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花燭夜(2)

花燭夜(2)

關門的聲音顯得沉重又讓人壓抑。

緩慢的, 堅定的,好像某種下定的決心。

賀霄晃悠悠走過來,眼裏好像只剩下了這個坐下花燭下的人。

他是喝的有些多了, 偉岸的身軀走過來的時候都帶着壓迫感, 夜深人靜,這樣一個渾身散發着酒氣的醉漢滿臉深沉得接近, 換做任何人都會感受到本能的危險。

戰場上摸爬滾滾打的女将軍, 對危險的靠近有着比普通人更加敏銳的反應,她下意識站起身來, 目光跟他對視上。

沈北陌确實是沒見過這樣的賀霄,眼裏似有一團火在燒着, 面上卻仍是深沉如水,這兩種情緒矛盾地交織在了一起, 一如他現在的心境, 平靜的外表下, 有瘋狂的念頭在蹿湧。

他看她t的眼神,好似獵豹凝視着自己的獵物, 志在必得的獵物。

“這麽看着我幹什麽。”這種眼神讓沈北陌極不舒适,她并不膽怯,只謹慎地眯起眼,等着預感中危險降臨的那一刻, 以備随時都能做好應對。

“你來大楚之前, 有想過這一晚上該怎麽度過嗎。”賀霄動了動脖頸, 忽然問。

沈北陌未作答,也并未順着他的話去思考, 卻是不可控制的将靈珑帶入了今晚這般孤立無援的局面中。

他現在這副模樣,這副架勢, 看起來就像是會對女人動手的渣滓。

會讓她疼,讓她絕望叫喊而無動于衷。

如果真的是靈珑,她該怕成什麽樣,又該哭成什麽樣。

“回答我,有想過嗎。”賀霄看到了她眼神産生的變化,嗓音更暗啞了幾分。

“區別?”沈北陌不耐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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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賀霄忽然深以為然點頭,酒精沒能麻痹腦子,反倒是助長了沖動的血氣,有再多的理智也都燒成了渣,“沒有區別。”

不管她之前是如何預備的,拜了天地進了洞房,從今往後,人就是他賀霄的,他今晚不管做出任何舉動,都是正當名分的。

賀霄凝視着她,粗糙的手上慢慢撫摸上了眼前的脖頸,這種威脅性的動作讓沈北陌極其排斥,一掌打開他的手,那力道不算太大,可也絕對不算輕。

男人手腕有些發麻,頓了不過片刻之後,便索性直接一掌掐住了她的脖子。

賀霄仗着身高體魄的優勢将她往後壓,兩人一撲一躺跌在了床上,那滿床的紅棗桂圓壓在沈北陌身下,脖子上的那只大手跟鐵鎖一般,賀霄更是蹬鼻子上臉的直接騎在了她身上。

沈北陌的頭冠和衣裳都極大限制了發揮,她不知道公主新婚夜該是個什麽模樣,現在也沒那多餘的腦子能去思考所謂儀态規矩,她只知道這死狗欺人太甚。

新婚之夜,新娘子咬牙切齒,趁着賀霄俯身壓下親吻的瞬間一把反掐住他的脖子,五指力氣極大,掐得賀霄呼吸困難酒勁沖腦,一聲悶咳攥着她的手腕往後拉。

一來二去的推搡讓沈北陌找到了可乘之機,縮着胯骨壓着腿,一腳往上踹過去,又兇又狠,賀霄不敢托大接她的力道,順勢從她身上滾了下去。

沈北陌獲得自由的那一瞬間被嗆得一陣猛咳,兩人都喘着粗氣,狀态不佳,賀霄用力拉扯解了自己領口的衣衫,那身大紅色的外披被粗暴扯下,攔腰用力摔在床上,他狠聲道:“今天,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

喜床上挂滿了金色紅色的紗帳,賀霄和沈北陌這兩人都是個頭大力氣也大的主,那結實的喜床在連番的折騰下輕微咯吱晃動着,到底是沈北陌顧忌着身份不敢下死手,賀霄男人的體魄在力量上占了優勢,那兩條手臂上的肌肉在亢奮狀态下堅實飽滿,以絕對的力量鎮壓着她的手腕。

“賀霄,你今日所作所為,予我南邵之辱,來日必當十倍奉還。”沈北陌惡狠狠瞪着身上的人,仍在大力的打挺反抗着,好似能将他蹬出一個窟窿來。

“你少扯這些有的沒的,這是我跟你之間的個人恩怨,這筆糊塗爛賬,我今天就跟你算算清楚!”賀霄兇狠拽開她的衣襟,那層層疊疊的嫁衣此刻全成了阻礙,越是心急就越是纏在一起單手剝不開。

“算賬是吧?我讓你算——”沈北陌一腳踩在床欄上,掙紮間腿被紗帳纏住,絞動兩下就被賀霄壓制住,紗帳在兩人之間摩挲着,緊繃着,賀霄一個蠻力硬扯,撕開了嫁衣的領口。

那挂着簾幔的床架本就不是承力的結構,紗幔絞在二人之間,也随着賀霄這魯莽的一下,喀拉一聲,繃斷了。

簾杆落下,砸在男人的後背上,不痛不癢,但那金紅交錯的紗帳卻是落了滿床,影影綽綽将人朦胧蓋住,隐約可見光潔白皙的手臂從中被剝出來。

“你到底——你、”那手感實在太逼真,賀霄整個人都懵住了,一面懷疑她究竟是個怎麽回事,這到底是個男人還是女人,一面熱血上腦覺得管他男人女人,是什麽人都行,他今天非把她辦了不可。

混亂的思緒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根本理不出個先後順序來,即便他再如何不管不顧,還是在某個時刻雷劈一樣徹底僵住了。

就這麽一瞬間的空襲,沈北陌被他壓上來的腿就反絞住了男人的脖子,她那條腿的力氣有多大,一腳能踹死野狼踹死刺客,能将自己連帶着六十八斤的千機傘跳上半空去,現在也能反敗為勝一改頹勢,絞得賀霄不得不松手保命。

沈北陌早就連眼睛都給氣紅了,終于占得上風,氣勢洶洶往他大關節上死死壓住,滿床的紗帳淩亂,早就沒有一處好位置了,她坐在層層紗帳之間,坐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再沒給人留一點反抗的餘地。

但賀霄原本也沒剩多少反抗的意識了,他看呆了,因為松垮的衣衫若隐若現,即便這件事情顯得再如何天方夜譚,但到底眼見為實。

他連酒勁都給一道醒了,整個人前所未有的清醒,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像一場荒誕的大夢。

沈北陌,是個女将軍。

他懷疑眼前人是男扮女裝,都不曾想過,她竟會是個女将軍。

能跟他平分秋色,能舞動千機傘若游龍出世的女将軍。

兩人的距離太近了,急促的呼吸糾纏在一起,賀霄喘着粗氣,事已至此,一時間無法消化這個令人頭暈目眩的事實,尤其現在騎虎難下,已經搞成了這副慘烈景象,根本不是誤會二字就能潦草收場的。

尤其是眼前這個騎在他身上,滿臉要吃人的沈北陌。

她顯然還在氣頭上,惡狠狠盯着賀霄,掌中的力氣越來越大,掐的他痛苦地仰起脖子,猩紅從脖頸上下蔓延,到耳根,到胸膛。

真想就這麽掐死他。

但是不能。

沈北陌地呼吸越來越急促,她氣急敗壞丢開他的脖子,“洞房是吧。”她動作一氣呵成拽掉了自己頭上早已歪斜礙事的鳳冠,砸在床上。

終于重獲呼吸的賀霄被半壓在雜亂的紗幔和被褥間,用力咳嗽着緩和喉嚨的頓澀,那一雙嗆紅的眼卻是一直定定地盯在她臉上。

散亂的長發沒了束縛,落在肩頭和衣衫上,栗子一樣的顏色,挽起一整天已經打了卷,卻是更加為她臉上那異族風情增添了顏色。

即便是這樣兇神惡煞要吃人的表情,也那麽好看。

“來啊,怕你是孫子。”沈北陌暴力撕扯掉他本就松垮的衣衫,悍匪一樣往下,對自己也能下得去狠手,就要争個輸贏。

賀霄被她的陣仗驚到了,忙不疊想扶住她的腰幫着卸點力,“慢點、慢點、別傷着自己——”

只一瞬間,兩個人雙雙變了神色,沈北陌蜷縮起身子,她從小到大受過不少傷,尋常的傷口鈍痛不至于疼成這般呲牙咧嘴。

到底是沒經驗,高估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賀霄也不好受,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也就只有她幹得出來,但他看着眼前人弓着的腰背劇烈起伏着,舍不得她這樣不拿自己當回事:“你是傻子嗎,下這麽重的手當然會疼……”

“你給我閉嘴。”那聲音怎麽聽都像在嘲諷她,沈北陌咬牙切齒再次将人的脖子掐住,猛地往下鎮壓。

平心而論,已然冷靜下來的賀霄并不願意兩人的洞房花燭夜是在這樣激烈争鬥的過程中度過的,至少,不要給她留下與他歡好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這種印象。

但是想歸想,一如他之前鎮壓無果,沈北陌從來就不是個能老實聽話的主。

這一晚上全憑她做主,不允許賀霄有絲毫的反抗和動作,賀霄活了這麽多年,頭一次在一個女人身上看見了如此濃重的勝負欲。

這天晚上沈北陌到後來實在熬不住了,結束後是自己爬去屏風後的軟榻上睡的,賀霄一個人被她扔在淩亂的床榻上,本來還抓着她的手臂想留人,反被一胳膊丢開了。

那回頭的一眼太淩厲,男人也就悻悻地閉了嘴,沒t好意思再多言。

他看了眼周圍堪稱慘烈的戰場,床帏簾幔全塌了,他們兩個的婚服也被撕得亂七八糟的,究竟是怎麽弄成這幅光景的。

賀霄頭疼的蓋住自己的眼睛,腦子太亂,太沉,也就這麽稀裏糊塗睡了過去。

長夜慢慢,紅燭闌珊。

第二日女使進來收拾的時候,被眼前坍塌淩亂的床帏給吓得不輕,心裏暗自心疼那位南邵來的郡主娘娘,疾風将軍那體魄那氣勢,鬧出這樣大的動靜,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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