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章

第 57 章

南魏樞家的野心很大, 從一開始就想着如何地把南魏拿下,從而對着北齊和西晉動手。

西晉本身就是中庸,兩邊都不敢得罪。南魏那邊皇帝殘暴, 早就引起了南魏百姓的不滿,但是樞家的野心卻是更大。

魏楠封能夠回到南魏,最大的好處就是南魏內亂, 內耗,等他們內耗嚴重的時候, 真的要攻打南魏,也比現在要簡單得多。

所以餘卿從一開始要的就是南魏的內亂, 自己的消耗,魏楠封的效忠都是狗屁, 誰會把到手的權力給送出去呢?更何況已經坐上了一國之主的魏楠封?

宇文拓修長的手指摩挲着手上的茶盞,一雙棕色的眸子裏閃爍着暗芒, 他看着餘卿那淡定的神色,低頭輕聲問道:“瓊兒,你是從一開始就打算把魏楠封放回南魏?”

在沒有知道南魏皇帝的消息之前,他是真的沒有想過要把魏楠封給放回去, 畢竟明面上,魏楠封可是南魏皇帝最疼愛的弟弟,又是樞太後最寵愛的小兒子。

當時看到國書的時候,他還有些納悶, 樞太後和南魏的皇帝實在是帶着十足的誠意前來和談的啊,要不然這最喜歡和最疼愛的人, 都送到他們北齊來了。

現在看來, 他們從一開始就做了打算,完全是不想要魏楠封活着回去, 争奪皇位啊。

餘卿端着茶盞的手指微微地一頓,他撩起黑長的睫毛朝着宇文拓看了過去,眼眸中滿是不解地對着他問道:“難道父親不是這樣想的嗎?要不然的話魏楠封怎麽會這麽輕易地就來到了東宮,東宮是在皇宮裏的。沒有父親的允許,他能進來?”

他可不相信宇文拓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就是一開始不知道,後來知道了,也是能做出反應的,要不然魏楠封哪裏能這樣暢通無阻地去東宮見他,還能在殺了樞家的人之後,輕而易舉地就從驿站裏逃脫呢?

宇文拓被餘卿問的,臉上的神色幾變,這才穩住了神态,他看着餘卿臉上那懶得撒謊的模樣,又忍不住地笑出了聲來。

他把手上的茶盞往桌子上一放,語氣輕松地道:“你說得對,從一開始我的打算就是如此,我在聽到魏楠封做的事情之後,就猜到了他的想法,所以我才在他入宮的時候放了行。”

說到這裏,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眉目和善地笑道:“瓊兒,你能想到這裏,已經很好了。”

宇文瓊真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他心思深沉,敏捷,能把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都能想到,還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對他進行算計。比宇文複那個傻小子要好得多,等将來這江山交到他的手裏,他也能放心。

只是現在世家林立,瓊兒的路還是有些難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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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他臉上露出了一抹疲憊的神色,再看餘卿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他擡手揉了揉有些脹痛的悲憫,對着他擺了擺手道:“瓊兒,魏楠封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南魏那邊的消息你多關注一下,适當的時候可以給魏楠封一定的幫助。就是将來真的和南魏兵戎相見,咱們北齊還能怕得了他不成?”

說到這裏,他神色溫和地看着餘卿那清隽的臉上不變的神色,半晌之後才嘆息了一聲。

這孩子對他的戒心十分重,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他,這沒關系,等以後他會明白他的苦心。

餘卿看着宇文拓臉上疲憊的神色,低頭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停頓了片刻之後才擡眸看着他,聲音放輕了不少地問道:“你身體不舒服?”

一旁的安旭張了張嘴想要說話,被宇文拓一個眼刀子掃了過去,直接低頭不語。

宇文拓笑着搖頭道:“沒什麽大事,還是年前的那場病,還沒有好利索,這段時間又有些勞累了,這才感覺有些疲憊。”

說到這裏,他轉身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聲音溫和了不少道:“你能讓複兒去看着老三,我心裏很是欣慰的。”

他對曲蘭榮生下的這個孩子感情十分的複雜,說對他十分的喜歡,那是因為他的外家是曲家。說不喜歡吧,他又是看着他長大,那個時候找不到姜茵他們的時候,他是把所有感情都寄托在這個孩子身上的。

現在見到他就想到曲家差點殺了瓊兒。不見他又知道他一定過得不好。

宮裏的人什麽樣子,他是太了解了,只是他自己卻有些選擇逃避。

餘卿低垂着眉眼,掩飾自己眼底的暗芒,他撩起眼皮的時候,所有的情緒早就消失殆盡,看着宇文拓的眸子也帶着清冷平淡:“他畢竟是你的兒子,總不好看着他在宮裏被人給折磨致死。”

說到這裏,他話鋒微微地一轉,看着宇文拓說道:“我給宇文複說了,值得養的話,就養着。不值得就任由他自生自滅。”

他說完,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副不想再和宇文拓說話的模樣,微微地拱手,擡腳就朝着外面走去。

等出門走出了雍和殿之後,他才停下腳步轉頭朝着雍和殿的方向看去,一雙黑沉的眸子裏快速地劃過一抹精光,這個宇文拓真是精明到家了啊。

安旭在餘卿離開之後,才上前了兩步一旁的茶水間裏端出來了一碗漆黑的藥汁,滿是擔憂地問道:“皇上,您身體還沒有好利索的事情,為什麽不給殿下說啊?他要是知道的話,一定能夠幫您分憂的。”

最少不能像這幾天這樣,看着折子都能趴在案桌上沉睡過去。

宇文拓淡淡地掃了一眼安旭,伸手端起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刺激着味蕾,讓他忍不住地擰起了眉頭,伸手捏了一顆蜜餞放在嘴裏。

才沖淡了那苦入心扉的味道。

他擡手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才開口道:“瓊兒這孩子很聰明,有的時候就是有點心軟,”

說到這裏,他的眸光微微地有些虛浮,對着安旭淡淡地道:“世家如此,總是要有人動手,要不然整個北齊的朝堂都是世家說了算了。那個時候皇帝又算什麽呢?”

“瓊兒很聰明,他不會對那些世家無緣無故地動手,總是要找個理由才行。”

他說到這裏,微微地一頓,嘴角揚起了一個淡淡的笑意。

轉眼過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魏楠封殺了樞家的人,躲藏了起來,後來宇文拓派人去調查事情的真相,找了魏楠封身邊的人給頂了下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本身死的是南魏的人,殺人兇手也是南魏的人。

南魏使團雖然頗有微詞,卻也不敢說什麽,畢竟魏楠封這個王爺都同意了這項說辭。接下來的和談當中,魏楠封一路想讓,先是賠償北齊金銀糧食無數,又邊境線後退五十裏,促成了十年之內不動武德條約。

南魏使團的人對這件事有很大的意見,卻也被魏楠封給鎮壓了下來,尤其是他把樞家做的事情,還有南魏皇帝,他的皇兄真的是個天閹之人的證據都擺放在了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才覺得魏楠封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讓南魏和北齊有十年的和平。

來應付未來南魏可能發生的內亂做準備。

要是魏王爺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他們使團裏沒有樞家的人,才是最安全的。

使團裏的人出奇地沉默了下來,誰也沒有給南魏那邊消息。

等和談結束之後,魏楠封這才向餘卿等人告辭,他帶着使團的人,迅速地從北齊離開。

南魏的人離開之後,西晉那邊的人也就沒有多待,畢竟北齊的皇帝已經明确地說了西晉沒有和談的誠意。

餘卿在萬金穗離開之前,又過去見了她一面。

萬金穗看着消瘦了不少,她站在那株已經落花的寒梅之下,身上披着厚重的披風,臉上溫婉道:“殿下是來送我的嗎?”

說着她收斂了嘴角的笑意,仰頭看着不斷飄落的梅花,聲音溫婉道:“昨天大小姐帶着孟姑娘來了,大小姐還是和之前一樣的脾氣,孟姑娘也是一個好人,她的性子真的很适合殿下。”

這倆人南轅北轍的性子,正好互補。

殿下心機重,心思缜密。而孟姑娘天真無邪,爽朗大方,這就讓殿下能夠不去猜測她的心思,兩人也能琴瑟和鳴。

只是孟姑娘好福氣啊。

她的心裏有些羨慕。

更多的還是祝福。

餘卿聽到萬金穗對孟君如的誇贊,忍不住地勾起了嘴角,在心裏對孟君如更加地思念。

自從他們回京之後,他再也沒有見到孟君如了,之前忙的時候還好點,現在閑暇下來之後,他的腦海中不時地浮現出她的笑臉,會忍不住地想她在做什麽,有沒有好好地修養身子。

一有這樣的想法,他就忍不住的有點出神。

萬金穗看着餘卿走神的樣子,收回了所有的眼神,轉頭看着頭頂飄落的梅花,修長纖細的手指擡起,接住了從樹上落下的梅花花瓣,聲音裏帶着淡淡的釋然道:“殿下,我馬上就要離開北齊了,再見遙遙無期,就提前預祝殿下和孟姑娘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餘卿擡眸看着萬金穗,嘴角的笑意有些壓不住地微微地點頭:“多謝,”

說完之後,他嘴角的笑意慢慢地淡去,遙望着蔚藍色的天空,聲音帶着淡淡的認真:“萬金穗,你要是不想回去的話,我可以幫你的。”

回哪裏餘卿沒有說,但是萬金穗卻能夠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她低頭看着餘卿那認真的神情,瞳孔微微地一縮,看着他那清亮的沒有任何雜質和算計的眼神,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她轉頭看向身旁的梅花樹,腳下的雪還沒有完全融化,半晌之後才笑着搖頭道:“不了,我要是留下的話,我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控制不住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殿下為了孟姑娘付出那麽多,她又豈能讓自己去破壞?

只有離開北齊,她才能不按照自己的心意來行事。

她說到這裏之後,眸光眷戀地看着餘卿,片刻之後微微地閉眼,再次睜開之後,那雙清亮的杏眸裏,變得一片清明。

她低頭擺弄着手上的花瓣,對着餘卿淡聲道:“前段時間魏楠封找我,說想和我聯姻。”說到這裏,她微微一頓,手掌微微一翻,梅花花瓣朝着地面飄落,聲音淡淡地道:“我和北齊的聯姻沒有達成,這樣回到西晉去,怕是不行。正好南魏想要聯姻,我也就順勢答應了下來。等将來要是殿下有什麽需要的話,我會幫着殿下的。”

魏楠封的出現讓她不至于在西晉沒有任何的價值,而在西晉,只有有價值的人才能活下來。

她在和北齊的和談中,沒有達成西晉想要的目的。她回去之後可能要受到懲罰。

但是現在魏楠封要和她合作,她倒是沒有任何拒絕的道理。

餘卿擡眸看着萬金穗,确定她說的都是真的,這才微微地垂眸,黑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他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點頭道:“保護好你自己就行。”

萬金穗在西晉過得并不好,他之前沒有關注,也不知道她在什麽地方,現在他多少能夠猜測到她在西晉的什麽地方了。

在西晉那邊的消息,有一處地方他沒辦法探聽到,那就是西晉皇帝為自己的女兒收養的侍女宮。侍女宮裏的人都是被收養的孤女,而萬金穗當初離開海城之後,就是因為容貌被收養到了侍女宮。

當時他的情報機構還不像現在這樣完善,對萬金穗的去向也沒有在意。

所以不知道她去了什麽地方,等後來了解到了侍女宮之後,才發現這侍女宮實在太過苛刻,侍女宮裏所有的人都要體現自己的價值,沒有價值的人完全都成為裏面的花肥。

萬金穗能夠從侍女宮裏出來,還成為金穗公主,已經是付出了莫大的努力。

她與北齊的和談沒有達成,回到西晉之後她絕對沒有什麽好下場,不管怎麽說萬金穗也是他認識的人,他感覺他能幫她一把的話,還是可以幫一下的。

萬金穗聽着餘卿的話,低垂着眼眸,掩飾自己心中的情緒,半晌之後她的臉上笑意倏地變得更加的燦爛,她對着餘卿開口道:“嗯,其實從你一開始來這裏,我在西晉這邊就已經體現出來了應有的價值了。”

她和北齊的太子認識,就是最大的價值。

而現在她把南魏想要和親的消息傳回西晉,更是展現出來她價值的提升,或許這次回去之後,她能夠得到的會更多。

想到這裏,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亭亭玉立地立在梅花樹下,轉頭對着餘卿展顏一笑道:“多謝殿下了。”

她心裏明白,要是宇文瓊沒有來驿站,她和魏楠封的合作會多麽的艱難。她也明白,她都能看懂的事情,這太子殿下何其聰明的一個人,又豈能看不懂呢?他來這兩次,都是在幫她了。

餘卿擡眸撩起黑長的睫毛,看向了萬金穗,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他端起茶盞把裏面的水一飲而盡,然後慢慢地放下了茶盞,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東宮裏。

明媚的陽光灑在身上,驅散了寒意,餘卿身上搭着厚重的皮毛毯子,滿臉慵懶地躺在陽光下,感受着那淡淡的溫度。

他修長的手指上,捏着一本書,聚精會神地看着上面的字體。

一旁的小伍上前兩步,給他把熱茶倒滿,對着他微微地躬身行禮道:“殿下,剛剛外面來了消息,說是宋總管他們已經入宮了。”

餘卿撩起黑長的睫毛,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微微地颔首道:“嗯。”

他說完之後,修長的手指掀開了一頁,然後對着小伍道:“一會兒讓他們直接進來就行,你去忙吧。”

小伍站在餘卿的身邊,眸光微微地閃爍,片刻之後才道:“是。”

說完毫不猶豫的就躬身退了下去。

小伍走了沒多久,宋闵就滿身風塵地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對着餘卿微微地拱手,臉上盡是疲憊地道:“殿下,劉善于回來了。”

餘卿捏着書本的手指微微地一頓,他伸手扯了身上的毯子,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低垂着眉眼看着手裏合起來的書本,然後擡頭看着宋闵微微地點頭道:“你把他給帶進來吧。”

劉善于的長子劉高進為了救他而死,他又在滿朝文武跟前幫他求了爵位。只是在他的心裏還是有些複雜,一條人命,是能用這些來衡量的嗎?

宋闵低頭對着餘卿微微地拱手道:“是。”

說完朝着門口走去。

一會兒的工夫,劉善于就跟在他的身後,低垂着眉眼走了進來,他的臉上沒有什麽過多的情緒,只是那一頭烏黑的發絲變得有些斑駁,他看到餘卿的瞬間,眼眶濕潤地跪在地上:“叩見太子殿下。”

餘卿微微地擡手,對着他道:“起來吧,之前不都說了,我這裏沒有那麽大的規矩。不用跪的。”

一旁的宋闵一聽這話,趕緊地上前兩步,把人給拉了起來,讓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劉善于擡手擦了一下眼睛,看着餘卿那滿是關懷的眼眸,努力地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殿下,不用過分自責,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他既然選擇了為殿下拖住時間,那就是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殿下不用為此感到難過。”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對着人繼續道:“再說了,這是他自己願意的事情。從一開始你們要出發的時候,他就給我來信了,說了這件事。整個隊伍裏面只有他不會功夫,他覺得自己不能拖隊伍的後腿,也不能讓我再次因為他蒙羞。”

他說完之後,擡手擦了一下眼睛,沖着餘卿笑得燦爛。

餘卿看着劉善于的模樣,嘆息了一聲:“之前劉高進給你的信,我已經看了,以後你有什麽需要,給我說就行。”

“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很是辛苦,你先回去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低頭看着手上的書本,繼續道:“要是想要會海城,就回去看看。”

劉善于聞言,心中感動,他對着餘卿微微地點頭,聲音有些顫抖地道:“多謝殿下。”

海城是他生長的地方,他出來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了,而這半年的時間卻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赈災,兒子的死亡,還有自己的爵位。不管是哪個都是讓他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他也真的想家了。

想到這裏,他對着餘卿微微地拱手,擡腳朝着外面走去。

在出東宮的路上,他遇到了滿頭華發的宇文耀。

宇文耀在宇文竹死後,人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家裏。他日日看着手裏的信件,一雙渾濁的眸子裏布滿了血絲。

直到他從信件的夾層中,找到了另外的一封信,才猛然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着東宮走了進去。

宇文耀被引着走到了餘卿的跟前的時候,渾濁的眸子看着眼前的青年,那烏黑發亮的頭發散落在了身下的躺椅上,一雙明亮的星眸閃爍着潋滟的光芒,尤其是那張臉,讓他仿佛看到了二十歲的宇文竹一般。

他那雙渾濁的眸子裏倏地爬滿了淚水,對着餘卿跪地叩首道:“草民宇文耀,叩見太子殿下。”

餘卿的視線從書本上擡起,落在了滿是華發的宇文耀身上,撩起了身上的毯子,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對着人問道:“宇文耀。”

這簡單的三個字卻帶着蕩氣回腸的感覺,片刻之後他才對着人道:“起來吧。宇文竹的事情你應該是知道了。”

宇文竹死的時候不讓說這件事,但是他明白,按照宇文耀和宇文竹的夫人,一定也會猜到他怎麽樣了,只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相信罷了。

宇文耀看着餘卿臉上的神色,低頭抿了一下嘴唇,半晌之後才趴在地上,把手裏的信封遞了過去,然後對着他道:“殿下,竹兒死之前曾經給我了一封信件,我看了許久都沒能看懂,現在我明白了,還望殿下過目。”

餘卿看着宇文耀的動作,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意,卻絲毫沒有去接信件的意思。

宇文耀見餘卿不為所動,他心一橫擡頭對着餘卿叩首道:“殿下,這封信上面寫了宇文竹身死的真相,殿下難道不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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