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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出發前一晚, 卿檸和爸爸一起吃了晚餐。

這是言耀明最近唯一一次回來吃晚飯，年底了，言耀明是公司董事長, 自然比許渡還要忙得多。

這段時間基本卿檸沒有見過他的女朋友來這裏了，上次安然姐姐說有空帶她出去玩, 也沒有音訊，有一次她和他聊起了他再婚的事, 爸爸說, 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婚，她鼓起勇氣問他, 那有沒有可能和媽媽複婚呢？

他只是看着她笑了笑，親昵地摸着她的頭, 良久後，終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又要比賽了，不知道媽媽現在在做什麽呢？

她會不會回來過春節？她為什麽都不給她發點消息呢？她在外面是否安全？

有時候她想, 要是爸爸媽媽沒有離婚就好了, 那他們一家人就能在一起。當然, 她也只是相信, 她尊重他們的個人意願。

“真不用爸爸陪啊？”言耀明問她。

“不用啊，許渡會陪我的嘛, 還有安澄也會來。”

言耀明知道許渡會陪她去，這小子明顯沒有把他那時候的勸告當回事。也是，一個有想法有主見，又剛好處在年輕氣盛階段的男孩子, 怎麽會那樣放棄他喜歡的女孩呢。

“對了, 爸爸，明天就不用餘叔陪我了。”

“為什麽？”

“就是我和許渡一起去, 他明天會接我一起啊。”他們說好了，因為許渡家這個方向來接她順道，很快就可以上高速了，他們覺得這樣比較方便。

“他早上接你，比完了再送你回來？”

“嗯嗯，可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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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耀明放下手中的資料，微微笑着：“不行。”

“檸檸，我可以讓餘叔接你的時候一起去接許渡，但是不能讓他接送你，懂嗎？”

卿檸不是很明白，不都一樣嗎。

言耀明見過許老爺子，這老爺子現在天天跟看親家一樣，但說實話他不希望檸檸太早接觸戀愛的事情，她現在正在關鍵時期，根本沒長大，而愛情這種東西，它既可拯救一個人，也可以毀掉一個人，對大部分人來說，很難一次就碰到真愛。

他覺得許渡這小子還不錯，有能力，長得也好，看得出來對檸檸是真心喜歡，就是家庭關系不太好，不過檸檸的家庭關系也就那樣，倒也沒什麽可指責的，如果他們長大了，有成熟的觀念和能力，能夠承擔一些責任了，那麽他就不會再過多幹涉，可現在還這麽小，一般來說吃虧的總是女孩子多些。

在檸檸跟他說之前，這小子給他發了一段短信，就說明了這個情況，他當時沒回複，就是想跟檸檸說了這後再說，可他是一個父親，有些事不太好說出口，他斟酌着語言。

“寶貝，爸爸不想幹涉你的交友，不過還是想問問，你現在和許渡，到什麽關系了？”

“我們還是好朋友啊。”卿檸揚着笑臉，但其實她自己知道，她說出來有那麽點心虛，幹嘛要心虛呢。

“嗯，你們現在還小，暫時只能做好朋友，明白嗎？”言耀明難得有些嚴肅。

卿檸點頭：“…嗯。”

要不然他們還能…是什麽關系…呢…？

·

爸爸不允許，只好坐她家的車去了，其實卿檸覺得沒什麽，反正一起去就行了嘛，但許渡知道她爸的意思，也能理解，畢竟面對的是一個對他女兒虎視眈眈的男人，嚴謹點好。

他們一起在許渡樓下的早餐店吃了早餐才出發，坐上車後，許渡說：“又要見你另外一個好朋友了。”

“……？”卿檸不知道怎麽回答，只好轉移話題，“是啊，許渡你這件外套好帥啊，是新買的嗎？”

“呵。”還知道吹彩虹屁轉移話題了，許渡可不吃這套，“我一直想問，在你心裏誰跟你更好。”

“咳，咳……！”這麽直接？

卿檸徹底不知道怎麽辦了，她咳得臉都紅了，“那個，我覺得你們是不一樣的，就是都很好。但是我更喜歡和你在一起，許渡你吃一個薄荷糖嗎？”

她從包裏掏出一塊薄荷糖，撕開包裝遞給他，眼睛眨巴了幾下。

許渡抓住了重點——“更喜歡和你在一起”

他勉強滿意，接過來，放到嘴裏。

算了。

其實他知道卿檸和那個人都沒怎麽聊過天，她挺少玩手機，只有在有事情的時候才跟那個人聊幾句，其餘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和他交流。

所以呢他大概知道那個人在她心裏大概什麽位置，就是一個從小就認識的好朋友，但由于她沒什麽朋友，他就成了她之前成長過程中唯一的那一個，他不爽的點在于這。

想到這他心裏忽然有了一個擔憂，她這麽好騙，只要跟她說他們倆是好朋友，一些代表着“關系好”的行為她會覺得合理，那個男的不是也……

感覺有點糟。

“行，那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要問。”

“什麽問題？”

餘叔在，許渡的行動十分限制，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盯着他。

這大概就是他爸不允許她坐他家車的原因。有自己人在這，他不好對她做什麽事，不然她爸估計不準她出來和他見面了，所以不好意思當面問這種問題，他給她微信：【你和他牽過手沒？】

卿檸收到消息，汗顏，這就是嚴肅的問題啊，她回複：【沒有啊】

【真的？】許渡發完狐疑地看着她。

【真的！】卿檸舉起手發誓。

或許小時候有過？但小朋友們拉拉手是很平常的事，幼兒園的時候做游戲都是和小朋友手拉手呢，但像和許渡那樣牽手從來沒有過，甚至連小時候好像也沒有，反正她的記憶裏是沒有這些畫面。

而且他們也沒有拉手的必要啊？林安澄不是許渡這種外冷內熱的人，他整個人其實從裏到外都很冷淡，也不會和誰特別親密，卿檸只是和他從小認識，所以還算關系好。

他本身就不太喜歡親密接觸，她也是個慢熱的人，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想想都奇怪得很。

那如果在平時接觸的時候偶爾碰到什麽的，就不會在意那麽多，壓根想不到這一層上來。

看來是真的，許渡心裏舒服多了。

他看她認真的發誓的樣子，他笑了下，随後他低頭打字，過了會，他的信息傳來：【以後除了我，你都不能和別人牽手】

卿檸感覺自己臉已經紅了，她問：【為什麽？】

【因為我會傷心 [/難過]】

【我也不跟別人牽手，怎麽樣？】

車廂裏沒有人說話，只放着一首粵語情歌，男歌手的聲音低緩缱绻，為這個寒冷的冬日帶來了一種別樣的溫柔。

他琥珀色的眼眸看過來，嘴角挂着清淺的笑t，眼裏的霸道和執着卻毫不掩飾。

就像是一道溫柔又灼熱的光。

明明車廂內的溫度沒有變，卻好像一直在升溫。

怎麽辦，心跳得太快了。

·

許渡怕會擾亂她比賽，之後沒再說什麽，就聊了些簡單的事，卿檸才慢慢降下溫來。

到了比賽的地方，他們首先去報到，然後準備去吃午餐。

比賽下午才開始，大部分選手都已經過來了，這一次是其他分會場的人的冠亞軍比，人數不多，所以一下午的時間就夠了。

因為有卿檸和宋可欣在，比賽的熱度還挺高，票很難買，很多卿檸的小粉絲都沒買到，在外面等她。

喜歡她的有一些大人，也有很多年紀比她小的，南音附中三屆小提琴班的都有人來，還看到許多眼熟的同學。

這一次卿檸自信很多了，回答他們的問題時也很堅定。

許渡為了不給她添麻煩，自覺地站到了一邊，遠遠的看着人群裏那麽衆星捧月的女孩，開始想象她以前的生活。

沒一會兒，他接到了程宇陽的電話，跟他們說：“A區門口。”

等卿檸接受完粉絲們的采訪時，她看到了林諾諾和程宇陽他們，他們都和許渡站在一起。

“卿檸！”諾諾跟她揮手。

卿檸趕緊走過去，驚訝道：“你們怎麽來啦？”

林諾諾他們是坐許渡家的車來的，許渡幫他們搶到了票，她說：“放假嘛，我們都能來給你加油了，想給你個驚喜！”

程宇陽開玩笑：“我今天終于要接受藝術的熏陶了。”

餘倩：“你別污染了音樂廳。”

和南音附中的同學們不一樣，諾諾她們不會覺得她是什麽“天才小提琴手”，也不會過多關注她的成績，她們只是作為她是朋友來給她加油罷了，因此面對她們時，她也更加放松：“謝謝你們來！”

12點左右卿檸便要去後臺準備，大家一起去附近吃了個午餐。

等吃完，進入後臺的時候卿檸接到信息，安澄也已經到了，因為不堵車，所以他早到了1小時。

現在才到，肯定也還沒吃飯吧，她一下子陷入了兩難。

因為安澄和大家不熟，可能會不太想和他們一起吃，但兩邊的朋友都是特意來給她加油的，她覺得自己不好怠慢兩邊的任意一個朋友。

許渡看到她好像有點為難的樣子，問：“怎麽了？”

“安澄到了，我要在這裏等他一下，他應該也還沒吃飯。”

還是來了，許渡盡量讓自己大度一點：“邀請他一起就行了。”

卿檸眨眨眼，許渡這是同意和他一起吃。

“我試一下。”她跟其他人說，“我有一個好朋友要來，先等他一下好嗎？”

“好啊。”

許渡聽到“好朋友”這幾個字的時候眉頭還是不太爽的皺了下，程宇陽靠近他，“渡哥，就是上次那位？”

“嗯。”

程宇陽看許渡的反應不是特別大，“你倆都商量好了？”

許渡不屑地嗤了一聲：“只是覺得用不着在意。”

程宇陽笑了幾聲，“那是，在卿檸同學心裏誰跟你完全沒法比。”

不多時，林安澄便來了，少年一件米白色的大衣，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神情冷冽，像冬日裏幹淨冰冷的雪花。

“安澄！”卿檸開心地叫他，許渡跟着看過去。

林安澄也看到了他們，眼神淡淡地掃過他們，最後落在許渡身上。

兩個少年對彼此依舊是面無表情，不過許渡這次已經沒那麽有危機感了，因為他不一定比得過他，所以呢不需要多在意。

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卿檸對他說：“今天我學校的一些朋友也來給我加油了，大家準備一起去吃飯，你和我們一起吃嗎。”

“嗯。”

居然答應了！

“吃完早點去後臺準備。”

他不想讓卿檸耽誤時間。

許渡站了過來，靠着卿檸站着，看起來也很大度地說，“那走吧，朋友，我請客。”

卿檸被他那句朋友給驚到了，懵了一會兒才問：“怎麽是你請啊，我來請你們就好了。”

許渡走在她和林安澄中間，也沒說出什麽理由：“我就是要請。”

林諾諾他們在後面說：“果然長得好看的人都跟長得好看的人一起玩，這也太帥了！”

姜祁說：“是還可以，但跟我渡哥比還是差了點，沒有渡哥MAN。”

“你是許渡毒唯嗎？”

“我是CP粉！”

附近的餐廳都比較高檔，他們也沒去遠的，就在500米左右，點了大家都能吃的日常菜。

許渡和林安澄分別坐在卿檸身邊，程宇陽他們幾個坐在其他位置，暗中觀察。

為了緩解這淡淡的尴尬，在程宇陽的帶動下大家都聊了起來。

許渡在菜單上劃着，點好後給卿檸，卿檸看了看，發現自己喜歡的許渡都點了，她對他笑了笑，在菜單上分別點了許渡和安澄的菜，便傳給林安澄。

林安澄掃了幾眼許渡點的，發現全都是卿檸喜歡吃的食物，但是他看見了一個卿檸以前碰都不碰的食物。

“鱿魚？”他越過卿檸看向許渡。

“你不吃？”

“卿檸不吃。”

許渡也發現了卿檸以前不喜歡吃鱿魚，但是有一次大家出去玩，林諾諾她們在小吃街買了一大串香辣鱿魚，她在她們倆的強烈建議下吃了一串，發現味道居然不錯。

她以前吃的都是家裏做的很清淡的，她不喜歡那個味道，可吃了這個爆炒的就覺得還挺好吃的，現在對這道菜還處于新鮮期，在學校的時候每次出去吃都會點。

“她現在喜歡吃了。”

許渡輕飄飄地說，好像有點在為自己之前不知道卿檸不能吃冰而反擊，在告訴他，現在他比他更了解她了。

這一刻終于還是來了，卿檸，夾在兩個人中間，承受着兩個人的眼神，仿佛這是一件什麽重要的事要等她來定奪似的，她揚着笑了對安澄說：“嗯，安澄我現在吃了。”

她跟他解釋了一下原因。

林安澄手指在菜單上點了點，沒再說什麽，把菜單傳給程宇陽，他沒有要加的了。

林安澄和許渡在人多的時候都是話少的那類，區別是許渡是懶得多說，林安澄是不喜歡說，兩個人都比較安靜，都是程宇陽他們在聊。

卿檸要時刻注意兩個人的情緒，主要是許渡，如果給安澄轉了他喜歡的菜就要給許渡夾一點他喜歡吃的，不然許渡會不高興。

但他們兩個總算能夠較為平和地相處了，一頓飯吃得雖然緊張但也還算和諧。

吃完将近12點鐘，卿檸去後臺化妝，大家都去座位上等着了，這一次宋可欣不敢再嘴卿檸什麽，雖然有點不甘心，但依然只能等着第二名的榮譽了。

原本經紀公司想好好宣傳一下她這次比賽，但現在她不打算宣傳太多，說不定會被卿檸吸走流量，她不得不承認，她長得很漂亮。

這一次的比賽進行得很順利，卿檸依舊把上次許渡送給她的胸針給別上了。

少女拿着小提，在舞臺上綻放光芒，吸引全部人的目光，那一刻她就是許渡的世界中心。

林安澄的位置和許渡他們的不在一起，他觀察着這個和他一樣從小就被規訓的女孩，他覺得她的狀态變好了太多，整個人更加輕松和愉快了，好像看到了她小時候剛拿到琴的樣子，或許在這裏的生活才是真正适合她的。

比賽選手們都知道，她不是要超越他們之間的誰，而是要超越他自己，

她自己也認為自己比上一次的還要好，或許是因為有這麽多好朋友在這裏支持她吧。

比完賽到了下午3:50，賽方要把她留下了采訪，她還接到南音附中校長的邀請，原來校長這次也來看他比賽了，他約安澄和她見面，想跟他們聊聊近況，還問他們想不想去學校看看。

雖然現在放寒假了，但他們這種藝術生很多人都有比賽，學校還在開放，許多年後要比賽的一些同學還在學校練習。

她和安澄都很久沒回學校了，覺得去學校看看也可以，下次來不知道什麽時候。

她還要忙一陣，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其他人便先回去了，說到岚城幫她慶祝，許渡在這裏等她。

等她接受完采訪，4點左右，準備和安澄一起去學校。

許渡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她跑去和他說：“許渡，你和我一起去學校吧。”

“好啊。”

許渡挺想去她學校看看的，那裏是她生活了将近了10年的地方，原本還想着她會不方便，沒想到主動邀請了。

校長已經回了學校，現在就他們t三個去，安澄坐自己家的車，她和許渡坐一輛車。

兩輛車都前後在校門口停下，外來車輛不能到教學樓那邊去，只好停在學校路邊的停車位上。

他們下車，林安澄在前面等她。再次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塵封在腦海裏的記憶仿佛被打開了，她看到自己背着小提在校門口等家裏的車，看到穿着校服進進出出的同學們，看到了門口賣烤紅薯老爺爺，雖然她從來沒機會吃。

在這裏的日子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只是很平常的忙碌，兩點一線，平淡如水。

到了校園裏，她跟許渡說：“許渡，你和我們一起去校長那吧。”

“我也去？”

“嗯。”她不想許渡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等她，“沒關系的，我跟老師們介紹一下你就好。”

“我不去了，想在你學校裏面逛逛。”

他過去怎麽跟她老師解釋？也只有她覺得別人會信他倆只是什麽狗屁好朋友，就算他臉皮再厚也沒法面對好幾個老師的審視。

“真的嗎？”卿檸還是很糾結。

許渡捏了一把她的臉：“真的，快去吧。”

“那我晚上不和老師們去吃飯了。”校長還說今晚要請他們吃飯。

這麽考慮他的感受啊，他笑了下，點頭：“嗯。”

安澄還在前面等她，卿檸準備過去了，許渡又拉住她：“不許和他坐太近。”

他們學校不算是私立學校，只不過是以藝術為主的，裏面的學生大多是非富即貴，因此建設地比較豪華，因為人少，地方不算大，教學樓都很新，偶爾能聽到一些人在唱歌。

現在是下課時間，一些在學校的練習的女生看到了許渡，都有些好奇，趴在欄杆上看。

“那個是誰啊？”

“下學期會轉來的帥哥嗎？”

“我們學校好像還沒這種類型的，是哪個團的練習生嗎？”

許渡長得高，臉也是一等一的帥，随便穿穿都會讓人覺得潮，确實會被不少人以為是明星之類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被讨論，他先是去了卿檸的小提琴班看了看，然後回到校門口看公告牌，上面還貼着卿檸的照片，少女的長發及腰，臉上挂着友好的笑容，上面寫着優秀學生，還有許多賽事的獎項，旁邊挂着林安澄的照片，也有很多獎。

許渡盯着兩個人的照片看了會兒，有點想把林安澄的照片撕下來丢掉，但他忍住了，只是冷哼了聲，無所謂，以後結婚證上照片是他們倆就行。

他覺得卿檸真的很優秀，自己還要更努力才行，他承認自己沒有什麽藝術天賦，但他很會賺錢，他總有一天也會站在行業巅峰，讓公主永遠無憂無慮地做公主。

卿檸、安澄和校長還有小提班老師、鋼琴班老師都在校長的會客室裏，問他倆的近況，小提班老師說：“還好現在扛過來了，真的很棒。”

卿檸笑笑：“嗯！”多虧了有許渡。

“下學期要準備繼續考茱莉亞了麽？”

“嗯，還是會考這所學校。”

“真好。”

“安澄的琴技也越來越好了。”

……

聊了大概快1小時，卿檸怕許渡等太久，便以自己還要回岚城為由，讓老師們結束了這場談話，林安澄也不想和老師們吃飯。

出來的時候外面居然下起了雨，還挺大，天空已經完全黑了，教學樓裏還亮着幾盞燈，應該是還有人在苦練。

他們倆站在廊下，看着黝黑的雨幕，不知道許渡去哪裏了，有沒有淋雨呢。

安澄說：“我叫老陳買兩把過來。”

正說完，雨幕裏出現許渡的身影，少年今天穿着一件水墨色沖鋒衣，裏面疊加了一白色的衛衣，身材高挑，冷淡的氣質中帶着張揚，在黑夜裏仿佛一束火光，讓人無法忽視。

而在卿檸眼裏，他又非常有安全感，值得信賴。

此刻他撐着一把很大的大黑傘，手中還拿着一把。

卿檸開心地叫他：“許渡，你去買傘啦？”

“嗯，聊完了？”

“嗯！”

“那走吧。”

“好。”

許渡頓了下，沒什麽表情地丢了一把傘給林安澄，“自己撐。”

許渡的傘很大，夠他們兩個人撐。他還特意幫安澄買了一把啊，卿檸笑了笑。

但有個問題，她今天為了舒适，沒有穿皮鞋，是一個比較舒服的平底雪地靴，表面是不防水的，平日裏穿穿還好，下雨的話鞋子會濕，等會兒還要坐兩三個小時的車。

算了，好好走應該不會濕很多的，她想要鑽到許渡傘下去。

許渡擋住她：“做什麽？”

“怎麽啦？”

“你就這麽走？”

“嗯！”

“我背你過去，等會要坐3小時車，這天氣鞋濕了你不難受？”

他這都注意到了？但是……

“背我？”卿檸感覺自己耳朵開始有些發燙了。

“不好意思啊？”許渡故意在那說，“我不是還公主抱過你。”

“……”卿檸臉都紅了，他說的是玩滑板那次吧，安澄還在這裏呢！

許渡已經背對着她蹲了下來：“上來。”

“那，好吧！”在她的認知裏，和許渡不用那麽客氣的，就是除了小時候爸爸背過她，其他人都沒有過。

她趴到他背上，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然後從他手中接過傘，撐在兩個人的頭頂。

這麽近，她能看到他的耳廓，還有小半邊流暢的側臉，能聞到他頭發上的幹淨香味，能感受到他有力的臂膀，還有身上的體溫。

心跳得很快。

該怎麽說呢，從前段時間開始她就注意到了，許渡身上的香味讓她着迷。

許渡背好她就準備走了，卿檸回過神來扭頭看安澄，見他拿着傘還在原地，對他揚着笑，示意他：“安澄，走吧。\"

林安澄看着前方撐着傘的兩個人，很久後，輕輕扯了一下嘴角，随後撐開傘，走入雨幕中。

雨滴落在雨傘上，聲音淅淅瀝瀝的，卿檸和許渡說：“許渡，你還幫安澄買了傘耶！”

“順手買的。”

“你現在是不是沒有那麽不喜歡他啦？”

“誰說的？”

“…唔。”

“我本來是不想管他的。”

“但他不是你十六歲以前唯一一個關系好的朋友嗎。”

“我想，你需要有多一點對你好的朋友。”

雖然有時候想起他們認識了那麽多年有些不爽，可他總能透過現在的她看到過去那個乖巧、孤獨的小女孩，在那麽多榮耀的背後，是無休無止地訓練，是與大多數同齡人分道揚镳的路途。

就算是現在，她的朋友依舊不多，他不能那麽自私地将她僅有的幾個朋友推遠。

卿檸聽着他說，其實她覺得不完全是這樣，因為許渡本身就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他有一個善良的靈魂。

她忍不住用下巴在許渡左邊頭上貼了一下，真心實意地說：“許渡~你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