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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Dino揉了揉眼睛，确認自己沒看錯。

他一時間也顧不得別人在看了，埋頭霹靂啪啦在屏幕上一通狂按。

【嘀嘀嘀諾：Foun神？？！】

【Founder：去問。】

Dino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過來，Dino磕絆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問。

“那、那個，co神，劉教練，于哥……咱、咱們找到人了嗎……”

“沒找到的話……Foun神剛剛給我發消息說……他能來，問咱們……要不要啊？”

訓練室一瞬間安靜。

“……誰？”snapi抽抽嘴角問。

Dino小聲：“Founder……”

其餘人下意識看向楚別夏。

楚別夏頓了頓，淡淡挑眉。

“看我做什麽？”

-

五分鐘後，TUG幾人坐到機位前，一個一個進了自定房間。

對面是他們的兄弟隊伍，KOP。

聲稱出于好心幫他們試訓，實際上心裏打着偷聽兄弟們情況的心思，大家都一清二楚。但關系實在不錯，彼此還算信任，教練劉號熙才選了跟KOP約這一場。

對手還沒有進房間，楚別夏調整了一下耳機，聽見語音裏王叡忍不住問：“真、真讓Founder來嗎……他是真退役了？FH可是剛被咱們複仇的隊伍……隊長，咱們能信他嗎？”

能信他嗎？楚別夏沒有說話。

劉教練重重咳了一聲，嚴肅道：“王叡注意點說話啊，好歹也算友好交流了，你隊長都沒說什麽，你也別惹事兒。”

說完，劉號熙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楚別夏的方向。

TUG的訓練室是和比賽席位一樣的五聯排，作為隊長兼指揮，楚別夏的機位在最中間。

楚別夏的桌面上除了外設之外，還擺了一個官方去年全明星出的CollapsarQ版小手辦，手辦放在一個小抽屜上，抽屜半開着，露出裏面亂七八糟的藥盒。

楚別夏随手推上抽屜。

他左邊是王叡小卷毛的位置，顯示屏上夾了個帶彈簧的小牌子，上面可愛的字體寫着【Collapsar大護法專屬位置】。

右邊原本是一突韓昌言的位置，現在已經空了。

王叡見自家隊長往右看了一眼，忍不住進上讒言：“隊長，我聽昨天阿姨說，韓昌言那狗東西走的時候把機位上留了好多垃圾。”

楚別夏眉眼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緊接着拉了拉椅子，略微遠離了那片現在看起來潔淨如新的區域。

隔着空桌子，坐着的是守護者哨位錢乾，一米九的大漢撓撓頭，伸手在桌面上抹了一下，擡起幹幹淨淨的手開朗一笑。

“沒事兒，阿姨擦幹淨了！”

楚別夏沉默。

小卷毛捂着嘴把自己塞進椅子裏忍笑。

楚別夏偏頭，看見Dino流露出些許羨慕的目光。

“還适應嗎？”他問。

Dino左右看了看才确定偶像是在跟自己說話，下意識坐直：“不、不習慣！”

上一秒還在笑的王叡當即眉眼倒豎：“嗷？！”

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Dino連忙瘋狂擺手搖頭：“不不不是，我是說，在FH的時候沒有過這麽……舒服的氛圍。”

王叡這才收斂了一身殺意，又有點好奇，別別扭扭地問：“诶新人，我聽說FH青訓特可怕……怎麽個可怕法？”

渾身寫滿真善美的Dino完全沒有覺得他态度不對，想了想說：“FH青訓裏……一周一次營內賽事，平時無論做什麽有積分增減制度，一個月彙總一次，排在後面的人就被淘汰……”

王叡嘶了一聲。

Dino憨厚笑笑：“所以每個人都是競争者，大家之間關系都很冷漠的。不過也有拉幫結派的人，他們會給你使絆子……只要不算嚴重，教練們一般是視而不見的。總之，對實力的提升幫助很大，但其實環境算不上好。”

“青訓是這樣，FH一隊和二隊的競争性只會更強，不過耍手段這個，應該比青訓好些。”

劉教練也聽得咋舌：“那Founder能幫你離開那邊，确實是幫大忙了。”

楚別夏聽着，忽然想到什麽，眉頭微皺。

Founder跟他說，自己在和FH交涉合同的事，如果交涉失敗就只能退役。

在這種關鍵時候……他還能分出心幫Dino解決合約的問題？

“Dino，你和FH的合約應該不是剛剛解決掉的吧？”楚別夏問。

白皮小雀斑愣了一下，旋即露出震驚的目光。

“co神你怎麽知道……”

王叡小聲念念叨叨：“隊長又進化了嗎，戰術大師……連這些事都能算到了嗎……”

楚別夏抿唇，他靠在椅背裏，右手的筆輕輕在攤開的筆記本上敲着，沒什麽聲音。

也就是說，一年半前，Founder就跟Dino推薦了TUG這麽一支名不見經傳的隊伍，并且提前為他鋪好了離開FH的路。

現在，還為了Dino進入TUG試訓的事情，“屈尊”給試訓組排做人數添頭。

Founder……究竟在想什麽。他微凝着眉，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他們試訓打的是國服，Founder要來的話……該不會要開他【清純男高】的那個號吧？

楚別夏輕敲筆記本的筆停了下來。

“叮咚。”

忽然，衆人耳機裏響起有人進入語音頻道的提示音。

左上角顯示發言人的區域，亮起一個從未在TUG頻道裏出現過的新id。

“check。”

陌生的聲音傳來，嗓音平淡到甚至有幾分機械的冷感，仿佛一柄出鞘半尺的刀，id和聲音一樣冷淡。

王叡卧槽一聲：“這snow誰啊？”

楚別夏也是一愣，旋即才反應過來這是Founder。

這個聲音，有一瞬間讓他想起活在記憶裏的某個人。

楚別夏搖搖頭，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試訓上。Founder現在的聲音和之前見面時完全不一樣，楚別夏從中聽出了幾分公事公辦的态度。

到也算好事。他想。

“聽得到。”楚別夏平靜回複，“謝謝了，Founder。”

“嗯。”Founder不冷不熱地回應。

王叡一口氣沒提上來，又礙于自家隊長就在旁邊，不敢發作。

教練劉號熙先是安靜感受了兩秒，覺得Collapsar和Founder這對傳說裏的宿敵，見面的時候，除了氣氛冷了點，大概也不會出事，于是松了口氣，打招呼：“Founder你好，我是TUG的教練，今天确實謝謝你了啊。”

緊接着，snapi也開口，補了兩句場面話：“Dino這個孩子，确實值得這麽賞識幫助，Foun神，今天就麻煩你了哈。”

“不麻煩。”Founder遲了兩秒才說，“我在國外，開個加速器，稍等。”

是去解決合同的事了？

楚別夏下意識想，但沒有深思，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列表。

那個【清純男高被渣後封心鎖愛】的id還是灰的。

職業選手一般會有不止一個私人賬號，方便在不同的段位直播。Founder應該不會登這個號的，楚別夏想。

劉號熙說：“Founder進自訂房間吧，Dino拉一下。”

哪知道Dino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我沒有Foun神國服的好友位，他沒說過國服id。”

“小事，現在加一下就行了嘛。”

“用戰隊訓練賬號吧。”

劉教練和楚別夏幾乎一起開口。

教練偏頭看了一眼楚別夏，青年輕輕抿着唇，目光疏離微冷。

很顯然是不想和Founder扯上什麽關系的樣子。

幡然醒悟後，劉教練飛速改口：“也好也好，來Dino手機給我，我把賬號密碼發過去。”

楚別夏下意識撚着筆記本內頁的指尖，松了些。

Dino反應了一下，才連連點頭準備起身。

“不用。”Founder忽然說，“我有賬號，在上線。”

楚別夏剛一擡頭，就看見自己的好友列表裏，亮起一個他并不想見到的ID。

緊接着，耳機裏傳來聲音。

是Fou森*晚*整*理nder開口輕輕喊了聲他的名字，問句的尾音微揚，聲線多了幾分松弛和随意。

“Collapsar？”

就像是……狩獵歸來的狼，身上還染着獵物的血，忽然慵懶地用尾巴掃了一下他的掌心。

他極輕地笑了一下，又說。

“既然沒删好友，就拉我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