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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程宇陽在他倆後面，看得明明白白。

他服了。

他之前還有點擔心許渡第一次墜入愛河，會不知道怎麽撩妹子。

現在他覺得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忘了，他渡哥本來就很騷。

他探到他倆身邊，攬住許渡的肩膀：“卿檸同學啊，我渡哥對好朋友那叫一個大方，他的手随抓，肩随便靠，累了他的肩膀就是我們溫馨的港灣。”

許渡忍無可忍，甩開他：“滾。”

“我也是你的好朋友啊，渡。”

“你他媽——”許渡真想往他臉上踹一腳，但卿檸在這兒他不想太暴力，警告他，“別發騷。”

卿檸臉還是有點燙，但許渡的确完全不介意的樣子。

因為從小沒什麽朋友，她有時也分不清界限，不過她知道男生和女生是不能太親密的，但如果身份是好朋友的話，是不是就可以稍微放寬一點呢？

她看着正靠在一起看電影的餘倩和林諾諾，又看看被許渡嫌棄而攀着另一個男生的程宇陽。

她還想起，以前和林安澄在一起的時候，偶爾拿東西的時候也會碰到手，雖然情況很少，但待在一起總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好朋友之間碰一下手确實是沒什麽的吧。

“嗯，許渡，你不介意就好。”卿檸彎彎眼睛，心裏也松了一口氣，覺得是自己太小題大做了，根本就不是占許渡便宜。

許渡剛被程宇陽惡心壞了，聽到她的聲音才緩解一點：“我一點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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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檸笑了笑，既然知道這是正常的事，那她就能很自然地面對了，她說出了剛剛碰到他手時的感受：“許渡，你的手真暖和。”

“……”

·

晚上回到家，卿檸繼續練了半小時琴，雖然是上晚自習的一天，但她回家也會練，她現在在找感覺中，有些不到位的地方她就反複練，直到自己滿意一點為止。

練完後，她聽到有汽車開門聲，她想應該是爸爸回來了。

她爸爸是做電器生意的，海內外都有工廠，最近去倫敦是去查分公司的一些事情，所以用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

卿檸快速跑到窗邊，拉開窗簾一角，看到爸爸從副駕駛裏下來。

男人年近四十，卻還保養的很好，一身銀色西裝，身影欣長筆直，渾身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卿檸本來想下去接他，又看到副駕駛出來一個女人，波浪卷，包臀裙，看着也就二十七八的樣子。

然後他們接了一會兒吻。

卿檸眨眨眼，把窗簾拉上來。

她見過那個姐姐，對爸爸很好，很聽他的話，對她也很好，爸爸雖然沒多她說過，但她知道那是他女朋友。

過了這麽久，她已經接受了爸媽真的分開了的事實。

沒過多久她就聽見敲門聲：“檸檸？睡覺了沒有？”

卿檸愣了下，去開門，裝作什麽都沒有看到的樣子，t對他甜甜地笑：“爸爸，你回來了。”

言耀明估計是應酬喝了點酒，臉上有些醉意，但還是清醒的，經過歲月的洗禮，那張臉上也還是刻上了一些細紋，但難掩風采，也不難看出年輕時期有多麽帥氣。

看到女兒的笑容，言耀明臉上的疲憊也散去了些：“讓爸爸看看你長胖了沒。”

卿檸笑：“爸爸，我們才幾天沒見而已。”

“都快半個月了，把你接回來就出差，爸爸好愧疚，”他摸摸她的頭，“會不會怪我？”

“當然不會了。”

“那下樓，爸爸給你買了很多禮物，去看看？”

“嗯。”

言耀明把箱子打開，裏面滿滿的東西，有裙子、小玩偶，還有手鏈，中間的盒子裏，還擺着一個精美的小提琴吊墜。

她想，很多估計都是那個姐姐挑的，因為爸爸雖然愛她，但審美卻十分直男，喜歡把她打扮成粉粉的公主，對女孩子的喜好也不怎麽了解，但這箱禮物裏，無論是裙子還是其它的都很精致。

“謝謝爸爸，我非常喜歡。”

“那就好。”言耀明在沙發上坐下，招呼卿檸也坐下來，“出完這趟差，我就不去遠的地方出差了，以後不忙就在家陪你。”

小的時候卿檸很喜歡爸爸媽媽都在家陪她，但現在她一個人也不會感到孤單了，而且，還有那個姐姐呢，如果有時間，他應該和她多約會。

“嗯，不過也不用經常陪我。”

“為什麽？”

“因為我已經長大了。”

言耀明摸摸她的頭：“長大就不需要爸爸了？我傷心了。”

卿檸知道他在開玩笑，所以只是彎着眼睛笑笑。

“等有時間，我們去和爺爺奶奶聚聚，他們也都很想你。”

卿檸以前每年只有過完年之後會有一兩天的時間來岚城看爺爺奶奶，有時臨近比賽，媽媽會直接不讓她來了，她也想見見兩個老人：“好。”

“怎麽話這麽少？跟爸爸生疏了？”

離婚後她一直跟着媽媽，也改了姓，雖然媽媽不想讓她見他，不過爸爸每個月有一天的探視權，除非他真的忙不過來，不然他都會和她見面聊天，對于她的成長，他一直都很重視，所以并不生疏。

只是，她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既希望他找女朋友，可以的話成家更好，因為這麽多年，他都是一個人，可她又不希望……她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沒有，爸爸，你喝酒了，要不要先去洗漱呢？早點睡覺比較好。”

“行，聽我寶貝的話，明天我送你去上學。”

“嗯！”

爸爸對她是真的很寵愛，要問他世上最愛的人是誰，她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當然，媽媽也是同樣的。

只是他們兩不再相愛了。

在她小的時候他們很相愛，也很般配，後來他們卻總是吵架，因為她的教育問題，還因為其他很多事，兩個人在一起越來越痛苦，離婚也不愉快。

以前她也想過要他們複合，他卻很悲傷地搖了搖頭。

她問他：“你不愛媽媽了嗎？”

他說：“婚姻不是只有愛就夠了的。”

他還說：“檸檸，你要記住，不管怎麽樣，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

十月底，氣溫漸涼了，也迎來了期中考試。

但是吃早餐時候感覺許渡有心事，不怎麽說話，到了教室她到座位旁，問：“許渡，你怎麽了？不開心嗎？”

他想了會，突然問她：“你是不是喜歡和成績好的人玩？”

成績好的人，印象中大部分都比較乖巧聽話，她下意識點頭。

瞥到許渡逐漸向下的嘴角，她想到什麽似的，又趕緊搖頭，說得義正言辭。

“嗯…我覺得成績不是評判人的唯一标準。”

“…怎麽說？”

“我覺得成績只占一個人小小的部分，”卿檸在程宇陽的位置上坐下來，看他一眼，“就像許渡你啊，長得又高又帥，打籃球很厲害，玩游戲也厲害，人也好，既溫柔又善良，就算成績不好也沒什麽的。”

這一通彩虹屁吹得實在是有水平。

許渡扯唇：“小馬屁精。”

卿檸看許渡笑了起來，也彎彎眼睛：“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知道許渡大概成績是不好的，但是她不介意，甚至覺得這有什麽介意的。

“所以，不管你成績好不好，都是我的好朋友。”

許渡別過臉去：“也不是很差，就是不太好，我會學好的。”

“嗯，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學習！”

過了會他又問：“你覺得我溫柔？”

“嗯嗯。”

許渡又不說話了，她說錯話了嗎？

很快，就正式開考了。

學校只有前三百名的人固定考場，其餘人都是打亂的，她剛來，沒有名次，所以也在打亂的名額裏面。

她沒和許渡一起，而是和林諾諾一個考場。

她的成績一直都是中上水平，即使受傷那段期間，她在醫院也會學習，所以水平應該沒有下降很多。

其實按照茱莉亞音樂學院的招生要求，她的文化課只要不算太差就行，不過她媽媽從小對她都是小提、文化兩手抓，她也習慣了。

高二科目多，晚上也有兩門，晚上考完一堂政治的時候，林諾諾要她陪她買點東西吃，因為她沒吃晚飯。

兩個人手挽着手一起去超市，不過人有些多，她們兩個人在裏面被擠散了，卿檸只好買好自己的東西就出來等她。

晚上校園裏開了燈，還是很亮堂的。

超市外面有很多圍在一邊吃東西和玩的人，她面對門口站着，偶爾墊腳看一眼。

突然，有一瓶水滾到了她腳邊，她低頭看了眼，又看了眼掉落的方向，是幾個男生，卿檸想了下，把水撿起來，遞給那幾個男生，禮貌問：“是你們的嗎？”

幾個男生笑了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有一個平頭男生走過來笑着說：“是我的。”

卿檸把水給他，那個男生接過水，沒有走開，而是上下打量她：“你哪個班的，以前沒見過啊。”

男生的眼神太過暧昧，即便卿檸以前沒遇到過這種事，她感受到了不适，禮貌抿下唇沒回答，往旁邊走了點。

“認識一下呗，以後一起出去玩啊。”

卿檸禮貌地回複：“不用了，謝謝。”

“啧，這麽直接啊。”

“……”

卿檸又往旁邊走點，踮腳看林諾諾出來了沒。

“你是高二的吧，高三沒你這麽漂亮的。”

卿檸擰眉，她媽媽以前阻斷了她的交際圈，但同時也阻擋了許多這樣的男生，她第一次碰到這麽不懷好意的人，她很不喜歡，板着臉道：“對不起，我不想和你認識。”

說完她就準備走。

聽到她這話，男生非旦不讓，反而還更來了興趣，後面幾個男生也來了，他們一個個的都沒穿校服，看着就不是好學生。

他不依不饒：“學長的微信都沒加就走啊，不加可不能走。”

這幾個男生都很高大，可能還是什麽學校裏比較有勢力的，周圍同學也不敢來幫她。

她被圍着，走又走不開，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時，她旁邊那個男生被踹倒了，一股力量把她往後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許渡身後了。

少年身材高大，像一座可靠的島嶼，她被他牽着，靠着他的手臂，聞到那股熟悉的鈴蘭香。

令人安心的味道。

“別怕。”他對她說。

随後他看向那個男生，直接一腳踹過去，眼神冷冽而暴戾：“你他媽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