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章
第 51 章
從火災發生之後, 這個問題一直都困擾着他,他的心裏她隐約地也是有些答案的,只是他還是想要從曲儒生的嘴裏知道, 而不是他猜測出來的那個答案。
曲儒生當時做的事情也是有跡可尋,他把糧食運走的消息,不說滿城皆知, 但是想要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曲聞堰在京城的勢力不算小, 對曲儒生把糧食運走的事情也不可能不知道。
那他又何必再多此一舉地放火燒糧庫呢?還引起了那麽大的火災,燒死了那麽多的百姓。
那要不是曲聞堰放火燒的糧庫, 就是曲儒生。
曲儒生想要陷害他的父親,只是那會兒他都不知道曲聞堰想要舍棄他的事情, 他在明知道糧食不在的情況下,還放火燒糧庫也說不過去, 那麽就是有人指使他放火燒的糧庫,故意延遲救火的時間,讓火勢蔓延開來。
在前一段時間曲家覆滅的時候,宇文拓拿着證據證明曲聞堰放火燒死百姓, 得到了燕京城的百姓對曲家的恨,加上安旭把曲家通敵叛國的證據送上來的及時。
這才讓曲家覆滅得如此輕松,只逃掉了曲聞堰,還有在邊城被刁鵬帶走的曲聞岱, 剩下的人盡數投入了牢房,或者斬立決了。
他當時在收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 心裏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只是他在心裏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個嘴裏說着要廢除世家,還百姓一片河清海晏的人, 竟然對百姓下了手,那他做的這些事情和那些世家的作為又有什麽區別呢?
曲儒生鎮定瞬間被慌張,他的臉色倏地失去了血絲,他茫然地擡頭看着餘卿那滿是寒意的眸子,半晌之後才哈哈大笑了起來,邊笑邊對着餘卿問道:“殿下,你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放過我,卻還讓我在邊城自以為得到了你的信任,忙前忙後地幫着你赈災。”
說到這裏他不等餘卿開口說話,又瘋狂地大笑了起來,直到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他才緩緩地都停止了笑聲,那潋滟的桃花眼裏面滿是血紅,他看着餘卿冷冷地道:“宇文瓊,從你問我的時候,你的心裏已經有答案了,既然已經有了答案,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地再問我呢?”
他說着滿是惡意看着餘卿,聲音帶着幸災樂禍地道:“那個指使我放火,拿着我夫人威脅我的人,就是你父親,當今皇上宇文拓。他表面上是對世家不滿,實際上也是心狠手辣之輩,你就沒有想想,他能坐上皇帝,能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麽和善的模樣嗎?”
餘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臉上的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他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低頭端起一旁的茶盞,慢慢地抿了一口道:“你說得對,是我小看了他,也被他的表象所蒙蔽。”
說到這裏,他擡起頭,用那黑沉沉的眸子看着曲儒生,嘴角掠起一個冰冷的笑意:“不過,沒關系,我會給那些人報仇的。”
一二百人的命,不是一些銀子就能打發的,這些人高高在上,卻視人命如草芥,簡直是該死。
Advertisement
曲儒生看着餘卿那平靜的臉上,暗含殺意的眸子,他的呼吸頓時有些急促,聲音也帶着戰栗道:“宇文瓊,你是想要對你父親下手嗎?!哈哈,宇文拓也有今天啊。他明明答應我要幫我照顧好我的夫人,可是他抄家的時候絲毫沒有手軟,還是把人給殺了!”
他恨自己輕信了宇文拓的話,讓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費盡心機之後,還是讓自己的夫人死了。
他在知道自己夫人的死訊之後,就想要讓宇文拓也嘗嘗失去親人的痛苦,這才從一開始在曲聞堰聯系上他的時候,沒有拒絕。
餘卿黑長的睫毛微微地撩起,淡定地看着曲儒生,放下手中的茶盞,滿是憐憫地道:“你夫人不是宇文拓殺的,他派人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你夫人身邊伺候的小丫鬟有一個沒死,她說是你夫人是被曲聞堰的夫人親手掐死的。”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也不管曲儒生臉上的震驚之色,低頭看着自己有些修長的手指,慢慢地道:“當時你夫人死的時候,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曲儒生臉色倏地一白,他猛然間擡頭看着餘卿,半晌之後才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在這之前他的心裏對宇文拓恨,他幫他做了這樣的事情,也看着曲家覆滅,他還是不信守承諾地要了他夫人的命。
現在從宇文瓊的嘴裏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針對他的陰謀,他的那個父親啊,到現在還在利用他得到關于太子的情報,想要利用他對宇文拓的恨,在路上對宇文瓊下手。
或許要是他夫人不死,他也絕對不會承認宇文拓指使他放火的事情。這一場大火也能當作是意外。
現在好了,他做的事情,宇文拓做的事情,都被他知道了,宇文瓊又能做什麽呢?一邊是擡手就能捏死的賤民,一邊又是他的父親,他能如何地選擇?
只是他的心裏還是有些疑惑。
想到這裏,他雙目赤紅地看着餘卿,呼吸粗重地道:“宇文瓊,你是一個好人,是一個為百姓的好人,從你答應出來赈災,就真的是過來赈災的。你用那種雷厲風行的手段來殺了裴元峰和設計挑撥我和曲聞岱之間的關系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我庫房裏的糧食真的都是我父親換的嗎?”
這是他唯一想不明白的地方,他父親雖然沒有說糧食的事情,但是看他的眼神裏帶着恨意,那種他必須死的恨意讓他不寒而栗,這僅僅因為他幫了宇文瓊嗎?不,那一定還是有其他的地方,讓他父親對他的恨意加深的。
只是從什麽地方出現的,他一點也想不出來。
餘卿看着曲儒生,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他聲音帶着愉悅地道:“你帶來的糧食在來的路上就被我換成了碎石,運送糧食的人也都是我的人,我讓他們每天都不着痕跡地用碎石換了糧食運走,化整為零的運送到了淩吉城。後來又用災民從淩吉城運送到邊城。這一切都是我從一開始就設定好的。”
曲儒生聽到這裏,他微微地合眼,再次睜開之後裏面血紅一片,聲音也帶着顫抖地問道:“就從你知道那把火是我放的之後,你就不打算讓我活着了?”
餘卿點頭道:“是,在沒有着火的時候,我想着把你拉入我的麾下。你是個聰明人,在曲家這麽長的時間還能穩坐繼承人的位置,是懂得趨利避害的。只是這一場大火讓我對你又有了更深的了解。你這樣的人不适合跟在我的身邊。視人命如草芥的人,不适合我。”
說到這裏,他看着曲儒生繼續道:“你父親恨你,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帶走的這一萬石糧食是運送到西晉和南魏的戰場上用的。這一萬石的糧食足夠西晉和南魏的聯軍吃上七天,這七天的時間裏,他們就能從別的地方籌備到糧食。但是這一萬石的糧食是砂石,直接讓原本應該勝利的西晉和南魏聯軍大敗,還不得不因為國內的災難而派人前來求和。”
“正因為如此,曲聞堰看到你的時候,是滿心的恨意。他恨你幫着我騙他,讓他沒有帶走一粒糧食。”
“因為他對你的信任,在這中間都不曾檢查糧食的真僞。就是他在路上檢查了,也是沒有辦法回來找你。而你在看到糧食是砂石的瞬間,也以為他騙了你,把所有的糧食都換了,在這種仇恨的心情下,對曲聞岱是不是真的出城搶奪糧食都沒有注意了,那個時候你在發現城外的糧食丢棄的一瞬間,就想到了曲聞岱騙你。迫使你當面指正曲聞岱,這才讓曲聞岱铤而走險。想要對我下手,我也能光明正大地對他出手,從而接管邊城,讓赈災更加的順利。”
曲儒生借着昏暗的油燈看着眼前的這個年僅二十歲的人,他清隽的臉上被燈光籠罩,仿佛鍍上了一道金光,那冷淡的眉眼說得仿佛和他沒有任何關系,而這一切都是他人還沒有出京就對他展開的算計。
這一出出的算計,只讓他覺得遍體生寒,心跳如鼓,再看他那淡然眉眼,渾身戰栗,聲音也不自覺地染上了一層恐懼:“你……你竟然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我活着回去?就為了那些被燒死的賤民?”
說到死的那些人的身份,曲儒生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他幾乎是歇斯底裏底地喊道:“他們都是一些賤民,對你有什麽用啊?我能幫你啊,我能讓你在朝堂上的地位更加地穩固,能讓你得到更多人的支持,難道這些都不如那些被燒死的賤民嗎?!”
餘卿撩起黑長的睫毛,那雙潋滟的眸子盯着曲儒生,眸光所落帶着陣陣的寒意,他臉上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賤民?你又高貴到哪裏去?現在你要給你嘴裏的賤民陪葬去了,開心嗎?”
他說完不等曲儒生開口,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背着手朝着門外走去,人剛剛到門口就聽到曲儒生的大笑聲:“宇文瓊,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曲聞堰馬上就趕過來了,你也要被殺了哦,你這麽料事如神,你可曾料到,這麽快就要來陪着我了?”
餘卿聽着曲儒生那不甘的怒吼不為所動,他對着守在門口的張楓,聲音淡淡地道:“殺了吧。”
這樣的世家子弟真的是讓人覺得作嘔啊。
張楓聽得渾身發顫,他就是曲儒生嘴裏的賤民,他剛剛入軍營的時候過的什麽日子?要不是被孟将軍賞識,他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哪怕他為北齊戰到最後,卻還是這些世家大族嘴裏的賤民!
他聽了餘卿的話,寒着臉走了進去,看了一眼滿眼血紅,卻還笑得癫狂的曲儒生,一刀刺入他的心髒,輕微地旋轉直接攪碎了他所有的生機。
他拔出匕首,擦着上面的血跡,朝着外面走去。對着餘卿微微地拱手道:“殿下,咱們現在怎麽辦?”
按照曲儒生臨死前的話,曲聞堰可能已經朝着驿站趕了過來,要是他們在他們離開之前就趕到這裏,他們可能就危險了。
餘卿負手而立,他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對着張楓道:“走,孟君廷先去開源城搬救兵,另外的人都撤離驿站,盡可能地避開曲聞堰他們。”
曲聞堰敢在這個時候對他動手,那帶來的人絕對不少,還有可能人數衆多。
現在西晉和南魏過來談和,帶沒帶人過來?
曲聞堰和他們本身就有聯系,要是借人給他也是無可厚非。
只是這對他來說就有些不太友好了。
除此之外,還有個武功很好的刁鵬。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孟君廷去開源城搬救兵,他們摸黑繞道朝着開源城的方向前進。
盡可能地拉近他們和開源城之間的距離。
就是真的對上,也會多一分安全的機會。
開源城裏的人,他也是不少的。
孟君廷從樓梯上走了過來,把餘卿的話聽得清楚,他對着餘卿微微地搖頭道:“我不能離開,你這邊正需要人手。”
他雖然右手不行,但是左手劍也練得少有敵手。加上內力深厚,在這裏也能幫忙,他要是離開了,心中實在放心不下。
孟君廷看着餘卿臉上帶着少有的嚴肅之色,一雙棕褐色的眸子裏閃爍不容拒絕的神色。
餘卿轉頭看着孟君廷臉上的那道疤,這次的邊城之行,讓孟君廷的臉上留了一道疤,疤痕不深卻明顯看得出來,讓他原本就有些剛毅的臉上變得有些兇惡起來。
他低頭與樓下的孟君如對視,才淡笑着道:“你一個人去是為了搬救兵,并不比我們這裏安全多少,我不能确定你能不能平安地走到開源城。”
他說着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再看孟君廷帶上了一抹悲傷。
他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的。
劉高進看着餘卿和孟君廷,張了張嘴,什麽都沒有說出來,他低頭陷入了沉思。好半晌之後才下定了決心,轉身朝着暗處走去。
孟君廷聞言,倏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低頭看了一眼孟君如,神色複雜,壓低了聲音道:“殿下,要是這次我沒能回來,勞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我的妹妹和父親。救兵,我就是拼了命也會帶回來的。”
說完他下定了決心朝着外面走去。
餘卿這邊也準備得很快,馬車被直接舍棄,所有人都坐在了馬背上。在準備出發之際,劉高進站在驿站的門口,他那有些俊逸的臉上還帶着一抹決絕之色,眼底中滿是害怕,卻還是強撐着笑容道:“殿下,驿站裏的人都走完了,他們要是知道了也會很快追上來的,我留下來幫着殿下拖延時間。”
說到這裏他低頭看着地面,滿是歉意地道:“經過這麽多年的時間,我對我當初做的事情,對齊王殿下道歉,虧得殿下大人大量,這才沒有懲治和遷怒我的父親,還讓他做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地位。”
“這些年我每每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我都覺得我那會兒糊塗。”
餘卿看着劉高進的決絕的模樣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他冷聲呵斥道:“上馬,跟着我走!”
劉高進是劉善于的兒子,這些年來劉善于為他做的事情他都記得。而且劉高進當年算計宇文複的事情,他早就說過已經翻篇了,就沖着劉善于對他忠心耿耿,他都不會再計較的。
但是現在劉高進竟然要留下,他眼睛裏明明是害怕的神色,在面對着這樣的危險的時候,竟然還要義無反顧地留下了。
劉高進看着餘卿眼底的憤怒,倏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現在終于知道,他父親對他說的那句話。
殿下是個好人,他和那些世家子弟不一樣的。
他現在明白那個好人的含義了。
世人多艱難,平民苦更多,而殿下就是那個讓平民過上好日子的人。
他一條賤命值了。
劉高進想到這裏,他擡手對着餘卿坐下的馬屁股,拍了一下,然後對着他拱手作揖。
那尖銳的疼痛讓棕紅色的駿馬猶如離弦的箭一般朝着黑暗中奔去。
剩餘的人再看到劉高進臉上的模樣,對着他拱手作揖。
在這一刻他們的心裏對劉高進多了一份敬畏。
明明很害怕,卻還是怯懦地赴死!
劉高進聽着馬蹄離去的聲音,他直起身來,擡手抹了一把眼眸裏的濕潤,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毅然決然地朝着驿站裏走了進去。
在劉高進去沒有多久,門外再次傳來了一陣嘶鳴聲。
刁鵬和曲聞岱摸着腰間的刀,帶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曲聞岱在看到劉高進的瞬間,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意:“劉高進,就你這樣,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們?”
劉高進的臉色平靜,他看着曲聞岱,聲音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曲大人這只過街老鼠怎麽舍得出來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曲聞岱一聽,臉上的神色就變得有些猙獰起來,他往前走了兩步,用刀指着劉高進,仿佛下一秒直接把人給殺了。
只是在這一瞬間,曲聞岱突然笑了起來,手裏的刀往邊上一放,然後對着幾人道:“去,把他給我拉出來,給他千刀萬剮,留着一口氣憋死,到時候給宇文瓊看看。”
随着一行人的靠近,劉高進猛然間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手上的火折子落在地上的烈酒上,加上火藥,沒有流出來的封口的酒壇子,發出了陣陣的爆炸聲。
倏地整個驿站成了一片火海。
刺骨的寒風就像刀子一樣吹着餘卿的臉上,讓他猛然間感受到了一抹濕意,他不經意地擡手摸了一把臉,發現竟然是眼淚。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他竟然落下了淚。
黑暗中孟君如看不清餘卿臉上的哀傷,他們在夜色中奔跑,在距離驿站四五十裏路之後,從驿站的方向傳出一陣巨響,滔天的火光冒出,照亮了整片黑暗。
餘卿用力地扯緊缰繩,朝着後方看了一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在睜開的時候,就是一股陰冷的寒意。
他雙腿一夾馬腹,就朝着開源城的方向行去。
黑暗的天空微微地發白,一縷日光花開天際,高聳的城牆映入眼簾。
寬廣的河流帶着刀割的水汽。
餘卿用手扯住了缰繩,馬蹄高高地揚起,帶着陣陣的嘶鳴。
瞬間落下,濺起一片塵煙。
曲聞堰坐在馬背上,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他用馬鞭指了指餘卿,笑着張狂道:“太子殿下連夜奔襲開源城,想必也是累了,不如坐下來和我聊聊如何?”
曲家被覆滅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要太子給他陪葬的準備,當然要是能夠殺了他,拿着他的人頭去投奔南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為此他和南魏還有西晉那邊借了兵馬,人不多只有四五百。但是這些人個個都是好手,加上他的親衛足夠宇文瓊給留在半路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那個兒子也是沒用的,在他們離開邊城第一天還和他們有所聯系,害得他們在半道上等了許久,都沒能等到人,這才意識到曲儒生可能已經被發現了。
他連夜奔襲到了距離開源城最近的一處驿站,還是遲了一步,誰知道那裏竟然有個瘋子竟然用火藥和烈酒毀了他一半的人。
人還沒有抓到,人就死傷過半了,這讓他對宇文瓊的恨意更深了。
要是沒有他的話,宇文拓也不會這麽有底氣,直接網羅證據,把他們曲家趕盡殺絕。
餘卿看着這些人身上的燒焦之色,嘴角抿起一個悲傷的弧度,從昨天的爆炸開始他就知道劉高進已經赴死。
他跑到邊城原本就是為了活着,但是現在卻還是死了,還是因為他。
想到這裏,他低垂着眉眼,看着手裏的缰繩聲音低沉地壓過奔騰的河流聲:“曲聞堰,聊是沒有什麽好聊的,但是殺你卻是可以的。”
既然從頭開始就走不了,那就直接動手就是了。
曲聞堰帶的人都是帶着傷的,也不是沒有贏的希望。他話音一落下,餘卿從馬背上站了起來,腳尖輕點馬鞍,力道之大,直接讓棕色的馬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人也猶如離弦的箭一般朝着曲聞堰攻了過去。
餘卿手上一動,其他人相互對視一眼,紛紛朝着曲聞堰撲了過去。
刁鵬的臉上被紗布包裹,斑駁的血跡透過白色的紗布,讓他看起來有點凄慘。
他在餘卿奔來的瞬間,一躍而起攔住了餘卿的去路。
兩拳相交的瞬間,他的心裏就浮現出來一抹震驚之色。
所有人都以為太子是個病秧子,誰知道他不止沒有任何的病,反而內力深厚。
招式沒有那麽多的繁雜卻一拳一掌之間帶着淩厲的罡氣,打得原本就受傷的他有些氣息不穩。
曲聞堰看着餘卿的動作,臉上的寒意更勝,曲儒生這個廢物,竟然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發現宇文瓊是個高手,而且是個內力和刁鵬差不多的高手!
想到這裏他臉上的寒意更勝。
孟君如一雙棕色的杏眸時刻關注着餘卿這邊的動靜。
她手上的鞭子帶着淩厲的罡風,把圍上來的人都掃在地上。
一手的鞭子配上她那一襲紅衣,更是顯得英姿飒爽。
曾黎的功夫本身就不弱,只是腳筋被挑,人只能坐在馬背上,手裏的鋼刀一招一式都帶着殺意。
餘卿這邊的人還不足曲聞堰帶來的一半多,但是個個功夫超群,尤其是被安旭留下的暗衛,殺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沒一會兒的工夫,曲聞堰那邊就倒下了一大片的人,兩邊的人數差距也降低了不少。
餘卿和刁鵬的戰鬥也到了膠着狀态。
曲聞堰看着兩人的動作,嘴角掠起一個殘忍的笑意,他從腰間取下了短弩,搭上箭,對着餘卿瞄準。
只等一個合适的機會,就将餘卿射殺。
孟君如的眸光落在了曲聞堰拿着短弩的瞬間,瞳孔微微的一縮,想也不想擡起手上的帶着倒刺的鞭子,朝着曲聞堰橫掃了過去,那淩厲的罡風帶着呼嘯之聲,直沖他的面門。
她人就朝着餘卿的方向飛撲了過去。
曲聞堰手上的箭羽在射出的瞬間被打偏。
刁鵬瞬間轉移了對餘卿的攻勢,轉頭一掌拍在了孟君如的後背。
掌風的力道讓在空中的孟君如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她人順着掌風朝着不遠處的河流摔了過去,奔騰的河水帶着萬馬奔騰的趨勢,讓孟君如在水裏起伏不定,在一個大浪打來,把她蓋在了水裏。
餘卿臉上的神色驟變,他一拳帶着千鈞之勢打在了刁鵬的胸口,在他口吐鮮血往後倒下的瞬間,腳下一個用力踩着他的面門,就朝着落入水中的孟君如奔去。
孟君廷帶着人朝着這邊奔來,遠遠地看着人落入水中,他撕心裂肺地喊道:“如兒!殿下!”
餘卿在跳入河裏的瞬間,冰涼的河水帶着刺骨的寒意侵蝕了他的身子,他用手抱住了孟君如在水裏起伏的身子,心中稍稍安定,在孟君如落水的一瞬間,他只覺得渾身發冷,呼吸困難,他不能想象孟君如從此消失在他的生活裏。
那種噬心的痛迫使他跳入水中救人。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