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燎原05

第十五章  燎原05

第十五章  燎原05

臨近中午，葉珩提議出去逛街，順便解決午飯。

方輕燃同意了。

考慮到既要逛，又要吃，可能還會看個電影，他們最終去了晴光廣場。

因為早飯吃得晚，他們決定先看電影。國慶檔電影混戰，有名導大咖的犯罪劇情片，有制作恢弘的古裝歷史片，有爆笑喜劇片，有愛情文藝片，還有翻拍的懸疑片。

葉珩問方輕燃想看哪個。方輕燃說除了文藝片都可以，讓葉珩決定就好。

于是葉珩選了懸疑片。

看了五十分鐘。

葉珩湊近方輕燃，小聲說：“我餓了。”

方輕燃斜睨他一眼，直接站起來：“那就走吧。”

兩人穿過黑暗的影廳，回到人聲鼎沸的商場。

葉珩沮喪道：“交往後第一次看電影，怎麽會這麽倒黴啊。”

“誰讓你選這個的？”

“我看過原版嘛，很經典的，誰能想到翻拍得這麽爛。”

方輕燃被他如喪考妣的樣子逗樂：“再給你一次機會。”

“吃的肯定不會再選錯了，這個我吃過，”葉珩自然地拉起方輕燃的手，“走。”

方輕燃被牽住的手不自然地一緊。

這是今天葉珩第二次牽她的手。第一次是進電影院檢票的時候，也是這麽自然而然地牽起來，讓她毫無心理準備。

“葉珩。”走了一段，她忍不住開口。

“嗯？“

“下次，像這樣——”她晃了晃被牽住的手，“要先問我。”

葉珩反應了幾秒，不确信地問：“你是說，牽手之前要先征求你的同意？”

“包括但不限于。還有你之前……”方輕燃穩了穩心神，冷靜地說完，“碰我的耳朵，這一類的行為，都要。”

葉珩确認道：“都要問嗎？你确定？”

方輕燃斬釘截鐵：“是。”

葉珩轉了轉眼珠，不知道在想什麽：“哦。”

葉珩選的餐廳在商場外面，單獨的兩層樓店面，一樓帶花園，二樓有個露臺，可以眺望湖景。主做中西融合菜，菜品豐富，價格比商場裏的連鎖餐廳稍貴一些。

他們運氣不錯，剛到店，正好二樓露臺有桌客人吃完離開。

葉珩一邊詢問方輕燃有無忌口，一邊輕車熟路地掃碼點菜：“我讀中學的時候，家裏沒人做飯，爸媽都在外面各自解決，這裏基本上就是我的食堂。”

方輕燃在點餐小程序掃了眼菜單價格，感嘆道：“真不容易。”

葉珩馬上說：“是在心疼我嗎？”

方輕燃緩緩道：“我是說，你竟然沒長歪，真的很不容易。”

葉珩：……？

“家裏有錢，父母不和，長歪的要素都齊全了。”

“什麽叫長歪？“

“不學無術——唔，這個姑且不算，揮霍無度，花花公子，這一類吧。”

葉珩睜大眼睛，奮力争辯：“哪有！你看我平時吃的穿的，怎麽也稱不上揮霍無度吧。”

“買那條項鏈就很揮霍。”

葉珩蔫了：“你不喜歡啊。”

方輕燃有些不忍：“項鏈很好。”

葉珩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下次別買了。”

“……”

葉珩忿忿道 ：“那花花公子呢？花花公子這四個字和我沒有半點關系吧，我說過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生——”

葉珩突然想到什麽，聲音一頓：“等等。對哦，我還沒問過你，你之前交往過男朋友嗎？”

方輕燃瞥他一眼：“如果我說交往過，你想怎麽樣？”

葉珩抓了抓頭發，懊惱不已：“我能怎麽樣啊！只能加倍喜歡回來啊！啊啊啊早知道當年我也去讀星州中學了，早早把人追到手，還能防止你看上沈熾。”

方輕燃端起水杯掩住上彎的唇角：“沒有。”

葉珩沒反應過來：“什麽？”

“沒有和別人交往過，”方輕燃低垂眉眼，輕啜一口茶水，“你是第一個。”

葉珩不說話了。

方輕燃的杯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你耳朵又紅了。”葉珩冷不丁說。

方輕燃：“……”

“可以親一下嗎？“

方輕燃猛地擡頭，又驚又急：“不可以！”

葉珩噗地笑出來：“看把你吓的。”

方輕燃斂去表情，不輕不重地放下杯子：“葉珩，我不介意現在就把你變成交往過。”

葉珩迅速滑跪：“我錯了。”

菜品陸續端上，食材很新鮮，做法有創意，味道的确不錯。

葉珩剝好一只蝦，遞過來：“張嘴。”

方輕燃指了指自己的碗：“放我碗裏就行。”

葉珩撇嘴：“偶爾也跟男朋友撒撒嬌嘛。”

“兩個人裏面有一個就夠了，”方輕燃意有所指地說，挑起一塊黑椒牛肉粒遞到葉珩嘴邊，眼神卻移開了，“喏。”

葉珩眼中閃過驚喜，嘴巴一張咬了進去，含糊道：“你指的是我很會撒嬌嗎？那也要看人哦——”

“葉珩？”

葉珩和方輕燃同時循聲望去。喊出葉珩名字的是一個年輕男人，大約二十七八歲，體格高大，古龍水味濃郁逼人，頭發用發膠固定一絲不茍，腕間手表金光閃閃，一副商務精英派頭。

更吸睛的是依偎在他懷裏的女人，和男人相比異常嬌小，大概不到一米六，但身材十分火辣，穿着也相當暴露，事業線波濤洶湧。肩上背的包和脖子上戴的項鏈都是奢侈品牌的經典款。

“周熠？”葉珩沒料到會在這碰見對方，簡單點了下頭，“好巧。”很明顯不願多說。

但周熠似乎完全沒聽出來，饒有興趣地打量方輕燃：“這你女朋友？”

葉珩言簡意赅地說：“是。你已經吃完了？那不送。”

“美女你好，我叫周熠，是葉珩的表哥，”周熠仿佛沒聽見葉珩的逐客令，直接和方輕燃聊起來，“因為是第一次見到葉珩的女朋友，所以有點好奇。”

方輕燃略一點頭：“你好，方輕燃。”

周熠眼中閃過驚豔：“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葉珩直接踹了一腳：“你有病吧？少來你那一套。”

周熠沖葉珩壞笑：“哎呀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說出來了。原來你喜歡清冷女神這一挂的。”

葉珩回敬道：“比不上你審美專一。”

“舅媽知道了嗎？”

“還沒來得及說。不過你今天回去跟姑姑一說，估計我也用不着說了。”

“哈哈，她們關系好嘛。下次外公叫吃飯，帶回來一起啊。”

“輪得到你操心？有完沒完。”

“好好，不打擾你約會了，用餐愉快。”

周熠攬着人走了，葉珩趁熱打鐵道：“看到沒有，這才是揮霍無度的花花公子。”

方輕燃一針見血道：“但你倆關系好像還行。不是有句話叫近墨者黑？”

“家裏親戚同齡的就他一個，小時候關系是還不錯，但從中學開始也就逢年過節才見一面，”葉珩攤了攤手，“他換女友如換衣服這一點估計也是耳濡目染，姑姑和姑父就是各玩各的。”

“他年紀看起來比你大點。姑姑是你爸爸的姐姐？”

“妹妹。我爸是長子。正好，我跟你說說我家裏的情況吧。”

“洗耳恭聽。“

葉珩邊吃邊道：“我媽那邊親戚比較簡單，只有外公外婆，她是獨生女。我爸那邊，他是老大，下面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姑姑是最小的。但姑姑從小有婚約，結婚很早，所以周熠比我大兩歲。叔叔有一對雙胞胎女兒，生得比較晚，剛讀初中。大致就是這樣。”

方輕燃若有所思：“看來你媽媽背景很強，至少和你爸爸是門當戶對。”

葉珩訝異：“為什麽這麽說？”

方輕燃說：“你爸爸那邊人多勢衆，聽起來也是家大業大。按照你之前的說法，你爸爸估計早就想離婚了，但現在還沒離，說明你媽媽不同意，他沒辦法。“

葉珩點點頭，語氣諷刺：“是啊，當年我媽算是下嫁。”

“所以你們家長輩裏，就你叔叔的婚姻是正常的？”

“呃，其實叔叔也離婚了。”

方輕燃扶額。

葉珩說：“他和阿姨兩個人早年有婚約，但先婚後——沒愛起來。這麽多年處成了很好的朋友，和平分手。”

方輕燃客觀評價道：“這麽看，你家裏的情況是最糟心的。”

葉珩切了一塊羊排放進方輕燃的盤子裏：“是啊，我從小就為他們操碎了心。”

“那個女人，還沒醒嗎？”

“沒。”

看出葉珩不太想說這個話題，方輕燃沒有再問。

吃完買單，葉珩牽起方輕燃的手往外走了幾步，小聲說：“不想約會的時候提到別的女人，還是那個女的。煩。”

方輕燃想了幾秒才知道他在說什麽，不禁好笑：“我又沒有生氣。”

“真的？”

“真的。将心比心。”

葉珩放心地捏了捏方輕燃柔軟的手心：“走，去買衣服。”

方輕燃好奇：“你想買什麽？”

“不是我買啊，是給你買。”

方輕燃下意識拒絕：“我不用。”

葉珩轉過頭一臉哀怨地看着她：“雖然今天這一身也很漂亮，但我還是想說，這就是你衣櫃裏最适合約會的衣服嗎？”

方輕燃默然無語。剛才拉開衣櫃面對一櫃子的襯衫時，她的确有那麽一秒鐘不知道該拿哪一件。

于是還是去買衣服了。

好在葉珩帶她去的第一家店就是她常買的牌子。拒絕了導購員的熱情推薦，兩人在一排排衣架間慢慢挑選。

“我看你的襯衫好像大多都是這個牌子，明明這個牌子也有很多其他風格的衣服。這個，這個，這個……這個也不錯，喏，都去試試。”

方輕燃低頭一看，風格五花八門。

藕粉色珍珠紐扣外套，這是公主甜妹風。

黑白拼接修身針織裙，這是法式複古風。

一字肩煙灰色毛衣，這是純欲風。

牛仔外套，還加了頂棒球帽，這是運動休閑風。

方輕燃忍不住吐槽：“你是想玩真人換裝游戲吧。”

葉珩振振有詞：“誰讓我女朋友這麽好看？什麽都能駕馭。”

方輕燃瞪他一眼，提起那件黑白拼接的修身針織裙扔回他懷裏：“這個就算了。”

葉珩抖了抖那條裙子，表情不出意外：“你有beauty shaming嗎？”

方輕燃一怔。

“難怪你天天穿襯衫，是怕打扮得太漂亮？美麗羞恥症的典型表現哦。”葉珩完全确認了。

方輕燃有點生氣：“你故意的？”

“也不是。本來就覺得你穿這件會好看，但你第一個就說不要這個，是因為這一套很顯身材吧？”葉珩回想着，“你之前穿的也基本上都是長裙，我印象中你還有一條側面開叉的，明明開得不高，但你只穿過一次。是因為不想露腿？”

方輕燃沉下臉：“再說我一件都不買了。”

“可以不買，不過穿上試試，就在這裏，”葉珩把裙子放回方輕燃懷裏，握住她的肩輕輕向前推，貼着她耳朵說，“穿好了出來給我看，在男朋友面前不用feel shamed。”

方輕燃想要拒絕，身體卻發軟，順着葉珩的推力，一步步走近試衣間。

“和男朋友出來穿好看一點怎麽了？何況你本來就超美的，這是叔叔阿姨給你的恩賜，不是你的負擔，”葉珩稍微用力一推，發出親密的威脅，“快去，不然我就親你了。”

最後方輕燃還是抱着衣服進了試衣間。

幾分鐘後，她換好裙子，剛一出來就恨不得退回去。但下一個已經進去了。

外面排起了隊，葉珩像門神一樣立在入口處，高大帥氣的外表吸引了在場目光。被葉珩注目的方輕燃自然也成為目光焦點。

裙子很合身，緊緊包裹住她的身體，勾勒出曼妙的曲線，一種精致優雅的性感。鎖骨到胸口的皮膚雪白發光，粉金色的頭發增添了一絲俏皮和時尚感。

導購員又一次面帶笑容地迎上來，贊不絕口：“太漂亮，太适合你了小姐！你男朋友眼光真好，這一套就要了吧？”

方輕燃不自覺地用右手抓住左臂，垂下眼睛。果然還是太羞恥了。

“看這裏。”是葉珩的聲音。

方輕燃緩緩擡頭。

咔嚓。

葉珩晃了晃手機，揚起大大的笑容：“這件要了。我女朋友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