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章
第 57 章
此次宋觀前來似是京都要出什麽大事了, 一連幾日書房都緊閉着,不少的謀士進進出出,甚至還有穿着重甲的将士出入。
師知苧這段時間也格外的不安, 說不出何處不安, 只有看見孩子才能抑制住那種惶恐害怕, 甚至是退縮的情緒。
這幾日師知安也時常會來尋她說話, 但兩人從不談及以前,議論得最多的便是孩子的教養。
時間一晃, 一月便過去了。
師知苧也終于知道京都發生了什麽大事。
聖人病重, 纏綿于榻前數月, 随時都可能會駕崩, 而太子執掌國玺, 寧王不滿已久。
簡意便是寧王要謀反。
所以顧蘊光要從昆山返京, 事不宜遲, 甚至都無時間在昆山多逗留。
本來顧蘊光不想待師知苧回去,但她卻堅持要回去,也不懂他為何不讓他回去。
最後顧蘊光目光沉沉地看了她許久, 終究還是松口了。
雖然師知苧知道自己是京都人,但往日的記憶都全沒了, 又在昆山生活許久,離開時還有些不舍。
臨走之前前去祭拜過中玉府主, 才回府收拾着東西。
顧蘊光則擁着她, 耳鬓厮磨地道:“想來以後,我再帶你過來。”
師知苧最後看了一眼昆山的雪景,将心底那股不安壓下, 颔首:“好。”
此次是悄然入的京,并未走官道, 沿路陡峭得師知苧難以适應,還小病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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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一入京都範圍,所有人便發現今日格外不同,氣氛十分的嚴峻。
顧蘊光還未來得及回府歇息,就吩咐趙鑿先将人帶回去,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往另外一處。
京都現在正是好時節,不似昆山那般常年大雪寒冷刺骨。
趙鑿帶她去攬月樓。
攬月閣樓下是杏花林,正是白梨紛飛好時節。
師知苧抱着孩子,滿眼新奇地望着這至美之景,這座府邸她好似很熟悉。
她只當自己曾經在這裏住過,所以并未在意,剛踏進院子便看見院中候着的侍女。
柔兒早得到消息師知苧今日會回來,乍然一見她,神情激動地上前:“姑娘!”
師知苧對她不甚熟悉,下意識往後退幾步,一臉茫然地看着她。
趙鑿道:“夫人,這是你以前的貼身侍女,柔兒。”
原來如此。
師知苧恍然地颔首,目光落在柔兒身上:“抱歉,我忘記了一些事。”
柔兒被提前打過招呼,自然不會上趕着去說以前,只是聽趙鑿稱呼她為夫人,也将稱呼改了。
“夫人終于回來了。”柔兒上前去一拜。
師知苧忙讓她起身。
趙鑿有事便托付柔兒,帶師知苧進去熟悉府中的事宜。
柔兒一臉欣喜,領着師知苧走在庑廊中,介紹府中的情況。
師知苧跟着柔兒的腳步,自趙鑿走後便開始沉默着,目光時而放在柔兒身上,時而放在府中的景色上。
一年前失憶醒來的那種不對感,又一次強烈地下來了。
雖然府中的景色即便柔兒不與她說,她也會下意識記得角落中應該有什麽。
的确是刻進骨子裏的熟悉,說沒有在此處生活過她是不信的,但是眼前的人見她的第一句稱呼,現在還盤旋在她的腦中。
是姑娘,而不是在昆山時如那些人一樣喚的夫人。
以往在昆山那些人喚她夫人,從未想過旁的,她喚着顧蘊光夫君,也從未想過自己究竟是不是他的夫人。
倘若不是呢?
如此想着,她的腳步驟然頓下。
“柔兒。”
将走幾步,柔兒便聽見她清冷的聲音響起。
“嗳,姑……夫人有什麽吩咐。”柔兒回頭疑惑地看着她。
師知苧心中的想法如春生的雜草狂亂地生長,她想要問出口的話卻不知為何,突然轉了個彎兒。
問:“你知我與顧蘊光何時成親的嗎?”
這……何時成親的。
柔兒不知怎麽來說,一行人回來得突然,提前派來的人并來得及說是何時成親的,但這孩子都這般大了,許是侯爺當時追去昆山後,在昆山成親的。
“夫人是在昆山與侯爺成親的。”柔兒想了想,一臉的篤定。
“是嗎……”師知苧垂下眼睫,顫了顫,把懷中沉睡的孩子抱緊,心中隐約潰敗了一塊。
她從未與顧蘊光在昆山成婚過,睜眼醒來就以為他是夫君。
倘若她認錯了,他不是呢?
念頭襲來,她便慌亂地壓下,不願往此處想去。
柔兒見她神情失落,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正欲解釋師知苧便将她打斷。
“帶路罷,舟車勞頓現在有些累了。”
“嗳。”柔兒不敢再多說什麽話,趕緊将人帶上閣樓。
一年沒有人居住過,四周的窗扉大開,琉璃落地窗戶四四方方地将外面的景色罩入畫中。
師知苧将孩子交給柔兒,讓她帶去尋平時照顧他的婆子,然後一人坐在落地窗前,靠在梁罩上失神地看着遠方。
前方的景色一覽全無,那是朱紅漆牆青黛瓦的皇宮。
顧蘊光現在說不定就在皇宮中。
她看一會兒收回目光,環視周圍,覺得這一切都熟悉又陌生,身體的反應都昭告着她就是住在這裏的。
但是并非是喜悅,而是一種難言的壓抑和害怕。
柔兒說她是在昆山與顧蘊光成婚的,這是不對的。
雖然他也從未說過兩人何時成親,她也沒有問過,但唯一肯定的就是,她失憶醒來時是剛到昆山沒有多久。
按照顧蘊光的話,是與他吵架後才離家出走,可兩人吵的什麽架?
這一年的相處他雖冷清,但對她格外縱容,從未與她發生過有口頭争執。
現在的一切都格外的詭谲,奇怪得她感覺自己生活在夢中,自己是假的,與顧蘊光是夫妻也是假的。
師知苧越往深處想頭便脹痛得越深,最後只好躺在榻上小憩。
這一睡便是落日熔金,暮色四合,攬月樓上的琉璃落地窗上的景色格外的好,外面赤紅的金烏,宛如嬌怯的西子般落下t山峰。
她從榻上坐起來,捂着額頭用力地搖了搖,臉色慘白無色。
方才做了一個夢,夢見合歡林上的寒鴉,潮濕的地牢中她渾身傷痕地挂在刑架上,熟悉的腳步聲從地牢中踱步至她的身邊,冰涼的鞭子如冷涼的蛇劃過臉頰。
她對這人恨得不行,夢中都忍不住咬死他,但沒有辦法動彈直到他将她的下颌擡起。
男人熟悉的臉霎時印在眼中,俊美得不似真人。
看見這張熟悉的臉,她才從夢中驚醒。
那是她的夫君,顧蘊光。
柔兒正在樓下的院中搖着撥浪鼓逗孩子,乍然聽見有什麽跌倒的聲音,擡頭一看魂兒險些飛走。
“來人啊,夫人摔下來了。”
柔兒顧不着孩子,連忙一邊喚着人,一邊去将坐在地上師知苧扶起來。
師知苧不是從樓上摔下來的,而是快要下來時,不慎踩空一兩個臺階,膝蓋無力地坐在了地上。
但她恍惚地擡頭看了幾眼朝自己本來的人,臉色蒼白,意識被驀然抽空,毫無知覺地昏了過去。
皇宮中。
今日金殿上情形嚴整,寧王當着諸位朝臣的面将一面聖旨展開,大意為聖人現如今是被太子圈禁在宮中,派人送出蓋有國玺的聖旨。
是要廢太子,改立寧王為儲君。
太子荒唐也并非是一兩日了,寧王近日帶着所謂的聖旨上朝,衆人疑惑觀之。
的确是聖人的筆跡,還是有上面蓋的印章也是聖人印章。
太子則觀見上方熟悉的印章,不知為何發出冷笑:“爾等宵小,拿着雞毛當令箭,父皇的印章早些年已傳給了孤,你如何能拿到?”
寧王溫潤一笑:“授印乃大文章,太子何作證?”
太子接授印這事無佐證。
太子向來不是省油的燈,當即反嗤道:“這是想要逼宮?你也就學了這些個手段,不愧是洗腳婢生的。”
這句話無疑是撞上寧王的心坎上。
寧王的臉色倏地一變,甩袖冷喝:“是比不過早逝的皇後。”
先皇後的死誰都知道在大周是禁談。
太子果真被激怒,大喝一聲提着長劍上去,欲要将寧王的頭顱砍下,但還未靠近手中的劍便被打翻在地。
衆人轉身看去,從外行進白袍甲胄的青年。
乃是謝岐宴。
他進一進來,頃刻間,金殿被帶着金甲的士兵圍得水洩不通。
是真的在反了。
“謝岐宴誰給你的膽子帶兵入殿!”太子神情大怒。
謝岐宴立在寧王身邊,瞥看一眼太子,神情如常般溫和:“聖人命臣前來撥亂反正罷,請殿下見諒。”
聖人至今都還在昏迷,誰能授命,不過是為謀反蓋上一層遮羞布罷了。
太子陰鸷地看着兩人,倏地冷笑:“秦照,你有謝岐宴又如何。”
說罷,太子高喝一聲道:“顧蘊光。”
顧蘊光遠在京都外根本進不了宮,所以寧王這才敢孤注一擲,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
衆人聽太子一陣怒吼,随後便傳來重甲鐵騎音,須臾金甲外又被攔着一排重甲。
從人群中行出行出身着金玄色輕甲的俊美青年,手持重工弩箭,冷眸淡然地掃視周圍,最後落在臉色難看的寧王身上。
金殿上的風向霎時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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