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拉勾
拉勾
溫厘知一點一點把馄饨都吃幹淨了, 就連湯都乖乖喝幹淨了。
然後她就坐在病床邊,安心等裴厭回來。
十二月中下旬,這個時節溫度驟降。好在病房裏有開暖氣。溫厘知坐在病床邊看窗戶外面的湛藍的天空。
胃裏面有了食物, 身體暖呼呼起來。溫厘知在想裴厭什麽時候回來。
可是左等右等, 等了好一會兒, 他都沒有回來。
難道出什麽事了嗎?溫厘知心下浮現出一個不好的念頭。
正這麽想着的時候, 門開了。
她聽着聲音扭頭去看,是裴厭。
少年穿着那件幹淨的灰色衛衣, 帶着笑朝她走來:“醒了?”
溫厘知跳下床, 連鞋子也不顧上穿就跑過去, 兩只手環上他的腰,一把将少年抱住。然後又把頭埋進少年的胸膛裏,委屈道:“怎麽才回來?很擔心你。”
裴厭笑了一聲:“傻瓜。我又不會出什麽事。”然後擡手摸了摸溫厘知的頭。溫厘知個子小,整個人都嵌在他胸膛裏。
他又問了一句:“怎麽樣, 頭還疼麽?”
溫厘知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 腦袋蹭着他的胸膛, 她小聲說:“不疼了。”
“地上冰。”裴厭注意到溫厘知沒穿鞋子, 然後把她抱起來, 放回到床邊。
他抽了紙巾, 俯下身子擦了擦溫厘知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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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厘知坐回到被窩裏, 還是克制不住地擔心:“譚駿,後來沒有找過你麻煩吧?”
裴厭沉默了一下,但很快就搖了搖頭:“沒有。”
有些東西,他還是不願意告訴溫厘知,他不想讓溫厘知擔心。
他擡手把溫厘知散落在前胸的一縷碎發撥冗到耳後。
他覺得溫厘知就應該開開心心的, 不帶憂愁地長大。
溫厘知抓起他的手,面色誠懇道:“裴厭, 你答應我過的,以後不能再這麽沖動了。”
她始終不希望裴厭用暴力來解決問題,她害怕裴厭會被報複,會因此受傷。
“可我不能看着你受傷卻坐視不理。”裴厭如是說。
“那也要再理性一點。”溫厘知圓圓的杏眼認真地看着裴厭,她說話帶着南方獨有的軟糯清甜,她很認真地說:“如果你下次因為我而受傷,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裴厭垂了眸子:“不行,溫厘知,你得理我。”
溫厘知抽了手:“不僅不理你,我還不管你。”
裴厭:“不行,你得管我。溫厘知,你不能不管我。”
他垂着眸子,情緒如同烏雲過境一般,瞬間變得低落。
溫厘知見慣了他傲氣的一面,卻從沒見過他委屈成這副模樣。他宛若一只被主人丢棄的小狗,少年平靜的面孔上墜着幾分破碎的憂傷。
溫厘知突然有點于心不忍了。她剛剛也無非是想要恐吓一下裴厭,好讓他以後做事情前先理智一點,不然以後受了傷害就不好了。
她坐在病床上,裴厭蹲在她面前,溫厘知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就像他一直揉她的腦袋一樣,揉了揉裴厭的腦袋。
奇特的感覺。
溫厘知從來沒有想過,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兇巴巴的、惹她讨厭的裴厭,現在居然變得這麽溫順聽話。任憑她摸他的腦袋,他也聽從。
裴厭帶着她的手,從發間一路滑到耳朵,他讓她摸他的耳垂。冰冰的,但在溫厘知觸碰以後,卻慢慢變紅了。
他委屈地說:“溫厘知,不能不管我。我已經變乖很多了,你看,我的耳洞愈合了。”
少年眼睛裏噙着清澈的光。
他一身戾氣在溫厘知面前都被洗濯幹淨。不再是居高臨下,而是蹲在溫厘知面前,以一種仰視的姿态在看溫厘知。他近乎是渴求、哀求地祈求溫厘知不要不管他。
“我不會不管你的。”溫厘知小聲說。
“可你遲早會走。”裴厭說。
“我……”溫厘知咬了咬嘴唇。她确實會走,沒想到時間居然過的這樣快,距離媽媽t說過的寒假回家,也只剩下不到一個月。
裴厭繼續說下去:“沒關系,溫厘知,我會來找你。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
他一字一頓道,“除非你再也不想見我。”
“怎麽會?”溫厘知否認道,她才沒有不想見裴厭呢。
“那,拉勾。”裴厭對着她伸出一根小指。
“你怎麽也學我要拉勾。”溫厘知忍不住笑了,但還是伸出一根手指來跟裴厭拉勾。
“說好,溫厘知永遠不會不管裴厭。”裴厭定下契約。
溫厘知附和道:“好,溫厘知,永遠不會不管裴厭。”
兩個人的小拇指糾纏在一起,體溫碰撞。
-
十二月底有一場在寒假來臨前的最後一次摸底考。也不知道學校領導是怎麽想的,非要把考試時間設定在聖誕節那一天。
不過好在聖誕節前一天的平安夜是周日,那天海邊有節日活動,許多學生都三兩組伴去玩。
白天的時候,顧嘉裕給裴厭打來電話:“裴哥,去不去海邊?聽說活動挺多的。”
“不感興趣。”裴厭冷冷道。
顧嘉裕“啧”了一句,他這個裴哥還真是個老古董,怎麽什麽都不感興趣不想了解。
其實裴厭去不去,跟他沒關系,但他想約章妍薇出來玩。但他不知道章妍薇會不會同意跟他玩,他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約女孩子出來玩的借口,這才想到了裴厭。
“诶,你就不想帶你那個小女朋友出來玩玩嗎?”顧嘉裕是個人精,順藤摸瓜想到了溫厘知。他想讓章妍薇去的話,就必須找裴厭,但裴厭要去的話,那溫厘知也必須得去。
“什麽活動?”果然,不出所料,裴厭立刻變了臉。
顧嘉裕心說裴厭你還真是重色輕友啊,但仔細想想,自己好像也差不多。于是就樂呵呵說道:“挺多的,到時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裴厭說了個“行”。
然後掐斷電話打給溫厘知。
……
溫厘知正在家裏寫作業,快到期末了,她得好好複習,争取在期末考個好成績,回家也好跟媽媽有個交代。
奶奶齊淑雲是昨天回家的,回到家還給溫厘知帶了很多好吃的,都是姨婆執意要讓奶奶帶回家給溫厘知吃的一些水果啊零食啊什麽的。
但溫厘知什麽也沒要,就挑了一個最大、最紅潤的蘋果。
恰這時手機屏幕閃爍,溫厘知看見裴厭打過來的電話。
她順手接聽:“喂?怎麽啦?”
那頭裴厭說:“溫厘知,開窗戶。”
溫厘知打開窗戶,裴厭就站在對面,對着她笑:“晚上去不去海邊?”
那棵桂花樹的葉子都已經落光了,枝桠光禿禿的,好像又長高了一點。他們兩個隔着枝桠,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裴厭的那一秒,溫厘知竟也忍不住地對他微笑。
她笑着說:“好啊。”
裴厭笑了:“不問問去幹什麽嗎?”
溫厘知撓了一下腦袋:“有什麽好問的?”
剛剛裴厭問她去不去,她也是很自然地說要去,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只要能跟裴厭在一起就好。
裴厭又笑:“就那麽信任我?”
溫厘知“切”了一聲,傲嬌道:“不然呢?”
-
到了晚上的時候,溫厘知跟奶奶說過要出門以後,就背了一個小挎包下了樓。裴厭就站在她家門口等她。
溫厘知粉色大衣裏面,穿了一條白色的加絨長裙子。她披散着頭發,耳朵邊夾了一個小小的粉色發夾。
裴厭一時間沒緩過來神。就這麽直直地看着她。
溫厘知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別扭道:“不要這樣看我呀。”
裴厭輕聲笑,然後扭了頭說:“顧嘉裕還得等一會兒才來。”
溫厘知站在他身邊,乖乖地說了一句“好”。
沒過多久,顧嘉裕就開着他那輛熟悉的車來了。
他搖下車窗,朝外喊了一聲:“裴哥,上車。”
裴厭讓他輕點兒,溫厘知奶奶上年紀了,喜歡早睡。
然後又打開車門,讓溫厘知先坐進去。
溫厘知說了一聲“謝謝”,就彎腰坐了進去。
“嗨,小溫。”副駕駛上坐了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在溫厘知坐進來的一瞬間,就熱情地跟她打了一個招呼。
溫厘知坐定以後往前看,見是章妍薇:“好巧,你也……一起去玩嗎?”
章妍薇笑道:“對,顧嘉裕問我去不去海邊。”
裴厭也坐上來,坐在溫厘知旁邊。車子發動以後,四周的夜色都在向後倒退,溫厘知從章妍薇的這句話裏捕捉到一絲不對味。
她心思細膩,悄悄湊近裴厭,用很低的耳語問他:“章妍薇,和顧嘉裕,是不是……”
她湊的很近,說話的氣息貼在裴厭的耳邊,溫溫熱熱的,像小貓爪子一樣,撓得裴厭心癢。
裴厭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也附耳過來,他按住溫厘知的腦袋,然後靠近溫厘知的耳朵,說了一個“是”。
暧昧的氣息在狹小的車廂裏流淌着。
今天氣溫很低,天氣預報提前播報過會有雪,但一直遲遲未下。
顧嘉裕今天倒是刻意打扮過,穿的挺帥。還十分切合情景地換了一首十分浪漫缱绻的舊情歌。
車裏沒開燈,這邊的路又颠簸,車子一搖一晃的,溫厘知控制不住地東倒西歪。随着她搖晃的姿勢,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碰到了裴厭滾燙的手掌。
從溫厘知貼着他耳朵說話以來,他的手心就在發燙了。
他抓過溫厘知的手。溫厘知的小手交疊在他的大手手心。屬于他的溫度透過接觸的皮膚熱傳遞過來。
溫厘知聽見心跳在自己胸腔內起搏的聲音。
她面部有些漲紅,緊張地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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