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Part6

Part6

教授很驚訝于這個一直一來很謙虛謹慎的中國學生今天居然一反常态和本土學生起了争執，甚至還主動要求自己作為裁判。排除各種歧視因素，教授心裏承認這孩子真的很有天賦，比起很多來美國留學只知道花錢玩樂的人強了不知道多少。

教授點頭答應: “好，我可以答應。不過比什麽，題目由我來出。”

旁邊有的學生扯了扯顏嵩的袖子，用中文小聲說: “這樣根本就不公平，他一定會先告訴他們題目的。”

還有的人說: “而且輸贏都是由教授判斷的，就算贏了也不一定被承認啊!”

顏嵩只是轉過頭對他們笑笑: “沒關系，這麽多人看着，成敗自在人心，不管他算不算我贏，起碼我不能怕呀。”

美國學生興奮地吹着口哨挑釁，而除了顏嵩以外的幾個中國學生都是一臉嚴肅。

“怎麽了不敢比嗎”幾個美國學生看這邊還在讨論，馬上用激将法。

“有什麽不敢”顏嵩想起小澈一貫的态度，學着小澈的表情，一側嘴角微微上揚。

要是那小子遇上這種事恐怕也是這麽自信吧恐怕會更張揚呢。無論如何，小澈絕不會不敢，更不會輸。

本來只是系裏的一場小型比賽卻吸引了大多數計算機編程愛好者的眼球，本來這所大學的計算機系就是全美數一數二的，而又恰巧是全系第一的中國學生挑戰系裏所有的本土學生，這場戰鬥自然不能錯過。

于是美國的各大高校論壇都開始議論開了這件事，臉書上也有人繪聲繪色地把顏嵩上課時候遭到的挑釁事件前因後果都發布了，衆多中國學生紛紛轉載，一時間顏嵩成了在美留學的中國學生的榜樣和精神領袖。

顏嵩本不愛出名，他覺得自己學的還太少，畢竟遇到真正的高手還是沒把握戰勝。但是這次卻刻意讓消息傳播得範圍更廣一點，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希望如果小澈能湊巧上網看到，至少能知道自己現在在美國。

但顏嵩不知道的是小澈這幾天沒日沒夜的都在地下室裏監視着雷瑟哥哥的動向，入侵對方的通信系統很簡單，但是如何從中提取到正确的信息卻有點困難。這一家人涉及的違法交易過多，就算在自己沒被竊聽監視的情況下都會用暗語交流，所以搞的小澈遲遲不敢下手，萬一賭錯了，對方就會對自己有防備，下次再下手就沒這麽容易了。

“嘿，這幾天還好嗎”孫琦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小澈眼圈烏青，本來就清瘦的臉徹底凹陷下去。

小澈看看孫琦: “你怎麽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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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瑟讓我來看看你，順便勸你注意身體，不要這麽拼命，不然你以為沒有他的允許我能進入這間屋子話說回來，他還是很關心的，就算計劃失敗也不希望你身體出問題。”

小澈冷笑一聲，繼續帶上了一側的耳機: “呵，他如果真關心我就不該給我派這個任務，或者不要開這麽高的籌碼。”

孫琦撓撓頭: “他開籌碼那恐怕是一般人拒絕不了的數額吧”

“如果是錢你覺得我在乎嗎”小澈反問。

“也是，你黑了銀行的系統，分分鐘就是億萬富翁，除了錢，能開出什麽條件讓你無法拒絕呢”

小澈沉吟了一下: “他說如果幫他做好這件事，我們兩不相欠，他放我回國。到時說不定還要找你幫忙，你知道的，我沒有身份證件和護照。”

“你不該告訴我這麽多的，雷瑟肯定看得到你的一舉一動，下次恐怕你再也見不到我呢。”

“他不會的，現在除了他和管家，我拒絕和一切房屋內的人交流，而且要求我在這個屋子裏要求絕對的自由和隐私，現在起碼我對他來講還是有用的，這點要求他還會答應，不然他早就宰了我。”

“我怎麽看起來他不像是會殺了你的樣子，甚至很喜歡你……”

“呆在他身邊倒不如殺了我。黑客精神的最高準則，你知道嗎”小澈空洞的眼神望着牆壁，想起了顏嵩告訴自己的黑客精神。

孫琦脫口而出: “free。

自由。”

“都tm成了籠中鳥了，我還在乎他喜歡不喜歡我”

“真是難得，我能聽到這麽正宗的國罵。”

“再不讓我回去，我也怕是快忘了。”小澈喃喃自語。

已經離開家一年多了，但是保密系統作祟，他根本無法傳達回任何信息。加之身體條件不能外出，燒傷的傷口在沒愈合之前很容易被細菌感染，盡管回去的心很迫切，但好歹要保持自己是個正常人的狀态吧如果被切了條胳膊或者斷了條腿，恐怕媽媽要傷心死了。

“不過我聽說最近有個事情挺有意思的，一個中國大學生要和美國學生比賽編程，據說原因是你……好像那個大學生不服你的技術，不過當然了，美國的這群孩子在這一年裏，網絡的每個角落甚至各種新聞媒體都能看到你的身影呢。”

“嗯，是嗎。”小澈毫不在意關于自己的聲名。

孫琦顯然有點驚訝: “你就一點都不感興趣嗎”

“我為什麽要對一場莫名其妙的比賽感興趣”小澈反問。

孫琦知道屋子裏沒有監控，于是放心大膽地說: “你知道以前紅盟的無息嗎”

“知道，他是以前的紅盟版主，他怎麽了”聽到故人的名字，小澈也沒法不關心。

“版主現在有兩位，一位叫無息，另一位，也就是暮色，最近在紅盟論壇發了個帖子，說要去找他的新娘，哈，無息非法置頂了一個月，鬧的整個紅盟都開始紛紛猜測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澈心突然揪起來，一股酸意湧上了鼻腔和眼眶，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态，小澈假裝看屏幕轉過頭，還克制着擠出一句話: “也許是和他女朋友求婚吧，版主看來他進步挺大，能和無息齊名。”

“你聽我說完，如果只是個求婚那完全沒必要發在紅盟論壇吧，這事最戲劇化是的無息在大夥的猜測了一個月之後在帖子裏發了一張照片，是一張婚服照片。如果我這麽多年的繪畫技巧沒退步，加之眼睛沒出問題的話，那張照片上的新娘是個男人，哦不，是個沒發育好的男孩子，對比了一下，應該，是沒受傷之前的你。”

“是……我”

小澈的聲音已經徹底沙啞，孫琦知道小澈肯定是哭了，但還要面子怕他發現。雖然孫琦是個地道的異性戀擁護者，但是還是被這兩個人的事給吸引住了。在紅盟幾個老前輩那裏聽說了顏嵩和小澈的事，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橫跨幾個省跑到了顏嵩身邊，而現在好像調轉過來，變成了一個學業未成的男生遠赴重洋橫跨半個地球跑來找尋一個不确定的身影。

這個世界上孫琦見過很多人，好人，壞人，或者沒法用是非去分辨的游走在兩種之間的人，被出賣過，卧底時候也出賣過別人，但是很難見到一份感情不被時間和距離擊敗，甚至直到看到了小澈的反映他才真正敢相信這是兩個男人之前的愛情。

“他帖子上寫的很清楚，說要來找你，但是你的具體情況他應該不知道，如果他帖子上說的是真的，并且平時有關注TFZ的新聞的話，此時此刻應該已經在美國了，我想，他如果在美國遇見這種事肯定認為你會出席吧他失去和你的一切聯系之後肯定希望能在某些特定場合找到你，我想，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他很有可能會來參加這次中美學生的技術對抗比賽。”

“你能确定他來了嗎如果不能，就不要再說下去。”背對孫琦的小澈用袖子胡亂抹了抹眼睛。

“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查入境記錄，登記的那些資料你應該都能拿得到。顏嵩，是不是”想起了那天替無息查到的入境資料，他早該知道那個所謂的真正的小澈的“哥哥”一定就是這個顏嵩。

“帶我去，無論如何，瞞住雷瑟帶我過去。”

“為什麽不直接通過網絡方式聯系他”孫琦反而有些疑惑。

“我現在所用的一切都在監視中，不光是雷瑟，還有不少他的敵人都在監控着我的網絡，輕舉妄動去查他的事，很可能會讓他陷入危險中。”

“可你出去的話那不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中嗎你現在的仇人的火力随随便便能把那棟大學炸上天，人口那麽密集的區域如果出現問題，那死傷會增加多少你想過嗎”

“我早該是個死人了，能活着算命大，活不了我也不在乎，至于別人，你覺得我有同情心替全人類思考嗎我只是為了找他，找到他，交給你們，求你們帶他回去，保障他的安全。”

孫琦當然也能理解小澈的想法，在小澈眼裏很多事情的發生是不可避免的，為了保全顏嵩，犧牲多少人他也并不在乎，于是也不再多勸: “帶你過去到是簡單，瞞住雷瑟幾乎不太可能。”

“如果……我給他制造一些意外呢”

“制造意外不行，這是違法的!”孫琦聽到小澈瘋狂的想法連忙制止。

“我替你們殺了通緝令上的頭號和二號人物，難道還要抓我”

“按程序來講，這都是蓄意謀殺。”孫琦提醒小澈。

小澈對着孫琦一笑，絲毫看不出剛剛曾經哭過。笑顏如三月春風破冰，乍暖還寒: “就算我做了，你們找不到證據也不能算我有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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