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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哥身體不是挺好的嗎,怎麽小夫人剛娶進來沒多久就……”
“是啊,婚禮都沒辦呢……掃把星!”
“噓,小點聲。”
莊嚴肅穆的葬禮尚未開始,工作人員沉默地擺放着鮮花,角落處幾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正不住地竊竊私語,同時有意無意地打量着最前方——
簇擁的白菊中,阮榛身着黑色喪服,跪坐在蒲團軟墊上。
所以只能看到清瘦的背影,帶着濃郁的哀切之情。
長發沒有打理,有些淩亂地散在肩頭,露出一小片頸部的皮膚,白得晃眼,而那點微顫的睫毛,則給這張傳說中美到驚心動魄的臉,增加了易碎感。
看起來,就很脆弱。
似乎像潔白的花瓣,揉一下,就能掐出水,掐得殘破不堪……
“草!”
有人低低地罵了一聲,急哄哄地朝外邁步:“我出去下。”
同行者不明所以:“哎,這是怎麽了?”
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人撞了下肩膀,語調暧昧。
“還能怎麽,當然是……”
他做了個輕佻的動作,玩味地瞥了眼最前方的阮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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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方,似乎一無所知。
還在為丈夫的離世而悲傷。
仿佛感受到了視線,阮榛慢吞吞地回頭,掃視了一圈後面的景象,旁側的傭人立馬上前,恭敬地彎腰:“先生?”
“少爺們到了嗎?”
傭人面有難色:“大少爺和三少爺在路上了,二少爺您知道……還有四少爺在國外,回來需要時間,五少爺摔斷了腿,六少爺和七少爺向來喜歡賴床……”
很好。
阮榛不動聲色地揚起嘴角。
在父親的葬禮上,七個兒子都沒有提前到位。
白雪公主吃了毒蘋果,人家那小矮人都能全員守着,一個不落!
這可真夠好孝。
不過沒關系,阮榛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因為在不久前,他才意識到自己所在的世界,其實是一部狗血小說。
名為《宋家七雄,從小媽開始的恨海情天》。
內容就是宋家的這七個兒子,怎麽又蘇又渣,然後在壯大家族的過程中,和各類配角的醬醬釀釀。
全員法外狂徒。
風格,用兩個詞就可以概括。
古早,無下限。
那位作者為了吸引追讀,瘋狂地在裏面添加各種開車情節,可謂水漫肉山,讀者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紛紛發出不滿抗議。
作者很勇,一個個地全部噴了回去。
“我寫的是豪門鬥争,恩怨糾葛!看不懂是你沒品,不愛看別看啊,老子求你了?”
很不幸,阮榛就是裏面的那個小媽。
連主角都不是。
只是一個拉開故事序幕的,可憐炮灰。
在丈夫去世後,他的劇情就是被兒子們強取豪奪,淩虐侮辱,最後失去夢想和尊嚴,身體和未來,被趕出家門,死在冰天雪地的夜裏。
就像是被丢進垃圾桶的破布娃娃。
無人在意。
沒有人知道,他并不願意嫁入豪門,不甘心被這樣肆意踐踏,結束自己短暫的一生。
在被迫簽下結婚合約的那天,阮榛收到了心儀院校的錄取通知書,以及,一張病危通知單。
“結婚後你就是我們宋家的小夫人,每個月的零花錢能有二十萬。”
當時在咖啡廳裏,面有鄙色的管家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你要是不同意,老頭和那條狗都得死。”
阮榛臉色蒼白。
就在這個瞬間,他的胃突然發出絞痛,額頭浮現豆大的汗水。
一段陌生的記憶突兀地出現在腦海。
原來,自己只是一部狗血小說中的炮灰!
要嫁的老頭在兩周後就會死去,阮榛即将面對的,就是無止境的踐踏和侮辱。
管家用手敲了下桌子,有些不耐煩。
賤人。
居然在這裏故作遲疑,待價而沽!
長了一張漂亮的臉,不知怎麽搭上了宋家這條線,居然還真的能讓他給嫁進去了?
管家冷哼一聲,他侍奉老爺三十多年,夫人走得早,老爺在外面沾點花花草草也正常,只是沒想到,看上了這麽個窮酸的小子。
還是個男人!
老爺也真是糊塗,玩玩就行了,為什麽還要特意給人娶回來,雖說現在同性婚姻合法,但宋家身為老牌豪門,到底還是保守又規矩的,如今,老爺的一世英名也要因為這個阮榛,白白葬送了!
想到這裏,管家就恨得牙癢癢。
“對了,結婚前好好洗個澡,給你身上的狗毛什麽都弄幹淨,我們老爺容易過敏。”
阮榛像是失了魂,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喂,沒聽明白嗎,你聾了?”
不是聾了。
只是太多的記憶和片段湧入,他的心髒砰砰直跳,一時間完全反應不過來,只想——
“嘔!”
阮榛捂着嘴,踉踉跄跄地沖去洗手間,吐了個天昏地暗。
情緒在這一刻濃郁到無法化開,雙耳轟鳴,他無力地撐在洗手池上,張着嘴喘氣,肩膀劇烈地起伏。
水流聲中,阮榛顫抖着擡頭,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
眼眸裏全是紅血絲。
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一般,頭發濕噠噠地貼在臉上,滿身狼狽。
“沒關系。”
視線下移,阮榛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紅繩,喃喃自語:“一切都來得及……”
那些惡心的、令人膽寒的事情還沒有發生。
他擡起胳膊,擦掉臉上的水漬。
然後一步步地走出洗手間,坐回自己的位置。
空氣似乎出現模糊的輕顫,耳畔的轟鳴聲瞬間消失,像是夢境悄然降臨又離開,管家眨了眨眼,突然有些茫然。
該說什麽來着?
哦,想起來了。
“結婚後你就是我們宋家的小夫人,每個月的零花錢能有……”
話沒說完,他就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只見阮榛毫不猶豫地拿過合同,龍飛鳳舞地寫下名字,同時按上手印。
他很少這樣麻利的動作,生活中,阮榛就像是只遲鈍的樹懶,不戳不帶動,幹什麽事都慢吞吞的模樣。
“好了,什麽時候舉行婚禮?”
管家張了張嘴:“我、我再問一下老爺。”
“行,那我先回家收拾一下,”
阮榛灑脫地站起身,拎上書包:“記得把錢打我卡上。”
“啊?”
管家愣愣地看着他,沒反應過來。
“不過,我要的不是二十萬。”
阮榛推開咖啡館的門,外面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有種夢幻般的透明感。
“三、三十萬嗎?”
管家抓着合同,跟着站了起來:“你有什麽要求,我回去一塊告訴老爺。”
阮榛頓住身形,回眸的時候笑了一下。
不知怎麽的,這個笑,居然看得管家心驚肉跳。
明明很美的一張臉。
天生的皮膚白皙,烏發紅唇,眼尾上挑出個漂亮的弧度,貓兒似的。
尤其是那雙帶着灰藍色調的瞳孔。
撓得人心尖發癢。
就像此刻阮榛的聲音,又輕又柔。
“太看不起宋家了,”
他垂下眸子,語調很乖,似貓咪收斂起了爪牙。
“我要兩個億。”
咖啡廳的玻璃門被關上,黃銅鈴铛發出清脆的響聲,管家這才回過神來,目瞪口呆地看着合同上的簽名。
很漂亮的字跡。
和血一般鮮紅的指印。
不知怎麽的,他腦海裏突然冒出個念頭。
就是阮榛在讀書的時候,應該會是一個認真練字的孩子。
砰、砰、砰——
心髒跳得很快。
阮榛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書包一下下地拍打着後背,他越走越快,直至奔跑起來。
“哐當!”
他一把推開鐵門,動靜大得整個人都趔趄了下,而院子裏的一人一狗同時擡起頭。
可能過了很長時間,也可能只有一瞬。
阮榛手腳冰涼,呆呆地看着前方:“爺爺,我……”
“要死啊!”
一個竹編掃把劈頭蓋臉撲過來,張老頭沒好氣地瞪着他,表情很兇:“回來也不說一聲,吓我一跳!”
阮榛沒躲,靜靜地站着,直到手背傳來濡濕的潮熱。
黃狗繞着他的腿轉了兩圈,搖尾巴的動作很小,打在阮榛腿上,卻是種難言的鈍痛。
原書中,他拒絕了簽字,而宋家為了逼迫,居然在無人的小巷裏開車撞了張老頭,得知消息的阮榛奔赴醫院,得到了一張病危通知書。
僞造的。
六神無主的阮榛被騙了,面對高額的手術費,他咬牙簽下了合同,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錄取通知書被撕毀,當晚就被逼着進了宋家,其實張老頭壓根就沒事,第二天出了院,回家路上,還好奇地與路人攀談。
“那麽熱鬧,幹什麽呢?”
“我們老爺結婚啊,娶的是個男人,相差三十多歲呢!”
張老頭脾氣硬,這輩子說話不會拐彎抹角:“這怎麽能行呢!”
“怎麽不行,”路人笑呵呵的,“娶的就是您撿回來的那個小孩,阮榛!”
那天,八十五歲的張老頭倒在了宋家的大門前。
無論他怎麽怒罵,哀求,甚至直挺挺地下跪——
也只能從栅欄縫裏,遠遠看到了阮榛的側臉。
“娃娃不能做這麽糊塗的事啊!”
年齡大了,氣急攻心,老得掉了牙齒的黃狗咬着他的褲腳,嗚嗚哀鳴。
“那老頭怎麽不動了,別死了啊?”
“晦氣,趕緊拖走!”
“還有條狗……怎麽都不肯走!”
黃狗把臉埋進爪子裏,不吃不喝,不做任何的反抗——
阮榛不敢再想。
他抽了下鼻子,蹲在地上,抱住了黃狗的腦袋。
剛才還罵罵咧咧的張老頭停下動作:“怎麽,出啥事了?”
“沒事,”
阮榛笑着擡頭:“我弄了幾張碟片,特好看,您這幾天趕緊看了,我得按時給人還回去呢。”
張老頭“哦”了一聲,眼神依然狐疑。
沒關系。
他已經簽了字,宋家就不會再用這樣下作的手段,那場車禍便不會發生。
張老頭喜歡看電影,多年養成的習慣了,用碟片放冒險類的動作片,有黃狗陪着,能看一整天。
阮榛靜靜地想,那麽,宋家會被他随口說的兩個億唬住,拖延結婚的時間嗎?
不。
劇情已經拉開,他身陷其中,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手撕劇本,徹底發瘋。
阮榛親昵地揉着黃狗的耳朵,表情乖巧。
即使宋家不找上門來,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畢竟兩周後,那個所謂的“丈夫”嘎嘣一下,就死了。
他當然得參與。
是喜事啊。
……跪坐的時間太久,腿部有些酸麻,而某處部位的難耐,也更加明顯。
阮榛用手撐着身體,冷冷地看着周圍茂盛的白菊。
以及一道道陰冷或垂涎的目光。
唯獨沒有同情。
可以。
阮榛很滿意。
在之前的劇情裏,他被宋家老爺的猝死吓壞了,少爺們也覺得臉面無光,不願他抛頭露面,不肯讓世人知道,宋家居然有一位名正言順的“小夫人”。
但現在,可由不得他們了。
阮榛悄咪咪地擡手,使勁兒揉了下自己的嘴唇,原本有些發白的唇色,立馬增添些許紅潤。
俗話說得好,要想俏,一身孝。
今天的效果已經拉滿。
既然那狗比作者能給劇情設置得如此俗套,別怪阮榛開始發瘋,在葬禮上整個大的,讓所有人都別想好過!
“少爺們到了!”
傭人急匆匆地跑來,低聲耳語:“先生,您要不去打個招呼?”
“好,”
阮榛語調虛弱:“你扶一下我……”
“這種事不必勞煩別人。”
手肘被人托住,阮榛沒有擡頭,而是借着這個力,慢慢地站了起來。
不用看,就知道來者何人。
大少爺,宋春風。
書中設定的是心機深沉的笑面虎,實則就是滿嘴謊言的無賴。
阮榛的錄取通知書,就是他撕的。
還撒謊威脅說沒有這個,就無法去學校報道——
“不舒服嗎?”
托着肘部的手略微用力,聲音也變得暧昧:“……或者我該叫您,小媽?”
阮榛緩緩地掀起眼皮。
對上了宋春風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
“既然大少爺稱呼我一聲母親,”
阮榛抽回自己的小臂,眸光哀婉:“那我就以長輩的身份,來面對大少爺了。”
宋春風饒有興趣地看着對方,覺得這個樣子的阮榛跟湯圓似的,軟糯香甜,又懦弱不堪,一捏就能變形,很好欺負,很好玩。
他扯了扯嘴角:“當然……”
“啪!”
話沒說完,他的臉就被打得歪到一邊。
“那我問你,父親的葬禮,你為什麽遲到?”
宋春風一點點地回頭,呆滞的神情還沒結束,阮榛反手又是一個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剛才還在竊竊私語的靈堂變得鴉雀無聲,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訝異的目光,都集中在身着喪服的阮榛身上。
“身為長子,為何不以身作則?”
阮榛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剛剛不是還在叫媽嗎,怎麽不繼續了?
是不喜歡嗎?
還是這輩子第一次叫,沒經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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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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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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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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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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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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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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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