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第3章

第 3 章

“南楠，你猜我昨天見到了誰？”一大早，方瑞神秘兮兮地湊到南楠身邊，眼睛裏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誰啊？”南楠從書包裏掏出作業遞給前面的課代表。

“霍銘。”方瑞小聲說道。

“誰？”南楠以為自己聽錯了。

“霍銘！看這個看這個。”方瑞重複肯定，從手機裏翻出昨天的合照：“還有簽名。”方瑞激動地把校服的拉鏈一拉，露出裏面白色的T恤，上面是龍飛鳳舞的兩個字。

“我艹。”南楠這次是真的酸了，這什麽鬼運氣。

霍銘，他從小的偶像，當下國內最有影響力的歌手之一，出道二十年，獲得大大小小的獎項不計其數，南楠最初喜歡上舞蹈還是受霍銘MV的影響。

霍銘代表了一個時代，他的歌曲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引領着中國的潮流，哪怕近幾年逐漸隐退，但其在娛樂圈的影響力仍然不容小觑。

“霍銘來我們這了？”一向少言的學委也驚訝地扭過頭來。

這一問不要緊，周圍的人全圍了過來。

照片上，霍銘帶着鴨舌帽，年逾四十的他看起來仍然年輕，歲月的痕跡絲毫沒在他身上停留。他的笑充滿魅力，不愧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男人，女生們看到照片幾乎要瘋啦。

“啊啊啊啊啊！方瑞你在哪遇到的他？”

“就在我們學校附近。”

“怎麽辦我不想上課了，我也想偶遇！”

……

班裏炸起來了，不到兩分鐘，隔壁班也開始炸了。沒辦法，霍銘的知名度實在太大，在娛樂圈這麽多年，幾乎零緋聞，還做過不少公益，為人低調，老少通殺。

南楠也想偶遇，不過城市這麽大，也不曉得他究竟在哪裏，網上并沒有爆出霍銘來這裏的消息，看來是私人行動，也不知道霍銘現在走了沒有。

課下，南楠習慣性地去高二所在的教學樓瞅了眼，嚴顏依舊不在。是當初醫生診斷錯了嗎？按理說他的傷應該不影響正常上課。

放學後，南楠直接去了地下倉庫。這次他沒有失望，見到熟悉的身影，南楠這才真正松了口氣。

演出還沒有開始，嚴顏在幫着布置現場，雖然跟平時看起來差不多，但他們這次似乎格外用心。

“幾天都沒見到你，你的胳膊怎麽樣了？”南楠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嚴顏回頭，動了動手臂，輕松道：“本來就沒什麽事。”

“你們這是……”

“樂隊今晚最後一次演出，明天，楊哥和聰哥就回各自的城市了。”

南楠一愣，心裏莫名一沉。與他們接觸不多，但能看得出來他們是真的喜歡音樂：“需要幫忙嗎？”

“不用，馬上弄好了，你待會找個地方看我們的演出就好。”

周圍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演出馬上開始。

嚴顏抱着吉他站在一邊，仍舊甘願當一個默默無聞的配角，将主場交給自己的兩位朋友。

“今天，是我們樂隊最後一次演出，非常感謝大家的到來。”楊哥笑着說道，只是聲音格外低沉。

“很開心能在這裏遇到我的兩個好朋友。”他看了看自己的左右，嚴顏對他揚了揚手裏的吉他，鋼琴手李聰對他豎起一個鼓勵的大拇指。

“我今年已經三十了……雖然，怎麽說呢……抱歉，有點語無倫次。”楊哥背過身去。

臺下，響起一陣包容和鼓勵的掌聲。

楊哥調整好情緒，深吸一口氣，看着這麽久以來一直支持自己的觀衆，大聲堅定道：“不管怎樣，我想說，我，從來沒後悔這幾年!如果讓我重新選一次，我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好！”不知誰大喊一聲，繼而，其他人受到影響，臺下響起更多的叫好聲。

音樂響起，楊哥的聲音比往日更加滄桑，情到深處，聲音多了幾分哽咽。

南楠聽多了類似的事情，真正遇到卻是頭一次。嚴顏在角落裏不争不搶，努力配合着自己的同伴。南楠遠遠看着他，他這會心裏一定不好受吧。

南楠覺得惋惜，但也清楚這個圈子的殘酷，低頭不自覺嘆了口氣，擡頭，這才猛然發現身邊居然多了個人。

鴨舌帽，牛仔衣。

南楠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幾乎要叫出來。

“噓~”霍銘笑着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嘴角兩個深深的酒窩顯得整個人特別和藹，又多了幾分俏皮。

南楠捂着自己的嘴平複心情。他找的這個位置視野極好，但人不多，這個時間來來往往那麽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霍銘悄然而至。

白天還在求偶遇，晚上居然就真的遇到了，還是跟偶像近距離接觸，南楠從兜裏掏出筆：“霍老師我能跟您要簽名嗎？” 南楠壓低了聲音，不想引起更多的騷動。

“當然。”霍銘接過南楠遞過來的筆，唰唰幾下在他衣服的下擺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你也是附中的學生？”霍銘将筆還給他。

“您怎麽知道？”

“校服。”霍銘指指他的衣服。

南楠不好意思地笑了。剛剛霍銘說了個“也”字他還覺着奇怪，看來是昨天遇到方瑞，霍銘對附中有了印象。

“臺上那個，就是彈吉他那個男生，也是我們附中的，超級厲害。”南楠指着嚴顏，但一想到自己身邊的是誰，在他跟前說嚴顏厲害，南楠有點不好意思。

“他是很不錯，你們認識？”

“對，我們是朋友。”雖然沒見過幾次，但都一起打過架了，說句朋友不為過吧。

“他，現在過得還好嗎？”

“嗯？”南楠這才覺得霍銘的問話有點奇怪，“您認識嚴顏？”

霍銘聞言愣了一下，想說什麽，最終自嘲一般笑了笑，起身：“別跟他說我來過。”

霍銘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留下了滿是疑惑的南楠。

周圍的人越來越少，這次的演出也接近了尾聲。

該走的都走了，臺上三個人看着靜悄悄的四周，久久沒說出話來。

南楠知道自己現在不适合打擾他們，也就沒上前去，就遠遠看着。但是面對此情此景，他不想就這麽離開。

楊哥從後面拿出一箱啤酒，“嘭”的一聲放到臺上，走到旁邊關掉音響。嚴顏轉頭，對角落裏的南楠招了招手。南楠這才不好意思地走了過去。

楊哥和聰哥也都還記得他，都很感謝他上次的相助。楊哥開了啤酒，給他們一人一瓶。

“我先幹為敬！”楊哥對着瓶子，咕咚咚一瓶就這麽見了底，人這才感覺到了一絲暢快：“嚴顏，往常你話不多，我們跟你交流也少，但是真的，哥哥謝謝你這一年來的照顧。”楊哥拍了拍嚴顏的肩膀，又用手錘了錘自己的胸口。

嚴顏低頭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其實，我跟你聰哥很多次提到過你，你身上有讓我們倆羨慕的一切潛質，年輕，樣貌好，又有實力，我就老在想，我要是能有這些該多好啊！”這句，毫不掩飾地羨慕嫉妒恨。

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其實，我之前就知道你，但我覺得你應該不太想讓人知道你的事。”李聰突然道，“很早之前，你參加過一個少年歌唱節目，那會我就很喜歡你，本來覺得你會是冠軍的，結果節目組說你因為個人原因自願放棄比賽。”

“什麽節目？”南楠好奇問道。

楊哥更是意外，本來就覺着嚴顏很有實力，但沒想到竟然會有資格競争一個節目的冠軍這麽厲害。

“很早之前的事了，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明明只是一名高二的學生，說起話來竟然有種過眼雲煙的淡然。

不知為什麽，看着他這清清淡淡的表情，南楠心口沒來由地一疼。

“之前我一直以為音樂只是你的愛好，看你對成為歌手也沒什麽想法，一直以為你……看來是我錯了。”楊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哥哥也就不問你發生過什麽了，但是哥哥想說一句，嚴顏，如果你是真的喜歡，那就真的，別放棄。”別放棄，別人傾盡所有都想要得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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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一點，外面的晚風還是很涼，南楠不自覺裹緊了校服。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嚴顏說道。

“怕回去太晚家人擔心，之前就跟我媽說了要在同學家住。”這話純屬瞎扯，他家裏根本沒人，老爸在國外出差，老媽去外地演講，一時半會都回不來。

“那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回去。”嚴顏提議。

“不會打擾到你家人嗎？”

“我一個人住。”

“那就，只好打擾了。”南楠萬分不好意思。

兩個人打了車，二十分鐘後，車子駛進一所高檔別墅區。這座城市的富人集中在兩個區域，一個是北邊的西北樓，一個是南邊的孔雀湖，南楠家在南邊，這次總算有幸見識了另外一個。

湖水倒映着燈光，波光粼粼，空氣中透着澄澈的涼，旁邊，嚴顏一臉平靜，沒有絲毫要介紹周圍環境的想法，仿佛這裏的一切與其他地方并沒有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