起。”陸白天攥着衣角,薄薄的布料被她搓得泛着濕氣,眼前的白熾燈亮得刺眼,許黎明将她的腿擡了起來,掰到一側。
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了許黎明眼中,陸白天開始用力責怪自己,為什麽不換一雙稍微新一點的鞋子,為什麽不等臉上的傷好一點再來。
這條褲子打工時沾到了油漬,自己搓了很久也沒有完全洗幹淨,很明顯的一塊,她應該看見了吧?
她會不會覺得自己不愛幹淨。
陸白天開始發抖,牙齒咬破皮肉,鐵鏽味在蔓延,她努力讓自己看清頭頂的天花板,但無濟于事。
許黎明很快發現了異樣,她忙松了手,地上的人臉朝另一側偏着,抖動的頻率肉眼可見。
“你怎麽了?很疼嗎?”許黎明一頭霧水,她用力時沒覺得受到阻礙,證明陸白天的柔韌性不錯,不應該很疼的吧。
淺色的地毯漸漸洇出一塊深色痕跡,許黎明腦中嗡鳴,頭發都險些豎起來。
自己居然把人弄哭了?
她真沒有欺負人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