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誘敵深入
誘敵深入
“盧公子真會說笑。”
“哪裏哪裏。”
既到了此處,薛寶釵也就不急着離開。順勢坐在湖心亭裏,端杯飲酒。盧公子為她斟了幾杯,口中贊缪:“薛大人好酒量!”
話音剛落地,薛寶釵人一倒,醉了過去。
“......”
盧公子呆楞了一下,見薛寶釵爛醉如泥,只能招來丫鬟,讓其服侍寶釵歇下。
“我還能喝!”薛寶釵小手揮舞,看樣子醉的不輕。
盧公子頭大,趕緊将薛寶釵揮走。他向來附庸風雅,酒醉之人,到底失了風度。
夜淌淌而過,幾近無聲。
薛寶釵從床上爬起,悄然開門。
只不過她輕視了世家大族的規矩,門一開,丫鬟小蝶就起身施禮:“大人何故起夜?有什麽交予小蝶就好。”
薛寶釵幹笑幾聲,試探地道:“我口幹,能否飲幾口茶?”
等小蝶離去,薛寶釵呼出一口氣。她本想夜探盧府,如今卻是不能了。
盧家,譚厚院。
“公子,薛大人起夜了,說是口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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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消受美色的盧臨風,幾分笑意:“接着說。”
“服侍薛大人的小蝶說,薛大人并無醉意。”
這就對了。盧臨風擺手讓下人離去,懷裏的嬌嬌兒笑道:“看來這位薛大人,低估了盧府的規矩。”
“自是。”
尋常的富貴人家,哪裏比得上百年世族的底蘊?其運行法則,早已深谙其內。
“婉兒卻是高估了本公子的耐心......”
葉婉撲哧跪下,吓得面無血色。匍匐在地:“公子恕罪!”
“說一說,你為何還未拿下馬大人?”
葉婉幾分掙紮,還是如實說出:“婉兒......是公子的人。”
“你不願?”
“是。”
“既是不願......”盧臨風拉長語調,像是在思慮。
地上的葉婉看着盧臨風笑吟吟的面龐,生出些微的希冀。然,盧臨風從來不是個心軟之人。
“那就去死吧!”
咻!一只暗箭直入葉婉的胸口,是暗衛發出的死攻。
盧臨風看着地上的屍體,神色如常。撒了杯酒,算是祭奠過。
“拖下去埋了。”
天一亮,薛寶釵是被小蝶叫醒的。朦胧間,薛寶釵睜着睡眼,一時無話。
這盧府竟然往客人的茶飲裏,放安神藥!
薛寶釵心中有氣,見到盧臨風後,擺了張臭臉。
“薛大人醒了?”盧臨風在給花施肥,看着薛寶釵的樣子,幾分好笑。
“比不過盧公子,天微亮,就有閑心施肥澆水的。”
“那是因為,昨夜上了一遭好肥料。”
“哦?”
薛寶釵俯身看去,果見盧家的花花草草,長得異常繁茂。她亦是喜愛擺弄花草之人,便誠心問道:“敢問盧公子,施的何種肥料?”
“你想知道?”
“自是。”
得到肯定的答複,盧臨風點頭,附耳一語:“施的......人肥。”
死人?薛寶釵心中一跳,看着盧臨風輕松的面龐,生出幾分害怕。這樣平靜地談起此事,該是殺過多少人?
如願見到薛寶釵的恐懼,盧臨風哈哈大笑,錘了下薛寶釵的肩膀,笑道:“騙你的!”
“如此,甚好甚好。”
這一遭來回,薛寶釵的額間已然有層細汗。這盧府,終究不是久留之地。
辭別盧臨風,薛寶釵回到驿站。只見黛玉在做着女工,獨身一人。
“寶玉和秦鐘呢?”
黛玉擡頭見是寶釵,便笑道:“他們待的悶,出去撒耍了。”
又給寶釵斟了杯茶:“昨夜可查到什麽?”
“不提了。”薛寶釵搖頭:“瘆人得很!”
二人又談起閑話,這時寶玉和秦鐘回來了。
“薛大哥,你可知道我們聽聞何事?”寶玉神采奕奕,說起今日見聞:“這馬達通大人,居然在拆卸修好的高樓。這分欲蓋彌彰,真是好笑!”
“是呢!必定是人勢壓頂,心中撐不過去呢!”
見二人理所當然的言論,寶釵卻是幾分不認同。
“春闱主考,是邁向閣老的踏腳石。其人絕不是蠢人,何故做的如此張揚,又頗有些因小失大?”
幾人沉默起來,薛寶釵說的在理。看來其中,必有其他的緣由。
這時寶玉嚷嚷起來:“薛大哥,這驿站的夥食太差,我們去酒樓吃吧!”
此時薛寶釵也想看看颍上地界的情勢,便點頭應允。
一入主街,只見人頭攢動,氣氛極為緊張。
衆人交頭接耳,摩拳擦掌,義憤填膺。馬府的門前,丢棄許多的菜葉和爛菜,狼狽不已。
這位馬達通大人的名聲,算是毀了。
不過馬達通是颍上地界最大的官,尋找徐懷之的事情,他最有說話權。看來,務必要見上一面了。
“走,去後門進去。”
幾人明白薛寶釵的打算,皆是點頭,默無聲息地尋找後門。果見其中有一偏僻小門,緊掩蓋着。
“汀州薛員外郎,求見馬大人!”
幾聲呼喊,本以為毫無希望。卻見一老仆開門,幾分喜悅:“您真的是薛大人?”
三人迷惑幾分,薛寶釵一番揣度,終是點頭應下。
“快請進!我家老爺正在大廳裏候着!”
步入大廳,只見主位上坐着一位老者。神态萎靡,蒼老異常。見寶釵幾人前來,疏地一起,倉皇一跪:“請狀元郎,救一救老夫!”
“馬大人快請起!”薛寶釵攙扶一把,意識到其中必有暗由:“馬大人有何冤屈,盡管直說。”
聽聞此話,馬大人是老淚縱橫,心中酸疼不已。這幾日平白受屈,名聲狼藉,全不過一箱金銀。
白送的金銀。
這奇怪之事說來,倒是有幾分意在人為。
馬達通大人清高自傲,向來不往家中撈什麽油水。可是其夫人乃是富貴人家,過不得苦日子。這些年省吃儉用,心中早已不平。
在她看來,馬大人位高權重,自然得好好享福才是。奈何家中馬大人一頭壓住,始終起不得風浪。
可既有了此種心思,便定是會被有心人利用。前個月馬大人出門有事,賊子便趁着此間,送給馬夫人一箱黃金,說是受到馬大人的恩惠,故此謝禮。
馬夫人是心花路放,覺得自己的相公終于開竅。竟然心安理得地收下。
等馬府高樓已築,馬大人回來之際,一切早已晚已。
“你馬大人可知是何人送的銀子?”薛寶釵掐住關竅,直問之。
“老朽不知。”馬達通也是一頭霧水,想不通何故出了此禍事。自己雖有政敵,但也絕無此中闊綽。
見馬大人的事,一時解決不了,薛寶釵說起自己的難事:“馬大人,此次下官前來,原是有一事相托。”
說罷說起徐懷之失蹤一事,馬大人幾分深思,說出一個不好的消息:“颍上的名族,多有豢養死士。且一出死士,必然......”
必然,絕無活口。
話雖是如此之說,可薛寶釵自有自己的考量:“可對方将書童放出,必是有事相要。”
馬大人聞言卻擺手,直言道:“你不知颍上的規矩。老朽勸你回去,查一查這位書童。”
這話的意思是,徐懷之一行人早已遇害。此中之計,原不過誘敵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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