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從牙司出來,沈圓姝和孟辭年坐上了牙婆安排的馬車,買來的幾十奴仆都規整的跟在馬車的後面,一行人走在街上聲勢浩大十分惹眼。

到了孟府,沈圓姝先t将他們領到了角亭旁的芍藥園。

在一一問清楚他們的年紀、名字、做過的活計和拿手的東西後,按照等第之分給他們挨個分配了當值的院子。

同時也細說了一二三等丫鬟婆子和家仆每月能拿到的月錢和府裏賞罰分明的規矩。

做完這些沈圓姝将其餘人都遣去了別處,獨留冬酉一人在園子裏問話。

她坐在石凳上笑着說:“我硬将你買回來,卻只讓你做了一個小小的門房,你心中是何感想?可有不快?”

“您都不怕我做了門房之後失職懈怠放賊人進府,如此信任,我又能有何不快?若往後真出了什麽事兒,有怨言的也該是您。”

“不會的。”沈圓姝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你不會讓咱們府上出事的,我知你定會做好分內的事,恪盡職守、勤勉負責。”

冬酉神色間頗有些茫然,他道:“我不知道您為何會這麽篤定。”

“我就是篤定。”

冬酉說着掀開衣裳,徒手撕開裏衣的衣角後從裏面掉出來一顆渾圓的紫金珍珠,“既然您這麽信任我,那我送您一樣東西,當做是謝禮。”

他手中的紫金珍珠折着黃昏的霞光雙色流轉極為耀眼,讓人忍不住的想靠近把玩。

“這珠子都可以買好幾百個你了,你有這樣金貴的東西,為何不直接給自己贖身?”沈圓姝起身走到他跟前仔細打量了一番,不可思議的說道。

“即便給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

冬酉像憶起了往事,說話聲都變得低沉,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破碎感。

Advertisement

他耷拉着腦袋,手指顫抖的厲害,紫金珍珠在掌心輕輕滾動。

看上去是一段讓人很痛苦的過往。

沈圓姝沒打算繼續追問,而是推辭說:“它這麽好看,一定是很重要的人留給你的,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好好收着吧。”

“不是,這珠子是我偷的。”

“……”

沈圓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嘆了口氣說:“偷的誰的?”

“忘了,反正它是您的了。”

“你錯了,它不屬于你我任何一人。偷竊本就令人不齒,哪還有不思悔改反而理所當然的将其占為己有的道理?若它的主人仍在汴京,你一定要将它還回去。”沈圓姝勸誡道。

“它的主人已經死了。”

“怎麽死的?”

“被他那些心如蛇蠍的至親害死的。”

說這話時冬酉的眉頭皺的很深,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苦笑,仿佛在替那個人不值。

五根手指下意識合攏,手掌中的珍珠被他死死攥緊,像是在宣洩心中的諸多情緒。

“你既知曉的如此清楚,想必與這珠子主人多少有些淵源,還不回去就暫時先留下。往後怎麽處置,由你自己決定。”

晚風吹着園子裏的芍藥帶出陣陣清香,冬酉擡頭看着比身旁的芍藥花更加絕色的沈圓姝愣了片刻,随後木讷的點了點頭。

***

歸寧當日。

孟府下人拿着孟辭年給的銀子,早早去車行買了兩輛馬車。

其中一輛被各種糕點果子、布匹酒水塞的滿滿當當的,沈圓姝踩着腳凳上了另一輛空馬車後,她輕聲對車夫說:“走吧,路上慢些。”

歸家的喜悅此刻充斥着心頭,沈圓姝本想拉着孟辭年說說話,卻沒想到孟辭年自上了馬車便一直在閉目養神,她只好悻悻作罷。

馬車沿着長街順着寬巷走了約摸半個多時辰終于行到了将軍府門口。

沈應枝妝扮精致的站在門前的石階上,等馬車停穩後,她使喚了幾個身形魁梧的下人到沈圓姝後面那輛馬車上去搬東西。

沈圓姝下了馬車之後左右環視了一圈,疑惑的問道:“祖母呢?”

按照禮制,新婦回門長輩是需要出門相迎的。

祖母即便再不待見她,也不該壞了規矩。

沈應枝并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吞吞吐吐的,眼神也在刻意閃躲。

沈圓姝呼吸一滞,隐隐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她面容嚴肅的說:“出什麽事了?”

“祖母她……她病倒了。”沈應枝說着眼眶瞬間紅了,“前日,大姐姐您的貼身丫鬟雲檸突然發了瘋,拿了把匕首深夜潛到祖母的房裏欲要刺死祖母,若不是錢嬷嬷聽到動靜及時跑過去擋下了一刀,怕是祖母早被雲檸害死了。”

沈圓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當下腦子一片空白,一把拽住沈應枝慌亂的說:“不可能,雲檸為何要這樣做?”

“是……是因為雲檸一口咬定祖母戕害了大姐姐您的生身母親,說是要代替您報仇。還滿嘴胡言亂語栽贓祖母身邊的錢嬷嬷,說什麽她已經找到了祖母指使錢嬷嬷戕害您母親的證據。瘋言瘋語之下,祖母這才被氣倒了。”

在沈圓姝眼裏自己母親的死本就存疑,雲檸既然敢這麽做一定是拿到了确鑿的證據。

她那祖母鐵定是因為事情敗露穩不住心神才病倒的,再膽大的殺人兇手在報仇的人尋上門時也會忍不住恐懼害拍。

只是她想不通,這麽重要的事雲檸為什麽不等她回來從長計議要急着親自動手?

“雲檸此時在何處?”沈圓姝焦急的問道。

沈應枝略有些為難的說:“祖母特意交代過,不準我告訴您雲檸的下落。”

歷朝歷代企圖弑主的下人都是什麽下場?

沈圓姝只覺得脊背發涼,雙腿綿軟無力就快要跌坐在地上時被孟辭年一把扶起。

她看着孟辭年的眼睛,強行讓自己鎮定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既如此,那我自己當面去問。”

沈圓姝步履生風的往府裏走,穿過卷花門,園子、假山,走過長廊、石橋,石子路,帶着對殺人兇手的憎惡,終于走到了松悅堂。

門口負責打簾的丫鬟看她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立馬出手攔住她說:“大姑娘,老夫人已經歇下了。花廳裏給您和姑爺備好了酒菜,您快去那處吧。”

“我今日一定要見到祖母。”沈圓姝撥開丫鬟攔她的手自顧自的往裏屋走,嘴裏嚷着:“孫女今日歸寧,來給祖母請安。”

錢嬷嬷這時從流金蘭花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她同樣伸手攔住沈圓姝。

“老夫人眼下頭疼的厲害,大姑娘有什麽事等老夫人身體好轉了再說。”

“不行,我現下就要問清楚。”

“大姑娘如此忤逆不孝,就不怕傳出去落人口舌嗎?”

沈圓姝本一直在克制隐忍,聽到這話她直言道:“那嬷嬷呢?沈家養你三十年就是為了養出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嗎?當初你狠心将我母親置于死地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傳出去會落人口舌?你與我之間到底誰更大逆不道?”

錢嬷嬷臉色微變,冷聲說:“大姑娘出言要慎重,莫要學雲檸那死丫頭那般胡言亂語。敗壞自己的名聲不說,還離間了與長輩的情分。”

沈圓姝如今已經顧不得什麽了,她伸手一把推開錢嬷嬷跑到屏風後。

深吸了一口氣,嘴唇顫抖的對側躺在床上的沈老夫人質問說:“我的母親就是被你害死的對嗎?你忌憚雲檸手中的證據所以把她藏了起來,可你有想過性子向來沉穩的雲檸為何會這麽輕易的就落入你手中?她必然是給自己留有後手。你若不想我即刻寫信向遠在邊關的父親揭發你的惡行,就快告訴我,雲檸現下在哪兒?”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