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在時蜇把那棵草從背後拿出來的一刻,老者被白眉遮蓋的眼眸一瞬間睜圓,精神百倍。
“這是…!”本來穩重的老頭兒驚呼出聲,聲音幾近帶着顫抖。
時蜇:“啊?”
他不會打我吧。
也是,誰會拿根破草還想要換人家的好劍啊,老頭肯定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但時蜇不打算道歉,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差點也沒關系的。
她那股犟勁兒又上來了。
聽到老者的驚呼,四周閑逛的人們也都漸漸湊了過來。
還都以為是出了什麽事,畢竟敢在這裏鬧事的還從沒聽說過。
人群走近一瞧,在看到小姑娘手裏的那棵草後才明白能讓‘怪手’李春河都大呼驚嘆的原因。
随即,時蜇聽到驚呼聲從她四周接連傳入耳中。
那把劍的鑄造者也就是守在攤前的老者,就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怪手’李春河。
怪手是給他的尊稱。
就是因為李春河的本事,所經他手煉鑄出來兵刃非珍即極,随便拿出一樣都讓人望塵莫及。
李春河是太平市的常戶了,大家對他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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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家也都知道,能讓他看上眼的,換到他手裏東西的那得是非常罕見的稀有物。
哪有那麽多能讓他看上的稀有物件。
雖說這老家夥還看眼緣可放低要求,但他的眼緣怪得很,至今能入他眼的還真沒見過幾個。
大家夥兒很多不自讨沒趣,久而久之也就不怎麽在他攤前停留。
也就導致多日以來,時蜇是唯一一個在他攤前停留的。
時蜇剛才蹲在那兒看時,很多路過的都有意無意地看她一眼。
倒不是嘲笑,只是一看這小姑娘就是新來的。
直到聽到李春河的贊嘆,湊近看到她手裏拿的東西後,人們才真正理解了深藏不露的含義。
這草被起名為解靈草,顧名思義可解萬毒,當真是仙品中的仙品。
也不怪李春河會驚嘆不已。
大家也僅是在一位虛無境界高修者身上有幸見到過一次,所以才能認得。
放眼整個修真界,怕是能找出的也不超過兩棵。
身後議論紛紛,時蜇能聽出來,她的破草好像是什麽好不得了的東西。
她不懂這些,但聽這意思,所以那個劍…能換?
她把草遞過去,李春河擦了擦手,在衆人羨慕的目光中雙手接過。
時蜇:“這草…真有那麽寶貝嗎?”
關鍵在死亡深淵這東西遍地都是,你別賠咯。
衆人:……!
要說她深藏不露吧,看這個疑惑的表情不像是裝的。
要說是小兒無知吧,可她随手就拿出一株解靈草!
到底是何方神聖!
算了,既然老頭兒覺得不賠,那她怕什麽。
時蜇期待地搓搓手,指了指攤前她蹲在那看了好久的那把劍。
老者沉浸喜悅,被提醒才想起來,笑道那把劍已經是她的了。
他将時蜇擺弄的有點蔫兒了吧唧的草捧在掌心,小心又小心地包裹收起來。
做完一系列動作,準備雙手将劍遞與面前的姑娘。
時蜇沒那麽多事兒,她覺得自己拿就可以。
剛才只是看沒好意思摸,這會兒碰到劍,她一下子皺眉——
好重!
她拿不動。
怎麽會把劍做得比百十來斤的大秤砣還重啊。
李春河包括衆多的圍觀者,目瞪口呆看着她在那撅着腚雙手提劍,關鍵最後還沒拿起來。
都給看傻了。
到底是“何方神聖”!
時蜇氣喘籲籲,再三确認後清晰認知到,她的确拿不動。
“太沉了。”她一臉賭氣地抱怨道。
李春河再次傻眼。
能和他做交換的修為肯定低不了,對修行者來說這點重量絕對小菜一碟。
李春河想過他鑄造的劍會有人用不熟,也可能用不慣,但從沒想過會有人提不動!
估計劍也想不到自己會因為重量而被嫌棄。
“姑娘若是喜歡,老朽可為你重新做一柄一模一樣重量輕的,不知意下如何?”李春河客氣笑道。
時蜇:“呃……,也不用。”
老者說話一直和藹可親,反倒讓時蜇有點不好意思了。
而且她沒有那麽多時間,不想讓大魔頭等太久。
李春河看出姑娘心急,理解回道:“無妨,我可以等劍鑄好後給姑娘登門送去。”
老頭兒格外好說話。
倒也不是全是為了解靈草,可能這就是眼緣,不然從一開始他也不會說即使交換物差點也可以接受。
而且就憑這株解靈草,自己就是拿二十把劍來換都值。
時蜇沒拒絕。
“不知到時該送往何處?”
時蜇:“我是天榮宗弟子。”
總不能讓老頭給送去死亡深淵吧。
時蜇覺得她敢說,對方不一定敢進。
一提天榮宗,衆人沒有不知道的,瞬間也就不納悶兒。
想必是天榮宗出了這曠世奇才,能将修為隐于全無,屬實厲害。
也難怪今日這納新大會前往的新人數不勝數,到底是修真第一宗。
在時蜇說她是天榮宗弟子後,李春河甚至都沒問其他。
這等本事,那必定是天榮宗最優秀的。
他和天榮宗大長老又是老相識了,根本不需要名字,到時他去了直接找第一弟子便可。
時蜇不知道,李春河已經給安排明明白白兒的。
雖然是劍修,但平時在宗門時蜇能用到的劍基本都是別人不要的那種,破銅爛鐵。
就要有屬于自己的劍了,這是身為任何一個劍修都夢寐以求的。
而且從旁人的議論中還知道了這老者的劍很厲害。
時蜇掩不住的開心。
她沒再看其他的,直接往回走。
往回走時少女嘴角都是上揚的。
走近死亡深淵,看到大魔頭還在,抱着膀在等她。
時蜇放心下來。
“換到東西了。”看着來到他面前的人,楚驚禦神色悠閑,開口問她。
說是問,但是肯定句。
說會看着她就不會食言,剛才交易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嗯。”時蜇眉眼彎笑,狠點頭。
又補充道:“我換了一把劍,很好看的劍。”
她很開心,能一眼看出來的開心。
楚驚禦告訴她:“怎麽不繼續了,那些人不會走。”
時間還早。
而且這個集市沒有晝夜這一說,來一批走一批,來來往往更替着總會有人。
夜裏會點燈。
“我怕你着急。”時蜇語氣乖乖的,實話實說。
剛才只是冰山一角,她是真的很想往裏面看看的。
但怕耽擱太長時間大魔頭不耐煩不等自己。
“沒事,去玩。”
他說話一直都是簡潔明要。
“那你要等我哦。”
聽到大魔頭的嗯,時蜇笑得燦爛。
她說了謝謝,轉身蹦跶着又朝集市走去。
集市是真的大,從晌午一直到天快黑下來,她東摸摸西看看,才勉強轉完一圈。
都是很好的東西,提升靈氣的參類也很多。
但時蜇用不到。
她沒有靈氣。
剛才那個賣劍的老頭兒除了答應給她一把一模一樣更輕的劍外,還送了時蜇一把匕首。
如果是在外面,一個匕首值不了多少錢。
不過那是怪手李春河的手筆。
能出現太平市的就沒有不識貨的。
時蜇拿匕首換了糖葫蘆,給賣糖葫蘆的高興壞了。
雖說能出現在這兒的糖葫蘆山楂那也是奇果所做,能祛寒養體。
但能換到李春河所鑄的珍品,那絕對是賣糖葫蘆的賺了。
豈止賺了,簡直賺麻了。
以導致時蜇扛着個插滿糖葫蘆的草靶子邊吃邊走,人家都給她了。
時蜇是吃了辟谷丹的。
她不餓,不吃東西也可以,但架不住好吃。
天剛一黑下來,時蜇就看到集市陸續點起了燈。
大魔頭說的沒錯,這裏的人群會換交易卻不會停,依舊很熱鬧。
其實普通人的集市各種小玩意兒都有,會更熱鬧,也會有夜燈亮起,更有煙火氣。
她和路滿師姐結伴去玩過。
如果大魔頭能出死亡深淵就好了。
真想帶他去看看,時蜇想着。
時蜇再次回去時,大魔頭依舊在等她,抱膀的姿勢都沒變。
她把自己吃剩一半的糖葫蘆叼在嘴裏,從草靶子上給拿了個新的。
“吶,扛扛(嘗嘗)。”時蜇甜笑着遞過去,因為嘴裏的山楂又有點說不清。
他不需要吃東西t。
但沒拒絕她的好意。
楚驚禦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去。
随後長臂一伸,漫不經心地又給她插回了草靶。
夜晚她們沒燈,不過時蜇不在意,畢竟她不需要走。
來的時候也是大魔頭帶她來的,瞬間的功夫就到了。
不然死亡深淵那麽大,憑她的腳程走個一天也走不到這裏來。
時蜇扛着糖葫蘆,大魔頭拎起她,速度是真的快。
她一個山楂還沒咬完的功夫,就已經回到了死亡深淵的宮殿。
之後大魔頭就沒再理她了。
時蜇把自己往床上一趴,臉在柔軟的被子上蹭了蹭,一臉舒适。
鋪上被子後,真的比之前硬邦邦的石床舒服多了。
時蜇惡趣味想着,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都給他換成粉色的。
不知道大魔頭還會不會睡,嘿。
天榮宗的納新大會第一天結束了,時蜇覺得自己沒出什麽事。
看起來在大魔頭身邊是有效果的。
納新大會是三天,那只要再躲兩天,應該就沒問題了。
應該……沒問題。
時蟄總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又說不上來。
她第一次不喜歡自己的直覺。
她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大魔頭,又往他身邊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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