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42.林辭老攻千裏送雞

林辭老攻千裏送雞

直到淩晨蕭明映都沒睡着,他一會拿起手機來看一眼,放下,輾轉反側之後再看一眼,發現林辭根本沒回消息,聊天界面還是他的一句“睡了嗎”。

蕭明映一點困意都沒有了,他幹脆坐起來打開床頭燈,拿着手機一個勁呼啦頭發,點開撥號界面,猶豫着要不要打過去。

但是一看時間都已經快亮天了,這個時候林辭應該已經睡下了,蕭明映只好忍住心中那股子毛躁勁,把手機鎖屏又扔回床上。

很奇怪……

蕭明映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他說不上來。

那天在樓梯口林辭的質問中,蕭明映很茫然,他的茫然并不是在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把林辭當成什麽,而是茫然于他為什麽會在林辭質問的一瞬間就準确地在心中做出答案。

可是他不敢說,他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麽,他也不知道林辭對自己到底是什麽想法。

起先注意到林辭的時候,是因為那雙跟自己母親很像的眼睛,他明明有意避開這小孩兒,可這小孩兒又自己懵懵懂懂地貼上來,可是慢慢的,蕭明映發現林辭的眼睛和自己母親不一樣,就像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性格的人,林辭有些直愣愣又有些呆板的性格很吸引蕭明映,他覺得自己沒次和林辭在一起總能輕松很多,起初他不知道這是什麽緣故。

可是蕭明映現在清楚了,他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他喜歡林辭。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蕭明映想起林辭打架時那股子野貓一樣的狠勁兒,想起林辭醉酒後可愛的絮絮叨叨,想起他在巷子口的路燈下專注的喂貓,跟自己說想做就一定會做的那種認真……其實都不是,蕭明映無聲地笑起來,他的心髒因為腦海中一遍遍閃過林辭的畫面而快速跳動。

蕭明映想,那夜在死胡同,見到林辭的第一眼,他就已經上心了。

他一整夜都沒睡,像個傻子一樣想着林辭在被窩裏樂呵,天亮起來的那一剎那他就起床收拾好,給局裏領導發了條請假短信。

今天不能上班了,蕭明映滿腦子裏都是林辭,所以今天不是上班日,今天是要見到林辭的快樂日。

蕭明映換上身幹淨的襯衫西褲,甚至穿了自己從沒穿過的皮鞋,整個人完全脫離了學生氣,看上去成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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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腕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個時候林辭應該已經在醫院陪爺爺聊天才對。

蕭明映哼着小調出了小區,在醫院對面的早餐廳買了豆漿和油條,路過花店的時候停下腳步,不知不覺地就拐進店裏去。

像他這種沒什麽腔調的人兩年都買不了一束花,也不知道今天怎麽了,蕭明映就想送林辭一束花。

花店裏各種香氣纏繞在一起,薰得蕭明映止不住打了兩個噴嚏,五顏六色的花選起來簡直要了蕭明映的命。

店主走上來,親切地問蕭明映需要哪一種。

這店主看上去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頭發束在耳後,身上罩一個棕色圍裙,看上去很娴靜。

蕭明映看了一圈,最終看到角落裏的那幾束玫紅的花簇,覺得亮眼,擡手一指,問: “這花叫什麽名”

“您是要去看病人”店主問。

蕭明映點點頭。

“那您很有眼光,”店主笑起來: “這花俗名叫雞冠花,外表濃烈,像雞冠一樣,而且存活力很強,所以它的花語表達可以是‘長命百歲’呢。”

蕭明映對這東西沒什麽研究,店主這話聽下來,就只聽到雞冠花和長命百歲,不禁問: “花語”

店主一看蕭明映就是外行人,便耐心地給他解釋: “每一種花都會有自己的花語,有的花有一個有的花有很多,比如最常見的百合花。”店主往旁邊的百合花簇一指,說: “就代表高貴優雅。”

“那這雞冠花只有長命百歲嗎”蕭明映問。

“這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誰都願意跟帥哥多聊兩句,這種吸引力是不分年齡的: “雞冠花除了生存能力強以外呢,大紅色的雞冠花會給人一種熱情飽滿的感受,就像是熱戀期,或者說狂熱的暗戀期一樣,看向另一半的眼裏只有火熱的愛情,想把自己最飽滿的愛意都傾注在對方身上,所以它的另一個花語,就是火熱真摯的愛情。”

蕭明映一挑眉,思索着點點頭。

“不過送給愛人的花一般都會選擇玫瑰,丁香這一類的,很少有人會選雞冠花。”店主解釋道。

蕭明映朝店主一笑,示意自己了解,然後指了指火紅的雞冠花,說: “替我包起來吧。”

上午的醫院人還不多,來來往往的護士醫生看上去也都挺清閑,但是當住院樓13層電梯打開,只見一身材高大的男人從電梯裏走出來,合身的黑襯衫和西褲搭配油亮的名牌皮鞋把他的肩寬腿長展現得恰到好處,蕭明映唱着最新洗腦曲往前走,左手提着早餐,右手捧着一束火紅的雞冠花,吸引了很多人駐足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來走T臺。

“淡黃的長裙,蓬松的頭發,你牽着我的手看最新展出的油畫……”

蕭明映走到病房門前就把嘴閉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然後愉快地推門而入。

臉上的笑還沒咧開,跟病房裏陌生的面孔大眼瞪小眼之後,迷茫地關門退出去,重複确定病房號,發現自己沒走錯啊!

又推開門,病房裏還是剛才那些自己不認識的臉。

看來也不是做夢……

蕭明映淩亂了,他道了聲歉把門關上,提着豆漿油條捧着雞冠花找到樓層前臺。

“你好,我問一下。”蕭明映把胳膊往前臺上一搭,引得小護士臉噌得紅起來,蕭明映現在一心在林辭身上,根本懶得管這些: “6號那個臨時病房原來的病人怎麽走了”

“您說下名字,我查一查。”小護士趕緊停下手中的活,滑動鼠标解開電腦鎖屏。

“林國,樹林的林,國家的國。”蕭明映說。

小護士查了下,說: “昨天出院了。”

“昨天”蕭明映問。

“對,時間沒錯。”小護士再确定一遍。

就這樣,打扮得漂漂亮亮哼着rap的蕭明映提着豆漿油條,手捧雞冠花又從醫院大門出來了。

他沒想到林國會出院,也沒想到林辭居然會答應林國出院,更沒想到這小孩兒居然一點都不告訴他!

蕭明映有種挫敗感,像是內心某種期待的喜悅突然變空,他準備好的話此刻像泡沫一樣一碰就碎,這種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的感覺實在太難受。

他們此刻會在哪

蕭明映連拿出手機問林辭的勇氣都沒有。

可他只知道渡悲寺,他開始慶幸當時跟着蕭正邦去了,不然他現在連個找的地方都沒有。

就這樣,蕭明映直接打了個車往渡悲寺去。

林辭剛上完課,他出門下樓只看見管家和一些保姆,這些天幾乎沒見過楊言和的面,看來這人很忙,也許是第一次上午待在這裏,連劉梅的身影都看不見,整個像別墅一樣的大房子裏空曠冷寂,就算是夏天正午的陽光,都很難照進來。

他收拾好東西,看管家正在準備午飯,立馬說: “不用了,我不在這吃午飯了。”

管家和藹地看着林辭,問: “怎麽了小少爺,夫人說了要給您備好午餐。”

林辭連忙擺手: “真不用了,我還得趕回去呢。”

管家聽到這話一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依舊準備午飯。

林辭看着不太對勁,問: “還有別人在家嗎”

管家剛要開口說話,林辭就聽見身後有人說: “你不吃,我還要吃呢。”

林辭轉過頭,看見楊燃身穿家居服,帶着眼鏡,手裏端着杯水,正笑着看他。

這人走路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林辭從小因為練武,對聲音異常敏感,但是就在剛才這麽安靜的情況下,他居然沒有注意到楊燃靠近。

他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并沒表現出來,朝楊燃一點頭,退開些距離,說: “我還以為你這個時間,應該也去公司了才對。”

林辭到現在都不習慣叫楊燃哥,所以每次跟他說話都直接略掉稱呼。

這時候毛茸茸的小團子突然跑過來,在林辭腳下來回轉悠。

是炎炎,他救得那只博美犬。

林辭蹲下去呼啦小狗的腦袋。

楊燃并不在意這個,越過林辭去廚房裏拿方糖,說: “本來是要去公司的,不過最近事情不多,父親讓我歇一歇,再說了,現在不是有你嗎”

林辭其實沒聽太懂,但還是一點頭。

“炎炎倒是很喜歡你。”林辭聽見楊燃說。

林辭笑了笑,看着炎炎圓溜溜的黑眼睛,說: “可能知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吧。”

楊燃不明所以地挑挑眉,林辭跟人說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他沒讓司機送,叫了輛車。

渡悲寺在郊區裏,離市區的距離遠,坐車也要兩個多小時,再加上路上不算暢通,林辭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他特意從山下買了些炸糕,爬上山之後發現寺廟門口站着個筆直的背影,黑襯衫和西褲皮鞋看上去很正式,林辭一時間沒認出來,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游客來才對啊而且還穿成這樣來爬山

林辭覺得這人可能有毛病,又看到這人手裏提着的豆漿和油條,更加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好,我們今天不營業的。”林辭走近了,朝那人好言提醒。

誰知道那人一轉過身,吓了林辭一跳。

“蕭明映!”

蕭明映早就來了,但是走到門口猶猶豫豫站了半天也沒敢進去,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他明白自己對林辭的心意了,但是林辭對他到底是一個什麽心思蕭明映不知道,本來在醫院的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心意告訴林辭,但沖動是做錯事情的最開端,現在他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林辭。

人就是這樣,沒動感情的時候什麽都敢做,什麽都敢說,一旦動了真情,只要涉及到對方的事情,總會懦弱地三思而後行。

他曾想無數個見面之後的開頭,在門口練習無數遍。

蕭明映沒想到林辭居然沒在寺廟裏,想了一天一夜的人現在終于見着了,蕭明映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就呆呆地盯住林辭不移眼。

林辭喊他一聲,問: “你今天不上班啊,來這幹嘛”

我想你了,我想見你,我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

蕭明映心髒從沒跳得這麽快過,撲通——撲通——撲通——

一下又一下擊打着胸腔。

“我……”蕭明映張了張嘴,心裏那些話卻被堵在喉嚨間,他強迫自己保持鎮定,說: “我來千裏送雞……”

————————

蕭明映你說清楚啊喂!

快要完結啦!這個月肯定能完結,後面大綱沒有多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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