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章
第 52 章
陽光正盛, 穿過光禿禿的枝幹,灑在滿是落葉的地上。
刺骨的寒意讓餘卿忍不住地打了個寒戰,他看着渾身濕漉漉, 已經陷入了昏迷當中的孟君如,用力地把人往上托了托,艱難地朝着林子裏走去。
林子裏的半人高的草叢已經幹枯, 地上的落葉十分的柔軟,一步下去卻深陷其中, 他背着孟君如走到一片空地上,在背風處把人放下。
他看着孟君如有些通紅的小臉, 從荷包裏掏出藥瓶,從裏面倒出了兩粒藥丸, 塞進了她的嘴裏。
看着她呼吸略為平緩,這才開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東西, 火折子早就泡水不能使用,荷包裏的東西也就剩下了倆,一瓶是剛剛給孟君如吃的治療風寒的。
另外一瓶則是能救命的,孟君如被刁鵬打了一掌, 又落了水,要是沒有這個藥可能早就沒有命了。
只是現在天氣寒冷,就是陽光明媚,卻也是滴水成冰, 這麽半天的功夫,他和孟君如身上的披風早就凍得硬邦邦的了。
要是再不把身上的衣服給烤幹, 可能沒有被水給淹死, 就被凍死了。
想到這裏,餘卿把地上的那些幹枯的樹葉往一堆聚攏起來, 那些上層的比較幹淨的,他埋在了孟君如的身上。幫助她保暖一下。
又劃出來了一大片的空地,防止樹葉燃燒之後,朝着周圍擴散。
等一切都收拾之後,他才開始生火。
餘卿的身上只有兩塊打火石,這是他為了防止有意外發生,和火折子放在一起的,只是打火石這樣的原始産物,他從來沒有用過。但是火折子早就被水泡得不能用了。
他拿着打火石研究了半天,都沒能火堆給升起來。
眼看着太陽漸漸地落下,空氣中也越來越冷。
孟君如微微地睜開眼睛,朦胧中看到了餘卿的身影,她擡手揉了一下眼睛,摸了摸身上有些上凍的披風,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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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白皙的小臉,漲得通紅。
餘卿聽到聲音,趕緊地往前走了兩步,扶着人靠在了他的身上,滿是擔憂地道:“孟姑娘喔,好好點了嗎?”
打火石要是再生不起火的話,他都打算放棄這個地方了,沒有火按照他們現在的情況,今天晚上是不能活下去的。
孟君如用手捂着嘴又發出一陣咳嗽聲,嘴角也有血跡滲出,她趁着餘卿沒有發現,悄悄地擦在了衣袖上。
這才看到不遠處一堆堆起來的樹葉,還有從別處撿來的樹枝和雜草。
立馬就明白是怎麽回事。
她對着餘卿微微地搖頭,一雙漂亮的杏眸看着餘卿那清隽的滿是擔憂的臉上,聲音有些嘶啞道:“我沒事,已經好多了。”
說着她看着餘卿弄得有些髒兮兮的臉,他的肩膀上還是有腰腹部還都被劃開了一道道的口子,甚至還滲出了血跡。
一時間有些心疼。
餘卿聞言看着手裏的打火石,忍不住有些尴尬:“是的,只是沒有火折子,這個打火石有點不聽話。”
豈止是不聽話啊,是根本不會用。
在現代的時候,他用打火機,到了古代呢,又用火折子,直接吹吹就能着,這打火石他還是頭一次用。
只是他努力了半天怎麽都生不起來火。
孟君如被餘卿的話的,逗得忍不住笑出了聲,她伸手接過餘卿手裏的打火石,嘴角掠起一個蒼白的笑容,吃力地站起身來,走到了堆起來的樹葉跟前,用打火石打了幾下,漸漸的一股子濃煙升起,火勢慢慢地擴大。
孟君如在餘卿有些震驚目光下,把打火石放在了他的手裏。
餘卿一看到孟君如三兩下升起了火焰,趕緊地把一早準備好幹枯的樹枝朝着火堆上小心地疊放。
原本陰冷的寒意,在這一瞬間被吹散。
餘卿又用兩根手腕粗的樹幹架起來了一個簡易的架子,把身上的披風放在了架子上烘烤。還能幫着孟君如遮擋一些寒風。
他看着孟君如身上凍起來的衣服因為火焰而慢慢地變軟,對着她有些不自在地道:“你先把衣服給脫下來烘幹,要不然你身子受不住。”
說着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山林,對着人溫聲道:“我去弄點吃的。”
他畢竟是男子,就是心裏對孟君如異樣的感情,也不可能乘人之危。
他現在去弄點吃的,等他回來她的衣服應該也已經烘幹了。
想到這裏,他擡手攏了攏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擡腳就朝着山裏走去。
孟君如看着餘卿那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地勾起了嘴角,半晌之後才開始擺弄自己身上的衣服。
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是濕漉漉的,就是有火堆也是擋不住後背刺骨的寒意,她盡可能地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把衣服搭在了餘卿準備好的木頭架子上面烘烤。
人又因為寒冷忍不住地朝着火堆的方向靠近了一點。
火堆的熱度讓她蒼白的小臉好看了不少。
餘卿回來的時候,孟君如已經穿上了烘幹衣服,她把餘卿的披風遞到了他的手裏,對着他道:“趕緊地先換一下衣服。”
說着她低着頭從他的手裏把那只處理好的兔子給架在了火上。
餘卿在披風搭的遮擋跟前,脫下了身上已經半幹的衣服。
放在了火跟前烤,又拿起孟君如遞給他的披風披在了身上。
周圍慢慢地黑了下來,兔子被火烤的吱吱冒油,一股濃郁的香味刺激着倆人的味蕾。
等兔子烤得焦黃,餘卿從荷包裏拿出了一個口脂盒子,打開之後孟君如才發現,裏面竟然放的是食鹽。
随着食鹽灑在上面,香味更加濃郁。
餘卿把從烤好的兔子上面撕下了一只腿貼心地用葉子包裹住下面,遞到了孟君如的手裏,嘴角含笑地看着她道:“趕緊吃,吃了在這裏湊合一夜,等明天咱們翻過這座山,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孟君如的臉有些羞紅,在橘黃色的火焰烘烤之下,倒是看不出她那一抹害羞。
等吃完之後,餘卿把火堆挪了個地方,在原本烘烤得比較熱的土地上撒滿了土,又蓋上了樹葉,這才讓孟君如躺在上面睡。
餘卿則是坐在了火堆的一旁。
孟君如躺在暖烘烘的地上,一雙棕色的眸子看着餘卿那清隽的側臉,白皙得看不到一點瑕疵,在火光下明明滅滅。
在她以為自己應該睡不着的時候,卻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一早,火堆還沒有熄滅,經過一夜的休息,孟君如覺得身上輕松了不少。
倆人把昨天沒有吃完的兔子熱了一下,見到的吃了點東西,就準備出發。
餘卿蹲下身子,對着孟君如示意,讓她趴在他的身上。
昨天孟君如幾乎都不能走路現在恢複了不少卻還是虛弱。
孟君如見餘卿的動作,也不矯情,直接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那溫熱的身體,忍不住地用臉蹭了一下,聲音才低低地道:“宇文瓊,你真好。每次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都能從天而降地救我。”
她微微地擡眼看着餘卿被白色披風包裹着的脖頸,感受着自己那前所未有的安心。
仿佛只要看到他在她的身邊,就是遇到天大的事情,她也有應對的底氣。
宇文瓊就是她前進路上的保障和退路。
餘卿聽着孟君如低喃的聲音,感受着自己有些不規則的心跳,臉上帶着前所未有的輕松,他低頭看着地面,聲音透露出淡淡的緊張:“這是說明我們有緣分。”
說到這裏他的心裏不自覺地微微一抽,又想起了在看到孟君如落水的那一瞬間的感覺。
那種撕心裂肺的心痛仿佛不是自己的感覺,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他可能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對孟君如動了感情。只是在這之前,他一直覺得,孟君如和宇文婉一樣大,還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從來沒有朝着共度一生的人身上想過。
這次那種不會呼吸的痛,讓他一下子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他是在乎孟君如的,還是那種可以和呼吸相媲美的在意。
沒有孟君如他仿佛就沒了呼吸。
孟君如的心髒微微地一抽,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來一抹可疑的紅暈,只是一想到兩人的身份,她的臉色忍不住地有些黯然。
她父親是大将軍,宇文瓊又是太子。
按照她父親嘴裏的皇上,他是不可能讓她嫁給宇文瓊的,她們兩個注定是要分開的。
想到這裏,她看着餘卿淡淡的側臉,聲音低低地道:“宇文瓊,你說我們能一直這樣嗎?”
餘卿腳下的步子微微地一頓,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不少,他對着孟君如點了點頭,聲音低低地保證道:“能一直這樣的。”
他跳入河裏救人的時候,已經被好多人看到,加上他對孟君如的喜歡,他想着回去之後就和她好好地聊一下,要是她願意嫁給他的話,他會光明正大地來娶她為妻。昭告天下孟君如是他宇文瓊的妻。
孟君如聽着餘卿的話,摟着他脖子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不少,一雙明亮的眼眸裏也蓄滿了淚水。半晌之後無聲地張嘴:“宇文瓊,我喜歡你,喜歡的可以為你失去性命。”
倆人沉默地往前走,直到來到了山裏的一間木屋跟前,這才慢慢地停了下來,他把孟君如放在地上,有些警惕地看着前方的木屋,對着孟君如道:“孟姑娘,你先在這裏等着,我過去看看,要是沒有什麽危險的話,我在帶着你過去。”
說着他看着孟君如蒼白的小臉,嘴角忍不住地上揚,黑亮的眼眸中盡是溫柔之色:“別擔心,有我在呢。”
他擡手把孟君如挂在臉上的發絲撫平,看着她臉上的紅暈,他的心髒劇烈地顫抖。
孟君如微微地點頭。
餘卿這才擡腳朝着木屋走去,他走到木屋的跟前,擡手推開了門,在看到裏面的陳設之後,确定裏面沒有人,這才轉身朝着孟君如走了過去,他把人背在了背上,聲音淡淡地道:“這裏應該是獵人準備休息屋子,裏面沒有人,但是卻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你現在身體如何,咱們要不要在這裏休息幾天?”
刁鵬就是受傷了,但是那一掌的威力也是很大。他的心裏對孟君如有些擔憂。
孟君如看着餘卿臉上的擔憂之色,她抿嘴勾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半晌之後仰起頭看着他,聲音清脆卻能讓人聽得清楚:“宇文瓊,我喜歡你。”
說完之後,她的臉上爬上了一抹紅暈,聲音也變得有些低低地道:“我本來不打算給你說的,只是我覺得霍家的那個小子說得很對,喜歡的話就要大膽地說出來,你可以不喜歡我,也可以拒絕我。但是我最少把我的心意表達了出來。”
“要是你也恰好喜歡我,我們就能一起努力,哪怕你父親不願意,覺得我配不上你。”
餘卿被孟君如的話炸得外焦裏嫩,他準備好的所有試探她心意的話,都吞進了肚子裏。
心髒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一雙黑沉沉的眼眸,帶着炙熱的光芒,看着她,好半晌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把人給摟在了懷裏,微微地仰頭,嘴角帶着壓不住的笑意:“嗯。我們一起努力。”
孟君如在說完之後,整個人都低着頭,她擔心到最後和宇文瓊連朋友都做不了,又覺得說出來之後,哪怕不能做朋友,也能讓他知道她的心意。
在她渾身都覺得不自在,一顆心也七上八下的時候,她聽到了宇文瓊給她的回應。
一起努力,是不是就是也喜歡她的意思呢?
想到這裏,她在餘卿的懷裏,猛然間擡起頭看着餘卿的下巴,半晌之後小心翼翼地,帶着期待地問道:“宇文瓊,你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樣嗎?”
餘卿低頭看着孟君如,那雙眼眸當中,明亮而灼熱,還帶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他緩緩地點頭,一字一頓地回應道:“是,我也心悅你。想和你朝夕相處,一生一世。”
他不像孟君如的感情那麽熱烈,她敢愛敢恨,敢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說出口來。
但是他對孟君如的喜歡和回應是一樣的,只是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有過這樣的感情,心中那種小鹿亂撞的悸動,讓他說話都覺得顫抖。
再看孟君如含羞帶怯的模樣,只覺得心髒仿佛都要跳出胸腔。
曲聞堰帶着人狼狽地竄逃,在看到餘卿和孟君如抱在一起的瞬間,頓時滿是惡劣地道:“吆,我這是打擾到二位了嗎?”
他的身上滿是刀傷,眼睛也瞎了一只,胳膊有些不自然地扭曲,那雙滿是陰霾的眸子裏帶着瘋狂的殺意,仿佛要和餘卿來個魚死網破一般。餘卿在聽到聲音的瞬間,臉上的笑意就收斂起來,他不着痕跡地把孟君如往身後藏了藏,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看着曲聞堰淡淡地道:“我還想着如何從這山裏出去,沒有想到這麽好運的遇到了曲大人?”
真是冤家路窄啊,在這樣的地方都能遇到曲聞堰。
曲聞堰身邊的人,也就五六個,個個身上都帶着傷,手裏的刀卷了刃,滿身的血跡和傷痕。刁鵬則是站在了曲聞堰的身後,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看着餘卿不斷地閃動。
曲聞堰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的難看,他手上的刀微微地擡起,對着人道:“上,殺了他們,等咱們去了西晉或者南魏,到時候就是加官晉爵,高官厚祿!”
刁鵬看着曲聞堰的模樣,眼眸中寒芒一閃,他擡手一掌直接穿透了曲聞堰的身子,又快速地抽出,無視手上的血跡,對着餘卿帶着寒意地道:“太子殿下,我幫你把曲聞堰殺了,你放我走如何?!”
刁鵬實在是太清楚了,後面孟君廷已經帶着人追了上來,宇文瓊的身子看着沒有什麽大礙,唯一的就是孟君如。
之前他沒有受傷的時候,可以和宇文瓊打個不相上下,現在他傷勢很重,要是再和他動手的話,哪怕他帶着一個拖累,他也不是對手。可能還沒有打幾個回合呢,就被孟君廷趕到,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與其這樣倒不如直接殺了曲聞堰,給太子殿下投誠。
就是他不放他們走,卻也會因為孟君如的傷勢也不能去追他們,這樣反而多了一抹活命的生機。他又不是曲聞堰,家破人亡了,想着報仇,他可是想要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曲聞堰怎麽都沒有想到刁鵬會對着他動手,在被他的手掌穿透胸口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裏的血跡不斷地流出,人也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餘卿看了一眼孟君如那有些蒼白的臉色,對着他點頭道:“好,你可以帶着人離開,但是要跑快點。”
只要孟君廷來了,他就會派人去追殺,絕對不可能給他任何活命的機會,把孟君如傷成這樣,他豈能饒了他?!
刁鵬顯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對着他微微地點頭,擡腳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等人徹底地消失在山林當中之後,孟君廷帶着人也奔了過來。
宋闵、張楓在看到餘卿的瞬間,頓時紅了眼眶,他們單膝跪地對着他們是愧疚地道:“請殿下責罰!”
他們沒有保護好殿下,才讓他遭了這麽大的罪。
餘卿扶着孟君如的身子,對着他們道:“起來吧,這件事本來就是我自願的,和你們有什麽關系。”
而孟君廷的一雙眸子,則是緊緊地盯着放在孟君如的腰間的那一雙手上,好半晌之後才滿是不高興地道:“如兒,你怎麽樣了?”
孟君如順着孟君廷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她整個人還被餘卿半抱在懷裏,他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扶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呈現一種保護的姿态放在了她的腰間。
她頓時紅了臉頰,微微地後退了一步,這才對着孟君廷聲若蚊蠅一般地道:“我沒事了,多虧了太子殿下帶來的藥。”
說着她用手捂着嘴發出一陣咳嗽聲。
餘卿轉頭看着孟君如,滿是關切地道:“咱們先回開源城,讓大夫看看怎麽回事。讓張楓他們繼續追蹤刁鵬。”
孟君廷上前兩步,在餘卿擡手的時候,先一步把孟君如背了起來,他對着餘卿有些不滿地道:“殿下,還是我來吧。”
他在看到餘卿和孟君如在一起的瞬間,心裏是十分複雜的,他不想讓太子和他妹妹在一起,太子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像他父親一樣,只有他母親一人。
他妹妹自小就是天真爛漫,愛恨分明的性子,她要是入了宮,到時候整個皇宮就會變得雞飛狗跳起來,宇文瓊再厭惡了她,她還能活得下去嗎?
但是宇文瓊不顧自身安危,直接跳進了那冰冷的河水當中,還把他的妹妹從那刺骨的河流中救了出來,這一次次的救命之恩,早就讓他妹妹淪陷其中,又豈能是他能夠阻止的呢?
餘卿把孟君廷的神色都看在眼裏,他對着人微微地點頭,淡淡地道:“好。”
孟君廷的模樣他能理解,要是孟君如換成了宇文婉的話,他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畢竟他家妹妹都要被拐走了,哪裏還能高興得起來呢?
餘卿他們從山裏走了出來,朝着開源城奔了過去。
在開源城裏,孟君如被大夫把脈,确定她身上的傷只需要好好地休養一段時間之外,就是被寒水冰了身子之外,并無大礙之後,餘卿這才放了心。
在開源城裏待了三五天,他們再次朝着燕京城奔去。
這次卻是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餘卿他們到達燕京城的城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孟将軍與和談的隊伍的末尾。
這一場和談注定要給他們北齊争奪到更多的利益。
孟君廷坐在馬背上,看着彩旗飄揚的隊伍,嘴角忍不住地上揚了起來,他對着餘卿滿是笑意地道:“殿下,這次務必要讓西晉和南魏的人大出血才行,敢借給曲聞堰人手在路上設下埋伏。絕對不能輕饒了他們。”
曲聞堰埋伏他們的人,都是從西晉和南魏借來的,不管是長相,還是拿着的彎刀。
餘卿黑長的頭發自然地散落在身後,清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燦爛的沒有溫度的笑容,聲音仿佛在說一件不起眼的事情一般:“早晚讓他們和咱們一張地圖。”
西晉和南魏在跟前虎視眈眈,就是現在過來和談,那也是吃了敗仗,要是換成他們敗了呢?他們又豈能善罷甘休呢?
與其這樣打來打去的,倒不如早點統一了才好。
孟君廷被餘卿的話說的心髒微微地一悸,轉頭看着他那淡然的仿佛在說一件很輕松的事情的模樣,嘴角微微地一抽:“殿下,那是兩個國家,不是咱們一句話就能打下來的。”
殿下說得如此輕松的,仿佛只是兩個人一般。
這兩個國家,怎麽可能會一下子拿下呢?
他轉頭看了一眼被撩起來的門簾。
孟君如的臉上還帶着一絲病态的蒼白,她看着餘卿笑得牙不見眼:“我相信殿下一定能夠完成,等我身體好了,我陪着殿下一起打。”
不就是南魏和西晉嗎?殿下想要,她就幫着他打下來。
餘卿看着孟君如的臉上的笑,倏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對着孟君廷朗聲道:“孟君廷,你也太膽小了,你看看你妹妹,你再看看你。這樣的想法想都不敢想,你怎麽可能打下來呢?”
他說完之後,雙腿一夾馬腹,就朝着城門口奔了過去。
進城之後,餘卿回了東宮。
而孟君如和孟君廷二人則是回了将軍府。
宇文複一身深藍色的祥雲交領袍子,在東宮的門口來回地踱步。
他看到餘卿的瞬間,臉上就浮現出來一抹開心的笑意,朝着餘卿奔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身體,眼眶有些發紅地道:“大哥,你沒事就好,我聽父親說你落水了,那麽冷的天還落入那冰冷的水裏,身體怎麽受得住?”
餘卿看着宇文複的動作,淡定地把人從他的身上巴拉了下來,擡腳朝着裏面走去,邊走邊說道:“你到底是有什麽事情?趕緊地說?”
他對宇文複實在太了解了,就現在這個模樣,絕對是遇到事情了,要不然的話他怎麽可能這麽乖巧的模樣。
怕是在知道他回京的時候,就跑到城門口等着了。
倆人說着走到了屋裏,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整個人沒有骨頭似的趴在了桌子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帶着生無可戀的模樣道:“那個這次西晉那邊來了一個公主,說是要和親的。而南魏那邊想要咱們的一個公主和親。”
說到這裏,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餘卿不高興地問道:“大哥,你說父親會不會讓我和姐姐和親?”
她姐姐才多大的年紀啊,南魏那邊的皇帝,雖然也很年輕,但是聽說卻是十分的暴虐,要是他姐姐嫁過去的話,絕對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還有那個西晉的公主,他們這邊只有他大哥年齡合适,在還沒有娶太子妃的情況下,又豈能直接納妾?要是不納妾,可能就真的和姜家說得那樣了,他大哥這太子的位置不穩了。
餘卿看着宇文複那皺在一起的小臉,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微微地挑眉道:“說人話!”
宇文複一看餘卿的模樣,頓時更加的洩氣:“姜家說,只要你娶了和親的公主,你太子的位置就會受到威脅。還給我網羅了作為皇帝的無數個好處,他們想要挑撥我和大哥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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