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章

第 56 章

師知安問答:“怎麽了知知?”

師知苧蹙眉, 擡起頭:“不知為何,總感覺以前我認識宋觀前,對他也算很熟悉。”

剛才腦中閃過宋觀前, 還有顧蘊光, 閣樓中他一臉冷然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

冷涼的漫不經心中透着寡情, 看她的眼神如同将死之人。

師知苧心中升起莫名的不安,忍不住轉頭去看牙床上的孩子, 心中的不安稍淡去。

師知安并未詫異, 颔首道:“他以前的确時常來侯府, 我也是從他口中得知過你在侯府的消息, 他與顧侯爺是至交好友。”

“怪不得。”師知苧恍然, 抿唇道:“以前的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既然是他的好友, 那我的确應該識得。”

大約真是她想岔了,竟然将顧蘊光想成那般的人。

師知苧暗自安撫自己,然而心卻莫名的在狂跳, 後面與師知安的講話也有些心緒不寧。

而師知安也并未在此處坐多久。

講話至一半時,她突然站起身, 雙眸中清明消散如同被攝魂般往外面走,嘴裏還念叨着什麽。

“他想我了, 要去見他……”

師知苧被她突然的動作一驚, 忙囑咐屋內的侍女将孩子照顧好,“姐姐,你要去何處?”

取下木架子上挂着的大氅披在身上, 然後跟着出門追去。

外面的雪被清掃過,紅梅上依舊有些白雪, 雕梁畫柱的院子美得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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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披着雪白大氅的師知苧循着庑廊追過去,卻見長姐滿臉淚痕地依偎在一位高大清隽的男子懷裏。

姐姐揚起白皙的小臉,似是對他格外眷戀。

那男子只能看見一道背影,但能判斷出來脾性似乎很好,溫柔的将姐姐攬在懷中,細聲細語地寬慰着什麽話。

師知苧看着那男子背影,腳步下意識地跟上前去。

但還沒有走幾步,她就被人拉住了手腕,用力一拽,便落入帶有暗香的懷中。

“去作何?”

她猝不及防地撞進懷中,鼻尖微酸,擡頭便見冷峻的青年似菩薩低眉地觑着她。

師知苧擡手捶了捶他的胸口,捂着酸脹的鼻子,嗔道:“幹嘛這麽用力。”

聽着女人如往常般似嗔的語氣,顧蘊光高懸的心降下,眸中浮華碎冰破裂,攬住她的腰移過牆角,屈指擡起她的下颌左右觑着。

她似是水做的,渾身是水。

他侵.占的目光從那雙水霧的眸中,巡睃至她通紅的鼻尖,低頭吻了吻她的鼻梁,氣息霎時黏糊起來:“很疼嗎?”

“你說呢。”師知苧拍了一下他的手,眼神忍不住環視周圍,确定沒有人看見才放下心:“快放開我。”

他凝視着她泛紅的眼,本是想松開的手卻突然聽見,一牆之隔外響起交吻的水漬。

男子絲毫不克制的聲音傳來,何止是不克制,甚至還喘得很動.情。

分明是交吻,卻叫出一種難言的感覺。

師知苧的背脊瞬間挺直,一臉的錯愕,沒有想到長姐的夫婿,竟然是這樣的人。

偷聽牆角到底是不正經的。

師知苧先要捂住耳,臉微紅地伸手推男人,驀然察覺一道克制的視線落在身上。

她一擡眸便撞進那雙冷靜的黑眸中,似帶着誘惑的黑。

眼前的青年雖看着冷靜如雪,但她卻深知他是如何的人,如同饑餓的雪蟒,時常将她卷着掙脫不了。

作為夫妻,兩人之間的親密并不少,幾乎是一個眼神,師知苧便知他心中想的是什麽。

她下意識開口拒絕:“不…唔…”

他并未給她選擇,擡起她的下颚低頭吻過去,含住柔軟的唇瓣,舌尖抵開牙齒,側臉吮吸着糾纏,似是饑渴許久的獸類,強勢地掠奪。

為了防止聲線洩出,師知苧抑制着不讓自己發出那些聲音,因為羞意雙頰升起兩坨海棠紅,順着雙頰蔓延至脖頸。

後面的人是什麽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只知道再任由他這樣吻,恐怕一會兒他興趣上來了。

師知苧攥住他散在後頸的發用力拽,将他隐約亢奮的理智喚回來些許。

顧蘊光顫着眼睫,低眸一觑,懷中的女人清冷的雙眸春水蕩漾,泛着朦胧的迷離,身子嬌弱無骨地靠在後牆。

“不要了。”她氣息不平地小聲嗔怨。

顧蘊光輕咬着她的唇,含住不放開,語氣朦胧地道:“你已經在房內與商兒玩半天了,都不和我玩,卻在這裏偷聽別人。”

師知苧聽他冷靜的埋怨,臉上浮起熱浪。

她倒是情願和孩子玩上幾天幾夜,也不想去和他去口中的玩,根本就不是正經事。

上次玩過後,她好幾日緩不過來,如今就似是浪子上秦樓,然後被狠狠榨了一夜那種虛弱。

“別咬,疼。”她下颚微擡,心虛地說着,“沒偷聽……”

顧蘊光乜斜她一眼,并未點破她的心虛,冷哼兩聲彰顯心中的不滿。

兩人抱着在此處溫存地綿吻良久,顧才松開她,攬腰抱起往院子中走去。

甫一進去,師知苧便聽見哭喊的孩子,掙紮着下來,小步跑去抱起寬慰,還不忘埋怨地看他一眼,用美眸指責他在外耽誤時辰。

女人眉眼的清冷日漸散去,周身的溫柔似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嗔人時都含着顧盼生輝。

顧蘊光雙手環抱地靠在門罩上,看着雪白地毯上神情溫慈的女人,心中突然浮起淡淡的,難言的悶。

大夫說她的記憶,恐怕随時都會好。

最初,她想要記起往事,他沒有阻止,後來她不再執着,他卻開始寝食難安,總産生一總睜眼就會看見她含恨的眼。

如此想着,他便忍不住闊步上前。

正在哄孩子的師知苧被驀然抱起,錯愕地擡眸:“做什麽?”

顧蘊光将人抱緊,臉埋進她的肩上,聲線朦胧地傳來:“孩子讓她們帶下去好嗎?”

從未見過他如此情緒低落的一面,師知苧心生擔憂,招手讓人将孩子抱走。

門剛被阖上,她還未反應過來,臉就被捧起,雜亂的吻鋪天蓋地而來。

他吻得急促,一邊抱起她,一邊往裏面的榻上走去,輕輕地放下上面。

師知苧輕喘幾聲,在他吻來時猛地悶哼出聲,抓住他的肩膀,眼中蓄起霧蒙蒙的水汽,似是冬日缭繞的炊煙般朦胧。

過密的感受頻繁堆積,她顫抖不止,險些要失聲尖叫。

男人粗粝的喘籲聲,克制地延綿在耳畔,搦住那截柔軟的腰肢,面色潮紅地露出癡迷。

這一刻他變得不像平日的,吻着,喘着,似是瘋魔了,迫切地想要從她身上尋些證明。

師知苧無力地抱着他,無力地咬住下唇,感受流連在脖頸、鎖骨上的潮濕吻。

“五兒。”他吞噬着她,握住她小巧憐人的心,把玩在手中揉捏成天邊狂亂的雲,讓她搖晃顫抖。

“嗯?”師知苧掀開洇霧的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帶着渙散的迷惑。

顧蘊光凝望她潮紅的臉,忽然有種想質問她的沖動。

一年了,她從未說過,哪怕是一句喜歡,他等了很久,分明能看出她對他是生了愛慕的,可卻總是不說。

每當她眼含星辰,說着那些與他無關的往事,他t都有種被悶聲敲重敲,震顫出咬破舌尖的痛楚。

他分不清她喜歡的究竟是記憶裏的別人,還是站在她面前的自己。

“你為何從未說愛我?”他垂下眼睫,咬住她的鎖骨,洩憤般地齧齒。

鎖骨上的疼和麻混合成一波波快慰感,師知苧的聲音顫抖不止,尾音帶着不經意的委屈:“你也沒有說啊。”

從她記憶出錯開始,他就從未聽說他說愛她,喜歡她,好似兩人就是這樣水到渠成。

但經由他今日這般問着,她忍不住去想,之前他說過嗎?

一定是說過,不然她為何會同意與他在一起。

他察覺到她不經意的失神,碾壓出黏稠的水漬。

“嗚,輕……”師知苧聲線失真,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霧,攀附在他肩膀上的手松開,癱軟的身子不受控制的瘋狂顫栗。

屋內的地龍暖意十足,很快兩人身上布滿了黏稠,已經分不清是汗漬還是旁的,暗沉的熏香糅雜着迷疊的香。

立屏裏隐約透出交頸纏綿的兩道身影,如同是交尾的蛇癡癡地纏着。

“你說了,我便說。”她勉強留出一絲力氣望着他。

深陷情慾中的青年渾身都帶着張揚的慾感,半阖着一向冷寂的眼眸,深邃多情的五官上隐約透着勾引人的舒服。

他聽見她的話,掀開鴉黑的眼睫,額頭上凝結的汗滴順着鬓角滑落,滴在她的臉頰上。

是滾燙的,燙得她徹底渙散了神識,身子控制不住地痙.攣。

沖擊的快.感來得實在是太急促了,她腦中一片空白,迷離地看見他微啓的唇,誤以為他說了什麽,心滿意足地閉上眼,依偎在他的懷中。

“喜歡,顧蘊光…”呢喃的聲音漸漸平靜。

室內的氣息久久沒有消散,他将她抱在懷中溫存。

女人身似是天邊柔雲,軟得他幾乎舍不得松開。

顧蘊光垂下頭,下颚抵在她的肩上,呼吸紊亂地喘,想起她方才說的話,心中的情緒散去。

她是對眼前的他說的。

顧蘊光松開雙頰泛着潮紅的女人,垂眸凝望,清麗的眉眼,媚于語言。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喜她那處,卻又處處都喜愛,像生在了骨子裏,拔出來都連着骨肉和血。

須臾,他屈指拂過她鴉青眼睫,輕輕落下一吻。

“自己說過的話,千萬要記得。”

是她說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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