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天臺
天臺
翌日雪霁, 早上第一節是陳夏瑜的課。
邵梁聽英語就跟聽天書一樣,陳夏瑜播放英語錄音的時間沒一會兒功夫,他就呼呼大睡起來。還肆無忌憚地打起了呼嚕。
好在英語錄音的聲音足夠響, 掩蓋了邵梁打呼嚕的聲音。否則被陳夏瑜發現的話, 免不了又是請家長、男女混合雙打、扣零花錢的挨罰三件套。
今天裴厭沒來上學。
溫厘知聽聽力的瞬間, 側着身子看了一眼身後。
他的位置空蕩蕩的。
溫厘知轉回頭, 心不在焉的。裴厭沒跟她說今天會不來上學。
他不會出了什麽意外吧?
她猛然想起,昨天他遲到了她還沒問他原因呢。
溫厘知用手肘輕輕戳了戳邵梁。
邵梁瞬間驚醒, 用手擦了擦因為睡得太香而流出來的哈喇子。
溫厘知小聲問:“你知道裴厭去哪裏了嗎?”
邵梁睡的脖子疼, 答非所問道:“什麽?陳夏瑜講到哪一題了?”
溫厘知又問了一遍:“不是, 我是說裴厭,他去哪裏了?”溫厘知手指了指裴厭的空位置。
邵梁揉了揉眼睛,睡意還沒消:“不知道。裴哥的事情,我從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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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扭頭睡下。
“邵梁!你來回答一下, 這道題選什麽?”陳夏瑜正了正色。
邵梁垂死夢中驚坐起:“選A, AAA!我選A!”
“嗯, 對的。坐下吧, 認真聽講, 不要搞小動作, 老師在講臺上看的一清二楚。”陳夏瑜今天心情不錯, 決定放過邵梁。
邵梁舒了一口氣,沒想到運氣還不錯,居然能蒙對。這下他睡意全無了,不得不好好上課。
上午的課上完,溫厘知還是沒看見裴厭。
出門的時候倒是看見了來找她的鄭迦文。
鄭迦文穿着絡繹中學的冬日校服, 黑色的外套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蒼白了。他個子很高,雖然面帶微笑, 但看起來有點陰郁。
他說:“溫厘知,我有話想對你說。”
溫厘知心頭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她第一次覺得第六感在她身上起了作用。她莫名覺得鄭迦文的笑有點詭異。
但轉念一想,鄭迦文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她沒理由要對他這麽設防。
溫厘知:“你要說什麽?”
這幾天氣溫驟降,在戶外,只要說一句話,就能看向突突直冒的哈氣。溫厘知臉有點紅,但不是因為羞赧的緣故,而是天氣太冷了。
昨天下的雪都還沒有化完,在地面上堆積了薄薄的一層。
“我…”鄭迦文的臉上第一次出現猶豫的神情,許久,他又假裝釋然地說,“放學後,天臺見吧,那裏沒有人。”
溫厘知警鈴大作:“啊,有什麽話不能在這裏說嗎?為什麽一定要去天臺啊。”
鄭迦文收斂了笑,面色蒼白:“是一點比較私密的事情,不太方便讓外人知道。”
他們兩個站在十四班的班門外,下課的課間,人來人往的,确實說話不太方便。
溫厘知想了想,還是遲疑道:“可是……”
鄭迦文卻說:“你t來的話,我可以告訴你裴厭的過去。”
溫厘知怔了怔。這句話确實對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很好奇裴厭的過去,但裴厭卻從來沒有主動跟她提起過自己的過去。
甚至每次她想多了解一點的時候,裴厭都會搪塞過去。
她太好奇了。
她想到自己之前看見過的那一張泛黃的照片。相片裏,小裴厭在吃一個草莓蛋糕。旁邊是一個模樣和他略微有幾分相似的女人。
小裴的爸爸媽媽……是怎樣的人?
他們為什麽從來都不出現呢?
溫厘知保持着最後一絲理智警惕道:“你和裴厭很熟嗎?”
鄭迦文輕笑一聲:“很熟。沒人比我更了解他。”
溫厘知最後一絲防線崩塌了:“那好吧。我答應你。”
鄭迦文複又露出那個柔和的笑,溫柔地說了一聲:“不見不散。”
上課鈴叮鈴作響。
他背轉過身,往十二班的班門口走去。在轉過身的那一秒,他笑容盡數消散。
他本以為溫厘知會很爽快地答應的。他對她那麽多日悉心的照顧,難道還比不上裴厭那個畜生嗎?
裴厭有什麽好的?為什麽所有人都喜歡他?
連溫厘知也是。
他最近心緒很不安寧。上一次大考他退步了三名。昨天的小考他也沒能考的第一。
他有很強烈的潔癖和完美主義。這兩點,都繼承于他當醫生的父母。
他本來約溫厘知見面,是想向她告白。
但現在,他更想毀滅。
他得不到的東西,裴厭也別想得到。
如果溫厘知知道裴厭那些泥濘不堪的過去,她還會喜歡他麽?
……
溫厘知回到座位,邵梁正趴在桌子上看一本漫畫書。
她怕打擾到他,于是小聲問了句:“邵梁,你知道學校天臺在哪裏嗎?”
邵梁看小人書正傻的樂呵:“就在五樓啊。”
溫厘知“哦”了一聲,道了個謝:“謝謝。”
邵梁後知後覺才反應:“大學霸,你要去天臺幹什麽?”
溫厘知心虛地抽出課本:“沒什麽。”
-
裴厭沒去學校,而是去了醫院。
顧嘉裕傷的嚴重,他爸媽又在外地,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他這人單純,看似玩混,實則老實。
裴厭給他繳完費回來的時候,恰好看見章妍薇坐在他病房外面。
“沒上學?”裴厭問了一嘴。
章妍薇搖搖頭,眼角還帶着未幹的淚水。她幾乎一夜沒睡,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想起紛亂的血跡,想起顧嘉裕蒼白的面孔。
她真的很害怕。
“裴厭,你說,他……會沒事吧?”章妍薇在顫抖。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印象裏,她和他僅有一面之緣,還是她借由他生日會的由頭來見裴厭一面。
“醫生說沒什麽大礙。”裴厭薄荷音色淡淡。
“那就好……”章妍薇舒了一口氣。顧嘉裕從昨天入院以來,一直陷入昏迷之中,無論怎麽說,人家都是為了保護她才……她實在是良心難安。
“你和溫厘知,還好吧?”章妍薇突然換了個話題。
“挺好。”裴厭本來不打算回答,但莫名又作答了。
章妍薇說:“她是個很好的女孩。”聽上去像是有幾分釋然。
“嗯。”
“裴厭,謝謝你。可能你不記得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次我被幾個混混圍住,那個時候我很胖,後面是你剛好路過救了我……”章妍薇頓了頓,“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可能現在的我就不在了。”
少年站在她面前,她勉強仰起臉看着他。他生的很好看,眉眼清隽,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自由和野勁。
她以為他不會記得的。
可他卻說:“記得。”
章妍薇錯愕地看着他。
裴厭一字一頓道:“那天是顧嘉裕先發現的你。”
那個時候的顧嘉裕恰好放學路過,看見了章妍薇被一堆不良少年圍困。他立刻去找裴厭求助。可那天恰逢顧嘉裕的爸爸在家,他爸居然破天荒地來接他回家。
顧嘉裕沒辦法支開他爸,只能走之前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裴厭:“裴哥,你自己小心點,我回到家立馬就來。”
後來,裴厭那件丢給她的遮羞的外套,其實是顧嘉裕的。
章妍薇幾乎不敢相信。
“所以,你該感謝的,其實是他。”
“一直都是他。”
很多時候,顧嘉裕一定會怪那個時候的自己為什麽不能再勇敢一點。當時那個放學後會喂養流浪貓的小女孩觸動了他內心的一份柔軟,所以,他在看到別人欺負她的時候,也渴望挺身而出去保護她。
他覺得,她那樣善良的人,壞人都應該離她遠遠的。
盡管那個時候她還不漂亮,但,總有人是因為你是你,而想要保護你。無關美醜。
-
放學後,溫厘知按照和鄭迦文的約定去了天臺。
她其實心裏一直很不安,右眼皮一直在跳。她今天特別想給裴厭打電話,問問他為什麽不來的,但是她沒帶手機。她上學的時候怕分心,從來都不會把手機帶到學校裏來。
走到五樓是一個小小的房間,房間有一道虛掩着的、斑駁生鏽的鐵門。
天臺的風很大,溫厘知推開斑駁的鐵門的時候,風就呼呼地往臉上吹。
地面上還堆積着一層薄薄的雪,昨天下的雪在高處低溫環境下還沒來的及化開。
鄭迦文背對着她,就站在不遠處。他的背影在瑟瑟作響的冷風中顯得有幾分寂寥。
溫厘知踏出那間小房子,運動鞋踩在薄薄的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你來了啊。”鄭迦文聽見她踩在雪上的聲音,嘴角勾起一個熟悉的弧度,他微笑着轉過身,“等你好久了。”
他向溫厘知走來,對她伸出紳士的手:“地上有點滑,小心一點,小溫同學。”
“沒事,我自己可以走。”溫厘知低着頭,也沒有去碰他的手。
鄭迦文的手尴尬地在空中懸停了一會兒,見溫厘知沒有要觸碰的意思,他舔了舔後槽牙,不太愉快地把手伸回來。卻還要生硬地擠出一分笑:“好,那你自己小心點。”
溫厘知小心地走到積雪化開的地方,從這個地方看下去,居然可以看見教學樓,當然,還可以看見遠處的青山。
潮濕的風鼓鼓往眼睛裏吹,溫厘知有點艱澀地閉了閉眼。
她扭頭對鄭迦文說:“你要說什麽呀?”
她白皙的皮膚被頂樓上的風吹的有點發紅,一雙大眼睛因為風吹的緣故,不由自主地微微眨着,看上去分外可愛。
鄭迦文輕聲笑,他看着溫厘知,語調故作輕松:“小溫同學,我挺喜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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