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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做好了決定, 卿檸心裏輕松多了。

她寫好了一張紙條，又覺得這樣不夠有誠意，準備親口對他說。

但是許渡第二天整個上午都沒來學校。

卿檸等待的心從緊張變成焦急, 也許他再也不想理她了，也許他很讨厭她了。

到了下午和晚上, 他依舊沒有來，程宇陽拿着一瓶汽水在走廊上走着, 卿檸忍不住叫住他：“程宇陽。”

“怎麽了卿檸同學？”程宇陽對她的态度依舊客氣。

“你知道許渡在哪嗎？”

程宇陽的笑容收了一些：“你要找他嗎？”

卿檸點頭。

“找他做什麽？”

“我……”

程宇陽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卿檸, 如果你不喜歡他，就最好別去找他了。你應該感受得到, 他是真的很喜歡你。許渡其實是個很被動的人，我們想和他做朋友, 都需要向他走很多步，但你不用，你站在那裏, 他就走向你了。”

“如果沒什麽事, 就讓他緩緩, 千萬別說還想跟他做朋友之類的。”

程宇陽看卿檸低頭難過的樣子, 有些不忍心，只是說：“不過, 他的電話是通的，如果你還想找他，就自己聯系他吧，他會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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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渡昨晚在範沉這裏喝了一個通宵的酒, 睡到下午3點才醒, 但沒抽煙了。

等他洗漱完範沉給他把他老媽做的飯拿上來：“趕緊吃，別辜負我媽的心意。”

“……”

“快點。”

許渡打開飯盒, 有點沒胃口，但還是勉強吃了幾口說：“幫我謝謝阿姨。”

“好了。不就是失戀，幾個人沒失過戀？”範沉咳了一聲，“…額…我除外，我是運氣好。”

許渡讓他滾。

他躺在沙發上，查看一些未讀的信息，大多數是公司的人給他的進度報告，他一一回複。

還有爺爺給他發的騷擾他的信息，他回了個無語的表情。

置頂那一欄是卿檸，他們的消息還留在5天前，他的手指在上面停了許久，沒有勇氣點進去。

他盯着她的頭像看了許久，難過鋪天蓋地襲來，他想把她取消置頂，看不見就會稍微好受些，但他停在‘取消置頂’那個位置很久，還是退了出來。

他把手機丢開，開了一把游戲。

可是他覺得也沒什麽滋味，他總是忍不住去想她。

想看看她，所以去學校。

可是明明她都不喜歡他，或許她不想看到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手機響了，他拿過來，來電：【卿檸】

他的心跳似乎都停了一瞬，胸腔像是壓着什麽東西似的，呼吸變得不順暢。

過了整整10秒，他才敢點接聽。

“喂？”

過了幾秒，女孩的聲音才傳過來：“許渡，我可以去找你嗎？”

-

卿檸背着書包，站在範沉的店旁邊的小路上。

現在是晚上6點，天已經黑了，許多人進範沉的店裏面玩。

過了一兩分鐘，許渡的身影出現，他走下樓梯，與那些進去的顧客擦肩而過，來到了門口。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衛衣，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冷淡，暫時沒看到她。

卿檸小跑着去他身邊。

很快，他發現了她，對視幾秒後，他躊躇一小會兒，還是朝她走了過去。

暮色濃郁，街上店鋪屋內都亮起了明亮的燈光，街上人來人往，他們在一家音像店前相遇，少年低着頭，看着眼前仰頭的少女。

他們安靜地走到了一個人少的街角，許渡問：“……什麽事？”

卿檸有點緊張，說：“許渡，對不起，讓你這麽難過。”

許渡停下腳步，心被刺得生疼：“你是來和我說這個的？”

“呃…”卿檸錯愕。

許渡站在她對面逼視她，臉色不是很好看，但又不想自己太兇了，別過臉說：“你沒必要和我說對不起。”

“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喜歡我沒有關系。你拒絕我，也沒有錯。”

“我不是……”

他轉身想走，“沒別的事就早點回去吧，不用特意來跟我說這些。”

卿檸心跳如鼓，急忙拉住他的手：“不是的許渡！我不是來說這個的！你聽我說完好嗎？”

許渡垂眼看着她緊抓着他的兩只小手，還有乞求的眼神，他收回腳步，安靜地等着她的下文。

他很沒出息地想，也許下一刻，她說出她希望和他做一輩子朋友，他也會同意。

卿檸說：“我…我媽媽從小就告訴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感情上，我也确實是這麽認為的，所以我從來沒想過感情方面的事，甚至因為爸爸媽媽失敗的婚姻一直有些抗拒。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只有小提，況且現在我們也還小，我一直覺得在這個年齡我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一直沒仔細想過我和你之間的感情。”

“以前，我搞不懂你對我還有我對你，是什麽樣的一種情愫。你對我很好，我也喜歡和你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我也想讓你開心。那時候我覺得我們好像是最要好的朋友，t我一直在為你願意和我做朋友而感到幸運，我的生活很無趣，而你的生活卻豐富多彩，我除了小提什麽都不擅長，而你什麽都會。

你為什麽會想要跟我做朋友呢？那時候我想不明白。”

“在醫院對你不告而別的時候，我真的很難過，和媽媽大吵了一架，那是我第一次那麽想和一個人做朋友，後來再次見面，我很感激你，你還願意繼續跟我做朋友，那是我那段時間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但是後來，我覺得我們之間似乎跟朋友有些不一樣，因為我知道我對安澄，還有安澄對我不是這樣的。”

許渡的眼神逐漸安靜而溫柔，默默地聽她講着。

卿檸仰頭看着他，“你說你會一直陪着我的時候，你帶我去兜風的時候，你靠近我的時候，甚至你只是站在我看得見的地方，我都發自內心地歡喜，我會控制不住地心動。”

“沒錯，許渡，我今天是想來跟你說，我也喜歡你，很早以前就喜歡了。”

或許比她意識到的還要早很多很多。

許渡的心猛地跳了下，神情明顯有一瞬的呆滞：“什麽？”

卿檸看着面前有些難以置信的少年，她揚了一個笑，雙眼亮如星辰，臉上帶了點羞澀與堅定：“我也喜歡你，特別喜歡。”

話音還沒落下，她便被他拉進懷裏，緊緊抱住。

他的胸膛寬厚而堅硬，衣服上帶着幹淨的清香，溫暖的體溫傳到她的身上，擠走了初春夜晚潮濕的涼意。

卿檸的心也跳得很快，她的耳中有巨大的心跳聲，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又或者是他們兩個人的。

她的手因為緊張出了一些汗，下意識抓着他的衣角，她忍着發燙的臉頰和耳朵，松開他的衣服，向上，輕輕回摟住他勁瘦的腰。

許渡的手臂收得更緊，像是她有可能會跑掉一般，有一些顫抖，他低聲說：“再說一遍。”

“我喜歡你，許渡，你要我說多少遍都可以。”她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再一次重複。

“不準騙我。”

“我才不騙你。”

“不許後悔。”

“當然不後悔。”

許渡忽然将她抱了起來，她的海拔升高，平視了他的眼睛。

這段時間圍繞着他的烏雲都已經散去，他的眉眼舒展開來，嘴角揚着笑，雙眸帶着明晃晃的笑意，變成從前意氣風發的樣子，眼神裏還亮着一點驚喜。

卿檸也笑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他唇角勾起來，“你這樣說過之後，你這輩子就跟我綁定了。”

一輩子。

這是她最害怕的承諾，可奇妙的是，在他的懷裏，那些顧慮都煙消雲散了。她想要和他一輩子綁定，并且莫名相信他們能夠做到。

她依舊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她只知道，眼下這個驕傲又耀眼的少年，值得她所有的勇氣。

她幹脆地點頭：“嗯！”

許渡笑起來，他開心瘋了似的抱着她開始轉圈，卿檸也笑着地圈住他的脖子，過了一會兒，她意識到。

“許渡，這是在街上呢！”

“我不管。”

那好吧。

她也不管了。

她也很開心啊。

過了一會兒，許渡的笑容忽然淡了一點，他放下她，垂下眼睫安靜地看着她的眼睛，他的頭皮又有些發麻，卿檸好奇地回視着他。

“你是不是因為，不想讓我不高興才這樣說的？”

許渡了解卿檸，她是一個為了照顧別人心情可以自己讓步的人，她也有可能是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才這樣來跟他說。

卿檸睜大了眼睛，忙解釋：“當然不是！在那之前我就知道自己喜歡你了。”

“什麽時候？”

“排練的那天。”

許渡默默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分辨她話裏的真實性，所以那天一整晚都不敢看他？

“我…我原本是想暗戀你的，真的！我發誓！”她舉起手指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暗戀？

許渡聽到這個詞語笑了聲，他看着她紅撲撲的臉蛋，伸手握住她發誓的手，牽住。

他想起她剛剛說的話，他雖然沒有林安澄那樣參與了她小時候的生活，可是從這段時候的接觸也能感覺到她的童年是不幸福的，那一瞬間，他又有些心疼，如果那時候他就在她身邊就好了。

卿檸還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擡擡下巴：“好吧，相信你了。以後明戀我。”

卿檸咳了一聲，臉爆紅：“嗯，嗯。”

同時她也松了一口氣，她看着他眼下的烏青，猜想他一定跟她一樣沒睡好：“對不起，你這幾天很不好受吧？”

“嗯，快死掉那種，但是現在好了。”許渡說，“卿檸，我是個什麽都不怕的人，但特別怕你讨厭我。”

“我永遠都不會讨厭你。”

路燈氤氲，音像店裏的情歌遙遙傳來。

他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将他們的手舉到他的唇邊，在她的手指上輕輕親了一下，眼神裏閃着炙熱肆意的火焰：“讨厭也沒用，你甩不掉我了。”

-

除了他倆，程宇陽也是這件事最高興的人之一。

天知道這幾天許渡是個什麽鬼樣子。

陳星失戀那會兒最起碼還大哭大喊地發洩出來，許渡一句話都不說，他把自己冰封起來，不跟任何人說話。

校慶那天晚上，他消失了一晚，誰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許渡是個不愛訴苦的人，他很多時候遇到問題都自己消化，他們想為他分擔都難。但在他們出現什麽困難的時候，許渡都會給他們幫助，他的內心很難走近，但只要走近了，他會掏心掏肺對別人好。

他是一個溫暖的人。

他們能感受到他非常非常痛苦，無論表面的他多麽冷硬，內裏的他都碎掉了。

他也非常的，替他感到難過。差點懷疑自己了。

但他就說他的感覺不會出錯的，卿檸那個樣子怎麽可能不喜歡他呢？

現在果然春風得意了吧。

“渡哥，你已經對着手機笑了十多分鐘了。”

“……”許渡心情好，不跟他計較了，他起身說，“我回去了。”

“這麽早，不來幾杯了？”

“明天上早自習。”

程宇陽差點落淚！多麽熟悉的一幕啊！愛情的力量是多麽偉大！

範沉打趣道：“你确定你今晚睡得着。”

許渡把手機在手機轉了一圈：“睡不着也得回，畢竟女朋友叫我早點回家。”

程宇陽&範沉：“呵呵。”

-

卿檸雖然跟許渡道了晚安，但是她也睡不着。

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個時候的畫面，回來後練琴都特別不在狀态，還好爸爸還沒回家，不然都不知道怎麽解釋。

她将自己蒙在被子裏，心髒咚咚咚地跳着，怎麽都平複不下來。

一方面，她覺得自己很勇敢，另一方面，她覺得很害羞，怎麽說了那麽長一段話呀！

還有許渡牽着她的手親她手指的時候，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他頭微微低着，清爽的頭發落在額前，眼睛帶着笑。

唇軟軟的，像羽毛一樣落在她的手指上。

像是騎士在和她簽訂某種儀式。

同時，她還有些焦慮，之後他們要怎麽相處呢，和以前一樣，還是要有些改變？戀愛經驗嚴重缺乏的她，有一瞬間的迷茫。

或許應該去看點這方面的書籍學習一下。

但有一點她确定，她要對他更好才對。

想了這些事之後，她又在心裏反思自己，要是比賽的時候拉成今天晚上這樣，她就完了。

她不能被情緒牽引，要為自己和小提負責，今天是特殊情況，也是最後一次這樣，之後絕對不可以再發生，她要學習和戀愛兩手抓。

嗯！

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了自己要去國外留學的事，就算是參加秋季招生，在學校的時間也就只有3個月左右，這期間她還要參加帕格尼尼大賽，留在學校的時間少之又少。

她将這個顧慮跟許渡說了，也是想請他為自己考慮一下，因為她之後會不在他的身邊。

許渡說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她要去更好的學校學習，他說他會經常去找她，等到高三，他也申請出國留學，這樣的話他們就只要分開一年左右。

她想，她應該早一點跟他說的。

兩個人一起面對，事情好像變得沒有那麽可怕。

但是，要分開這麽久，她還是有點郁悶。

樂團的檔期好了，卿檸也準備下個周末就去錄音，她想好要給許渡拉一首什麽曲子了。

就這樣混亂地想着，她慢慢地睡着了。

-

第二天要出早操，她因為興奮很早就醒了，t一醒來就看到了許渡的信息，她的臉有有點發燙，她給他回了信息就去洗漱。

到了操場後她便看到了他。

天蒙蒙亮，許渡站在男生堆裏，他的心情很好，笑容了也多了些。

林諾諾她們來到了卿檸身邊，她看見卿檸輕松的樣子，又看看許渡，有些八卦地問：“你們和好了？”

“嗯。”卿檸臉有點紅。

大家都懂了。

許渡那邊也發了她，很多男生都想起哄，但被許渡制止了，他知道她的臉皮薄。

他倆昨晚其實在一起聊了很久，卿檸還去跟範沉他們打了一下招呼，大家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了。

但是，她認為這種事還是低調點好，一方面她實在有點不好意思，要是被起哄，她可能會宕機；另一方面她還沒想到要是被老師和家長發現了怎麽辦，這可是……這可是……早戀啊！

絕對是她這麽多年做得最“叛逆”的一件事。

許渡也不想老師和她的家長找她的麻煩，老師還好，她爸媽就有點難搞了，這方面他得循序漸進，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分手的。

當然，許渡也不喜歡跟她做點啥就被圍觀。

于是他倆決定，在學校的時候稍微保持距離。

但許渡的重點是“稍微”，卿檸理解的重點是“保持距離。”

做完早操，大家都往教室走。

卿檸挽着林諾諾上樓，很快，她感覺許渡走到她身邊。

“早。”

卿檸的臉立馬紅了。

“早上好許渡！”

許渡看着她臉頰上泛起的粉霧，以及強裝鎮定的笑容，偏頭笑了下。

這麽容易害羞可怎麽辦，他還什麽都沒做。

卿檸跟他打完招呼，想看看他昨晚有沒有睡好，結果同學們都在偷看他們，她不好意思再說話。

早上，他們也沒一起吃早餐，因為林諾諾和餘倩實在是憋壞了，想聽卿檸仔細說說他們倆的事，卿檸第一次和女性朋友聊這些，她們說得她臉越來越紅。

許渡看見都吃驚了一下：“你們跟她說了什麽？”

“就是……”林諾諾現在已經不怕許渡了，想說話被卿檸捂住嘴巴，“就是說今天晚自習講座的事。”

許渡：“我記得今天講座的主題是禁毒。”

“嗯！嗯！毒品要絕對禁止！”

雖然兩個人說好要保持距離，但這個距離有點太過了吧，他就坐在她後桌，總有忍不住的時候，他拿筆去挑她的頭發，卿檸回過頭來，“怎麽了？”

他把手伸過去：“牽手。”

一堆人咳嗽了起來，許渡忽然感受了很多人的目光，一轉頭，這周圍的人都在悄悄看着他們，露出姨母笑。

卿檸羞得趕緊去前面裝作寫作業。

“……”許渡無語極了。

下課後，程宇陽眉飛色舞地跟他說：“渡哥，你倆玩純愛啊，純愛好，磕死我了。”

許渡真不知道班上的人怎麽都那麽無聊：“那麽多人看着你們，你去玩個□□試試。”

終于到了中午，由于兩個人這幾天晚上都沒睡好，他們決定一起在教室休息。

中午教室的人不多，他們這邊終于只有他們兩個人了，他們決定在許渡的課桌上頭對着頭睡覺，還可以聊聊天。

卿檸把自己的小枕頭給他。

這時候，她的手機忽然進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顯示是國外，這種一般是詐騙電話，許渡幫她挂斷了，還幫她把騷擾攔截給打開。

卿檸想想覺得可能也是，爸爸與他的助理的號碼她都存了，不可能是陌生號碼。

等他們正準備頭對靠頭睡覺的時候，嚴俊峰突然出現在窗口。

“……”

卿檸轉過身去，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再也不肯回頭了。

許渡：“……”

今天的講座全部人都要參加，到時候要寫作文收上去，卿檸準備聽完講座再回去。

這次只有兩個年級，學校在大禮堂放，大家都坐在禮堂裏面。

這次是橫着坐，卿檸在女生第二排的第一個，許渡在男生第二排最後的幾個位置，他們隔了一個斜對角。

講座相比起看電影要嚴肅地多，禮堂裏的燈也是開着的，班主任都坐在班級的後面，現場十分安靜。

然而春天的天氣有些反複無常，講座到一半突然打起了雷，雨水唰拉拉地往下掉。

還好她帶了傘，但許渡沒有，那等下先讓餘叔送他回家她再回去。

講到快結束的時候，老師們從後面傳了一張宣傳手冊上來。

突然一聲炸雷響起，教室裏的燈全部炸了。

更炸的是學生們興奮的尖叫聲。

廣播也沒聲音了，教導主任和班主任們在扯着嗓子維持秩序，時不時點幾個人的名。

“程宇陽，是你在照手機對不對，沒收了！”

視線變得很黑，卿檸坐在位置上沒亂動，她想看看許渡，而這時候她的後背被人點了點，接着從她的身側傳來一個小冊子，與之而來的還有一只節骨分明的手，她還聞到的熟悉的香味。

卿檸的腦袋裏閃過一個念頭，她擡手去拿。

手被人握住了。

是許渡。

窗外的雨聲刷刷作響，雷聲轟隆隆的像是要世界末日，禮堂裏也是同學們嗡嗡的吵鬧聲。

現在大家都被困在禮堂裏出不去了。

黑暗裏，她看到他的輪廓，他就在她的身後，大手包裹住她微涼的手指，“我們已經25個小時零10分鐘沒牽手了。”

“偷偷牽一會兒。”

他帶着笑意在她耳旁耳語：“不會有人發現的，發現我也讓他沒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