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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操。”許渡這一腳，直接把那個男生踹懵了。

那個男生叫高晖，是高三的刺頭，他們每個年級都不在一棟樓，高三現在管的也比較嚴，要不是考試，可能碰不到，許渡的名聲他聽過，初中部直升上來的，家大業大的，在學校一直很拽，以前本來看他不順眼想弄過他，結果被他們那群人打人又兇又狠，他們根本弄不過。

盡管是高二，說起來是學弟，反而是沒把他們這群高三的看在眼裏。

高晖算是這群人的中心人物，被人當衆踹了一腳，還是挺丢臉的，幾個兄弟也都圍了過來，但是沒行動。

程宇陽他們都趕了過來，跟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想幹嘛啊。”

一瞬間兩波人對陣。

卿檸靠着許渡，輕輕喊他：“許渡……”

“沒事。”

高晖平時在自己圈子裏，但許渡這人他不想惹，不論是家世還是發瘋的程度他都趕不上，他怕許渡再做些什麽事來，笑了下：“許渡，不知道是你的妞，這回是我不對，這一腳我認了，給你們道歉。”

“別瞎幾把碰。”

說完這句話，許渡便拉着卿檸走出了人群。

程宇陽說：“高晖，這回你們運氣好，我們卿檸同學在場，下回可沒這麽好運。”

高晖只是冷哼了一聲，走了。

許渡把卿檸牽在身邊，走得有些快，眼裏的冷還沒完全收回去，要不是怕吓着卿檸，他真想把他腦袋砸地上，現在火有點沒出完。t

“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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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的聲音，他回了回神，她的皮膚又嫩又白，手背上的皮膚細細的，被他這麽大力氣牽了會，上面都有了紅印子。

許渡放開她的手，神色緩和了些，有些懊惱自己收不住情緒，看着她的手說：“弄疼了吧？”

“沒有。”卿檸彎彎眼睛，“諾諾在那，我們等她一下吧。”

許渡回頭看了眼，剛才是林諾諾去叫他的，一直在旁邊看着，許渡便沒說什麽，和她站在那等。

“我剛剛是不是不溫柔了？”

“嗯。”卿檸點頭，很感激又很真誠地說，“但是我覺得很英勇。”

“……”許渡本來還氣還有點沒消，他這個人脾氣是真的不好，只不過在她面前都克制了點，不過……英勇是什麽鬼。

所以，繼溫柔過後他又多了英勇？

他偏過頭去笑了下，真的拿她沒辦法。

卿檸看許渡笑了，也笑了笑，繼續說：“但是我覺得還是不要打架，會受傷。”

許渡長長地看她一眼，答應下來：“嗯。”

“以後還有人欺負你，你就說你是我……”

“好朋友！”

“嗯，好朋友。”許渡嘆了口氣。

.

林諾諾剛剛急死了，她知道那幾個學長在學校很不尊重女生，有好幾個漂亮學姐被那個高晖強吻過，而且還不負責任。她當時好怕他們對卿檸這樣，看到許渡他們就趕緊說，然後她就看到許渡一眨眼就過去了，她覺得許渡是真的挺在乎卿檸的。

“我覺得雖然在學校都比較不好惹，但許渡比他們好多了，他從來不欺負人。”

“當然了，許渡只是看起來很冷淡，其實溫柔又細心。”

這個認知她從在醫院的時候就有了。

一開始的時候，她對他的印象只是一個受傷了的少年，長得很帥氣，其餘的印象都是聽來了。

她那時候每天早上7點半會起床去樓下散步，在小花園看會兒書，偶爾會碰見他。有時候相遇了，他也很快就別開眼神了。

他确實像很多人給他的評價一樣，帶着冰冷的外殼，很難接近。

但是後來有一次，她看完書了，正好他也好像要回病房，雖然沒有交流，但他倆一起也算是一起走，不過他當時腿不方便，走得比較慢。

到大廳快上樓的時候，因為人多，好像還有人在吵什麽，一個孕婦被人撞倒了，那個孕婦肚子已經非常大了，不知道為什麽在這裏，但如果她摔倒的話肯定會很嚴重，正當她要倒下去時，許渡眼疾手快地扶助了她，他是跑過去的，一個正常人來講是沒什麽，但他當時腿還打着石膏，繃帶都髒了。

那個孕婦和她的家人一直在跟他道謝。

“沒事，不用謝。”

他似乎不耐煩了：“自己注意點，不是每次都有人扶你。”

說完他就朝電梯走了。

孕婦沒有摔倒，她也松了口氣，她看到地上有個黑色的打火機，應該是他掉的。

她跑過去撿起來，遞到他身邊：“你好，你的東西掉了。”

他像是沒想到她會去和他說話，還愣了一下，接過來小聲說：“謝謝。”

“那個，你的腿有事嗎？我幫你叫護士過來吧。”

“不用……”

他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又看了眼樓梯的方向，她覺得他好像想走樓梯，不過他腿不方便，最後還是縮在電梯角落裏上去了。

她還以為他不想理她。

再後來有一天，還是在樓下小花園裏，那天他腿上的石膏拆了，換上了固定架，臉上的傷也基本恢複，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坐在她身邊，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那個時候卿檸又驚訝又不知所措。

她這時候就覺得他其實不想他們說的那樣，但是她跟媽媽分享那件事的時候，媽媽卻說：“我不在乎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只在乎他會不會影響你，總之，他如果來找你，你不要理。”

她那時還沒違背過媽媽的命令。

“言檸。”

她告訴了他小時候的名字，爸媽離婚前她一直叫這個。

“哦，我叫許渡，交個朋友？”

現在想來，她真是罪大惡極、罪名罄竹難書！

因為她騙了一顆真誠的心，然而他卻那麽溫柔地原諒了她，還對她這麽好。

于是第二天，許渡收到了一份豪華至尊早餐。

有三明治、蛋撻、鮮奶、一盒草莓，小餅幹。

許渡吃着三明治，想說話的時候噎了一下，卿檸把牛奶打開遞給他。

“……”

程宇陽好羨慕：“卿檸同學，我渡哥一個人吃不完這麽多吧，我幫他分擔一點怎麽樣？”

卿檸點頭，許渡卻說：“我不想和他分享。”

“對不起，程宇陽，這是我給許渡一個人準備的，下次給你帶。”

許渡用咳嗽掩蓋笑意。

程宇陽罵罵咧咧地走了。

卿檸的早餐在自己課桌那裏，想回去的時候，許渡說：“我要你在這陪我吃。”

“嗯。”她去把早餐拿了過來。

許渡實在忍不住了，問：“是因為我昨天幫了你？”

“不是，是我覺得我還要對你更好一點。”

“哦。”許渡偏頭過去笑。

“有點膩，想吃水果。”

卿檸幫他把草莓拿出來，他接過，咬了口，然後把草莓都推到她那邊。

“你吃。”

.

期中考試過後，班上同學也都更加放松了一點，程宇陽又開始問出不出去玩了。

因為卿檸的原因，林諾諾她們也跟程宇陽熟悉很多，所以他之間來問她們幾個人。

現在她每天練習的時間不能太長，所以還能有時間出去玩，而且上次已經拒絕過許渡一次了，這次她不想拒絕，因為以後如果正式練習了，她就真的沒有時間出去了。

程宇陽還是建議了他心心念念的密室逃脫，上次沒去成，這次他想拉多點人去，玩個大的。

許渡知道了，來問她：“很吓人，你确定想玩？”

“嗯。”這個可以大家一起玩嘛，而且看他們都很有興趣的樣子，她也不怕這種。

在醫院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卿檸很喜歡新鮮的東西，他那時候玩游戲，或者跟她說點什麽她不知道的，她都聽得很認真。

她就像一只長久被關在溫室裏的小鳥，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

那就去吧，趁小鳥還沒回到籠子裏。

于是就這麽說定了。

周六的時候卿檸把作業寫完了，練完琴，把周日下午的時間空了出來，和爸爸說了聲就準備出發啦。

許渡他們都已經到了。

下車後，她看到了在商場門口等她的夥伴們，對着他們笑了下。

秋天的天，稍顯暗沉，道路兩旁的樹枝上偶爾會掉下幾片樹葉。

女孩子穿着米色紮腰風衣，小皮鞋，精致得像是從畫裏面走來的人物。

許渡愣了愣，有那麽一瞬間，覺得她好像是來和他約會一樣。

“卿檸同學！”

“卿檸，這裏這裏！”

如果不是還有這些多餘的人在的話。

卿檸小跑着過來，她其實也挺興奮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和同學出來玩，真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她看到了同學們穿校服以外的樣子。

許渡穿着件黑色印着字幕的衛衣，長身直立，他的皮膚白，頭發松軟，蓋在額頭上，氣質更顯冷淡，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好像變熱鬧了一點。

“走吧。”

這是在一家大商場裏面。林諾諾和餘倩挽着她的胳膊邊走邊跟她介紹哪裏有好玩的：“三樓有家游戲廳，5樓是電影院，然後還有泰國菜那些，我們出來之後可以直接吃了東西再回去。”

她很開心：“好啊。”

許渡在她們側前方，她看看他，他正好也偏頭看她，目光相彙時兩個人都笑了下。

到了門口，卿檸看見一個裝修就很恐怖的入口，上面寫着幾個大字“密室逃脫”

卿檸沒見過世面地多看了幾眼。

看來真的會很刺激。

但是現在這個娛樂在年輕人裏正火，還要排隊，大家在等。

許渡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發現程宇陽在跟她說着什麽，她的表情十分豐富，時而憂慮、時而驚訝，還時不時點頭，而程宇陽也是一副憂慮的樣子。

——這傻逼絕對沒在說什麽好事。

果然，他一過去兩個人就停止了交談，然後卿檸用一種即是擔憂又是憐愛的目光看了他好幾眼，最後頓了頓，又像是平常一樣對他笑。

到他們進場時，程宇陽忽然跟他說了句：“兄弟只能幫你到這裏了，剩下的自己把握。”

“？”

他們分了組，許渡他們還沒進。

卿檸一直用一種擔憂試探的眼神看她，許渡忍不住了，給程宇陽發消息。

【你跟她說什麽了？】

【？】

程宇陽過了好久才回，估計是語音轉文字的。

【我就跟她說你有幽閉恐懼症，怕黑，但是男人的尊嚴讓你無法說出口啊啊啊，我艹】

【你是不是有病？我怕這……】

“許渡，這裏面好黑啊，好多人都害怕。你要是感到不安的話，就抓着我的胳膊。”

“好，謝謝，t”許渡收好手機，“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