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章

第 35 章

粉紫色的華麗布料,鑲鑽的水晶高跟,以及她嵌了金絲線的裙擺和白皙如玉的腳踝,與這昏黃、破舊、灰撲撲的樓道形成對比。

昏黃的樓道燈頻閃,像極了她第一次去宋泊住所的場景,但這裏卻比那時的住所寬敞多了,最起碼高跟鞋能夠平穩的踩在臺階上,“小心!”宋泊牽着她的手,心底卻産生有一絲敗落感。

她就應該光鮮亮麗,永遠生活在太陽之下,理應享受世間一切美好,而不是和他一樣,隐于人間的角落,默默無名,拼盡全力才得到一個賽車冠軍,卻組成了他人生中僅有的榮耀。

而蔣流筝不一樣,她生來就是閃耀的,宋泊想到這,連眉眼都垂落下去了,鑰匙插進鎖孔中,齒輪契合轉動,門咔噠一聲開起又關合,緊接着流筝的脖頸處便是一道濕熱的帶着冰涼水珠的吻,宋泊從背後環着她,低頭埋在蔣流筝頸肩,“這是我爸媽留給我的房子,委屈你了。”

聲音酥酥麻麻的有些傷感,讓她感到陌生又熟悉,流筝擡手摸了一下宋泊的頭,“為什麽這麽說?你之前從不在乎這些。”

她随即在宋泊懷裏轉了個身,正對着他,暗淡的光線照不出兩人的影子,只知道彼此挨着很近,近到呼吸交纏。

宋泊哽咽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沒什麽,流筝,我只是覺得我既不富有,也無權無勢,我只是個不起眼的普通人,何德何能和你在一起。”

他的話帶着幾分自嘲和低落,流筝伸手掩住了他的唇,“不要這麽想......宋泊,你很善良,也很勇敢,你身上有很多我不曾擁有的......最重要的是”,她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頸,細細麻麻的吻微弱的落在他耳邊,那只手沿着他肌膚肌理游走,最後停落在他的心髒處,勾畫着圈圈圓圓,“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是我喜歡的,而你這顆心我也很喜歡。”

宋泊沒動,卻渾身燥熱,她就是有那麽大的本事,一兩句話就将宋泊七上八下的心安撫平穩。

宋泊眼尾低垂着,在暗色中感知着她手指劃過自己胸膛的溫度,聽着她勾人的話,是惹火的,也是想惹人犯罪的......他一下按住蔣流筝欲要抽離的指尖,随即,吻落了下來。

如同火花一樣綻開,燒灼着他們二人彼此不分,宋泊低頭,流筝仰頭,她呼吸不再平靜,卻也要帶着喘兒的問宋泊:“宋泊......我、生日、禮物......”

宋泊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卻在聽見她的聲音時,頭腦嗡嗡兩聲‘炸’了,千嬌百媚莫不如此,宋泊狠了心,直接将人抱起,“我!”

“我給你......好不好!”

他給她,他的全部,從身體到心髒,從此刻到死亡,他将對她至死不渝。

如果爆裂無聲,那一定會出現在流筝的腦海裏,她明明清楚的聽到宋泊的聲音,但卻如同空谷回響一般,餘音渺渺,讓她感到又遠又近,而宋泊在她耳邊一遍遍說着:“生日快樂......我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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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卻又一遍遍說着:“我愛你......流筝!”

......

可突然——‘鈴鈴鈴’幾聲,宋泊的電話卻響了,他本不想接,可電話急促一直不斷,他喘了幾下,空出一只手,接起來。

“喂?”

顧銘之捏緊了手機緊緊閉上眼,随着拳頭砸在桌子上,他乍然一睜開,“宋泊,你很厲害,不僅把我的玻璃砸了,還把我女人帶跑了!”

宋泊一下清醒了,他和蔣流筝兩人貼着近,流筝自然也能聽見電話裏說的什麽,還未等宋泊回應,她一下挂掉電話,“繼續。”

她說繼續!

可宋泊卻停了,他緩緩放下蔣流筝,‘啪嗒’一聲,頭頂上的燈亮了。

兩個人完全看得清彼此,彼此的狼狽和胡亂的吻痕以及滿身的旖旎。

“你要結婚了是麽?”宋泊的聲音帶着些沉醉過後的嘶啞,一通電話,措不及防的将宋泊拉入現實,他不能不顧及!

又聽見他問自己:“那我算什麽?”

宋泊無法讓自己忽略這個快要木已成舟的事實。

聲音不大,卻轟然一響。

他算什麽?!

是啊,她就要結婚了,所以他們現在是在幹什麽?!

蔣流筝驟然盯着宋泊,她給不出答案,她曾經想過,退婚的結果,大不了和家裏徹底鬧掰,蔣氏丢幾個項目,少幾筆款子,再給她個十年她也能達到如今顧家的成就。

可她沒有十年了,她有沒有一年的光陰都還難說。

但抛開這一切,這婚......也不是不可以退。

“你有沒有考慮過”,宋泊哽咽着猶豫着卻又無比堅定的說出口,“離開他。”

宋泊看她猶豫,看她陷入沉默,只突然覺得自己将她拽入了兩難之境,煩悶的摸了兩下額頭,低聲道了句“算了”。

蔣流筝看着宋泊一副低眸順目的樣子,有些想笑,也有些心疼,他就像一只順毛的小貓,開始向你低頭認錯妥協,讓流筝忍不住想要順毛。

于是,她又再次靠近宋泊,蔣流筝帶着幾分玩味兒的近距離看着他:“如果真讓你當我情人,你願不願意?”

流筝手指透過松垮的襯衫,觸碰到他的肌膚,另一只手一粒一粒解着剩下的那幾顆扣子,越往下,越晦澀,然而宋泊沒動,任由她擺弄,“之前沒考慮過,但現在,我會考慮,所以別生氣了。”她聲色連帶着指尖都倦倦的,似是安慰。

随即,流筝湊近了他的下巴,她的吻不像宋泊那般爆裂,而似流水般涓涓不歇。

宋泊還真就吃蔣流筝這一套兒,順勢就将人擡起,邁着步子往浴室裏走,然而,真等見真章的時候,宋泊卻按住她的手,他額頭和脖頸都冒着汗珠,胸口喘息着問道:“你想清楚了?”

他看着蔣流筝,因他而缭亂的氣息,紅潤的雙唇,甚至氤氲的雙眸,宋泊的理智終究還是潰敗,他還是問出那句話。

流筝宛如被潑了一頭溫水,渾身被他的話淋了個幹淨,這倒是顯得她吃了多大虧似的,她笑笑,手指摸向宋泊滾動的喉結,她早就想做的事情,然後,沿着一點點下滑,語調緩緩的說着:“那你呢?”

“你想清楚了麽?”蔣流筝盯着他,認真說道:“你如果動了我,可就是我的人了。”

她想起宋泊發在朋友圈的那張照片,但現在,她可以不計較,因為宋泊回來了,在她身邊,主動親吻她,但心底的坎兒還是過不去,于是主動問他:“你談朋友了?”

她話題轉的太快,宋泊沒跟上她的節奏。

“?”宋泊皺眉不解。

“女朋友”,蔣流筝手指在他胸口處畫圈,但自己卻緊了一口氣,“和誰?”

宋泊看着她有幾分吃醋的表情,一時間不知是喜是憂,只是低低彎了唇角,“沒談。”

女朋友都快成別人老婆了,還怎麽談?!

“那你朋友圈發的照片誰拍的?”蔣流筝挑明。宋泊不是那種愛拍照愛發朋友圈的人兒,這點蔣流筝知道,所以她才別扭。

但宋泊卻一愣,他都有些想不起來,又聽見蔣流筝說着:“就是你和她吃飯排隊付錢拍的照片。”

說到這兒,宋泊莫得想起來了,當初和宋子晴吃飯,她心血來潮拍的照片,還告訴他,可以設置朋友圈權限……他看着流筝揚揚唇,“原來你這麽關注我啊。”

流筝聽明白了,眼尾帶着幾分春色,盈盈笑說着和他說:“宋泊,三從四德我不要求,但你的心和身子都要專一。”

蔣流筝在這一刻,顧不及太多,她有太多清醒克制的時刻,唯有在宋泊身邊,可以肆無忌憚,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說什麽說什麽,只有這一刻,蔣流筝才發覺自己的人生多了一點純白。

宋泊眼尾帶笑着輕嗯,頗有些寵溺的看着她,“蔣大小姐,還有什麽要求?”

流筝勾着他的脖子想了想,說道:“暫時就......這麽多吧。”

……

雨夜如墜,爆裂無聲,兩個孤獨的靈魂在尋找着放肆的出口,沉溺不噬滋味,貪一響之歡……偷得人間幾度花好月圓,活在當下,就好過從前與以後......

天色乍明,米白色的窗簾透出薄薄的微光,蔣流筝掀了掀眼皮,生物鐘支配着她的睡眠意識,她被宋泊抱在懷裏,想翻個身,卻感到渾身酸痛,力氣不支。

“……醒了?”宋泊問。

蔣流筝輕嗯,往宋泊懷裏窩了窩,有些貪戀他身上的氣息和溫暖。

“時間還早,你再睡會,我去早市買點菜,你想吃什麽?”說着,宋泊輕輕揉了兩下她的肩膀,又在流筝額頭上落下一吻。

習慣了爆裂的親密,此刻的溫柔卻讓流筝感到一種細水長流的柔情,她心底一暖,揚唇道:“買條魚吧,我想吃魚。”

宋泊麻利兒的穿着衣服,流筝看見他背後自己捏掐咬的痕跡,和之前的舊傷痕重重疊疊着,她嘟了嘟唇,一下子将頭埋進被子裏。

“昨晚的衣服沒法穿了,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先穿我的,衣服在衣櫃裏,都是幹淨的”,宋泊套着衛衣,和她說話,卻借着薄紗透過來的熹光,看見流筝将頭埋進被子裏,他有些想笑,于是稍稍掀了被子一角,“怎麽害羞了......”卻乍然,看見她蒼白的臉色,還有脖頸上的片片紅色。

宋泊擰眉,有些心疼,也帶着愧疚,他給她蓋好被子,問道:“疼麽?”

他昨晚失|控的厲害,流筝何嘗不是?但看着宋泊的樣子,就知道他現在肯定心疼的要死,但昨兒半夜流筝基本沒動,全是宋泊在主導着,可他現在精氣神兒充足,反觀自己病恹恹的,流筝頓了下眼簾,牽唇道:“習慣了就好。”

這話說的宋泊心裏頭又驚又喜,出門買菜的時候都帶着滿面春風,而流筝躺了一會兒就撐着身子起來,她拿過手機,開了機,一連串的未接電話和郵件彈出來,她回了幾封工作上的郵件,私人電話卻一個沒回,只熄了屏,趿拉着宋泊的拖鞋去找他衣服穿。

這房子不大,二室一廳,家居陳舊看起來也有些年頭,她和宋泊睡的是次卧,窗戶前有一張桌子,桌子旁邊就是床,他衣櫥櫃小的可憐,但書架卻大,大概有一面牆的書,流筝有些好奇,打開書櫃門随意拿了本汽車設計原理的書,書邊和四角都略有磨損,一看就經常翻看,她看了目錄,然而,目光卻一緊,看到書櫃裏倒扣着一張沒帶相框的照片。

蔣流筝看着那張照片,一家三口,宋泊還很小,個頭卻很高,五官長得精致,乍一看還有點女相,誰會料到,長大後的宋泊越長越硬氣,她勾唇笑了笑,目光轉移到宋泊父母。

她盯着宋泊父親的臉,眼瞳卻一怔,耳膜突然‘嗡’了一聲,她蒼白的臉上顯露出驚恐,18歲那年夏天的記憶以一種她無法接受的方式再次沖擊着她的腦神經,宛如幽靈叩響地獄門前最後一層臺階的铛铛聲。

流筝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宋泊家的,臨近天明時分好似下了雨,地上潮濕的黑乎乎一片,單元門口堆了些水窪,鞋面肮髒,連帶着腳背都濺上泥點,暴露在整個陽光下,太過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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