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不殺你?”

“難不成還要給你當爐鼎嗎?”

雪以年當真也沒跟他客氣,見一招不成,手心裏便又結出了個罡風不止的印。

一只只銀白色的小靈雀在罡風中盤旋,又是利落的一擊,小靈雀們便猛沖過去,只是,即将近身時,那些本欲穿堂而過的小靈雀們突然就你撞我我撞你的迷茫了。

一個個還像撞在銅牆鐵壁上一樣,撞得暈頭轉向,啾啾哀嚎。

扶渟輕嗤了聲。

但是這一刻,他的唇角确實上揚着。

他還無所畏懼地迎着罡風走過去,陣陣罡風将他的白衣和發絲都吹了起來。

當他走近時,身上也已經被罡風吹得滿身血漬,原本聖潔的白衣也被吹得淩亂不堪。

他擡起手,握向雪以年正在結印的手——

修長幹淨的手指,将那細白的腕子輕而易舉地壓制住。

聲音落在耳邊時,就像給人下了蠱似的要命。

“只是,小仙子你是不是弄反了?”

“确定,不是讓我給你當爐鼎嗎?”

雪以年看着近在咫尺的臉,滿眼震驚,聽着他從容淡定地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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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渟身上的白衣被罡風吹壞的也是恰到好處。

腰帶被吹飛,衣襟便也敞開了,露出來的微薄亵衣上,也同樣的被吹壞了幾個染着血跡的口子……一副,被淩虐慘了的樣子。

雪以年:“……”又看着他漫不經心地擡起手在身前攏了攏衣衫後,就轉過身側倚在床榻上,還閉上了眼。

一副很久都沒能睡過好覺的樣子。

雪以年看着他那副放松的模樣,更生氣了。

擡手時,手中便出現了一把刀,落下就刺,哪知,人家連眼睛都沒睜一下,很随意的就将那只不安分的手握住,随後,往懷裏一拉,聲音困倦倦的,“別鬧,讓我睡會兒。”

雪以年就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化作一根任性超強的鳳羽将自己捆縛住了。

可令她震驚的并不是自己輕而易舉地被捆縛住,而是震驚于自己的壁熵為什麽會三番五次地聽他的命令???

當扶渟醒過來時,看見的正是被鳳羽捆得面紅耳赤的少女,他睡眼惺忪地先是愣了愣,随後,眼尾輕輕一挑,就笑得有點不懷好意起來。

雪以年的心髒跟着都抖了抖。

從鹧鸪城裏逃出來前,這人到底有多惡劣,她是見識到了的,一根捆仙索都能被他玩得花樣百出,誰知此刻,他又打起了什麽主意。

她顫顫巍巍問:“你不會,也想把這個穿進我的骨頭裏去吧?”

扶渟有一點心不在焉,睡音未散,很輕地嗯?了聲,随後,眼底便見了點神色,笑道:“哦,多謝提醒。”

雪以年:“……”

緊接着,一縷魔氣,就忽地沒入進捆着她的鳳羽裏。

雪以年瞬間面頰羞赫,一種難言的恥辱感如火燒似的遍及全身,她感覺到了,捆着自己的那根鳳羽,已經開始像一條游蛇似的彎曲着在往自己的骨頭裏面鑽了,那種感覺,并不痛,但是羞恥。

鳳羽與她的骨縫間撚磨似地鑽了一會兒,便退了出來。

當雪以年面色緋紅地看向扶渟時,他卻已經樂不可支。

雪以年不想再搭理他了,自己堂堂一仙子,竟然被人家輕輕松松地玩/弄于股掌之間,也是夠丢人的。

扶渟見她生氣,也沒再鬧她,收了鳳羽。

只是,當雪以年沒了束縛時,心有不甘,鳳羽瞬間化做利刃,擡手就是一刀。

還是很想捅死他。

扶渟靜靜地看着刀刃一寸寸沒入胸口時,這次不躲也不避,雪以年反倒是手抖了一下,遲疑了,擡眸看向他,驚詫,“你怎麽……”不躲?

他明明可以躲開的,在鹧鸪城的那幾日裏,雪以年太清楚,他到底有多警覺。

扶渟很平靜,沒動,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兩人就這樣對視好半晌後,扶渟低下聲音問:“還不恨嗎?”

因為雪以年剛剛的語氣,包括她的詫異,根本就不是恨極了的表現。

扶渟握住她的手,血滴就從他的指縫間淌了出來,又深入進一寸。

那雙鳳眸,睥睨蒼生慣了,第一次出現不一樣的情緒,“你喜歡我?”

像是期待,期待着那個早已經失望至極的天界,還會有人在乎他。

在乎到——

不願他死,不願他堕落,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她都會披荊斬棘,摒棄一切流言蜚語地來拯救他。

只要她說喜歡,他也就不在乎,眼前的人,曾經對自己舉過多少次的刀子。

可是“喜歡”二字,對雪以年來講……這就是一個天打雷劈的詛咒!

神仙動情,無異于親自走到萬千雷劫下,還挑釁地告訴天雷,老子犯的戒律已經罪無可恕,快點來道天雷劈死我吧。

她的視線移開,手也松開了刀子,轉身就走,語氣涼涼的,“做什麽白日夢呢。”

扶渟望着已經關緊的房門,唇角緩緩勾起,笑得生冷薄情,眼底也再無什麽期待的情緒,插在心口上的刀子,被他随意地扔到一邊,傷口也不去處理。

當他下樓時,往雪以年身邊一坐,就将剛剛的短刀扔了過去,雪以年瞪他一眼,也沒再去管那把吃裏扒外的刀。

淮曦則是差點被一口飯噎住。

“公子?”

“公子你……”

“怎麽會在這兒?什麽時候來的?你的眼睛……好了?”

扶渟早就注意到了這一桌子的男人。

應柳,淮曦,龍北淵,還多出一個悶不吭聲的少年。

他寡淡地瞥了雪以年一眼,可真是好極了,不僅長了見識,還學會了招惹。

他笑了笑,像個彬彬有禮的貴公子,“好久不見。”

淮曦瞠目結舌,“你……還記得我們是誰?”

扶渟當然記得。

而且,每一個礙他眼的男人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随口問道:“你是淮曦,他是應柳,那,卿夭呢?”

他又看向潭白,“還有這位,是?”

淮曦很開心,大家還能在這裏遇見,大致說了下情況,講到卿夭時,又不免有些感慨。

雪以年覺得扶渟将虛情假意僞裝得很到位,竟然還能看出難過來,但是下一秒,自己就忽然被他問道:“你一定很傷心吧?”

這句話裏,別人聽不出什麽,但是雪以年卻能秒懂其意。

要是再說得全一點就是:喜歡的小白臉死了一個,所以,你一定很傷心吧?

雪以年就又瞪了他一眼,冷漠道:“我七情六欲盡無,看待衆生,生死皆一樣。”

淮曦卻突然插嘴:“你總瞪人家幹嘛?”

原本安安靜靜的應柳,聞言,嘴角就抽了抽。

情商是都就飯吃了嗎?

他直接塞個雞腿到淮曦嘴裏,“咬不動,你吃。”

淮曦差點一口吐出來,含含糊糊地,“你咬不動的幹嘛給我啊?”

龍北淵看笑了,将自己碗中的雞腿也夾給了他,風涼話還說得不急不慢,“不給你,怕堵不上你的嘴啊。”

淮曦瞪大眼睛哼哼:“什麽意思?”

本來悶頭吃飯的潭白,也将自己的雞腿夾給了他,開口時,就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了,“會死,閉嘴,吃。”

淮曦就又看向了對面——

會死?

他倒是想看看,誰想要他死。

他的視線掠過扶渟,就見那每看一眼,都覺是神祇的公子,彬彬有禮地沖着自己笑了笑,客氣,禮貌,看不出一點的居心叵測來。

他又看向雪以年……

可剛看過去的下一秒,就見祖宗冷着臉,筷子一摔,起身走了。

他将口中的雞腿拿下來,眉頭皺着,小小聲嘀咕,“屬狗的嗎,瞧這脾氣大的,也不知是誰惹到了她,你們可都小心點吧,別一個不小心,就被小祖宗當成石子咔嚓了。”

話音剛落,一群人就像是看白癡似地看着他。

他被看得一怔,話也結巴了:“小……小心點,我最該小心點,嗯,我最該小心點。”

翌日,雪以年準備進入修仙界的天靈澗時,本想只帶潭白一人,卻不想,身邊竟然跟了一群亂七八糟的男人,甩都甩不開的那種。

她直接拉起潭白的手,往身後一拽,冷着臉問:“你們跟着我幹什麽?”

淮曦急忙去扯應柳,快言快語道:“小祖宗你答應帶着我倆的,忘了嗎?”

雪以年:“……”氣忘了,只記得要帶上潭白,如果遇見什麽髒污氣,潭白還可以替她擋一擋。

但是此刻,她不得不把這兩個随時都有可能被惡人嘎了的拖油瓶再往自己這邊劃一劃,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誰還閑自己的浮屠積得多呢。

她又問:“你倆呢?你倆跟着我幹什麽?”

龍北淵指指自己瞎了的眼睛,“怕你大意,丢了。”

雪以年就又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他招來的扶渟,自己現在也不至于這麽不開心,況且,從這兩人的關系來看,一定認識,關系還不一般,她又看向扶渟,聲音更冷了,“你呢?”

自從雪以年拉過潭白的手,扶渟的視線就一直定在那裏沒離開過,他手中的骨笛随意的往龍北淵身上一指,“我不是跟着你,而是跟着他。”

那只龍眼就在雪以年的手中死命地捏了捏……

非常酸爽的感覺——

龍北淵疼得好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他恨不得宰了扶渟。

就因為他若無其事的一句,自己的眼睛差點被捏爆。

雪以年剛要将他的眼睛丢還回去,扶渟突然诶?了聲。

“想好,天靈澗難入,多一只龍眼在身,就是多了一張保命符。”

龍北淵詫異地扭過頭去……

滿臉不可置信。

還帶,這麽坑的嗎?

就在剛剛,他都準備好接住龍眼的姿勢了。

回想當年,自己沉睡時受到菡蓮偷襲,而菡蓮欲将他抓走給這只鳳凰當食物時,好在小鳳凰良心未泯,将他的真身安置在鹧鸪城內,而自己的元神才可以借着昆山神玉得以休養恢複,但是,報恩可以,可你們也不能拿着我的眼睛這麽玩啊。

缺大德了,他瞪向扶渟。

雪以年只猶豫了會兒,龍北淵什麽身份,她自然知道,誰能不渴望更加強大的神力呢,就像世人都想得到鳳凰神火一樣,但是猶豫不過一秒,她就将龍北淵的眼睛丢還了回去。

少女依舊是一身碧綠仙衣,熠熠仙姿,飄然出塵,就像,從未被這喧嚣塵世裏的污糟沾染過一樣。

她看着扶渟說:“被神佛所不恥的行為,還真的是妖魔最喜歡的。就抱着你的那些肮髒龌龊的心思,自己去把他的另一只眼睛也挖出來啊,這樣,你的保命符就也多了一個。”

少女說完,轉身就走,多一秒都未停留。

龍北淵則是傻了眼地看向扶渟——

此刻,高貴的小鳳凰,眼底隐着魔氣的樣子,他百看不厭,于是看着看着,就慢慢地笑出聲音來:“我就說吧,不知好歹着呢,诶你,什麽情況啊?”

聽他開口後,扶渟便向後倚靠在了樹幹旁,手中把玩着骨笛,語氣輕松,說得毫不在意,“離開天界久了,只是想接觸點天界的東西。”

“東西?”

“啊,東西啊。”

“那個小東西啊?”

龍北淵望向雪以年離開的方向,揉揉剛剛恢複好的眼睛,笑罵:“那可不是個東西。”

他說:“你是不知道,動刀子的時候有多狠。”

他拿着自己手中的神器就在扶渟心口的位置碰了碰,“像剜心一樣疼。”可随後,扶渟眉頭一皺,就悶咳了聲。

鮮血從傷口裏滲出,猙獰豔麗的就染紅了心口處的衣袍。

龍北淵霎時沉默,表情嚴肅:“你,怎麽了?”

扶渟的指尖摩挲着骨笛,由着他扒開衣服查看傷口。

“你沒用任何靈力護體?”

龍北淵驚訝道:“這一刀要是刺穿,你僅有的神髓就都沒有了。”

他知道,僅存的一點神髓,是鳳凰拼死也要護下的。

他渾身被腐肉腐骨侵蝕個遍,唯剩這一點幹淨澄澈的神髓無恙。

它被他小心翼翼地護在心脈處,就連姜栖都知道,三千年前,當鳳凰被衆神所遺棄時,他雖然恨極了天界,但是依然想回去。

菡蓮之所以折磨了他三千年,不斷地喂食腐肉和腐骨,也正是想讓他那點神髓消失殆盡後,而徹底的淪為她的階下囚。

但是今日,被他萬般保護的那點神髓,就這樣明晃晃赤/裸/裸地暴露在了日光下,不僅可以任人采撷,也可以随意到任人欺辱踐踏。

原本光暈澄澈到像冰晶一樣的神髓上面,此刻,遍是血色。

龍北淵收回手,臉色也沉了下來。

一點,就只差一點點,神髓盡毀,全部消盡。

他冷聲問:“你真的喜歡上她了嗎?是,她傷的?”

扶渟的視線從遠處收回來,垂眸看着自己的傷口,半晌後,唇角邊勾起了淺淺地笑。

“狠嗎?”

他說:“還是不夠狠,哪怕她再多用半分的力氣,我就徹底堕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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