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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靈堂裏點着長明燈,和白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是一種微苦的氣息。
阮榛挺直後背,只覺得渾身發冷。
他本來就是個怕冷的人。
小時候剛被撿回去那會兒,他不敢往張老頭被窩裏鑽,也不敢去尋覓別的取暖工具,就把身上的被子蓋得緊緊的,可小手小腳還是冰涼,冷得受不了,到最後,忐忑地扯下旁邊的簡易窗簾,仔細地裹在自己身上。
到了早上,再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給窗簾挂回去。
那麽多年過去了,居然還能回想起當年的冷。
可能是夜色深重的緣故。
這幾日他實在沒睡好,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青,神情疲憊,脆弱得似乎随時都會倒下。
再加上這一身黑色的喪服。
被兒子們從裏面反鎖上的靈堂。
太典了。
退一萬步講,難道小媽文學的場景,就不能出現在別的地方嗎,哪怕是廚房也好,他就能直接操刀,給這群狗比玩意都砍了。
為什麽要試圖在靈堂不可描述。
都什麽愛好?
阮榛步步後退,胳膊背在身後,右手不由自主地摩挲左腕的一條紅繩,上面穿了個小桃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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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張老頭給他系上的,說娃娃,菩薩保佑你平安。
阮榛又想吐了。
可能是因為,腦海裏浮現的那些可怖的場景,以及随着他的動作,步步緊逼的少爺們。
怎麽辦?
該如何脫身——
他好容易才和那個所謂的“丈夫”進行周旋,謹慎地拖到了對方嘎掉的一天。
可為什麽還是要面對這種情況?
無論他是否在葬禮上出現,無論他是接受還是拒絕,自從被宋家人盯上的剎那,他就像被折了翅膀的鳥,囚于布滿荊棘的鐵籠。
那麽哪怕是鮮血淋漓,他也要拖着傷害自己的人,一同墜落——
而在墜入地獄的剎那,阮榛會松開手,踩住對方的頭顱向上爬。
憑什麽?
他要活下去。
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不要被堵在角落,被肆無忌憚地打量,被有如實質的目光,在身體上來回逡巡。
“我說大哥,”
宋秋光不耐煩地開口:“咱別在這耗時間,沒勁透了!”
“怎麽,”
宋春風揚起一邊嘴角:“我覺得有趣極了。”
他甚至給旁邊站着的宋夏雨示意:“瞧,我臉上的這巴掌印,還沒下去呢!”
宋夏雨搓着手沒說話,憨憨地笑着。
宋家的七個少爺,今日只出現了四個。
剩下的三個還沒成年,老五摔斷了腿無法到場,老六老七是雙胞胎,正陪着母親為了遺産鬧得不可開交,連葬禮都沒現身。
不過雖然人數多,名字倒也還好記,面前這四位,分別是宋春風,宋夏雨,宋秋光,宋冬柏。
長相不一,渣得千篇一律。
可阮榛知道,這看似忠厚老實的二少爺宋夏雨,才是最陰險的一把刀子,在原書的劇情中,最後就是他把瀕死的阮榛帶走,垃圾一樣地丢在冰天雪地裏,揚長而去。
太冷了。
阮榛死死地扒着車門,不願松手,而宋夏雨就一根根地掰開,表情稀松平常。
“這麽美的手,可惜了。”
全是凍瘡和傷痕。
他把腳踩了上去,反複地碾着阮榛的手指。
“既然這樣,得再加點血,顏色才更漂亮。”
阮榛的手已經流不出血了,骨頭變成了青紫色的冰碴,身體蜷縮,破碎的靈魂随着咳嗽,一點點地噴灑在潔白的雪上。
當時宋夏雨的神情,和現在毫無二致。
“挺好看的,”
他讨好似的碰了下宋春風的肩:“大哥臉上有點紅,很漂亮。”
阮榛面無血色。
“呦,”宋春風繼續道:“小媽這是怎麽了,瞌睡了?守了一天一夜累壞了吧,要不我帶你去休息一下?”
明明挨過嘴巴子,這會兒還一口一個“小媽”。
阮榛算是看出來了,這人是個變态。
越打越興奮那種。
似乎有風掠過靈堂,長明燈上的燭火快速地跳了一下,随即平穩下來,發着幽幽的光。
阮榛快被逼到角落了,退無可退——
四個男人餓狼般的圍着他,在宋春風的帶領下,你一言我一語地冷嘲熱諷。
太有趣了。
這個樣子的阮榛。
明明長了這麽一張美豔的臉,卻不顯風騷,因為表情呆呆懶懶的,動作也總是慢半拍似的遲鈍,從第一次見面的那刻起,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想要捏扁揉搓。
宋春風的指尖都開始癢了。
剛才情緒激動給打自己嘴巴子的阮榛,太漂亮了。
要是能勾得阮榛因為恐懼,而尖叫哭喊的話,就更有意思了,最好再用繩索給人綁起來,看看那雪白的腕子上會不會遍布指痕,當客人過來拜訪的時候,他們會微笑着告訴對方,小夫人在樓上休息呢。
父親啊父親,真是他們的好父親。
不僅走得幹脆,臨到頭了,還留下這麽一份遺物。
手指快要碰到阮榛的臉頰了。
“喂,有完沒完?”
阮榛略微偏了下腦袋,語氣平靜。
宋春風還在笑:“嗯?”
阮榛慢吞吞地往後躲了下,抱着胳膊,一臉無奈的模樣:“你們把我留到這個時候,說明在心裏,認可我是你們父親,也就是集團老總宋琴文的配偶吧?”
灰藍色的瞳孔,恍若純粹的寶石。
宋春風和宋夏雨對視了一眼,揚起嘴角:“沒錯,你就是我們的小媽啊。”
剩下的兩位聳了下肩,跟着露出猥瑣的笑聲。
桀桀桀,桀桀桀。
好标準的反派音。
“可以,”
阮榛贊許地點了點頭:“對于這個身份,我也很滿意。”
他旁若無人地舉起手機,對着上面亮着的通話界面:“剛剛的對話你也聽到了,那麽,就按我說的做吧。”
宋春風愣住了,他居然沒有發現,這是什麽時候撥出去的電話?
陌生的男聲傳來,專業而清晰。
“好的阮先生,我明白了。”
阮榛笑了下:“再見。”
宋夏雨一個箭步蹿過:“你在和誰打電話?”
“職業經理人啊,”
阮榛淡定地收起手機:“我剛才告訴他,我要以已故宋琴文配偶的名義,來管理你們的信托基金。”
“什麽?”
看熱鬧的宋秋光和宋冬柏也同時頓住。
阮榛眯了下眼睛。
“身為母親的話,斷掉你們每個月的零花錢……啊不,你們有錢人,是管這個叫生活費,還是分紅?”
“你敢?”
宋秋光厲色道:“你算什麽東西,敢觊觎我們家的錢?”
大意了!
按照法律效應,如果阮榛真的和父親領證,他的确有資格朝家族基金伸手!
不、不對,父親一定會做婚前公證的,不會那麽傻。
并且宋家是多年的豪門了,關于財産分配,早就有詳密而嚴謹的規定,不可能這樣輕而易舉,被阮榛一個電話所改變的!
阮榛的唇色還是白的,可能在靈堂待着的時間太久,水米未進,這會兒的身形還有些搖晃,無比虛弱。
宋秋光啧了一聲,直接伸手去拽阮榛的胳膊:“你給老子講清楚……”
“放開!”
剛才還慢吞吞的阮榛,利落地甩開了對方的手,表情厭惡。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勾結外人,轉移家裏的古董和財産,上個月那副丢了的山水畫,就是你偷偷拿出去當投誠的禮物!”
宋秋光吓得一個哆嗦,本能否認:“我沒有!”
他一邊擺手,一邊不死心地繼續上前,想要壓制住阮榛。
“別過來!”
阮榛厲色道:“否則第一個斷你的經費!”
……宋秋光生生停下腳步。
“喂,不會吧,”宋春風扯了下嘴角:“咱們雙贏不好嗎,幹嘛要讓外人看笑話?”
阮榛揚起下巴,定定地看着他。
突然,莞爾一笑。
不知為什麽,剛才還滿不在乎的宋春風,驀然一陣心慌。
阮榛這會一句話也沒說,但這個表情實在是——
有些瘋。
難道剛才說的基金,是真的?
還有三弟的事,是父親告訴他的?
可一種難言的征服欲湧上心頭,他貪婪地盯着阮榛的嘴唇,扯了扯自己領帶。
再瘋又如何?
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
給人綁了,往屋裏一塞,過上三五個月,外界就會把葬禮上的插曲,包括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夫人”忘得幹幹淨淨!
那麽到時候,湯圓一般可口的阮榛,不就是他們兄弟的囊中之物?
阮榛的後背抵在牆上,退無可退。
“小媽,”
宋春風活動了下脖子:“怎麽感覺剛才您發的那場瘋,更帶勁了呢?”
偌大的靈堂裏,只有急促的呼吸聲,以及極為輕微的聲響,從遠處傳來——
“吱呀——”
反鎖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阮榛被擋着,看不清前方的景象,只見這幾個餓狼般圍着自己的便宜兒子們,在扭頭的瞬間,突然被掐住脖子一般的,噤了聲。
各個手腳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肅穆的夜風。
以及從夜風中走來的,那個胸口別着白花的男人。
“三、三叔!您怎麽過來了?”
宋春風舌頭打了結,剛講完,伸手在自己嘴巴上打了下。
這叫什麽話!
宋書靈可是自己父親的親弟弟,能不來參加葬禮嗎?
可是剛才這一幕,有沒有被看到,或者說……宋書靈什麽時候來的?
四個少爺默不作聲地後退,恭敬地屏住呼吸,低頭問好。
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阮榛擡起頭,與這位傳說中刻薄寡恩,卻權勢滔天,有極大概率推向宋家走向滅亡,并站到最後的男人對視。
宋書靈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好冷。
是帶來了外面的夜風嗎,還是這冷若冰霜一樣的表情——
“我大哥剛走,您就這麽迫不及待?”
宋書靈眼眸裏,全是不加隐藏的諷意。
大哥英明一世,突然力排衆議要娶個男人回家,他當時正在外地,趕回來的時候木已成舟,這位面都沒見的未亡人就成了嫂嫂。
笑話。
更可笑的是——
宋書靈移開了目光。
而與此同時,四個侄子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阮榛喪服的下擺解開了,而裏面,好像沒有再穿別的衣物。
他們看不清,不敢看,更不能再看,只隐約窺見兩條潔白的小腿,在輕微地打顫。
這喪服中不中,洋不洋,類似浴袍一樣給人從頭裹到腳,漆黑的低調素布,沒有絲毫花紋,卻由于這刻意的“禁欲”,反而有那麽點欲蓋彌彰的……
誘。
成何體統?
宋書靈面露不耐,正欲轉身離去。
剛剛進來的時候,他看得分明,這所謂的“嫂嫂”,居然和侄子們拉拉扯扯,暧昧不清,還不體面地赤着腿。
可下一秒,阮榛卻不管不顧似的,直接地朝自己撲來。
宋書靈沒躲開,下意識地伸手——
抱了個滿懷。
軟的。
果然在發抖,身體冰冷。
“救、救救我!”
阮榛眼尾泛紅地擡頭看來:“三爺,救命!”
宋書靈呼吸一滞。
媽的。
怪不得老頭把持不住。
這麽近的距離,這樣的姿勢伏在自己懷裏,又是如此一張美豔而脆弱的臉。
可謂,輕薄桃花逐水流。
真特麽風情萬種。
不該有的悸動結束很快,宋書靈心中冷笑,毫不憐惜地按住阮榛肩頭,就要給人往外推。
“三爺,”
阮榛沒掙紮,表情泫然欲泣:“我、我實在沒辦法了。”
說完,他就垂眸咬住嘴唇,羞憤似的紅了臉。
就在這個剎那,宋書靈心頭一跳。
他跟着低頭看去——
看到了隐在喪服中間,腿縫處的一點銀色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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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