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Part6

Part6

暮色其實很想勸小澈，畢竟在國內，有一張文憑是很重要的。但是看到他終于把學習計算機的目标換到了追求高尖端技術，又有些欣慰。

澈：你說，我要學到什麽程度才能自保，起碼養活自己，起碼，能給我媽衣食無憂的生活。我現在高二，能不能熬到高三畢業還是未知數，而山東省考大學又是出名的難，雖然我自信不會考的太差，但是進了大學又怎樣，我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在浪費時間。

顏嵩早知道小澈是個偏執的孩子，但是順着這條路走下去很可能會産生世界觀的偏差。在他們的領域裏，技術人員，程序猿，黑客和駭客都是不一樣的。

而像小澈這樣聰明又偏執的人，大多數為了追求最高端的技術無所不用其極，也因此游離于法律之外。盡管是天才，又走在技術的最前沿，但是幾乎為了技術放棄了一切。這就是傳說中的駭客——黑客即建設，駭客即破壞。以打壓別人的作品為樂，破壞掉一切網絡秩序的駭客。

暮色：努力學習比較重要。技術的起源是為了讓人的生活更加便利，而不是讓你的人生成為一潭死水。你年紀還小，還有好多美好的東西等着你去享受，我也是高考大省河南省的考生，不也一樣考上了重點？你想超過我，就不止要在技術上，在各個方面都要比得過我，不然關了電腦，你就是個廢人。等你考上XX大學，我歡迎你來和我切磋。

還在電腦上打字的小澈突然發現一大篇回複刷新了出來。看完之後，小澈把自己後面打的字一個個删掉。結賬下機，然後走回了學校。

雖然沒帶書包，但是從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他這麽迫切地想回去上課。

他翻牆進到學校正好是下課時間，樓道裏好多人在他看，果然是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裏。不過既然回來，他也不會害怕這些人的眼光。

“蘇澈，班主任說你回來了就去找她一下。”班長看到蘇澈進門趕緊通知他。

蘇澈點點頭，朝着辦公室走了過去。該來的總要來，其實他不該害怕，畢竟這事還并不分明是誰的錯，他雖然心底知道老媽肯定有地方做得不對，但全都是媽媽的錯？他不信。

在辦公室門口，蘇澈禮貌地敲了敲門，得到允許才進去。

“蘇澈，老師想和你談談。”

小澈心裏此時異常平靜：“嗯，老師您說。”

老師面帶一絲愁容：“蘇澈，老師們都知道你家境不是特別好，但是都很喜歡你，你頭腦很好，成績也很突出，但是老師真的不希望你的私事帶到學校裏，畢竟影響很不好。”

蘇澈不知道怎麽回答，只是來了個悶聲發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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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繼續苦口婆心勸到：“蘇澈，這件事影響真的太大，老師也不想和你說這些，知道你肯定也很煩，但是……”

小澈也不忍心看老師這麽為難：“那您覺得怎麽解決比較好呢？”

“老師想和你媽媽談談。”

一聽到這個建議，小澈幹脆地拒絕：“不行，對不起老師，別的都可以，這個不行。”

盡管小澈剛才發了很大的脾氣，但是回想起這幾天出事，媽媽一天都沒有出過門，恐怕不為別的，是因為她自己也會難過。更何況來學校面對老師的質問？雖然他也氣，但于情于理都要保護媽媽不要再次受傷。

老師也表示無奈：“可你這樣，學校的同學會一直提起這些事，會耽誤你學習的。”

小澈不太想繼續談這個問題，只是站起來朝老師鞠了一躬。他知道老師是為了他好，但是比起媽媽，他自己覺得可以承擔別人的眼光和背後的議論。

“老師，我會把學習放在第一位，請您放心。”

老師看到蘇澈這樣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說，就讓他回去上課了。

就在蘇澈回到教室門口的時候看到教導主任和那三個找他麻煩的人站在門口，不明就裏的蘇澈繼續往前走。

“主任，就是他，就是他偷了我的手機！”

蘇澈聞言擡頭看着那人指的正是自己，覺得好笑：“我，會偷你手機？你沒睡醒麽？”

“今天只有你推我一下，推完之後我手機就不見了，不是你偷的是誰？”

“那他們倆一直在你身邊，你怎麽不懷疑他們？”

“你少東拉西扯了，誰不知道你家窮？看你手裏拿的手機也八成是從別人那裏順來的吧？”

蘇澈雖然能忍受別人說自己性格不好，但這類污蔑自己人格的事，他自然沒法接受：“你少在那裏胡說，這是我一位朋友送的！”

“朋友？什麽樣的朋友會直接送你一部手機？你要是有那麽有錢的朋友不如介紹給你媽媽，估計你……”

沒等那人後面的話說完，蘇澈就當着教導主任的面打了人。

這次再也沒辦法瞞住媽媽，教導主任親自給蘇媽媽打了電話。而蘇媽媽十萬火急從家裏趕到了學校之後被問起蘇澈的手機，也沒法解釋來源，只是看着小澈。

小澈怎麽敢說是酒吧經理送的？只能一口咬定自己沒偷東西。

盡管這件事不能證明小澈有罪，可是當着教導主任的面打人，這個小澈根本沒法開脫。雖然也能證明是那人先開口挑釁，但是動手的究竟是小澈。

和那個人的家長協商過後，決定要賠償一部分醫療費，價格在小澈看來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他很想反駁，但是媽媽在過程中一直拽着他的胳膊，對他搖頭，意思就是讓他不要說話，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經做了很多讓媽媽傷心的事，只能安分地呆坐在一邊。

協商和對小澈教育過後，蘇媽媽表示身上并沒有那麽多賠償的錢，要求轉天再給。在老師和主任的勸導下，那人的家長也同意了。

“小澈，你別怕，就算賣了房子，媽媽都會讓你繼續上學的。”

幾千塊錢在小澈眼裏，已經成了天價，那時候一套房子才不過幾萬塊而已。他知道自己惹了這麽大的事理應自己負責，所以下課後并沒有回家，而是喝了幾罐啤酒，徑直跑到了酒吧，沒什麽可賣的了，那賣了自己也挺好……

在酒吧打工的這些日子裏，蘇澈也看過不少出來坐臺的公主和公子，衣服飾品無不精美貴重。

曾經諾羽也和小澈開過玩笑，問他：“你會出來賣嗎？”

小澈說：“當然不會，尊嚴和清白哪有那麽廉價。”

諾羽邪邪一笑又問：“那給你一百萬買你One night，你賣嗎？”

蘇澈猶豫了，沉默了。這個問題他沒想過，但現在想起來，應該是賣的吧。

所以說，每個人其實都有一個價碼，從來就沒有不賣的人，只是看你開出的價夠不夠而已。

小澈找到經理，表明自己的來意，經理顯然很驚訝，也在勸他：“小澈，如果你缺錢，我可以先給你拿點，你別因為一時之急耽誤自己……”

經理已經幫了自己很大的忙，自己又怎麽可能再麻煩他，而且數目也不小。

看着小澈來意已決，經理只能無奈搖搖頭，把小澈帶到了地下室的另一位場館，就是這吧裏的皮條客那裏。

這位孫姐小澈是早知道的，吧裏的公主都是她在帶。他們也遇見過幾次，孫姐還曾經主動問過小澈有沒有意願多賺些，當時被小澈嚴肅拒絕了。

想到這裏，小澈不禁自嘲，不管之前有多堅定多清高，最後還不是迫不得已被生活壓彎了脊梁，不得不低頭，

孫姐二話沒說扔給小澈一套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西裝讓他換上，小澈從來了酒吧之後第一次進了酒吧的更衣間，除了整潔點他也沒看出有什麽好，這個時候，他反而有點懷念平時換工作服的男廁所隔間。

孫姐毫不掩飾的打量着小澈，讓小澈脊梁骨起了一股涼意，但依舊站的筆直。

“果然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穿了這身衣服，還是挺像那麽回事。”

像什麽？像外間那些公子嗎？蘇澈對這個評價真的不敢茍同。

孫姐做這行很久了，大多數孩子一開始的抵觸心理都很強，和小澈此刻如出一轍。

“不用太緊張，一會上臺之後只需要笑就可以了。”

蘇澈點點頭依舊沒說話，為什麽他有一種和古代女支院花魁拍賣chu夜的感覺呢？轉念一想，其實也沒什麽差別。

上臺之前，蘇澈深呼吸了一下，酒精的作用讓他整個人雖然迷迷糊糊的，但起碼不會打顫，酒壯慫人膽這句話果然是不假的。

燈光很強，蘇澈根本看不清臺下陰影裏一張張在陰影裏的臉的表情，只是不分明地聽到有人吹着口哨。說實話，他也不想看到熟人，畢竟今天這不是頒獎典禮。

和他一起站在臺上的幾個人司空見慣這種場景，幾個穿着清涼的女孩在搔首弄姿。而小澈依舊呆立在臺上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

但就是憑借這樣一張臉，小澈依舊被人競價到了全場最高。小澈聽清了價位，竟然松了一口氣，至少家裏的房子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