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你們
你們
此刻, 溫厘知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鄭迦文,莫名發怵。眼前的這位少年,平日裏溫文爾雅慣了, 現在卻一變往日常态, 叫她方寸大亂。
她不敢惹怒他, 只能靜下心來用言語來緩和他的情緒。
果然, 她的言語多少還是起了一點作用。鄭迦文的臉色平靜下來幾分。
他試圖又裝出那副柔和的樣子,伸出手來對溫厘知表達歉意:“對不起, 小溫同學, 剛剛是我太沖動。那你能原諒我嗎?”
可溫厘知卻早已經心有芥蒂, 她警惕地看着鄭迦文伸過來的手,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鄭迦文伸過來的手再度尴尬地懸停在了半空。許久,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神裏帶了幾分落寞:“算了, 像我這樣虛僞的人, 連我自己都嫌棄, 你不原諒我也是應該的。”
溫厘知沒說話, 只是絞着手指站在原處。
她對鄭迦文沒什麽抵觸心理, 可是……他剛剛情急之下說的那些裴厭的壞話, 叫她始終沒有辦法原諒他。
兩個人靜寂地站立了一會兒, 天臺的風盤旋而過,吹動少年少女的校服衣擺。
鄭迦文不再抵着那扇鐵門,對溫厘知輕聲說:“溫厘知,你走吧。”
他原本有很多陰暗的想法,想要對溫厘知實施。畢竟在暗無天日裏生長出的潮濕藤蔓, 汲取陽光時總是無法餍足的。
可是溫厘知實在是太美好,在他暴露自己身上的劣根性以後, 她竟然還願意安撫他。他覺得自己簡直不潰一擊。
他側着臉說:“溫厘知,好好學習。”他以後都不會再來打擾她了。
溫厘知的臉被天臺的風吹的生疼,夜色很快就降臨,遠處的樓房點綴着星星點點的光亮。她眼睛很大,說話的時候,眸子裏同樣倒映着那些如同星光一般的亮色。
她說:“鄭迦文,你也要好好學習。”過了一會兒,她又補上一句,“壓力不要太大,其實你很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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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好像有什麽堅冰開始破碎。鄭迦文忍不住戰栗了一分。
他誠懇道:“溫厘知,謝謝。”
溫厘知沒再說話。天臺的風吹的她臉好疼。
空氣濕度很大,溫厘知仰起臉,天空中又飄起了幾朵雪花。今天的雪花花瓣倒是要比昨天更大一些。
溫厘知擡起手,接住一片六角形的雪花。冰晶在她溫熱的手心裏迅速劃開成小小的水滴。
她正準備靠近那扇生鏽的鐵門時,卻聽見“乓”的一聲巨響。
那扇鐵門立刻被向外推開,借着慣性,鐵門不住地張合。
像是放慢的電影片段一樣,溫厘知吃驚地看着天臺入口。在鐵門終于停止擺動時,她看清了來人:裴厭,還有陳杭之?他怎麽也來了。
她歪着腦袋,輕聲問了句:“啊?你們怎麽來了?”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只是保持着剛剛踹開鐵門的動作,并且由于奔跑過快,兩個人都在輕微地喘|氣。
兩位少年,身形都極高。一個穿着純黑色的沖鋒衣,黑色碎發垂落在額,眉眼凜冽的厲害。另一個則穿着純白的連帽衛衣,一頭黑發上偶有兩根蜷曲的卷毛,他那雙褶皺很深的眼睛裏淬着幾分微紅的血絲。
天臺入口的鐵門不寬,無法兩個人同時通過。眼下,這兩個幼稚鬼誰也不肯讓誰先過去。
陳杭之一只手抵住門的一側不讓裴厭過去:“溫厘知沒叫你過去。”
裴厭反手抵住陳杭之那側的門,語調冷冷:“她也沒叫你。”
溫厘知:耶?他們兩個杵在那裏幹嘛?
“你們在幹嘛?”溫厘知歪着腦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她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兩個少年到底在幹嘛。
-
就在剛剛上樓梯的過程中,兩個人都如同百米賽跑一般飛速奔馳。
一圈繞過一圈,就在抵達五樓時,陳杭之低|喘着氣,挑釁地看了裴厭一眼:“你要不要猜一下,等下溫厘知看到我們的時候,會先叫誰的名字?”
裴厭悶哼一聲:“答案毋庸置疑。”
結果開門的一瞬間,溫厘知卻說的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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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現在表面上裝作風平浪靜,實則卻在明争暗鬥,悄悄使勁。
就連站在一邊的鄭迦文也不由得被這動靜吸引了目光,他循着鐵門破開處望去,只見裴厭和一個他不認識的少年纏鬥在一起。看這陣仗,戰況十分焦灼。
鄭迦文怕溫厘知被誤傷,于是好意提醒了一句:“小溫,你站過來點。”
兩個人原本站在入口處,看不見視野盲區的任何情況,只能勉勉強強看見個溫厘知。現在好了,此言一出,陳杭之和裴厭紛紛把目光投向聲音來源處。
陳杭之聽見是個陌生男性的聲音,一點就炸:“好啊你,溫厘知,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有第二個男朋友?”
溫厘知莫名其妙背了鍋,她一臉茫然:“陳杭之你在說什麽?”
兩個人分外默契地沖破束縛。
裴厭見是鄭迦文,瞬間醋意拉滿,他一把按住鄭迦文的肩膀把他帶到牆邊:“你把她帶來這裏做什麽?”
鄭迦文想反抗,卻被趕上來的陳杭之按住另一邊肩膀,陳杭之一邊按一邊憤懑道:“你他媽又是誰?”
這下好了,鄭迦文被按的死死的,左邊一個裴厭,右邊一個陳杭之。兩個人都像吃了槍子兒一樣,按住他的力氣大的驚人。仿t佛要活生生把他的骨頭按碎。
“你們在幹什麽!”溫厘知一看這場面急了。鄭迦文雖然內心陰暗了點,但他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所有報複也都是嘴上說說,他根本就沒那個實施的膽子。
鄭迦文搶先一步,佯裝劇痛地低呼一聲:“沒關系,小溫同學。你不用擔心我。”說完還故作虛弱地咳嗽了幾聲。
瞧瞧這綠茶般的發言,再加上這天衣無縫的演技,溫厘知果然相信了。她着急道:“你們兩個別這樣!”
裴厭飛醋值拉滿:“溫厘知,你很關心他?”
陳杭之也憤懑不平:“溫厘知,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兩個人又十分默契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鄭迦文覺得自己肩胛骨就快碎了。
溫厘知:……
“別吵了!都給我放手!”溫厘知終于忍無可忍,這下輪到她生氣了。
雪越下越大了。她愠怒地看着眼前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少年。
此言一出。裴厭和陳杭之都心照不宣地松開了手。
鄭迦文活動了一下筋骨,又咳嗽了幾聲。
溫厘知輕聲問:“你沒事吧?”
鄭迦文蒼白的面孔綻出一個笑:“沒什麽事。”然後又道,“小溫同學,你的兩位朋友,好像都不怎麽喜歡我呢。”
他嘆了口氣,“也許我天生就是這樣一個讓人讨厭的人吧。沒事,我都習慣了。”
行。又裝回老本行了。要不是溫厘知知道他剛剛那副猙獰的樣子,差點就又要相信他了。
但是溫厘知并不打算多計較,鄭迦文本性不壞,她清楚他只是壓力太大,希望得到所有人的關注罷了。
溫厘知:“沒事就好,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好,那我先走了,小溫同學,你也快回家。”鄭迦文溫柔地笑,哪怕臨走前,也要故意裝出和溫厘知缱绻的模樣。目的無他,因為他清楚裴厭現在正在看他。只要能讓裴厭不爽,那麽他就痛快。
溫厘知點點頭。鄭迦文走了幾步,就消失在鐵門後面。
空蕩蕩的天臺上,只剩下他們三人。
兩位少年彼此站的分開,仿佛各自都瞧不上對方,不願意跟對方搭邊似的。
陳杭之忍不住先開口:“溫厘知,你怎麽這麽晚還不回家?”
他本來是擔心溫厘知,但看見溫厘知臉蛋被冷風吹的紅紅的,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心發軟,責備擔心的語氣也減弱了幾分,只剩下幾分心疼和委屈。
溫厘知正準備回答,裴厭又緊接着發問:“溫厘知,你和鄭迦文來天臺幹什麽?”
他冷着個臉,盡管表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但溫厘知能分明地從他的話語裏感知到他現在正在吃醋,而且還不是一星半點兒。
“我先問的,你插什麽嘴?”陳杭之瞪了裴厭一眼。
“笑話,我和溫厘知說話,什麽時候還輪得到外人來監聽?”裴厭不屑地回怼。
“你說誰外人?我和溫厘知認識十二年,你和她認識又多久?別說一年了,半年有嗎?要說起來,誰是外人誰自己心知肚明。”
夠了。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溫厘知簡直不知道要先回答誰了。她喊了一聲“停!”雙手交叉比出一個“no”的姿勢,然後她調停道,“都先別說話,吵得我腦袋好疼,我想先回家了。”
在兩人都反應過來之前,溫厘知就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看見了吧,我們家小溫不想理你。”陳杭之又怼了一句。
“沒記錯的話,剛剛最後一句話是你說的。”裴厭擡手捏了捏耳骨,自從答應溫厘知要好好學習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帶過耳釘了,新愈合的生肉刺的他癢癢的,他複又加了一句,“所以,小荔枝不想理誰,答案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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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厘知一路走到校門口,此時入夜,空氣中飛着雪花。這個點已經沒有回去的公交車了。
“溫厘知,我送你回去。”裴厭跨坐上機車,對命令式的語氣對溫厘知說道:“上來。”一如初見那般。
“天這麽冷,你想凍死我們家小溫就直說。”陳杭之雙手抱臂,“溫厘知,跟我回去,我打車。”
溫厘知:……
她沒說話,轉身就攔下一輛出租車:“師傅,麻煩您送我去濱西邨。謝謝。”
她擰開車門坐上去,見陳杭之也要上車,她直接阻攔:“陳杭之,你不許上來。”
陳杭之:……“那我替你付錢行了吧?溫大小姐。”他轉頭又問司機師傅,“師傅,多少錢,我付了。”
那個司機師傅一臉懵逼地看着陳杭之:“剛剛不是付過了嗎?”
裴厭站在一邊,微揚起嘴角,晃了晃手機。他剛剛早就先一步付款了。
陳杭之:……
然後又一臉黑線地對着司機師傅道:“師傅,你把剛剛那人的錢退了,我給你價錢,五倍。”
“十倍,過去了。”裴厭語調漫不經心。
司機師傅直接二臉懵逼。
陳杭之不爽,提出繼續加錢的請求。
溫厘知:……
“兩位朋友,我只是想回個家,如果錢太多的話呢,我建議你們可以攢起來捐給山區的小朋友,而不是在這裏亂花。”
聽起來,溫厘知好像又有點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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