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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鋒利的簪子尖朝喉嚨刺過來的那秒,紀白就拉住身後那人的胳膊,将她拿着簪子的那只手對準自己的脖子,另外一只遏制住他喉嚨的手反壓制在床榻之上。
紀白半騎在在錢寧身上,動作雖帶着幾分旖旎,但力道确實實打實地壓制住她。
“你動手動的太早。”紀白居高臨下地望着錢寧帶着恨意的眸子,說道。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她手中奪過那個鋒利的素簪,扔到床下。
錢寧感覺到他松開自己的手腕,又伸出拳頭打算打他的臉。
紀白感受到她的動作,在她伸拳之前就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兩只手腕,往上一擡,胳膊被他拉過頭頂,手腕撐着床頭的欄杆。
“這麽想殺我?”紀白狹長的眸子盯着她,帶着幾分笑意問道。
錢寧自從進來這間房間,就一直在尋找房間中的利器。
可是房間沒有刀、沒有剪子,桌面上擺着一個茶壺,六個水杯。
錢寧的目光又看向梳妝臺,她拉開抽屜,發現竟有女子所用的胭脂、發簪之物,錢寧未曾猶豫,就将其中的一個發簪握緊手裏,藏進掌心,等待着紀白的到來,給他致命一擊。
她以為,在兩個人相處的第一晚,紀白會放松警惕,尤其是睡覺這種事情,他不應該有這麽快的反應。
但錢寧不知道的是,她房間裏一切的裝備都是紀白所布置的。
是他給了她一個利器,給了她傷他的機會。
他根本不可能讓自己受傷。
錢寧掙紮着,想要将手腕從他手裏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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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讓紀白更加抓緊了她的手。
她身上未好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其他的一些小傷口也有崩開的趨勢。
紀白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按住她的腰,不讓她亂動。
“你若是想殺我,應該先困住我的手,或者給我下迷藥。”紀白看着身下掙紮的女孩兒,不顧她的反抗,說道。
他竟然教自己怎麽殺她?
錢寧一瞬間忘了掙紮。
他...
真的好奇怪一人。
“我們體力懸殊,你身上還有傷,單憑一個簪子,就想殺我,不可能的。”紀白搖了搖頭,對她的做法表示否定。
“還記得我們多賭約嗎?你失敗一次,替我殺個人…”
錢寧猛然一愣,問道;“你想殺誰?”
紀白見錢寧不再掙紮,他松開握住她腰部的手,從剛剛接下來的衣袍中,抽出黑色的皮質腰帶,将錢寧的手一圈一圈地綁起來, “這次,錢小姐可以先欠着,給錢小姐一個機會。”
“你松開我。”錢寧剛松一口氣,手腕已經被他綁緊,她掙紮着說道。
她搞不懂紀白究竟在搞什麽?
給她說完怎麽殺自己之後,又為了讓她不殺自己,給她綁上了,他果然精神不正常。
“松你做什麽?錢小姐莫不是打算再刺我一刀?”紀白問。
紀白綁人的經驗顯然十分熟練,他三下五除二就将她綁得結結實實的,一點兒也動纏不得。
錢寧被綁的姿勢恨怪異,也很不舒服。
她的胳膊還是維持着舉過頭頂的姿勢,稍微一收手,胳膊肘蜷起,胳膊上的傷口開始犯痛。
錢寧想到他對自己的好完全是因為喻黎,不過她并不知道喻黎和他是如何相處的,若是她示弱會不會好過一些呢?
畢竟,她連躺在仇人懷裏這種忍辱負重的事都做了,不差這一句了。
于是,錢寧聲音放低,說道:“我傷口疼,不綁我好不好?”
“睡覺,睡着就不疼了。”紀白将她攬進懷裏,手臂搭在她的腰腹處,攬住,身體貼近她的後背,說道。
毫無效果。
他綁着她睡覺已成定局。
錢寧有點兒惡心自己剛剛用他說那些軟話。
變态!!
惡心!!
紀白的呼吸噴在錢寧的後脖頸,一下下的,有些癢。
但他卻也只是攬住了她的腰,什麽都沒有做。
錢寧再次努力掙了一下皮質腰帶,但仍舊未曾掙脫開。
她不敢睡。
上次的噩夢她還心有餘悸,她怕在夢到自己的父母、哥哥的慘狀,而她們會斥責她為什麽要躺在仇人懷裏睡覺。
錢寧的雙腿被紀白壓住,她整個人維持着一個十分僵硬的姿勢,望向床頂,她什麽時候才能殺了他?
-
天光大亮。
紀白已經好久未曾睡過這般安穩的覺。
他小時候總會被那些惡意影響,也總會做噩夢,全都是負面的情緒,殺意、仇恨、怨氣、嫉妒,他根本不敢閉眼,怕被那些黑氣所籠罩吞噬。
但有了錢寧在身邊,她身上的氣息似乎有着安撫那些黑氣的功效,他終于沒做噩夢,完完整整的睡了一個好覺。
錢寧和他的情況完全相反。
她幾乎一整晚沒睡,即使半夢半醒間,也一直未曾真正的放下心防。
不過,他口中所說的陪他睡覺,就是單純的睡覺,沒她想象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紀白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手腕上的腰帶解開。
她的手腕因為被綁了一夜而紅了一片,甚至泛起了青紫的痕跡,她剛想發怒,就聽到紀白說道:“今天繼續趕路,手腕上的傷,我會讓紀十給你配點兒消腫的藥來。”
又是如此。
他是真的喜歡打一巴掌給一甜棗的行為方式。
“那你別綁我!”錢寧有些忍不住地生氣,說道。
紀白沒被她的語氣所氣到,反而笑着威脅談條件:“如果你以後睡覺不搞這些,我就不綁你。”
隊伍繼續趕路,大概十天時間,終于到了景城。
一路風餐露宿,終于到了景城,百姓們聽說打了勝仗,紛紛出城迎接。
錢寧即使在馬車上,也能聽到百姓對紀白紀小将軍的稱贊,亦能看到瓜果砸向車身的景象。
一個屠城的變态,至于讓這些百姓夾道歡迎嗎?
錢寧将扔進車內的水果放到茶幾上啃了一口,想着要不要從馬車窗大喊一聲,你們寧國的将軍是個變态,但最後還是沒有發瘋。
在寧國,他自然是受萬人敬仰的英雄,但對于錢寧,對于那些被他屠了的無辜百姓,他是不折不扣的殺人惡魔。
紀白和隊伍在進城之後,讓自己的親衛将錢寧送回紀府,自己和其他的副将進宮面聖。
錢寧随軍回城的這十天內,幾乎都是在馬車上度過的。
十天大概有一半時間住驿館,一半時間睡馬車。
但只要是睡驿館,紀白一定會和她同床共枕,将她的手腕綁起來,什麽都不做,摟着她睡覺。
錢寧從一開始睡不着,總是害怕紀白對她做什麽,到最後可以在他懷中睡着,也是經歷過一番糾結與深思。
-
紀府。
坐落在景城的西街旁,馬車大概行走了一刻鐘的時間,便到了地方。
小童給她打開馬車門,放置上下馬凳後,錢寧下車出門。
門口站着兩個侍衛。
紅色油漆的大門格外氣派,牌匾是黑底金字,寫了兩個字,“紀府”。
站在錢寧身邊的兩個侍衛,從衣服中掏出玉牌,給其中一個門衛看過後,門衛未曾通傳,就放行讓她進了府中。
錢寧本以為自己會經歷一番審視,甚至紀家的家主會将她這個來歷不明的戰俘丢出門。
但是都沒有。
侍衛領着她來到了一所別院,甚至還給她配備了四個丫鬟,兩個侍衛。
丫鬟和侍衛在門口等着迎接她,看到她之後,道了一聲,“小姐。”
領她進來的侍衛朝她拱手,說道:“錢小姐,您在此休息,在下先行告退。”
錢寧微微颔首,示意知道。
錢寧從未體會過大小姐般的生活,因此,在兩個小丫鬟跟随她進屋,準備伺候她洗澡的時候,錢寧立刻揮了揮手,讓她倆出去了。
卧房裏已經備好了洗澡水,是熱的,想來是剛備好沒多久,上面還浮動着花瓣。
錢寧已經十天未曾洗過澡了,她覺得自己身上都快臭了。
她身上的傷口雖好了大半,終于可以沾水了,但手腕上的傷因為綁了又松,松了又綁,紅痕逐漸變成紫色,一直沒好,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錢寧脫掉衣服跳進浴桶,慢慢清洗身體。
她沒想到紀白竟然如此心細,連她回來要洗澡這種事兒都能想到。
“翠翠,你說這女人是什麽來頭?大少爺從來沒帶過女人回家,怎麽出去打仗還帶來一個女人,還讓我們好好照顧。”
忽而,窗外響起一道女聲。
她八卦地問旁邊的姐姐。
“不該問的別問,別忘了上次問得太多的碧水怎麽死的。”翠翠嚴厲地呵斥旁邊剛來的小丫頭。
“知道了,翠翠姐姐。”
“不過大少爺真厲害啊,不光能打贏二少爺,還能在戰場大勝歸來,我聽說這次戰場可兇險了,好多武将都不願意出馬呢。”
“那是,大少爺是誰。”名喚翠翠的丫鬟十分自豪地說。
“不過,以後也不能再提大少爺将二少爺打了這件事,大少爺聽到會罰你的。”翠翠又好心提醒這個新來的丫頭。
“這也不能提嗎?我知道了。”聲音比較稚嫩的小丫頭說。
兩個人的對話清晰地傳入錢寧的耳中。
紀府還有個二爺,還被這個小變态打過,兩個人應該有仇,那她是不是可以和這個二爺結盟,一起對付紀白?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就很難在消散下去。
錢寧快速洗了個澡之後,換了一身輕薄的夏裝,将剛才聊天的小丫頭傳喚進來。
“紀家二爺住哪?”錢寧一邊梳頭,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住在你院子東邊,小姐要過去看二爺嗎?我可以帶你去。”青竹回答。
大少爺說過,錢小姐想去幹什麽都要滿足。
“好,那麻煩你了。”錢寧簡單地挽了一個發髻後,道謝。
“不麻煩的。”青竹回。
紀府很大,錢寧跟着青竹的腳步,走了一刻鐘的時間,才走到紀家二爺的別院。
她在青竹口中得知了紀家兩位少爺的恩怨,越發覺得自己找對了盟友。
紀家二爺叫紀明華,從小就壓紀白一頭,被紀家當做下一任家主培養,十六歲奪得武狀元那年,被突然竄出來的紀白搶了風頭,并且紀白将他的腿打成殘廢,從此不能在走路,天之驕子的紀明華就此跌入泥潭,兩個人身份互調,紀白成了那個萬衆矚目的紀家繼承人,紀明華只能縮在這個別院中,度過一生。
錢寧讓青竹退下,獨自一人走進紀明華所在的院子。
紀明華正坐在輪椅上,在一顆楊樹下,乘涼看書,看起來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錢寧心中打鼓,他不會不恨吧。
錢寧組織了一下語言,朝看書的紀明華走去,說道:“紀二少爺,想不想重新回到之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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