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壽宴]壽宴

“唉……”陳母一聲長嘆，“你也這麽大個人了，別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專氣你爸，兩個人都倔的跟頭牛似的，誰也不肯讓一步。”陳家就屬陳繼峰性格最像他爸，就連陳劍鋒都沒陳繼峰像，不過他哥長相倒是随了老頭子。

老頭子不松口，陳繼峰也絕對不會松口。深深了解到這兩父子的性格，這些年她在中間做了不少緩和工作，早已經熟能生巧、手到擒來了。

“這個你拿着，要是不想這麽上班下去就找點事情自己做。”陳母把東西遞到了陳繼峰的面前，陳繼峰卻并沒有馬上收下。

“這是做什麽？”在陳繼峰面前的是一張銀行卡，陳繼峰前世沒經歷過這一事件，自然也不清楚裏面到底有多少錢和母親的意思。

“給你你就拿着。”陳繼峰的母親拉過陳繼峰的手，然後态度強硬的把銀行卡放在了陳繼峰的手中。不由陳繼峰再開口便接着語重心長的說到；“你也這麽大個人了，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可是——”要是讓老頭子知道了，肯定又免不了一陣教訓。

只是陳繼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陳母道；“你爸他知道這件事情。”聞言陳繼峰再次瞪圓了眼睛，他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人，嘴上道說；“你別騙我了，這種事情老頭子知道了還不得鬧翻天。”

老頭子倒不是真的對他有多冷血，只是在老頭子眼中，靠自己才是正道，給他錢讓他做事情這種事情，除非他親自開口，不然想都別想。她雖然嘴上說着老頭子知道，但恐怕是她自己的私房錢吧！陳繼峰如是想到。

算起來陳繼峰的母親許儀也是和他父親陳建峰門當戶對的大戶人家，家裏也是有些能耐的，只是後來陳建峰脾氣不好和許家鬧了些矛盾，然後兩家人也就少了些來往。

許儀倒是和家人還有通信，可是陳建峰卻很多年不曾主動去許家。

陳繼峰想了想，還是拒絕道；“我自己會努力的，但是這個還是你自己留着吧。”許儀存那些私房錢也不容易。而且現在他自己也算是穩定下來，雖然确實是就如老頭子說的那般沒什麽出息。但總歸是個事兒，不少嗎？

“你這傻孩子，我都說了這是你父親和我一起給的，不是我自己的錢。”陳建峰的想法在許儀眼中幾乎就是透明的，陳建峰在想些什麽她幾乎是一目了然。看着陳繼峰，許儀還是有些心疼的，兩爺子一個性格，她夾在中間看得最通透。

陳繼峰性格是不怎麽好，但是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只是很多時候他的‘懂事’都比不上被人刺激之後的沖動。

“你趕快出去吧，別讓外面的客人等急了。”陳建峰起身把許儀推出了後院。面上滿是讓許儀不用擔心的笑容，心中卻是波濤暗湧，重生之後有太多事情被改變，變得讓陳繼峰有些慌神。

蕭裕恒和他那些多出來的牽連，身邊人物的改變，陳繼峰就好像被扔進了一個風景熟悉卻怎麽也走不出去的森林，明明知道出路。

太多的不一樣讓陳繼峰有些莫名的害怕，這些改變到底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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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繼峰重新躺會躺椅之後，陳繼峰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同時也遮住了夏日午後刺眼的光線。

前院道賀的聲音不輕不重，陳繼峰腦袋昏沉沉的躺在躺椅上睡覺。額頭的頭發被汗水浸的潮潮的，緊緊的貼在額頭十分難受。偶爾驚醒時窺一下面前的院子，臉上還挂着手肘撐出的紅印。

遠離後院的聲音時而模糊時而清晰，陳繼峰迷迷糊糊的看看牆上挂着的時鐘，被切成片段的過往和看不見但已經被知曉的未來，不斷盤旋在他腦海中。夏至未至，時光漸行漸遠。

“你在這裏偷懶。”明明是問句，說話的人卻用着陳述的語氣，不用睜眼陳繼峰也能猜到來人。

“你不是一樣？”陳繼峰并未睜開眼，淡淡的用同樣的調調回了回去。

“……”

陳繼峰不主動找話題，兩人迎來的就只會是長久的沉默。久到陳繼峰都已為蕭裕恒已經離開的時候，蕭裕恒才再次發出了聲響。

身邊突兀的傳來凳子在地上移動的聲音，蕭裕恒要離開？這個想法讓陳繼峰驚得裏面睜開了眼朝身後看去，卻只看見蕭裕恒搬着凳子在他身旁坐下，并未準備離開。

“你這是做什麽？”陳繼峰詫異的問道，蕭裕恒并未離去讓陳繼峰莫名的感到安心。

“許姨說，讓我們一起回去。”蕭裕恒淡漠不驚，似乎并不介意陳繼峰的無禮。

陳繼峰癟癟嘴，許姨嗎？

有了蕭裕恒的存在之後周圍的空氣安靜了很多，而且還帶着淡淡的冰涼氣息。再加上中午的時光是再是太好睡覺了，所以陳繼峰這次沒多久就真的睡了過去。

四周氣息很平緩，臨睡去前陳繼峰迷迷糊糊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讓陳繼峰覺得安心。

一覺睡到晚上才被許儀叫醒，彼時老頭子的壽宴已經結束，剩下的只是一些比較親的親戚在家裏家裏長短。絮絮叨叨直到晚飯時分才離去。

許儀叫陳繼峰起床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分，蕭裕恒本是準備下午回去的，沒想陳繼峰一覺睡到了夜裏，許儀挺喜歡蕭裕恒這安安靜靜的性子，索性把蕭裕恒留下來過夜。

餐桌上蕭裕恒一臉為難，卻因不善于拒絕而沉默着。

陳繼峰見狀不滿的癟了癟嘴，不滿的在飯桌上嘀咕道；“你怎麽那麽麻煩，也不差那麽一晚上。”

老頭子一聽這話當即就火了，他大聲呵斥陳繼峰，“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呀！整天無所事事到處鬼混。”

“至少我不招人恨。”想起以後蕭裕恒對他們這些小販的百般為難陳繼峰依舊滿肚子火氣。

“你嘀嘀咕咕的說什麽？”老頭子坐在陳繼峰對面的餐桌上，一時間沒聽清楚陳繼峰到底在說些什麽東西。

“好了，別在餐桌上說這些敗興的話。”許儀适時出來打斷兩爺子越演越烈的對話，旁邊的陳劍鋒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轉移話題問道；“你最近在做什麽？”

陳劍鋒的本意是讓兩人住嘴，卻不想這個問題更是讓老頭子火上加火。老爺子一聽陳劍鋒的問話就‘啪’的一聲把手中的筷子砸在了桌子上，嘴上道；“一天到晚的在外面鬼混，還能做什麽。”

“我——”陳繼峰張嘴，滿嘴火氣，就算是對方是他父親他也有些忍不住。老頭子從小就和他合不來，不管他做什麽事情都是不對的，兩人幾乎就沒有好好說過幾句話，小時候陳繼峰還曾經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垃圾桶撿來的。

只是陳繼峰才開口就接到了許儀的視線，陳繼峰深吸一口氣，把火氣憋了回去，平緩了獲悉之後才再次接着開口，道；“我最近也在做事情，沒有鬼混。”

雖然做的事情有些拿不上臺面，但是好歹也是一件正經事情。

“誰知道你在外面鬼混些什麽。”老頭字還是滿臉的不屑，不過因為許儀一直在旁邊給他夾菜，他的話也少了很多。倒是一旁的陳劍鋒聽了陳繼峰的話覺得很驚訝，問道；“你在做事情？做什麽？”

“我……”陳繼峰張了張嘴，話說到一半臨時改道；“和朋友在臨城一起做了點兒小生意。”說完這話陳繼峰還狠狠的瞪了旁邊的蕭裕恒一眼，眼中滿是威脅，意思很明顯，你要是敢多嘴我就讓你好看！

蕭裕恒黑白分明的眸子接收到陳繼峰的威脅之後依舊波瀾不驚，低下頭，他繼續吃着碗中的白米飯。

蕭裕恒因為右手手臂上有傷，所以他一直用的是湯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幾乎都不怎麽吃菜，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吃着碗中的白米飯。

像是想到什麽好玩的事情似的，陳繼峰突然把面前的菜往蕭裕恒碗裏夾去，“你也別光吃飯呀，多吃點菜。免得以後說我們家不會待客。”晚餐很豐富，只是免不了有些油膩。陳繼峰所謂的好心不過是一筷子看着都有些犯膩的肥肉。

只是聽了陳繼峰的話和看到他的動作之後許儀和陳劍鋒都驚訝的看着陳繼峰和蕭裕恒，似乎從未想過陳繼峰會做這種事情，就連一旁正坐的老頭子臉色都緩和了很多。

蕭裕恒看着手中的菜，動了動手中的勺子，低着的頭一直沒有擡起了過，直到許久之後蕭裕恒悶悶的聲音才傳來，“謝謝。”

陳繼峰挑眉，“哈哈，別客氣……”說着，陳繼峰繼續把自己面前菜碗中油膩膩的肥肉都往蕭裕恒的碗中夾去，并且一邊笑着夾菜，一邊在心裏幸災樂禍。他可是每一筷子都是選那些不被喜歡的東西下手。

“你手受了傷，來來，吃點豬腳，補回來……”

“這個炖肉據說營養價值很高，多吃點……”

“這個回鍋肉似乎也不錯，給你……”

“還有這個頓湯，雖然油了點……”

“豬腳……”

“肥肉……”

……

陳繼峰忙得不亦說乎，蕭裕恒悶頭解決陳繼峰的‘好意’。兩人表面十分融洽，唯有深知自己弟弟惡劣個性的陳劍鋒才看出了陳繼峰眼中那一抹幸災樂禍。

陳劍鋒微微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一頓飯吃的皆大歡喜。至少在陳繼峰和老頭子的眼中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