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告別
告別
溫繡容生了很嚴重的病。但具體是什麽, 趙斯林沒有詳細說。
他這次來,就是要帶溫厘知回雲都。
溫厘知跟着趙斯林,從走廊走過去。
她心裏很急, 一方面是媽媽生病了, 她很擔心;另一方面是她就要離開飛鳥島了, 但卻沒有和裴厭告別的機會。
她路過一間一間的教室。
在走廊盡頭的那個考場, 她看見了坐在窗邊的裴厭,少年低着頭在做題, 神情專注。
溫厘知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小厘, 走快點。”趙斯林在催。
溫厘知最後看了一眼裴厭, 加快了腳步。
-
坐上趙斯林的車,周遭的一切都在往後退。
溫厘知的心裏莫名惆悵起來。她就要離開這裏了。
熟悉的烘焙屋就在眼前。
溫厘知突然開口道:“趙叔叔,能停一下嗎,我想……買個東西。”
趙斯林狐疑地看了溫厘知一眼:“要買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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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厘知咬着嘴唇沒說話。
“那快點。”趙斯林松了語氣。
溫厘知下車, 走進烘焙坊, 買了一個草莓蛋糕。
然後付款走出來。
她把裝着草莓蛋糕的袋子小心護在t懷裏。
心想, 這是她最後能為裴厭買的禮物了。
她就要離開飛鳥島了。
人和人的關系和情感都是階段性的, 如果長時間不見面, 感情就會變淡。甚至是消失。
那麽, 裴厭會不會也忘了她?
-
溫厘知回了家裏, 看見齊淑雲就是一頓大哭。
齊淑雲正準備做飯呢,溫厘知上學的時候,她一個人就做一些簡單的吃吃就夠了。看見溫厘知回家,她一臉心疼:“怎麽了知知?怎麽回家了?學校裏出什麽事兒啦?”
溫厘知一把将齊淑雲抱住:“奶奶!”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刷拉拉往下冒:“奶奶, 我要、我要回去了。”
齊淑雲嘆了口氣,慈祥地摸了摸溫厘知的頭:“知知乖, 以後再來找奶奶。這裏永遠都是知知的家。”
溫厘知抱着齊淑雲,從這個擁抱的角度看下去,齊淑雲的白發一覽無餘。溫厘知心疼地看着奶奶,奶奶在不知不覺中也蒼老了。
人上了年紀以後,每見一面都會少一面。
“知知乖,去收拾東西吧,天晚了不好趕路。”齊淑雲拍拍溫厘知的背。
溫厘知舍不得她,她又何嘗舍得溫厘知呢?
溫厘知擦了擦眼淚,點點頭。
……
房間裏,溫厘知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她來的時候就沒帶什麽東西,這衣櫃裏的衣服一件一件都是她在這裏生活過的痕跡。
她翻到那兩件可愛的睡裙,就忍不住想起裴厭和陳杭之。
這些衣服太多了,她根本帶不走。
溫厘知又翻到那件跳舞的時候穿的裙子,那裙子挺貴的。她就穿過一次,想着以後也不會再穿,可是扔掉又很浪費。
如果……宋昕含不嫌棄的話,可以送給她。
溫厘知想到宋昕含,能看出她跳舞天賦極佳,只是她身上的那條材質廉價的裙子和她的舞姿并不匹配。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把這條裙子送給宋昕含。
溫厘知把這條裙子從衣架上拿下來,重新疊好,放進一個幹淨的袋子裏。她偏了偏頭,突然看見床頭櫃的那一提荔枝味的棒棒糖。
還是上次她發燒的時候,裴厭害怕她嘴巴裏沒味道,親自去給她買的。
可是買的太多了,溫厘知吃到現在都沒吃完。
她兀自垂下眸子。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溫厘知拉開凳子,坐在書桌前,慢悠悠地在紙上寫:“小裴,給你買了一個蛋糕,希望你天天開心。還有,這條裙子,麻煩你幫我帶給宋昕含,替我謝謝她。我要回雲都了,我不會忘記你的。”
寫到後面,溫厘知竟然忍不住地哭起來。
眼淚啪嗒啪嗒掉在紙面上,墨跡暈濕一片。
就像她第一天離開雲都,來到飛鳥島一樣。沒想到她走的時候,也要寫一封告別信。
只不過不一樣的是,上次她是寫給媽媽,而這一次,是寫給裴厭。
溫厘知舍不得離開這裏,舍不得奶奶,舍不得裴厭。
但是,她也舍不得媽媽。她得回去看看溫繡容。媽媽到底生了什麽病?嚴不嚴重?她很擔心媽媽,可是趙斯林不告訴她。
只跟她說,她到了就知道了。
聽起來,像是挺嚴重的。
溫厘知拿出一個小箱子,把那條裙子壓在箱底,然後又把小蛋糕放在裙子上面。
她下了樓。看見趙斯林坐在奶奶家的客廳裏,正在和奶奶攀談。奶奶眼眶紅紅的,看起來似乎是哭過。
“收拾好了嗎?小厘。”趙斯林問道。
溫厘知點了點頭:“我放個東西就回來。”
溫厘知抱着箱子走到裴厭家的門口,過來今天看起來倒挺有精神的。一見到她就興奮地搖了搖尾巴,似乎在呼喚溫厘知進去玩。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過來對她的态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它那麽兇,嘴巴還挂着涎水,它惡狠狠地追了她一路,還害的她把膝蓋都摔破了。
溫厘知站在門口,最後一次喚它:“過來。”
過來柔和地“嗷嗚嗷嗚”了兩句。
“再見。”溫厘知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睛紅紅的,眼淚瞬間就止不住了,從眼眶裏蔓延而出。
過來看見溫厘知傷心的樣子,也傷心地“嗷嗚”了一句,似乎在跟她說:“不要傷心。”
溫厘知不願意觸景生情,放下箱子轉身就走。
“趙叔叔,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
坐在趙斯林的車上,溫厘知望向窗外,外面的天空很藍。海面上仍然有許多海鳥在低低地飛。溫厘知看着這些鳥兒,莫名又想起裴厭養的那只玄鳳鹦鹉。
他還給它取了一個特別可愛的名字,叫“別狗叫”。
“別狗叫”小臉永遠都是紅撲撲的,永遠只會學着“過來”那樣叫。
還記得剛來這裏的時候還是夏天,怎麽這麽快就冬天了。這幾天天氣一直很冷,天色暗暗的,似乎快要下雪了。
車子駛上跨海大橋,溫厘知看着視野裏的粉色摩天輪一點一點地倒退,一點一點地變小。她在逐漸遠離飛鳥島。
溫厘知覺得心髒□□起來:“趙叔叔,我好悶,能不能開一點窗戶?”
“不能哦小厘,會影響開車。”趙斯林拒絕了溫厘知的請求。
一種熟悉久違的窒息感又瞬間翻湧上來。溫厘知想到了媽媽。
她摸着胸口,突然覺得胸前有什麽東西在硌着她。
她伸手進去,卻摸出一塊玉。
是裴厭給她的,那塊青色的玉。
是裴厭在神女像面前,對神女起誓之後,從脖子上摘下來,挂到她身上的玉。
這塊青玉被她捏在手心裏,還帶着她身上的體溫。
她摩挲着玉身的紋路,莫名覺得心裏難受。她忍不住又嗚咽起來。
她就要離開這裏了。就要離開裴厭了。
他們再也見不到了。下個學期就要高考了,媽媽不會允許她再去飛鳥島了。
裴厭會不會忘記她?
那些打過勾、承諾過的誓言,都還作數嗎?
窗外,跨海大橋下的海面,波濤起伏。波紋一陣一陣地翻湧奔騰。溫厘知再仰臉的時候,天空中已經飄起了雪花。
雪花簌簌飛落,飛落到海水中,瞬間消失了痕跡。
那麽,她和他的回憶,也會這樣消失嗎?
-
“溫厘知去哪裏了?”
考完英語以後,裴厭回了教室,但左等右等也沒見溫厘知回來。于是向邵梁問溫厘知的蹤跡。
“不知道啊,沒準大學霸就在考場複習呢,不像咱們還得回來休息。”邵梁打了個哈哈,然後又緊張地問,“裴哥,聽力最後五題答案是不是AABCD?”
裴厭看了他一眼,聲音冷淡:“BBDAC。”
五個答案,一個都不一樣。
邵梁立刻爆發出慘烈的轟鳴:“完了!這下我爸媽又要給我愛的教育了!”
……
一直到最後一場試考完,裴厭都沒見到溫厘知。
“裴哥你別擔心,我替你去打探過了,陳夏瑜說溫厘知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家了。”邵梁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小道消息。說是小道消息,其實更多是同學間的以訛傳訛。
很多莫名其妙的流言也是這樣興起的。
裴厭稍微放心了一點,但聽到邵梁說溫厘知身體不舒服,他又緊張起來。他随意把書塞進書包,然後松垮地背起來就走了。
看上去一秒也不想耽擱。
走出校門的一瞬間,天空就飄下了雪。
校門口的那家烘焙坊在做“聖誕節”促銷,裴厭從來不過這些節日。
一張傳單被一個店員塞到他手裏。
“帥哥,看看我們家甜品吧,聖誕節有優惠。”
那個發傳單的店員在熱情地推銷着他們家的甜品。
裴厭不感興趣。正準備轉手将那傳單丢了。
結果,靠近垃圾桶的一剎那,他腦海裏卻又突然浮現出溫厘知的面龐:溫厘知連平安夜都要講究地讓他吃一個蘋果來保平安,那想必也是要過聖誕節的。
于是,這麽想着,裴厭鬼使神差地走進店裏。
他目光掃過櫥窗裏的甜品,最後落在了一塊做成一顆小樹樣式的蛋糕上。
他莫名覺得溫厘知應該會很喜歡這顆小樹蛋糕。
這顆小樹蛋糕是聖誕節的熱款,價格挺貴的。但裴厭沒過多考慮就買下了這個蛋糕。
心想回到家,溫厘知看見了一定很開心。
他不缺錢,他只想要溫厘知開心。
他走t出店門,外面飄着雪。少年拎着蛋糕走在雪裏。
他長腿散漫地邁着步伐,風雪飛落在他的校服外套上。
心裏卻在想,也不知道溫厘知現在身體有沒有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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