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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樓:【問問樓主有沒有後續啊?】

39樓:【事情過去好些天了, 很好奇到底是男是女。】

40樓:【是變性嗎?我有一個朋友想知道他是在哪裏……】

許多天沒打開軟件,周南珞倒是沒想到這篇博文浏覽量已經破好幾萬了。

回答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她正合上手機, 跳出來一條消息。

崔喆饒:【平安夜有安排沒?】

最近很少收到他的消息,上次還是從她爸口中聽到他要回來的消息。

周南珞回了過去:【要上班。】

崔喆饒:【?】

崔喆饒:【我這不是問的平安, 夜?】

周南珞:【對。】

周南珞:【遇到個奇葩。】

周南珞:【夜, 也得上班。】

崔喆饒:【??】

崔喆饒:【你變了。你之前和我說從不加班, 你現在不僅不告訴我奇葩的事,甚至挪不開時間陪我吃個飯。】

她将聊天記錄往上倒了倒,發現這事完全是他的污蔑。

周南珞:【你要不自己看看在說什麽?】

明明對話停留在她得知他要回來後,給他發的“你要回來了”的問句。

時差原因,他隔了好幾個小時才回“嗯”。

她看見後又立馬問“落地的時候要不要來接他”。

然後他就沒回了。

沒回的明明是他好嗎。

崔喆饒:【哦。】

他像是忽然才反應過來:【我以為這種事根本不需要問?】

周南珞:【……】

崔喆饒發來一條航班信息。

周南珞看了看時間, 發了個ok的表情包。

崔喆饒:【我不管。】

崔喆饒:【特意趕在平安夜之前回來, 無論你加班不加班,當晚必須陪我過。】

她無語了好半天。

有的人怎麽去了一趟國外, 還是這麽幼稚?

……

“老板,所有的參賽作品, 我明天給您帶來,郵箱裏也有一份,您可以先熟悉一下。需要在這個月31日之前将結果返給我,再拟出三名晉級決賽名單。”

裴景以“嗯”了一聲。

“對了。平安夜那天, 盛諾集團的藝術總監問我能不能邀請您去參加個剪彩儀式?如果當天沒有安排的話——”

小優的話還沒說話, 就聽見她老板說:“有安排了。”

“好的。”

彙報完所有工作, 到了應該挂斷時間, 小優等待的過程中, 又聽見他老板慢悠悠地開口。

“我平安夜可忙了。”

小優的腦海中,浮現出某個久遠又帶着熟悉的畫面。順着問下去:“您忙什麽呢?”

裴景以:“我忙着等人約會。”

小優:“……

裴景以:“你怎麽知道這是我們第一次過節?”

“……”小優繼續謹慎地回, “那您,确實,挺忙的。”

裴景以得意地哼了聲:“挂了。”

書房傳來敲門聲,他壓下嘴角的弧度,清了清嗓音:“沒鎖。”

周南珞将房門推開一條口子,問:“外賣到了,吃飯嗎姐姐。”

裴景以點了點頭,去廚房拿出一瓶水,看見了桌上的牛肉套餐。

他面色不改坐在對面,吃到一半時,裝作不經意地開口:“平安夜那天,工作大概什麽時候結束?”

“這我怎麽知道,他助理還沒通知具體時間。”她拉下臉來,“保不準要留到晚上23點59分。”

“?”裴景以單挑眉骨,“你怎麽這麽想。”

“以他的變态程度,讓我不得不這麽想。”

裴景以緩慢地咀嚼着口中的菜,白皙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摩擦在陶瓷碗的邊緣:“你想要什麽時候結束工作。”

“我?當然是按時下班最好。”周南珞說,“我的下班時間是晚上6點整。”

裴景以點了點頭。

“晚上——”

“然後我——”

兩人同時開口,看了對方一眼後,裴景以讓她先說。

——但他很快就後悔了這個決定。

“我那天可能不會回家。”

“?”

崔喆饒這人還挺煩的。

抽煙喝酒愛蹦迪,香車美女又裝逼。

每次回來,都會将人給折騰得半死。

這次平安夜加聖誕節,恰好撞見周末,連續安排兩天到深夜的娛樂活動。

想想就累。

她決定就近在外面訂個酒店。

正說着,崔喆饒發來一條鏈接:【到時候去這家酒吧。】

周南珞:【。】

裴景以敲了敲桌面。

擡眼間便看見了他不耐煩的眉眼,瞳孔深得似無底洞:“你那天要去哪兒?”

“我有個朋友。”她說,“約好出去玩。”

“你那晚不是有工作?”

“工作完了出去呗,反正玩得很晚。”

“……”

裴景以抿了下唇,手捧着碗,擰開身側的涼水,仰頭喝了一大口。

半晌,他直接起身,碗筷磕在了桌上。

“……”

周南珞茫然地看了一會兒他的背影。

怎麽看着,對她不回家這件事,有點生氣。

莫名其妙。

他明明自己有約。

……

兩天後,工作日。

天空顏色很沉,淡水墨一般的雲遮掩着光暈,霧氣久久不散。

小優搬來參賽的畫作,站在他身後碎碎念:“老板,安尹他太過分了,我讓他來他也不來,他怎麽這麽懶。”

沒想到今天的裴景以根本不站在她這邊:“他一個男人來什麽女人的合租屋?”

小優:“……”

您是扮女人扮上瘾了吧。

沒一會兒,所有的原畫放在他的書桌邊。

裴景以随手抽出一張,正皺了下眉,手機亮了。

有點煩:【今天坐飛機,遇見個熟人。】

有點煩:【你想不想知道是誰?】

某種程度上。

裴景以取的備注基本契合本人。

他此刻根本不想回。

對方直接打來電話。

“說。”他開口,聲音涼飕飕的。

梁頌:“你怎麽不回我消息?”

裴景以:“沒看到。”

梁頌:“放屁,你這麽閑的人怎麽可能沒看到消息?我順着網線都能看見已讀兩個字。”

“你既然知道這件事,”裴景以慢悠悠地,“多說這麽長段話,是為了浪費唾沫嗎?”

“……”

無語了好一會兒,梁頌問了兩句他的傷口。

“差不多了。”裴景以捏了捏右手,“原本也不嚴重。”

主要為了做做樣子。

“差點腦震蕩了還他媽不嚴重,”梁頌罵道,“不愧是你。”

“你到底說不說事?”

“哎呀這不是作為你的私人醫生,拿了錢總得盡職盡責,人帥心善,工作認真——”

“挂了。”

下一秒,聒噪消失。

消息連着探出好幾條。

有點煩:【你會後悔剛才挂斷了。】

有點煩:【後悔!】

有點煩:【後悔jpg】

又一會兒。

有點煩:【給你看張照片。】

有點煩:【你的白月光和一個潮男帥哥,關系看起來針不錯呢。】

有點煩:【圖片jpg】

有點煩:【限你五秒鐘給我回電話。】

有點煩:【否則我不會告訴你他們後面幹了什麽。】

裴景以看到消息在五分鐘後。

梁頌發了十幾條消息,他的目光卻只凝在了照片上。

畫面中,周南珞将柔潤的長發散在胸前,對面站着位高個子的男人——穿着短款拼接的深色羽絨服,松垮垮的牛仔褲,裏面只搭了一件緊身黑色背心。

面容年輕,右耳別着銀色的耳釘,一只手推着行李箱,一只手揉亂周南珞的頭頂。

她看起來有點無語,但沒有讨厭。

立馬給梁頌打回電話。

梁頌:“大哥,早就過了五分鐘。”

裴景以:“你在哪看到的?”

“你根本沒老子給你發你的消息啊。”梁頌從前也是個暴脾氣,活生生被裴景以磨平了棱角,“機場,老子今天趕飛機。”

裴景以:“他們要去哪?”

“他們?他們哪兒也不去,你白月光是來接人的。”

“接這個男人?”

“不然呢,難不成是去接你?”

話音剛落,梁頌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精準踩雷。

還記得那次也是個寒冬,陰雨不斷,天空比今天還要暗。

梁頌知道了裴景以被他媽接去國外後,生活過得一團糟,心疼得不得了,主動提出來去機場接他。

“不用。”那個時候的少年,即使在國外受盡了委屈,聲音也是明亮清澈的,“我有人來接。”

“你現在在國內還認識誰?”

那邊頓了頓,才心情很美好地說:“我的,公主。”

梁頌倒沒有擔心他早戀,被“公主”兩個字刺了一下,覺得有點兒荒唐。他大概能猜得出——小子有喜歡的人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裴景以根本舍不得讓他“公主”來這麽遠的地方,他當時直接打了個長途出租車,用完了身上所有的錢。

然後第二天的淩晨,他在睡夢中接到裴景以的電話。

“小叔。”

那個時候,裴景以還會用這個稱呼叫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再也沒聽過了。

“怎麽了?”

電話中傳來呼吸聲。

透過朦胧的雨,沉澱出又深又濃的哀與死。

“她忘了我。”

再也不見幾個小時前的清澈與昂揚,裴景以緩聲說:“她說不喜歡我,拒絕我送給她的禮物。”

梁頌喉嚨幹澀,想到昨天在電話裏,那道明亮的聲線問他——

“我給她買了最喜歡的‘胧月流河’的項鏈,你覺得她會接受我嗎?”

“你哪來的錢?”

“……”

“你又去打工了?”

“……”

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安慰。

“小叔。”

“嗯?”

“我是不是很容易被人遺忘?”裴景以的聲音,仿佛在一瞬間變得成熟而冷漠,“我爸這樣,我媽這樣。我還以為,她不會……”

——“你別想這麽多啊。”

梁頌回神,抽出記憶。意識到不對後,立馬改口,也不逗電話裏的人了:“機場裏這倆看起來不像情侶。而且這男人穿得什麽啊,又是耳環又是項鏈,看起來不男不女……”

“……”

梁頌一頓,再次想把自己舌頭咬了。

又一次精準踩雷。

“……行了,”裴景以沒生氣,“我知道,這不是她男朋友。”

雖然只是側顏。

但這男的明顯是上次那張照片。

她當時還想介紹給自己。

怎麽可能是她男朋友。

“但你也該換一換你的策略了。”梁頌吐槽道,“一直以‘女人’的身份雖然能待在這個出租房吧,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就你一天偷偷暗戀別人,她可完完全全不多想。”

“多影響化學反應和荷爾蒙啊。”

“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這潮男一看就喜歡她,你不出手人家出手,到時候別又來老子這裏哭。”

“……”裴景以皺了皺眉,“誰哭。”

上次葉霖也說他會哭。

兩人還真不愧——

曾經是夫妻呢。

沉默了幾分鐘,在挂斷電話前。

他補充道:“我想想。”

……

為了去接崔喆饒,周南珞還特意請了個假。

徐源對她也算好,答應不扣工資,就當是上次工傷的補償。

攝影組正式通知她unh第二次拍攝時間。

果不其然,又是個非常奇葩時間。

下午五點三十三。

如她所料。

拍完就得大半夜了。

“辛苦一下。”徐源說,“到時候給你補加班費。”

“那我白天可以不來上班嗎?”

“?”徐源笑得格外假,“這不是準備給你加班費了?”

“我對這點兒加班費不感興趣,”她平靜地說,“我比較追求精神的自由。”

“……”

“要去見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得做一整天的心理準備呢。”

“……”

接完崔喆饒後,周南珞一身疲憊回到家。

饑腸辘辘準備點外賣,竟然聞到了飯菜的味道。

她驚訝地站在飯桌前,揚聲喊道:“姐姐?”

無人應答。

“姐姐?”周南珞分別去書房和卧室敲了敲門,還是無人應答。

人呢?

她感到奇怪。

肚子聞着香味,發出了饑餓的慘叫。

周南珞決定先去洗個手,然後再給裴景以打個電話。

也不知道這晚餐有沒有她那份。

推開洗手間的門——

昏暗的視線忽然閃過一道黑影,吓得她握緊了手把。

有人在這兒!

不僅有人,還有水流的聲音。

周南珞拍了拍胸膛,埋怨:“姐姐,你在這兒怎麽也不開燈。”

“啪”的一聲,她随手摁下開關。

光線乍亮,她不太适應地眨了眨眼。

發現面前的人裸着上半身,又被吓了一跳,忙說:“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在裏面,沒想開——”

忽然。

她停下轉身的動作。

脖子像被卡住一般,咔咔兩聲,一聲一動,往剛才的方向看去。

瞳孔放大。

只剩下水流的聲音。

鏡子前的人短發及額,胸前一馬平川,腹肌與人魚線蔓延至褲緣。

“……”

她的呼吸,透過耳骨,震耳欲聾。

裴景以淡定地洗着假發,輕瞥她一眼:“什麽事,這麽着急叫我。”

“怎麽?又忘拿衛生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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