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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暮是把厲嘯桁當成未來大金主看待的, 為了讓厲嘯桁在未來的風險投資層面更加信任他,陶暮在這些專業技巧上自然不會藏私——當然某些必要的諸如資金來源方面的秘密,還是必須要保留的。再說陶暮的收益回報率之所以會這麽高, 并不是他在操盤技巧上有多麽厲害, 只是他遠超同輩人的眼界經驗,以及每次操盤時莫名出現的直覺,能讓他輕易的判定出國際石油期貨的波動趨勢。可真要論及操盤的精妙細微還有理論上的知識修養, 厲嘯桁這位專業出身的金牌操盤手肯定能把他甩出幾條街。

然而直覺這種東西, 作為操盤手和散戶還好,真要是擔任別人的私人投資顧問, 那就不太好解釋了。稍有不慎就會讓人誤會成招搖撞騙的騙子。

不過好在,厲嘯桁這類人非常了解天賦和直覺在金融領域的重要性

——很多時候,長篇大論的數據分析抵不過操盤手的靈光一閃。這一點厲嘯桁自己就深有體會。

“我早知道你的金融嗅覺非常敏銳,卻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你的能力。”厲嘯桁耐心聽完陶暮這一系列操作,忍不住感慨道:“你這沽空看漲的眼力,可比我強多了。”

陶暮一笑,極為謙遜的道:“我只是憑直覺操作。若論起專業素養, 不如厲哥。”

厲嘯桁莞爾:“這就不要謙遜了。你才多大, 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 剛到M國留學,每天只知道埋頭苦讀,偶爾在股市上小打小鬧試試手, 可沒有小暮你背水一戰的勇氣。”

沒錯, 以厲嘯桁的操盤經驗和專業素養, 他只需要看一眼陶暮的投入資金和操作模式,立刻就能斷定陶暮絕對是把自己的家底都投進去了——不僅如此,恐怕還把親朋好友的“私房錢”也投進去了。

厲嘯桁一向認為自己在專業領域是個極度自負之人,但他在陶暮這個年紀,也沒有陶暮這般背水一戰釜底抽薪的氣魄。

厲嘯桁真情實感的稱贊聽的陶暮老臉一紅。若不是重生這一回,有了未來十年的遠見卓識撐腰,他就算有勇氣拿自己的本錢孤注一擲,恐怕也沒有魄力忽悠劉耀孟齊他們拿出私房錢來,跟他一起做空。

所以比起大一下學期就能成立嘯桁資本的厲大佬來說,他這番折騰還真就是仰仗重生之光,沒有什麽值得吹噓的。

厲嘯桁笑容溫潤的看着陶暮。說來他一直就很納悶,在他看來,以陶暮的天資成就,他應該是個極為自信的人。可是厲嘯桁與陶暮接觸兩回,卻隐約間發現,陶暮在言談舉止間總是無意識的透露出幾分自卑忐忑。

厲嘯桁私下裏揣摩過幾回,覺得陶暮這番心理大概是源自其身為孤兒的身世。心理學上不是有一種論點,大意是說家庭的缺失會導致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極度缺乏安全感。厲嘯桁猜想陶暮也是如此。卻不知道陶暮的經歷,遠遠要比這種基礎心理學分析的更為離奇悲慘。

厲嘯桁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他的私人投資顧問。一邊閑聊,一邊根據陶暮的眼神落點,時不時轉動圓盤,或者舉起公筷為陶暮夾一口菜。

這樣的餐桌禮儀太過于寒暄細致,以至于原本習慣了照顧別人的陶暮竟然還有點不适應。

“厲大哥,你別只忙着給我夾菜。”陶暮看着厲嘯桁:“咱們兩人之間,就不要這麽客套嘛。”

“好。”厲嘯桁說着,風度翩翩的放下公筷,忽然感慨道:“這麽些年,除了年夜家宴,我似乎很久沒吃的這麽豐盛了。說起來,還得感謝小暮你呢。要不是你陪着我,我可懶得吃一頓飯吃這麽久。”

陶暮莞爾一笑:“厲哥是日理萬機的人,跟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自然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厲嘯桁目光灼灼地看向陶暮,一雙漆黑的眸子溫潤清亮,清晰的倒映出陶暮的身影:“不論我們把時間和精力花費在任何事物上,最終想要的都是滿足期待值而已。只不過有些人喜歡吃喝玩樂,而我們這些人恰好喜歡工作而已。”

厲嘯桁說到這裏,順勢把話題轉到陶暮做空國際石油這件事上:“……我聽駱陽說,你為了盯盤,每天晚上都不睡覺,還要兼顧學業和飛訊網。會不會太辛苦?”

陶暮搖了搖頭,也笑道:“就像您剛才說的,我們之所以做這麽多事,都是因為喜歡。既然是喜歡的事情,又怎麽會覺得辛苦?”

“但也不能太操勞把身體熬壞了。”厲嘯桁笑道:“你還年輕,不知道人的精氣神其實是有限的。現在透支身體換取財富,将來可能就要用財富換取健康。小暮這麽聰明,不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吧?”

陶暮聞言,略微遲疑的看向厲嘯桁。他似乎猜到了厲嘯桁想說什麽。

果然,見到陶暮看過來,厲嘯桁笑着放下碗筷,開口提議道:“我個人的看法,既然小暮你是我的私人投資顧問,那麽別的暫且不提,只在做空國際原油這一單上,我們兩個的目标和利益就是一致的。既然如此,我們兩個為什麽不能聯手操作。你的眼力再加上我的操盤技巧,相信我們配合起來,一定非常默契。”

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合作以後,陶暮不用每天晚上熬夜倒時差,時時刻刻盯着大盤,生怕稍有疏漏就被爆倉。厲嘯桁也能利用陶暮的眼力和判斷做到更精妙的操盤。

這是合則兩利,而且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強強聯合。厲嘯桁想不出陶暮有什麽理由拒絕。

果然,陶暮略微沉吟片刻,也覺得厲嘯桁的提議沒有什麽不好——非但能賺得更多,而且能夠加深兩人之間的聯系。這種利益捆綁下的人際關系會更加趨于穩定。也非常符合陶暮認識厲嘯桁的初衷。

陶暮在心裏暗搓搓的撥了撥算盤,欣然答應。

話一出口,陶暮就覺得包間內的氣氛忽然輕松活躍許多。陶暮看着厲嘯桁,覺得可能是兩人忽然加強的合作聯系也側面上促進了兩人的私交。

事實上也是如此。至少在厲嘯桁看來,既然陶暮答應合作——工作職能将從厲嘯桁的個人投資顧問過渡到他的首席分析師,那麽兩人的關系就不能像之前那種“你随便問問我随便回答”的松散。為了确保陶暮能随時指導他的操盤,厲嘯桁認為兩人必須保證在二十四小時之內随時聯系到對方。

而除了這些必須履行的義務外,相應的權利也要到位。比如說在收益分成方面,必須嚴格走合同。如此一來,厲嘯桁才能理直氣壯地使用陶暮。

于是厲嘯桁在當天晚上打了一通越洋電話,直接吩咐嘯桁資本的法律顧問起草了一份雇傭合同,按照嘯桁資本合夥人的待遇,詳細規定了陶暮應得的利潤分成和必須履行的義務。另外還有一份陶暮在嘯桁資本開戶的合同。然後在第二天早上,親自送到陶暮手上。

彼時陶暮還在軍訓,接到厲嘯桁的電話後,立刻向教官請假跑出來。

秋風飒爽,将街道兩旁的香樟樹渲染成金黃色。大片大片的香樟樹葉落在幹淨的街道上,陽光從香樟樹的縫隙傾灑下來,斑駁的光影在空氣中跳動着,整個校園都變成一片金黃。陶暮穿着軍訓作戰服踩着黑色高幫靴橫穿操場跑過來,那朝氣蓬勃模樣簡直英俊到迷人。厲嘯桁坐在車裏,看着陶暮在陽光下向他奔跑過來的身影,忽然覺得心下一跳。

等到陶暮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厲嘯桁更是覺着撲面一股熱風,夾雜着秋草和陽光的味道,讓他有些微醺。

厲嘯桁将自己的手帕遞給陶暮,示意他擦擦滿頭滿臉的汗水。

陶暮還真沒想到現在這個時代,竟然還有人随身攜帶手帕,一時竟有些愣住了。

等回過神來,陶暮笑着擺手拒絕是,随意用袖子擦了擦額頭和臉頰的汗水:“不用了。我這軍訓得出一天的汗。別浪費你的手帕了。”

厲嘯桁只好将手帕收回來,随手将兩式四份合同鄭重其事的交給陶暮,面容嚴肅:“你看一下,有什麽意見,我讓律師立刻改。”

厲嘯桁讓律師草拟的合同非常正規嚴謹,而且充分考慮到雙方的權利和義務,陶暮沒啥挑刺的。爽快的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笑着向厲嘯桁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厲嘯桁用力握緊陶暮的右手,眼眸低垂,盯着陶暮修建的整齊漂亮的指甲:“那麽,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每天通一個電話。有什麽問題,都在電話裏說。”

這是合同裏規定的義務,陶暮沒有任何異議:“好。”

當下,陶暮又把自己的賬戶轉交給厲嘯桁打理。他昨晚連夜處置了一大批馬甲,在國際期貨市場倒了足足數千手,抹掉所有痕跡,最後将所有資金彙總到一個賬戶內交給厲嘯桁。

這個賬戶裏面不光有陶暮的本錢,還有劉耀和孟齊兩口子的私房錢,以及大毛小胖的零花錢,和王叔叔最近才投進來的公司閑散資金。

交接完這些工作,厲嘯桁看了看天色,已經快中午了:“要不要我請你吃飯?”

學校附近的飯菜其實沒什麽好吃的。至少陶暮不覺得會附和厲嘯桁的口味。除了——

陶暮想到這裏,開口問道:“你喜歡吃涮羊肉嗎?我們室友家開的溫聚祥,也是咱們燕京的老字號了。特別地道。”

厲嘯桁看着陶暮談起同學室友的時候,難得朝氣蓬勃的樣子,忽然說道:“其實我更喜歡吃你做的菜。”

這句話出口,兩個人都有點愣住。沒等厲嘯桁開口為自己的冒失唐突道歉,陶暮忽然笑道:“行啊。你喜歡吃什麽,不如我們去菜市場看看,然後我做給你吃。”

厲嘯桁沉吟幾秒:“會不會太麻煩?”

“不會。”陶暮搖了搖頭:“我也很久沒吃過自己做的飯菜了。反正我們下午兩點半才軍訓,時間很充裕。”

厲嘯桁知道陶暮的思維模式,估計還是把他當成一個難得的商業夥伴。面上不會有任何失禮之處,甚至不會讓商業夥伴覺得失望。但是在心底會不會吐槽他奇葩難搞,那就難說了。

然而厲嘯桁沉默半晌,還是沒有辦法抵擋陶暮的廚藝,只好厚着臉皮長嘆一聲:“那就麻煩你了。”

厲嘯桁訂的機票在晚上八點鐘,飛機飛行十三個小時,抵達M國的時候正好能趕上股市開盤。所以厲嘯桁并沒有倒時差的急迫需求。相比起回家補眠,他更願意跟陶暮一起逛農貿市場。感受一下周圍七吵八嚷的人群,還有那些扯着脖子讨價還價的家庭主婦和商販們。這樣的生活是他從來不曾經歷過的。

昂貴的手工訂制皮鞋踩在滿是積水的地面,厲嘯桁一邊左顧右盼,一邊詢問陶暮:“我們怎麽不去超市?”

“因為超市的生鮮蔬菜未必新鮮。”陶暮扭頭看了一眼穿着高級定制西服三件套外加黑色風衣的合作夥伴,第N次勸說:“要不你還是回車裏等我吧。這裏頭太髒,別把你衣服弄髒了。”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高亢的“爺們兒,讓讓”在厲嘯桁身後響起。緊接着一股疾風飄過,厲嘯桁猛地一個轉身,險之又險的避開一個推着三輪車往市場裏擠的光頭商販。那商販車上堆着幾盆活魚活蝦,味道又腥又重。

陶暮低頭看了一眼活蹦亂跳的鲈魚和蝦,問厲嘯桁:“你想吃清蒸魚和油焖大蝦嗎?”

厲嘯桁雙手揣兜,特別認真的回答:“我想吃水煮魚。”

他對魚的吃法沒有什麽偏好。但是記得陶暮喜歡吃麻辣口的。至于蝦嘛……他記得陶暮似乎不愛剝蝦。這個倒沒問題,他的剝蝦手藝是專業級別的。每年過年,他都會幫家裏女性長輩剝蝦。

他剝的蝦還特別好看。

在廚藝上沒有絲毫天賦的厲嘯桁也只能在這種事情上找補尊嚴。

當然除此之外,他還可以勝任洗菜的工作。

“為什麽要用淘米水洗菜?”

三十八平米的小房子內,從來沒有經過廚房的厲先生系着圍裙,站在水龍頭下面,看着陶暮把淘米水倒進盆裏清洗蔬菜,不無好奇的問道。

“可以減少農藥殘留。”陶暮耐心回答。

日光正好,陶暮脫了軍訓作戰服的外套,順便還沖了個澡。此刻正穿着家居服,系着深色圍裙站在面積狹小的廚房裏。他覺着個子高高的,黏在他身後,時不時化身好奇寶寶的合作夥伴着實有點礙事。

“不如您先去廳裏等着,我努力一點,很快就能吃午飯了。”陶暮耐心建議。

厲嘯桁似乎也留意到自己的存在有點礙手礙腳,他有點不好意思:“我以為我能幫上你的。”

他看着陶暮,神情非常認真:“至少我可以學。”

陶暮:“……”這種職場新人的臺詞,真的不太适合厲嘯桁。

“那個,您還是出去休息一會兒吧。”陶暮看了眼時間。他們下午兩點半軍訓,現在都快十二點了,再不抓緊時間,真的來不及了。

……似乎被嫌棄了。厲嘯桁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退出狹小到只夠一個人轉身的廚房,看着屋裏的格局和擺設,禮貌的問道:“我可以參觀一下嗎?”

陶暮在廚房裏大聲回答:“随便參觀。”

得到了主人的允許,厲嘯桁還是在小巧玲珑的房間裏四處轉悠。

這大概是他生平見過的最小的房子——整個房子加起來還沒有厲家老宅的一個浴室大。可屋子裏的裝修擺設卻處處透着主人的精心。從玄關門口的照片牆,再到陽臺上的盆栽樹木,處處透着鮮活溫暖的生活氣息。

厲嘯桁站在照片牆前面,看着三四歲的陶暮坐在小木馬上沖着鏡頭笑,粉雕玉琢的樣子特別可愛。忍不住莞爾:“我也有一張差不多的照片。只不過我的照片是周歲生日照的。對了,你這張照片是在哪裏照的?沒準兒我們還是在同一家照相館照的。”

廚房裏的陶暮沉默半天,才回應道:“不知道。我沒有五歲前的記憶。”

厲嘯桁聞言一怔。

陶暮說道:“聽院長說,我五歲那年發了一次高燒。燒的特別厲害。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抱歉。”厲嘯桁回到廚房門口。

頂樓的日光很強烈。眩暈到有些刺眼的陽光從窗外傾灑進來,恨不得将系着圍裙的少年融入光暈裏。厲嘯桁看着陶暮消瘦挺直的脊背,突然問道:“那你想聽我小時候的事情嗎?”

陶暮有些愕然,他回頭看着厲嘯桁。半晌,忽然壞笑道:“怎麽,你小時候難道還有偷看女孩子洗澡,揪女孩子小辮兒這種‘英雄’事跡?”

“那倒沒有。”厲嘯桁手插在褲兜裏,整個人半靠在廚房門口,以王婆賣瓜的口吻說道:“我小時候是在祖父身邊長大的。我的祖父性格很嚴厲,所以我小時候的性格也比較沉悶。每天除了看書就是看新聞財報,一直沉迷學習無法自拔,後來到斯坦福念大學,忙着創建嘯桁資本。然後就單身到現在。”

陶暮莞爾:“怪不得我頭一次見你,就覺得你說話辦事都極沉穩,原來是受老人影響比較大。”

“你是想說我老氣橫秋吧。”厲嘯桁輕笑:“我的弟弟妹妹經常吐槽我跟不上時代發展,跟同齡人有代溝。我之前也這麽覺得。不過見到你以後,我倒是覺得,代溝什麽的暫且不論。我沒有碰到談得來的朋友,只是因為緣分還沒到。”

陶暮挑蝦線的動作微微一頓。就聽厲嘯桁繼續問道:“你呢?你長得這麽帥,性格又這麽好,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

陶暮想到厲嘯桁的生長環境和學習環境——都跟平常人相差懸殊,再加上國外呆久了,也許很多詞彙都用不精準。他應該不要多心。

這麽想着,陶暮微微笑道:“我跟你的情況差不多。沉迷賺錢,無法自拔。”

“那我們還真是志同道合。”厲嘯桁說着,見陶暮将炖好的水煮魚倒進一個青花大碗裏,立刻伸手要接過來:“我覺着你們家的餐具也特別好玩兒。”

“小心燙。”陶暮避開厲嘯桁的手,徑自把水煮魚端進餐廳飯桌上,笑道:“這是我爺爺特地去琉璃廠那邊找人訂的。”

“你也是跟着爺爺一起長大的?”厲嘯桁順着杆子往上爬了一下:“我真覺得我們兩個之間,共同之處特別多。難怪這麽談得來。”

接下來,陶暮又做了一道油焖大蝦,一道紅酒醉小排,一道蟹粉獅子頭,一道涼拌海蜇頭,一道桂花糯米藕。

等菜上齊,自認非常談得來的厲嘯桁主動把油焖大蝦搬到自己面前,撸胳膊挽袖子的套上塑料手套,開始剝蝦。

他剝蝦的速度極快,修長的手指靈巧的反動,沒一會兒就将一顆白白嫩嫩的蝦仁兒剝出來,直接放進陶暮的碗裏。

陶暮又是一怔。厲嘯桁笑眯眯說道:“你瞧,我剝蝦剝的極好,你喜歡吃蝦。咱們兩個是不是配合的特別默契?”

陶暮還沒來得及說話,厲嘯桁已經眉眼舒展的笑道:“所以從今往後,真的要特別辛苦你在期貨操盤上多多提點我。雖然不用像你之前那樣,每天晚上熬通宵盯大盤,但咱們這行就是這樣。稍有疏忽可能就會導致數十億M金的損失。再加上時差的問題,我有時候可能會在這邊淩晨三四點鐘給你打電話。得罪之處,萬望見諒。”

陶暮恍然。知曉厲嘯桁可能還是有點不放心他的職業操守。怕他到時候撂挑子不幹,或者關鍵時刻找不到他的人,又或者時間長了态度沒有那麽積極了。總而言之,各種主觀上的态度輕忽都有可能造成工作上的失誤,并由此引發巨大的損失。

以厲嘯桁的修養和性格,他顯然不是那種會把醜話說在前頭的人。再說以他和厲嘯桁合夥人的關系,在合作伊始,也并不适合那種“醜話說在前頭”的辦事風格。所以思來想後,這幾天的親昵交流大概都能落在禮賢下士這四個字上。

怪不得人家年紀輕輕就能創下偌大的嘯桁資本,未來更是能一手投資出首富規模的高新科技産業。這份能屈能伸的職業素養,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陶暮自覺自己摸準了厲嘯桁的心思,頓時笑道:“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就算你每天淩晨三點半給我打電話,我也會精神百倍的給你建議的。”

“畢竟,我的身家性命也都攢在您的手上呢。”

陶暮開玩笑的說了一句。厲嘯桁也一本正經的回應:“我從來不擔心這種事情。畢竟我的眼光這麽好,不可能看錯人。”

陶暮莞爾。不愧是未來能投資出一個首富的資本家,這獨特的自誇技巧。他确實是服氣的。

兩人就這麽插科打诨的,這頓飯吃的特別高興。而且一頓飯的時間,兩人都覺得彼此之間默契不少,相處起來也更顯輕松。倒真有些傾蓋如故的意思。

欣然飯後,厲嘯桁告辭離開。陶暮剛回到學校,手機鈴聲就跟催命似的響了起來。

陶暮不知怎麽的,心下一跳。他接起電話,就聽茍日新的好兄弟大羅在聽筒那邊急切的道:“不好了,陶暮,狗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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