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找到線索

找到線索

扈意的眼神緊緊地鎖在小玉的身上。

小玉前後躲閃，低着頭不敢看她。

片刻，扈意的聲音沉的厲害：“父親，給我半天的時間，我一定查出來到底是誰在背後誣陷我。”

此事發展到如此，已容不得扈父私自決斷。聞言，扈父道：“你想如何？”

小玉跪在地上，吓的渾身顫抖。聽到扈父的問話，小玉哭着去求扈父：“老爺，老爺，奴婢求您，不要把奴婢交給大小姐，她一定會打死奴婢的，奴婢求您，奴婢給您磕頭了，求老爺饒了奴婢吧。”

扈意冷眼瞧她：“我還沒說呢，你就知道我想要做什麽了，可見是個心虛的。”

“這府裏誰不知道大小姐你的作為，奴婢要是落到你手裏，還能有活路嗎？”小玉哭的鼻涕橫流，還不忘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放肆！”扈府管家斥責小玉：“身為奴仆，竟然敢妄議主人！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小玉自嘲：“反正奴婢落到大小姐手裏，也逃不了一死。”

扈父沒說話。他有些遲疑，按照他對扈意的了解，屈打成招，威逼利誘，甚至殺人滅口，扈意都能做出來。現在把小玉交給扈意手裏，他拿不準她會如何對付小玉。

在他猶豫的時候，門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老夫人帶着二夫人，并一群婢女，走了進來：“老大啊，這是出什麽事了，這麽多人吵吵鬧鬧的。哎喲，這是怎麽了，好好的人怎麽被打成這樣。”

小玉見狀，立刻轉移了跪着的方向：“老夫人，老夫人救命啊！大小姐要打死奴婢，老夫人菩薩心腸，求老夫人救救奴婢吧。”

扈意冷笑一聲，也不辯駁，只看着她們做戲。

老夫人看看她，又看看扈父：“這.....”

懷裏的孩子漸漸沒有了聲音，扈意低頭一看，小嬰兒不知何時睡着了，小嘴巴還吮着他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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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嬰兒放到床邊的搖籃裏。

繼夫人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看到扈意放手，立刻把他從搖籃裏抱出來。結果孩子剛到繼夫人懷裏，不舒服地扭了身子後，再次嚎啕出聲。

“扈意！你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麽！”繼夫人哄不好孩子，朝扈意吼道。

扈意都覺得無語了：“這麽多人看着，我能對他做什麽？下毒嗎？毒藏哪？你要不要來看看我是不是藏在指甲蓋裏面了？”

請來的乳母也覺得有些異常，她站在角落的位置，看到扈意在抱着小公子的時候，一直在哄着他。很奇怪，在她和繼夫人懷裏哭鬧的小公子，被扈意三兩下就哄睡着了。她自诩也照顧過不少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哄孩子的經驗還比不上一個未出閣的大小姐。

現在看繼夫人這樣，乳母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還是找不出問題。繼夫人抱孩子的姿勢對，力度對，松緊也對，小公子卻還像是在遭受巨大磨難一般，痛苦地哀嚎。

怎麽回事。

乳母朝小公子伸出手：“夫人，讓奴婢試試。”

繼夫人不想給，但看兒子哭的臉色漲紅，似是下一刻就要喘不過來氣一般憋悶。繼夫人吓了一跳，連忙把兒子遞給乳母。

到了乳母的懷裏，小公子的動靜終于小了一些，不過還是哼哼唧唧的低聲哭泣。

“哎喲我的乖孫孫。”老夫人急的直念叨。

乳母抱着小公子走到一邊，讓周圍聚着的婢女婆子們都散開，只留老夫人一個，兩人千般哄，終于讓他停下了哭聲。

這般安靜下來，又到了如何處理眼前場面的時間了。扈父對扈意道：“我給你兩個時辰，讓管家在旁邊看着，你不準再用刑。”

小玉一聽，只覺得天塌了一般，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老爺，老爺.....”

她胡亂叫了兩聲，像是有了救命稻草一般，指着在一旁看笑話的二夫人道：“奴婢說，這一切都是二夫人指使奴婢的！是她讓奴婢誣陷大小姐！都是她想害咱們大房，二夫人居心叵測，求老爺給奴婢做主啊！”

二夫人臉上的笑都來不及收回，面對這潑天的指責，她立刻呆住。

“什，什麽意思？你這是什麽意思？”

小玉一瞬間猶如神助，指着二夫人道：“就是你！是你嫉妒我們大房和諧，說二老爺在外調任，大老爺也不幫忙把二老爺調任回來，于是你羨慕嫉妒，想要擾亂大房的和諧。上次寧公子發熱也是你指使的，齊姨娘生了兒子，你怕她威脅到你二房夫人的地位，就想和大小姐合作，你幫她除掉繼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她幫你穩固二房夫人的地位。大小姐沒有答應你，你就報複她，想給她個教訓，就設計讓寧公子生了大病！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才是背後最惡毒的人！”

她一張嘴叭叭的說完，二夫人連句話都插不進去，眼睛一翻整個人被氣的暈了過去。

小玉得意洋洋：“二夫人這是心虛了，老爺，奴婢說的都是實話，求老爺明察！”

如今整個扈家都靠扈父在支撐，老夫人不想兩個兒子分家，也有讓他幫扶小兒子的想法。現在二夫人竟然做出這種事，當真是愚蠢至極。

不同于其他人，扈意懶洋洋地說：“小玉，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事都是二夫人指使的？”

“是，大小姐，奴婢也是沒辦法。”

當真和瘋狗似的，逮誰就咬。扈意不急不慢地問她：“那我問你，這個玉環是怎麽回事？二夫人是怎麽從我這裏偷走庫房鑰匙，又拿走玉環的？”

“這.....”小玉有些猶豫。

扈意也不說話，只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小玉的眼神抖了一下，看着扈意不時點地的腳尖，她咬緊牙關，攥着拳頭：“奴婢所言處處屬實，若老爺和大小姐不信，奴婢願意以死明志！”

她說完，從地上站起來，朝着牆壁狠狠撞過去。

“快拉住她！”扈意吼道。

守在旁邊的仆人反應還是慢了一瞬，小玉的腦袋撞在牆上，整個身子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鮮紅的血，順着小玉的腦袋，在地上暈了一片。

她的眼睛大大地睜着，死死地盯着扈意的方向，仿佛死不瞑目。

管家王叔探了她的鼻息，朝扈父和扈意搖了搖頭。

已經沒救了。

扈意嘆口氣，這下好了，她扈意逼死家仆的事，板上釘釘，跑不掉了！

這也就罷了，小玉這一死，幾乎把扈意和二夫人放到了火架子上烤。

如果查不出真相，害繼夫人早産的兇手，不是她們也變成了她們。

看着還在暈着的二夫人，扈意心道真沒出息，面上依舊冷靜：“她的房間都搜了嗎？”

管家王叔點頭：“都搜過了，除了那袋碎銀子之外，沒有任何異常。”

“我還就不信了，”扈意看着屋內的衆人，“都給我待在這裏，在我找到兇手之前，誰都不準離開。”

扈意起身離開房間，來到了院中：“含露，你親自去搜小玉的房間，務必一條石磚的裂縫也別放過。”

含露氣鼓鼓地點頭：“小姐放心。”

院子裏聚集了不少人，內院外院，婢女婆子小厮。扈意環顧，最終把目光落在人群末尾，一個神色慌張的小厮身上。

她招手叫來管家王叔：“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去告訴他們，只要有關小玉的事，無論說出什麽，我都賞他一個銀錠。如果說出的線索比較重要，那就十個銀錠，不，二十個銀錠。”

真金白銀，是最實際的東西。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它更能蠱惑人心。

扈意在旁邊要了個房間：“我只等他們半個時辰。”

***

她說是半個時辰，就半個時辰，一瞬都不多等。

其他人都依言在主院裏等着，半個時辰後，扈意帶着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房間。

扈父依舊在主位上坐着。看到扈意自信滿滿的進來，竟不自覺的舒了口氣。

扈意在座位上坐下，道：“把人帶進來。”

兩名府內仆人，押着一個粗布青年走了過來。

青年站在廳內，朝着他們跪下：“奴婢李軒，見過老爺，大小姐，老夫人，夫人。”

扈意示意他繼續說。

李軒道：“奴婢是馬房的，和小玉是同村，當年逃難到此，一起被賣到了扈家。前段時間小玉突然給了我一筆銀子，說是有人給她的。她讓我用銀子贖身，和她一起離開這裏。”

扈意問道：“那她有沒有說這筆銀子的來處。”

李軒點頭，又搖頭：“小玉只說是府內的人給她的，讓她在關鍵時候站出來，指認大小姐要害夫人。如若不成，指認二夫人也行，反正就要讓內院大亂。”

“這個人是誰？”

房內所有人都不禁停止了呼吸。

“小玉沒說。”

有人松口氣。

李軒繼續說：“不過奴婢聽到她說了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大小姐對她那麽信任，她竟然要背叛大小姐。”

這話一出，值得懷疑的人，就少了很多。因為按照扈意的往日行為，能擔得起‘她信任’的名頭的人，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最值得懷疑的，就是扈意的貼身婢女，拿着她私庫鑰匙，輕而易舉就能取得玉環且又不會被人發現的人，含露。

面對衆人的目光，含露覺得莫名其妙：“你們都看我作何，我才不會背叛小姐。”

是不是她，也不是含露自己說的算。

但此刻所有人都看到了，扈意的臉上，沒有絲毫異常的表情。

含露昂首挺胸地站在她身邊。就是說嘛，她伺候大小姐這麽些年，大小姐怎麽可能會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