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章
第 53 章
餘卿端着茶盞的手指微微地一頓, 擡頭朝着宇文複看了過去,擡手給他斟滿茶水,放在了他的跟前, 聲音溫和地詢問道:“那你怎麽想的?想要做皇帝嗎?”
宇文複端着茶水的手指微微地一抖,他擡頭看着餘卿的臉上并沒有什麽其他的表情,半晌摸不準他的想法。
等了一會兒才搖頭道:“不想, 因為大哥是太子,我不想和大哥争奪。”
說到這裏, 他仿佛一下子釋然了一般,看着餘卿臉上笑得真誠道:“我也知道我不是這塊料, 從小都坐不住,讓我坐在那個位置上, 額可能覺得有些燙腚。更何況大哥也不可能虧待我的。與其勞心勞力地去做那個皇帝,還不如練練拳, 睡睡覺來得舒服呢。”
皇帝的位置看起來十分的誘人,只是看他大哥這麽的奔波,還遇到了那麽多的危險,他就完全沒有了想法。
之前在海城的時候, 他所有的想法都是長大了之後能夠幫助他大哥,現在他只想着守着他大哥,誰也不能欺負他!
餘卿看着宇文複那板着的小臉,忍不住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擡手揉了揉他有些毛茸茸的腦袋,笑得溫和道:“你要是真的想要做皇帝的話, 我不介意, 正好這位置我也不想當的。”
說到這裏他低頭看着手裏的茶盞,微微地有些沉默。
半晌之後才站起身來對着他鄭重地表示道:“我可不是開玩笑的。”
是的, 他一點也沒有開玩笑,要是宇文複想要這個位置的話,他完全可以幫他掃清障礙,讓他安穩地登上這個位置。皇帝而已,他也不稀罕!
只要他的家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不是比什麽都強嗎?
宇文複看着餘卿,一雙眸子裏閃爍着複雜的光芒,半晌之後才看着餘卿微微地搖頭,聲音有些低迷地道:“我不是這塊料啊,要是讓我去打仗的話,還可以,要是讓我去坐在朝堂上去斷案,我可能會把朝堂裏的大臣都殺了。”
說到這裏,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看着餘卿,鄭重地道:“大哥,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你要相信我啊。”
餘卿看着他那慎重的小模樣,擡手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笑得開懷道:“你才多大啊?十二三的年紀,還想要保護我呢?先把你自己保護好才行。”
宇文複用手捂着腦袋,臉上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容,他就說他的大哥永遠都不會變的,哪怕現在坐上了太子的位置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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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姜家說的那些莫須有的将來要發生的事情,那就根本不可能發生得好吧。
餘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着有些出神的宇文複道:“我先換一身衣服,休息一會兒。可能用不了多長時間皇上就會派人來找我的。”
曲家覆滅了,那曲蘭榮的那個孩子,三皇子怎麽樣了?
一想到這裏,他臉上的笑意就淡了幾分,轉頭對着宇文複道:“宇文複,你抽時間去看看老三是個什麽樣的孩子,要是值得養的話,就養着,不值得的話,就放在宮裏不用管。”
三皇子目前才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要是他們不管不問的話,在宮裏捧高踩低下去,可能活不下去。
宇文複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微微地一滞,他對着餘卿低頭道:“我在宮裏見過他兩次,第一次的時候還好點,長得虎頭虎腦的,第二次的時候人就變得瘦瘦小小的一個,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的。我不知道該怎麽對他,就只能讓劉安過去打了個招呼,讓他身邊的人對他好點。”
說到這裏,他擡頭看着餘卿,眼眶有些發紅地道:“大哥,當初要是沒有你護着我們的話,我們的處境還不如他。只是他現在年紀太小,不知道會不會記得咱們對他的好,要是記得挺好,要是不記得的話,不是養了一只白眼狼嗎?”
這樣的事情在歷朝歷代都有,宇文拓篡位的那個老皇帝不就是這樣的嗎?
太子的母族費盡千辛萬苦把他推上了皇位,他做了什麽?
他要權利的時候,娶了人家的姑娘為皇後,許下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卻在成婚兩年之後,就背叛了她。又在她有身孕的時候設計陷害了她的母族。使得滿門抄斬。
這樣的人就是白眼狼的存在了。
三皇子這個人還小,也沒有吃過多少的苦,将來要是知道曲家怎麽被抄家的,他的心裏能平靜地接受嗎?又豈能不埋怨他們?
與其這樣,倒不如從一開始就狠下心來不管不顧。
餘卿看着他臉上的義憤填膺之色,擡手揉了揉他的發絲,嘴角的笑意淡淡地道:“宇文複,我當初救你們的時候也沒有想到你們會背叛我啊。我相信你們是我的家人,所以不會做任何讓我感到為難的事情。”
“他現在還小,又沒有母親,恐怕會死。”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繼續道:“你先觀察一下,看看能不能養,要是能的話,就接到你的府邸上去。你的齊王府不是只有你自己嗎?多一個人陪着你也挺不錯的。他要是不聽話,你就像我對你一樣對他就可以,小孩子嘛,多打幾頓,就聽話了。”
說完擡腳就朝着外面走去,走了幾步之後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一眼宇文複,笑出了聲來。
宇文複聽着餘卿的話,臉上露出了一個出神的表情,猛然間又聽到餘卿後面的話,和他那爽朗的笑聲,瞬間反應了過來,他對着餘卿的背影,滿是抱怨地喊道:“大哥,在你把我帶走的那一刻,就想着如何地揍我了嗎?!”
“我還是不是你的弟弟啊?你怎麽能這樣地對我呢?”
雍和殿。
宇文拓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手裏的折子,忍不住地擰起了眉頭,他擡頭揉了揉他有些脹痛的眉心,把折子放在了案桌上,對着安旭有些疲憊地道:“安旭,你說曲儒生有沒有給太子說那件事?”
曲儒生到最後是被張楓殺死的,在殺死之前太子和他有了一段單獨相處的時間。這個時間裏他不能确定倆人的談話內容。
安旭一聽宇文拓的惡化,心裏咯噔一下,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道:“回皇上,奴覺得應該是沒有的,曲儒生在被抓了之後,是和殿下有一段時間單獨相處的時間,但是殿下又不知道這事是曲儒生做的。既然不知道,那殿下就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問這件事。畢竟他走的時候,你已經把這邊的事情給處理得差不多了。該給的補償可是一分也沒有少的。”
他說着低垂着眉眼,臉上的神色也是十分的淡然。
心裏卻還是有些摸不準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
宇文拓聞言,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半晌才嘆息了一聲,對着安旭道:“其實他知道不知道的都沒有關系,用這些人拉垮一個幾百年的世家,不是挺好的嗎?世家的存在讓朕不能稱心如意地選拔人才。這不管是什麽樣的人,只要科舉,都是要有世家的推薦信,世家不滅,科舉的人永遠都是世家的人。不管到最後怎麽選,到最後不還是他們的門生嗎?”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地嗤笑了一聲,再擡頭的時候,仿佛那個剛剛瘋魔的人已經不是他了。
他眸光帶着絲絲寒意地落在了安旭的身上,聲音帶着漫不經心地問道:“太子已經入宮了嗎?”
安旭對着他微微地行禮低聲回答道:“回皇上,已經回到東宮了,孟将軍倒是在外面候着,南魏和西晉的使臣也都在驿館裏住下了。”宇文拓對着他微微的點頭,低頭拿起了一本奏折,手指來回地擺弄,聲音低低地對着安旭問道:“瓊兒落水之後,可有受傷?”
這孩子從小就身子不好,經常生病,現在又冒着生命的危險,下去救一個孟君如。
看來這個孟君如在他的心裏,位置很高啊。
安旭微微地擡眼,小心地觀察了宇文拓臉色,才斟酌的開口道:“殿下跳下水是為了救孟姑娘,而孟姑娘為了幫助殿下擋了一掌才落水的。”
“殿下沒有受傷,但是孟姑娘的傷倒是挺嚴重的,回京之後就請了京城最好的大夫過去診治了。”
宇文拓捏着折子的手指微微地一頓,低頭打開了折子,看着上面的內容:“孟将軍剛剛從外面回來,舟車勞頓,很是疲勞,先讓他好好地休息,你去朕的私庫裏挑選一些東西,再帶上太醫院的院正過去給孟姑娘瞧瞧身子。”
孟君如是救了太子,可是他也不能讓這個人就這樣地綁住他。
最少現在不能讓她和他在一起。
安旭聞言,對着宇文拓微微地拱手道:“是,奴這就過去。”
他弓着身子,慢慢地退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對着滿臉疲憊的孟将軍,低聲道:“孟将軍先回去吧,皇上讓我去給孟将軍挑選一些賞賜的東西,再帶着太醫院的齊院正去給孟姑娘瞧瞧身子,聽說殿下可是為了救孟姑娘不顧自身安危,跳入了刺骨的冰水中救人的。”
孟将軍擡眸看着安旭臉上的神色,瞬間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看了一眼雍和殿的門,對着裏面行了一個禮,這才擡腳朝着外面走去。
皇上這是不高興了,他氣太子不顧自身的安危救了他的閨女。又是後怕太子遇到危險,才遷怒他的,不肯見他。
或許還有他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想到這裏,他低垂着眉眼,往前走去。
安旭看着孟将軍的模樣,知道他聽懂了他的話裏的意思,對着人壓低了聲音解釋道:“孟将軍也別怪皇上,他也是覺得後怕,太子是未來的國君,他豈能為了兒女私情不顧自身的安危呢?要是萬一殿下出了事情,皇上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的善罷甘休的。”
尤其是為了孟家的姑娘而主動跳水這件事,絕對也不可能沒有後續,一位合格的繼承人,是不能有任何軟肋的。
現在的太子為了孟姑娘不顧自身安危,已經觸及了皇上的底線。
孟将軍點頭稱是,他對着安旭笑道:“安總管說得是,我從來沒有責怪皇上的意思,我姑娘落水差點死去的時候,我的心情也是和皇上一樣,所以我最能明白皇上的拳拳愛子之心。皇上能讓院正去給如兒看診,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嘉獎了。”
說着他臉上的笑意不減,轉身對着雍和殿的位置叩首。
安旭看着孟将軍的動作,對着他微微地行禮,這才擡腳朝着庫房走去。
餘卿躺在榻上睡了一覺,醒來之後,穿上了一身淡藍色的青竹水墨的交領袍子,懶懶地躺在榻上。
在最後一縷日光消失之後,他才慵懶地坐了起來,對着一旁的宋闵淡淡地問道:“宋闵,張楓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他讓張楓押送着刁鵬去了淩吉城。
劉高進的死總是要給劉善于一個交代的,曲聞堰被刁鵬殺了,那麽就把刁鵬送到劉善于跟前,讓他發落,只是他從開源城回到京城這一路上也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張楓應該早就到了才對。
宋闵聞言,擡手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餘卿的手邊,對着他恭敬地道:“殿下,張楓那邊有信件過來,都在城外的書肆裏面,我沒有讓他們把信件送到宮裏。”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神色有些晦暗地道:“劉善于的信件倒是先到了,他應該是早就知道了劉高進的選擇。”
他說着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從懷裏掏出來了一封信件,恭敬地遞到了餘卿的手裏。
餘卿把手裏的茶盞放在了桌子上,修長的手指接過信件,拆開了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劉高進在走之前仿佛都預料到了這一路的不太平,他提早給劉善于寫了絕筆信,還準備了煙花用的火藥,放在了馬車上的箱子裏。
在開源城外的最後一個驿站,正好用到了。
而他的命也永遠地留在了那裏。
餘卿修長的手指微微地用力,他的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地發白,他從榻上下來,□□着腳踩在地上,清隽的臉上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意:“都回來了,就去給父親請安吧。”
父親兩個字,他咬得極重,還帶着一股子說不清的意味。
劉高進既然為了他而死,那他怎麽也要為劉善于争取一個爵位來。
宋闵看着餘卿清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有些擔憂地道:“殿下。”
他擔心殿下和皇上産生争執,從而被皇上厭棄。
餘卿擡頭,黑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清冷的眸子看着宋闵,嘴角淡笑道:“我沒事。總是要去的。”
他說着穿上了鞋子,擡腳就朝着外面走去,一路走到了雍和殿的門口,就看到安旭正在朝着雍和殿裏進行補菜。
安旭在看到餘卿的瞬間,臉上倏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朝着餘卿往前走了兩步,對着他拱手行禮道:“殿下,看到您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皇上這段時間都念叨着您呢。”
說着他熱情地把人朝着屋裏迎了過去。
餘卿清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意,他對着安旭問道:“父親這段時間身子如何?”
安旭心頭微微地一震,他眼眶有些發紅地看着餘卿,半晌之後才凝噎地道:“皇上前段時間聽聞您落水的消息之後,整個人都慌了神,一下子也病倒了。直到前幾天才慢慢地好了起來。”
他說着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臉上滿是欣慰。
太子殿下現在不稱呼皇上為皇上了,而是稱呼父親。
皇上等這一聲的稱呼,可是等待了許久了,他一直都想要糾正太子殿下這個稱呼,又怕惹得太子不開心,更加地影響父子倆的感情了。
倆人說着就走到了門口的厚重的門簾跟前,安旭殷勤地給餘卿撩起門簾,示意他走進去。
餘卿擡腳走了進去,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對着宇文拓聲音淡淡地道:“父親。”
宇文拓端着茶盞的手指微微地一頓,茶盞直接倒在了桌子上,他猛然間擡起頭看着餘卿,眼眶有些發紅地道:“好,好。”
說着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餘卿的身邊,用手牽着他的手,對着溫聲問道:“用膳了嗎?陪着父親一起吃點如何?”
餘卿看着桌子上的東西,微微地點頭。
宇文拓真是一個複雜的人,他一個皇帝,桌子上的菜沒有超過十道,裏面除了一些精致的菜肴之外,還有一些小菜,都是用碟子裝的,旁邊還放着粥和包子、花卷,這些東西都不多,只有那麽寥寥幾個。
完全就是他一個人的分量。
安旭在聽到宇文拓的話之後,指揮着人給宇文拓夾菜,然後又添加了一份碗筷。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等用完之後,宇文拓看着餘卿清隽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才對着他滿是關心地問道:“瓊兒的身體沒事吧?”
瓊兒從小身子就不好,這一次落入了冰水當中,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餘卿對着他微微地拱手道:“沒事,前幾年我身子不好,幾次病得都很厲害,孟君廷和孟将軍給我弄了一本內功心法,能夠強身健體,自從練了之後,我就沒有再生病過。”
他說得委婉,但是卻明确地告訴了宇文拓,他現在身體好了,都是孟家的功勞。想要讓宇文拓不要為難孟家。
他跳入水裏救孟君如完全是自願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宇文拓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他微微地點頭,對着餘卿道:“沒事就好。孟姑娘是為了救你才落水的,你救她是應該的,只是你是太子,有的時候還是要以自己為先才行,你的身體關乎國本,要是你遇到了危險,到時候我該怎麽辦?你母親該怎麽辦?”
這才是讓他最後怕的事情,南魏和西晉的繼承人都沒有他的兒子優秀,他絕對不能看着他遇到任何的危險。
餘卿微微地點頭,乖順地對着宇文拓道:“是,兒子知道了。”
他說到這裏之後,對着宇文拓道:“父親,我想和父親請個恩典。”
宇文拓的眸子上下打量着餘卿,心中還是忍不住地有些失落,他就說這孩子怎麽一開口就叫他父親呢,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呢。
只是在看到他臉上的神色之後,才微微地點頭道:“說罷。”
他的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要麽是為了路上死的那個,要麽就是為了孟君如。
餘卿低頭看着自己有些修長的手指,對着宇文拓認真地道:“兒子從邊城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曲聞堰的追殺,在開源城外的驿站,我一個朋友的兒子為了給我拖延時間,留在了驿站裏,我想請父親看在他是為我而死的份上,能不能給他一個恩典。”
說着他懇切地看着宇文拓。
宇文拓看着這張和他有些相似的臉,半晌之後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對着一旁的安旭道:“安旭,給殿下拿一道空白的聖旨,想要什麽職位你自己填寫。”
對于封位,他相信瓊兒的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至于這聖旨用到哪個地方,那也是他自己的決定。
安旭聞言,擡腳朝着裏面走去,沒一會兒就從裏面拿出來了一道聖旨,聖旨上面已經蓋了印章,只是上面卻還是一片空白。
餘卿看着手裏的聖旨,嘴角略微的上揚了起來,他擡頭看着宇文拓,低低地道:“多謝父親。”
宇文拓擡眸看着餘卿臉上的神色,掠起一個燦爛的笑意,他對着人道:“說什麽呢?這江山将來都是你的,就是我現在不給你這道聖旨,等我百年之後,你也一定會做同樣的事情,現在給你和将來給你不是一樣的道理嗎?”
他說完之後,對着餘卿又說道:“既然回來了,西晉和南魏的使團也到了京城,就交給你來接待吧。到時候和談的事情你也一并主持了。到最後給我說結果就可以了。”
要不是邊城遇到了災荒,他是不想和談的。
直接打下西晉,從西晉再占領南魏,達成三國合一的局面。
只是現在可能還不是時候,他們北齊的邊城遇到了災荒,同時南魏和西晉也沒有落得好,大家都有各種程度的災荒,加上這次他們北齊戰勝,也就有了這次和談的機會。
餘卿聞言,微微地點頭道:“是。”
在這個時候,齊院正背着藥箱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對着餘卿微微地拱手,又對着宇文拓行禮道:“參見皇上。”
宇文拓轉身坐在了椅子上,他看了一眼餘卿,才對着進來的院正道:“齊院正,孟家的那個小姑娘身子可好點了?”
問完之後,低頭看着手上的奏折。一雙眼眸不經意地從餘卿的身上掠過。
餘卿一聽這話,臉上的神色微微地一頓,轉頭看着齊院正。
齊院真是太醫院裏醫術最好的人,他們在開源城的時候,就知道孟君如的身子受了寒,也拿着藥每天都有服用,現在齊院正親自去看的話,他也想知道孟君如的身子現在如何了?
齊院正聞言,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餘卿,然後對着宇文拓行禮道:“回禀皇上,孟姑娘的被那一拳傷及肺腑,雖然有殿下給的藥吊着療傷,人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她的身體受寒嚴重,想要子嗣的話怕是有些困難。”
說到這裏,他低頭看着地面,又繼續道:“但是要是好好地調養幾年的話,應該也是能好的。”
餘卿看着齊院正滿是鎮定的臉上,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他黑長的睫毛微微地下垂,掩飾住自己眼底的神色,再擡頭的時候眼底就是一片的清明。
宇文拓拿着折子的手指微微地一頓,擡頭看着齊院正,擰眉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齊院正對着宇文拓微微地點頭道:“是的皇上。”
宇文拓低頭看着手上的折子,若無其事地對着餘卿道:“瓊兒抽時間再過去看看吧,要是孟姑娘真的傷了身子,她以後想要嫁人可能就難了。”
說着他低頭看着手裏的折子,不等他說話,繼續道:“回去吧。”
餘卿看了一眼齊院正,擡腳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安旭從裏面走了出來,叫住了他。
安旭看着餘卿手上的那道空白聖旨善意地提醒道:“殿下這聖旨,還是再斟酌一下再用比較好。”
餘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宇文拓不愧是宇文拓啊,從一開始竟然都想到了這裏,這才給了他一道空白的聖旨。
這是逼着他二選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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