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二章
錢寧猜不透他的想法。
室內十分安靜,只有他一顆顆剝荔枝殼的聲音。
這聲音對錢寧來說确實煎熬。
她見荔枝一顆一顆的減少,摸不準少年的耐心究竟能撐到幾時,猶豫着要不要開口詢問。
直到那個茶幾上擺滿了荔枝殼,他終于停下,搭眸看向她,“不問?”
說完,他用銀色的、綢緞一般的帕子擦了擦手,扔到茶幾上,“回到寧國後,你還是做我的死士,紀十五。”
錢寧分析了一下他剛剛說出口的話。
他的意思是,只要她開口問,他就有可能不讓她做死士,甚至...有可能放她走?
“你為什麽不殺我?”
錢寧的聲音在空曠的馬車中響起。
紀白心情極好的勾起唇角,他重新坐會她旁邊的位置,黑而幽深地眼睛盯着錢寧,挑了挑眉,回答道:“我要你陪着我。”
紀白的眼神如黑暗中蠕動的蛇,錢寧覺得被他如獵物一般纏繞收縮。
這種感覺令她不适。
可如果他想要一個陪伴,那他就不會在主動殺自己。
紀白松了一口氣。
Advertisement
只有她能活下去,才有機會反殺。
紀白的聲音繼續,“我知你想殺我,我給你機會,若你殺的了我,你報仇我死,若你殺不了我...”
他的聲音頓了一下,又道:“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你不能拒絕。”
“賭嗎?”
錢寧僅猶豫了一瞬間,“賭。”
但凡有一點兒能殺死他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她會一次成功,不會讓他逃脫。
滅親之仇,她一定要報!
“這麽快做決定,不需要再考慮考慮?”紀白有些意外她的反應。
他以為對面的小女孩兒至少要猶豫一刻鐘的時間,像方才那樣。
錢寧沒做任何猶豫地搖了搖頭,“考慮過了,我賭。”
看來她是真的很想殺他。
若是上一世的喻黎,她肯定會猶豫。
她不會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人類,即使和她沒有任何關系的一場霸淩,她也在盡全力的幫助那個小姑娘。
即使她知道自己傷了她的親人,孟婆,她也會相信他說得話,只是試探一下,從未想過真的把他殺掉。
她真的有點兒不一樣了呢?
紀白能從她的靈魂處感受到自己的氣息,是因為他的氣息融進了她的身體裏面嗎?
從而讓她沒有了那不該有的心軟?
不過,她的堕落真是讓他欣喜呢,她身體裏有了他更喜歡的惡念,他觸碰她不會再感到難受,反而想要呆得更久一些。
“紀府會加強對你的防備,當然我也會教你學一些攻擊防備的招式。”紀白如同和她談判一般,說道。
錢寧頗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還會教自己怎麽殺他嗎?真是不可思議。
“好。”
錢寧應了一聲。
“你不需要再去和那些死士一起住,等我們回到景城,會單獨給你一間別院,到時也會有人專門教你劍術。”紀白又繼續說道。
“若你想要讀書認字,我也可給你找教書先生。”
“嗯?”錢寧震驚。
“不滿?”紀白斜看她。
“不是,為什麽這麽對我?”錢寧問,他昨天還要将她扔到死人堆裏,今天又許諾這些,給她提供殺他的契機環境,錢寧搞不懂他。
紀白輕笑,湊近她的臉,直視她的眸,輕佻地說道:“你不是知道嗎?你很像她。”
所以這人究竟是誰?
竟然有這樣大的魔力,讓一個變态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錢寧再次開口,想試探他的底線在哪,道:“我還想學毒和暗器。”
紀白輕嗤了一聲,她是真的只想把他弄死啊,不過他還是答應下來,“可。”
???
你果真愛慘了她?
竟然容忍她學這些。
錢寧心想。
不料,紀白後半句話提出要求,“但你要每天晚上陪我一起睡。”
“什麽?”錢寧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往上提了提。
“我不是她,你冷靜些。”錢寧為保全自己而開口。
“我知。”紀白頓了一下又道:“這是我唯一的條件,你若不同意,便繼續做紀十五,日後生死我不會再管。”
“這是你唯一殺我的機會,錢寧。”
錢寧攥緊被角,手指頭都泛着紅,身上的痛苦清晰地傳遞給她。
僅僅是一晚、一次大亂鬥。
她就在這場看不見盡頭的生死場上死去。
若是再來一場、兩場、三場...無數場,她能挺過幾次呢?
她真的能活到有能力殺了他那日嗎?
錢寧不知道,或者說,她覺得希望渺茫。
是忍一時,學到本事,将他殺掉,還是...再次進入死士組織,在一場場地亂鬥中,死掉。
這對錢寧來說,并不難選。
畢竟,她的最終目标就是将這個殺死她父母、欺辱她的少年殺掉。
“好。”錢寧猛然松開被角,被子滑落到身側,露出寝衣,她如同被人高高舉起又狠狠抛下的珠寶,整個人都快要碎掉。
紀白點頭。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需要讓錢寧知道死士的殘酷,她才會做出他希望得到的選擇。
他不在乎她是否恨她,他也需要這種恨,她的恨意比普通人的更能成為他變強的養料。
“錢寧。”紀白忽而喊她。
錢寧防備地看向他,不曾出聲,不知道他又想提出什麽變态的要求。
“ 你的傷口要換藥了。”紀白平靜地說。
錢寧點了點頭,說了句:“哦,你出去吧,我自己換。”
“你昨天的藥是我換的。”紀白說道,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身體。
那一眼如有實質,錢寧覺得自己很髒很髒。
“變态!”錢寧忍不住罵他。
等她學會了劍術、毒和暗器,她一定要千刀萬剮了這個男人。
紀白完全不在乎錢寧地咒罵,她真的和上一世一樣呢,罵人都只會罵變态。
他打了個響指。
馬車外立刻出現了暗衛的聲音,用尊敬且毫無情緒的聲音說道:“主上。”
“拿紗布和創傷藥來。”紀白聲音帶着幾分少年人獨有的威嚴,回他。
錢寧攥緊被角,他難道真的要她清醒的脫下寝衣,讓他換藥?
讓一個殺父殺母的敵軍頭子給她換藥?
錢寧手握緊拳頭,若是此刻身邊有利器,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朝紀白的胸口刺去。
可是沒有。
于是,她只能在這輛豪華大馬車上等着赴死,将自己的所有的羞恥心都丢掉,也将父親母親教會給她的所有道德全部抛去。
錢寧安慰自己,以後每晚還要陪他一起睡覺,現在就算是提前适應了。
黑衣人的動作很快。
紗布和創傷藥很快就出現在了馬車入簾口。
紀白将那個盛放着荔枝殼地小茶幾遞出,如玉一般的手接過他遞過來的傷藥,又對其吩咐道:“換點兒對傷口愈合好的瓜果來。”
打個巴掌再給她個甜棗嗎?
錢寧并不打算買他的賬。
她這一身傷口不全是拜他所賜嗎?他這樣說,是想體現出他對她還是有點兒關心的嗎?
“換藥吧。”紀白将黑衣人送進來地紗布放在她的被褥旁邊,說道。
“你出去。”
錢寧說道,她聲音很幹,身體受傷,一點兒威嚴都發不出,更像是欲擒故縱。
就在錢寧以為,他會像登徒子一樣扒開她的衣服,強行給她上藥時,紀白出去了。
他撩開馬車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馬車內只留下錢寧一個人。
嗯?
他真的走了?
錢寧掀開窗口,望向窗外。
方才還在調戲她的少年已經走到了馬車後邊,動作幹脆流暢地上了一匹戰馬。
她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錢寧脫下寝衣,胳膊,腿、腹部、胸口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傷口有深有淺,但都被包紮得十分仔細,明顯能看出來包紮的人是上了心的。
她的致命傷在胸口,那一劍刺得很深,能看到翻滾的血肉。
錢寧放松下來,才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脊背地汗,寝衣脫下之後,有風吹過,身上一涼。
身上的傷口也因為過于緊張的情緒而滲出來血跡。
錢寧拆開紗布,快速給自己換好藥,想着晚上又該如何應付這個變态少年的索取。
行軍路上一般是風餐露宿,住在野外的。
但考慮到錢寧有傷在身,紀白吩咐下面的領将在驿館居住。
整個驿館幾乎住滿了行軍的将士。
錢寧被安排在了二樓的中間房間,她左右住得都是紀白從紀府直接領出來的兵,聽他調遣,且武功高強。
錢寧知道會是這種情況,因此,她并不太意外,她也沒想逃。
畢竟,她已經和他談好條件,她是為了殺她,他是應該加強防備。
夜深。
吃過晚飯。
紀白來到了錢寧所在的房間。
他說了要和她一起睡,自然沒有另外單獨開一間房。
小姑娘躺在床上,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長袖長褲寝衣,看起來十分安靜,像是已經接受了他要和她睡的事實。
這一世的喻黎蠻有意思的。
她比上一世要果敢狠厲太多。
紀白并不覺得她抛下那些多餘的聖母心是什麽壞事,他喜歡這樣的喻黎,并且這樣的喻黎讓她覺得他不需要在隐藏內心那些陰暗道心思,她也會接受她,她們快要變成一樣的人了。
紀白朝床邊走去,脫下行軍鞋,紫色的外套,只着一身寝衣,掀開被褥,準備上床。
原本躺得板板整整,安安靜靜的少女卻突然動了,她從他身後勒住他的脖子,另外那只手拿着一支簪子,鋒利的簪子尖對準他的脖頸。
同類推薦

不可名狀艦娘的鎮守府
當一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精靈因為一次錯誤來到這裏後,一切都開始向着崩壞發展。
休伯利安:“是誰在呼叫艦隊”
秋風之墩:“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神使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諾亞方舟:“樓上是僞神”
某要塞聖殿:“呵呵”
主角:“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艘船,你們都是垃圾。”

地府微信群:我的老公是冥王
莫名混進了地府微信群,一不小心搖到了冥王做好友【本文懸疑靈異為主,言情為輔。作者君簡介無能,但是故事絕、對、精、彩!】
女主:那天夜裏下了場詭異的紅雨,我從死人的墳墓裏爬出來,自此眼通陰陽,魂看三界。
冥王:你不就是在恐怖片墳場演了個龍套女鬼麽?
女主:人艱不拆!!!
冥王:我不是人,是鬼~
女主:作者君,我強烈要求換個老公!!
【溫馨提示:看文後切勿打開微信猛搖附近的人,萬一真的出現一只帥男鬼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