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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他們冷戰了。

卿檸對這樣的情景很熟悉, 她小時候經常經歷這樣的場景。

白天，許渡也會來上課，但他不會來上早自習, 有時第一節課也不來，下午可能會早退, 晚自習基本都不在。

明明許渡只是回到了他以前的生活狀态，可班上許多人都有點不習慣, 班主任還把程宇陽叫進去問情況。

這學期的座位沒換, 他依然坐在她的身後。

只是他們再沒有說過話。

程宇陽這幾天也很安靜，無論教室有多吵鬧, 他們這裏都保持着絕對安靜，連座位周圍的人都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林諾諾悄悄問卿檸：“你跟許渡吵架了嗎？”

卿檸沉默, 算是默認了。

這學期要電腦考試了，最近信息課都去機房上課，這學期的信息課在周二第6節, 許渡這時候在學校, 但是去樓下打球去了。

以前信息課他們都會坐到一起, 他會陪她一起玩裏面的各種小游戲, 班上同學似乎也默認了他們的位置，去的時候沒人坐那邊。

卿檸站在門口看了很久, 林諾諾拉着她：“走吧，別的位置其他同學也都選了的。”

她跟林諾諾一起坐在原來的位置，心不在焉的。

上課鈴響起的時候，許渡程宇陽才和信息老師一起來到教室門口, 她察覺到他的視線似乎在這裏停留了一會兒, 心跳又開始加速，她根本不敢看他。

過了一會兒, 另外兩個女同學坐了過來，而許渡和程宇陽坐在了她們的位置，在第一排靠牆壁的那裏，和她隔了一整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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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昏暗，從她這個視角只能看到他的一小半臉頰和頭發。

今天教的課程有點難，許渡三分鐘就把表格發到信息群裏，交了作業，随後便離開了機房。

有跟他玩得好的在群裏@他，問一個步驟是什麽，他甩了張截圖在群裏，沒有發文字，意思是照着做。

回到家裏，卿檸關上房門，這幾天晚上她都很難入睡，今天也是一樣。

在三點鐘的時候，她終于睡着了，但她卻夢見了很久以前的事。

三年級的一天，下午放完學，她拿着年級第一的獎狀回到家，這次考試她的數學、英語都是滿分，語文99分，小提考核也是滿分，這個時候她還跟着爸爸姓言。

她小學上的就是南音附中的小學部，這個學校的初高中主要是教音樂，但是小學的時候還是主要給孩子們上文化課，到五年級後才會主教音樂。

卿檸上次的小提拿了青少年賽事的一等獎，媽媽很滿意，這次文化課也考得很好，老師都們都誇她非常棒，她想爸爸媽媽肯定也開心。

他們開心的話可能就不會吵架了。

卿檸坐在自家的私家車上，把獎狀安安穩穩地放在自己的腿上，這個時候她的臉頰和小手上還有一些嬰兒肥。

小學三年級放學比較早，今天開總結會，還提前放學了，還只是下午2點半，外面的天空瓦藍，有一大片棉花糖一樣的雲朵。

那段時間媽媽在家裏休息，卿檸一回家就能看到她。

下了車後，她背着書包蹦蹦跳跳地着進了院子，但只蹦了幾下，她便停了下來，轉成快走。

她不能總是蹦蹦跳跳，因為媽媽說那樣不淑女。

越靠近家裏她的步伐越慢，她的小腦袋裏開始幻想今天晚上一家人吃飯的場景，爸爸媽媽有可能還會給她獎勵。

砰——

一個重重的撞擊聲從房子裏面傳出來，樹上許多小鳥被驚跑。

卿檸的腳步慢了下來，她的腦袋有一瞬間發懵，還有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接着是媽媽暴怒的聲音：“那你就滾啊！滾！”

許多東西砸到地上，卿檸愣住了，她的心跳變得很快。

她有點不敢走近，但是雙腳卻下意識往那邊走。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玻璃杯砸到了門邊，碎片濺到她的小腿上，劃傷了一塊皮膚。

鮮血從她的小腿流出來，她不覺得疼。

因為她被眼前的場面吓呆了。

到處都是碎片，媽媽的頭發有些亂，非常生氣地站在那，爸爸的身影顯得十分疲憊。

很快，爸爸看到了她，也發現了她小腿上的傷，鮮血順着小腿流了下來，有些觸目驚心，他趕緊過來心疼地抱住卿檸：“檸檸。”

媽媽也發現了她，她有一瞬間的錯愕，不知道她怎麽現在就回來了，“檸檸，你怎麽……”

後面想了想，想到了今天是總結大會。因為爸爸突然回來，她完全忘了。

爸爸蹲下來檢查了她的傷口，還有一些小碎玻璃在她的肉裏，他抱着卿檸往外面走，瞪着媽媽，眼神裏滿是心疼：“卿蔓，你夠了！”

卿檸那個時候9歲不到，個子不高，有點瘦。她被爸爸抱着，一言不發，獎狀被她手心裏的汗水浸濕了。

她想，這個小小的獎狀并不能讓他們開心，她把它丢掉了。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吵架，根據她僅有的兒時印象，他們第一次吵架是在她幼兒園的時候。

那時候是爸媽的教育理念有些不同，偶爾會有小小的争吵，大部分都是爸爸妥協，卿檸也很聽話，那時候她還是幼兒，但她明白只要她好好練琴，他們就不會吵架，她不想爸爸媽媽吵架，這個時候生活還算不錯。

後來，媽媽為了她的學業，要把她送到南音附中去上小學，但爸爸的生意在岚城，好在兩個地方不是很遠，爸爸本來覺得卿檸不用那麽早就去南音附中，因為這樣她每天練琴的時間就會更多，但後來還是妥協了，再怎麽說，這也是為了卿檸的未來考慮，只是卿檸會累一點。

他在花城買了一套別墅，他們一家人在這裏生活。

最開始的時候，爸爸每天都會開車回來，只是會晚一點，可是只要跟她們在一起，他就覺得什麽都好。

卿檸除了在學校練琴，放學會還會跟家庭老師學3-5個小時，晚上學知識，到了晚上9點鐘的時候，準時上床睡覺。

這段時間媽媽在家全職帶她，她的飲食、出行、衣服、賽程，所有她都給她安排好了。

她不能吃冰淇淋，不能和同學玩，不能自己選衣服。

卿檸那時還小，不能完全理解媽媽的用意，有時候會有些羨慕學校裏的同學們，可是她忍了下來，她知道媽媽是為了她好，她聽話她就高興，她高興就不會和爸爸吵架。

後來，她不知道爸媽之間發生了什麽，他們在房間争吵的頻率越來越多，那些事也好像不再與她有關，就算她再聽話也阻止不了他們争吵。

一開始，他們會在她睡着的時候吵架，有幾次她醒了過來，聽見他們在房間吵，她進去抱住他們讓他們別吵了，媽媽生氣地問她為什麽現在還沒睡，讓她去睡覺。

後面他們會更加小心，但她發現t爸爸回來的次數好像變少了，有時一周才回來一次。

有她在場的日子，他們不會吵得很厲害，但他們不跟彼此說話，他們無視對方的存在，即使在一個桌子吃飯，也不多看彼此一眼，整個氣氛十分壓抑。

小小的卿檸不知道這就叫做冷戰，她只是覺得很惶恐，她努力找話題想要活躍氣氛，可是很快又會結束這個話題。

媽媽的情緒越來越不好，她好像是不想看到爸爸，但爸爸不回來她會更生氣。

卿檸夾在他們之間，不知所措。

9歲那天她撞見的大争吵是他們的一個開始，有時候爸爸回來一次媽媽就會讓滾，有一天晚上爸爸生氣地摔門而去，媽媽把他的東西全部丢了出去，卿檸被聲音吓醒了，她跑出去看，媽媽讓她回屋子裏去，她問：“爸爸呢？”

“他走了。”

她說：“抱歉，檸檸，又把你吵醒了，但這種生活馬上就要結束，以後你跟着我過。”

卿檸想了一會兒，明白了她的話，她的眼眶泛紅，低着頭問：“你們要離婚了嗎？”

“是的，我們倆的生活會更好。”媽媽說，

終于到了這一刻，這些年她偶爾會聽到熟悉的叔叔阿姨說起這件事，但爸媽都沒有這樣做。

可是今天媽媽自己說了出來，即使她有準備，也十分難過。

那些偶爾來臨的天真幻想，都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卿檸沒有多說什麽，她也要媽媽別太難過了，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打開臺燈，從抽屜裏掏出一本相冊。

那是媽媽想要丢掉的東西，她偷偷去撿了回來。

相冊裏面有很多爸爸媽媽年輕時候的照片，他們是令人羨慕的青年眷侶。

以前她以為爸媽是因為什麽意外才結婚的，不然為什麽總是吵架，但聽別人說，在那個時候他們十分相愛，甚至早早就結了婚。

相冊裏爸爸非常帥氣，媽媽也很美麗，她第一次看到這個相冊的時候，覺得非常幸福，尤其在後面翻到了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

那時候她剛剛出生不久，媽媽抱着她，爸爸抱着媽媽，多麽美好呀，可惜她沒有那個時候的記憶。

但她隐約記得那時，他們晚上睡覺前把她放在中間，他們互相吻安之後，會一起親她的臉蛋。

早上爸爸吃完早餐了，要出門上班，會在媽媽和她的臉上都親一口，卿檸抱住他的腿不讓他出去。

“爸爸，你要去哪裏？”

爸爸摸着她頭，笑得很幸福：“爸爸去掙錢給檸檸和媽媽買小裙子呀。”

所有的一切在她的腦海裏變化，在淩晨5點的時候卿檸醒了過來，她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抱着被子坐了起來。

爸媽離婚的那天，兩個人都很平靜，他們沒有為她的撫養權吵，大概是爸爸最後一次為媽媽妥協了。

前一天，爸爸帶卿檸去了一趟游樂園，他們一起去玩了很多項目。

晚上他們吃了卿檸特別喜歡的晚餐，送她回去的時候，爸爸說：“好好跟着你媽媽，她的情緒不太好，你暫時可能要聽話一點，爸爸每個月都會抽空來看你，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發短信。”

卿檸猶豫很久，問出那個問題：“爸爸，你真的愛上別人了嗎？”

“沒有。”爸爸似乎也很難過，他說，“從來沒有。”

“我相信你。”卿檸說，“爸爸，祝你幸福。”

以後房子裏就只有她和媽媽兩個人了，爸爸回到岚城生活。

媽媽在窗口看着爸爸離開，似乎也有些難過，但她是個很要強的女人，她跟她說：“檸檸，你不要太難過，人生總是人來人往的，沒有誰會一直陪着誰，我們只有靠自己，才是真正的強大。”

卿檸忍不住問媽媽，既然這麽痛苦，當初為什麽要相愛呢？

媽媽說：“愛意的産生是不受控制的。”

“只有經歷了才知道曾經是錯誤，現在，檸檸，媽媽只愛你。”

她明白了，婚姻是一件不幸的事。

她發誓，她以後一定不要愛上誰，不要結婚，也不要生小孩。

這之後，媽媽重新撿起自己的事業，也更關注卿檸的成長，她的生活裏只有事業和卿檸，卿檸也的确成長了不少，她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每天專心練習，成績也越來越好。

她就這樣慢慢長大了。

到那一天，遇見了許渡。

-

早上，卿檸依舊準時起床去上學。

天空還沒完全亮。

好幾天沒睡好，她的頭有些痛，她買了杯咖啡喝，才能抵擋住困意。

許渡今天下午才來上課，他被班主任警告了，今天剩下的時間都要乖乖待在學校裏。

有時候，卿檸忍不住想找他說話，甚至想跟他說“我喜歡你，咱們在一起吧！”

那是一種人為控制不了的沖動，是不管她如何告訴自己愛情的危害和對未來的恐懼都壓制不了的強烈情緒，可能就是媽媽說的，愛意的産生是無法控制的。

但當她回過神來，想到那些過往，她又會退縮，她害怕這種感情是一種錯誤，會将他們推向更噩夢的深淵。

許渡的眼神也總是很冷漠，原來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有這麽多人會圍在他的身邊，很多很多的女生來給他送禮物，他都不會收，甚至有些煩躁。

他一直都不缺女生喜歡，她只是其中一個。

她依舊每周會有幾天回家練琴，只是一般都在自己家練習，孟老師有空了才去她家。

因為老師最近在忙她自己孩子的事情，那個小男孩上初中了，但他還沒調整好，有些厭學，她每天都陪着他。

卿檸能跟那個男生共情，有一兩天她在那練習，會跟他說說話。

孟老師問她，“檸檸，春招你是不打算參加了嗎？如果要參加，現在要準備材料，但老師們都認識你，只要小提的成績過就肯定能過。”

卿檸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麽回答。

孟老師笑着摸摸她的頭：“沒事，到時候要去國外生活了，參加秋招的話就不用那麽着急，還能先去國外打理一下生活上的事，你也能跟這邊的朋友好好告別。”

她提醒她：“對了，5月份帕格尼尼大賽要開始了，這是國際比賽，你現在可以去試試跟成年組比了，最近可以把重心放到小提上來，去參賽試試，讓大家都看到你回來了。”

卿檸有些懊惱，她居然完全忘了：“嗯。”

把重心放在小提上來的話，她就不會再去學校上那麽多課，大部分晚自習都會回家，臨近比賽的前兩個月，她下午的課也不會是再上，甚至是不去學校。

就算是再不舍得做出決定，時間也會推着她往前走。

等她去了國外，很多這邊的同學也會和以前的同學一樣，從她的生活裏淡出。

她會漸漸回到自己的生活軌道。

可是，回去的路居然這麽難。

周一晚自習，班上這學期第一次開班會，林諾諾是美術生，要去藝術課上課，她沒參加，許渡沒聽老師的話，和程宇陽不知道去哪裏了，他們都不在。

卿檸現在只有周一晚自習不回家，所以今天還在。

下課的時候，林諾諾說，她有個工具忘在教室了，她正在趕作業，拜托卿檸給她去藝術樓那邊送一下。

卿檸怕她着急，趕緊給她送過去。

出來的時候，她的手不小心沾到別的學生的顏料，她準備去一樓的時候順便去洗手間洗一下手。

藝術樓有五樓，一樓是器材室，沒有教室，二樓開始才分別是舞蹈、聲樂、美術，這裏面還細分了，都占領一個教室。

因此，一樓是沒有人在的。

卿檸慢慢地下樓，樓梯裏的燈随着她的腳步一個一個亮起。

走到一樓的時候，燈似乎有些壞了，感應沒那麽強，她跺了跺腳，燈光亮起來的時候她愣了愣。

許渡靠着牆站在那裏，手指裏夾着一點猩火。

他轉頭看見她，也有一瞬間的愣神，他的眼睛緩慢地眨了下，似乎習慣性地想把煙頭趕緊扔開，但很快又想到了什麽，他沉默地抽了口，過了幾秒後再偏頭看向她。

隔着昏黃的燈光，煙霧從他的臉頰旁升起，讓他的俊秀的臉變得有些遙遠而迷蒙。

世界安靜了起來。

只剩下他們兩個在這裏無言對視。

他們好久都沒有這樣注視着對方，卿檸的心有一些疼。

在這一瞬間她腦袋裏什麽都沒想，只是憑借本能貪婪地看着他。

過了會她回過神來，她看到地t上有很多很多的煙頭，他是抽了多少呀？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但還是忍不住說出那句話，“許渡，抽煙對身體不好……”

許渡垂下眼睛，随後看着她自嘲地笑了聲。

這是幾天他第一次對她說話，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像是想把他們的傷口挑得更明顯，又像是想把她推開，說：“卿檸，只有我女朋友才有資格管我這些事。”

卿檸腦子是懵的，好久都沒說話。

“哦，哦…”她回過神來，手也忘記了洗，小跑着離開了。

許渡看着她的背影，煩躁地啧了聲，用指尖把煙頭熄滅，走出了校園。

3月初，是萬物複蘇的時節，學校裏變得充滿了生機，空氣裏也都是春天的味道，但他們還留在凜冬。

回到家，卿檸收到一個提示，有一個東西從國外運輸中，大概是爸爸給她買的東西。

這時，林安澄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過來，他應該剛結束一場練習，聲音裏有些疲憊，他問：“卿檸，茱莉亞3月底的春招你在準備了嗎？”

卿檸說：“沒有，我還沒想好。”

林安澄安靜了會兒，了解了：“舍不得那個男生？”

“……”卿檸默認。

她以前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麽，現在她知道了，她就是舍不得許渡，也在心裏恐懼着幾千公裏的距離與完全相反的時差會帶給他們的改變。

但再怎麽樣她也是要去的，只是早幾個月和晚幾個月的區別，這些距離不會改變。

林安澄沒有責備，也沒有不贊同，只是說：“卿檸，你長大了。”

卿檸看着窗外的路燈沒有說話。

安澄問：“你媽那件事還有後續麽？”

“她有新生活了。”

“……”林安澄有些疑惑，“是麽，我好像聽說她在…算了，別太難過。”

“嗯。”

“卿檸，最近過得不開心？”

安澄和她一塊長大，他了解她所有的事，他們也知道對方的痛苦。

他們是真正的朋友，在一塊的時候正常相處，互相幫助，不在一塊的時候不會經常聯系，但也不會影響他們的友誼。

卿檸這幾天的情緒全部憋在心裏，忍不住想找個人說一說：“安澄，我……”

“什麽？”

卿檸的眼淚順着臉頰安靜地滑落，她控制着情緒，盡量平靜地說：“我…失去了許渡。”

林安澄安靜了一會兒，“怎麽會？他非常喜歡你。”

“你也知道他喜歡我嗎？”

“很容易看出來。”

卿檸哽咽了一聲，說：“嗯，是我太蠢了。”

“不是，你很少經歷這種事，不懂很正常。”林安澄聽出她語氣裏的悲傷。

卿檸是個不喜歡把內心事說出來的人，她越長大越安靜，現在肯定是發生了特別難過的事情才忍不住想傾訴一下，他問：“發生什麽事了？”

卿檸簡單說了下事情經過。

林安澄沉默一會兒，安慰她：“不要自責，以你的成長環境，相信愛情才不正常。”

在那段傷痕累累的歲月，他親眼看着她從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變得安靜乖巧，成為所有人眼中的優異小孩。

“你只是一時間不知所措而已。”

“你喜歡他是嗎？”

“嗯。”

林安澄難得語氣溫柔：“你想怎麽做？”

卿檸用指尖抹去臉頰上的淚水，說出她內心的想法：“我想跟他在一起。”

愛意産生之後無論用多少理智都無法熄滅。

她要奔向他，即使是飛蛾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