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章

第 56 章

餘卿的話, 讓整個太和殿的人呼吸微微地一滞,他們端着手中的酒杯,仿佛都不知道喝了一般。

南魏的皇室竟然有這樣炸裂的消息嗎?怪不得把魏楠封這個王爺給送到他們北齊當質子了呢, 原來是怕他争奪皇位啊。

魏楠封的臉色倏地一下子變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那帶着殺意的眸光, 他那雙眸子如刀子一般緊緊地盯着餘卿的臉,半晌之後皮笑肉不笑地道:“殿下的這個小道消息是假的。我皇兄可是有好一個孩子的, 他不可能是天閹之人!”

他皇兄不可能是天閹之人!

魏楠封呼吸變得有些沉,他冷冷地掃了一眼餘卿, 倏地笑了起來,然後對着餘卿問道:“聽說皇後娘娘要讓太子殿下以身相許給孟将軍的嫡女, 這是真的嗎?!”

宇文拓和滿朝文武的大臣在聽到這話之後,倏地變了臉色, 所有人都惡狠狠地看着魏楠封,臉上也帶着義憤填膺之色。

說他們的太子,就是說他們北齊,也是在打他們的臉!

餘卿清隽的臉上笑意依舊, 聲音淡淡地大方承認道:“是啊,我們北齊都是十分懂得報恩,孟将軍家的姑娘救了我,我母親把我許出去, 我也是願意的。總比有些人在得到幫助之後,還拿着軟刀子捅恩人一刀的白眼狼強吧?”

說到這裏他不管魏楠封難看的臉色, 笑得愈發的燦爛, 他看着眼前的人繼續道:“剛剛你說的那個問題,我也專門派人去調查了, 你皇兄真的是天閹之人,而你也不是你母後的親生子。至于你皇兄宮裏的那個孩子,肯定不是你皇兄的。”

他說着滿是遺憾地嘆息了一聲,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地道:“其實當時你父皇留下的诏書是你當皇帝的,而你的母親為了讓她的親生兒子當皇帝,就專門派你出去了,等你回來的時候大局已定。而你也就失去了這個機會。”

魏楠封臉上的神色幾乎是猙獰,他的呼吸急促,看着餘卿眸光帶着陣陣探究的意味,他擡手直接把身邊的桌子給掀翻在地上,滿是殺意地對着餘卿怒吼道:“我不許你這樣說我的皇兄!”

樞恒臉上的神色變得十分的難看,他恨不得撲上去把餘卿的嘴給捂住,只因為魏楠封還沒有表态,這才勉強鎮定地端坐在椅子上。

他在看到魏楠封掀了桌子之後,猛然間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着宇文拓拱手厲色道:“皇上,這就是你們北齊和談的誠意嗎?!我們南魏一定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的!”

說着他轉身就想要朝着外面走去。随着樞恒的動作,南魏使團的那幾個人,也都紛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跟上了他的腳步。

呼啦一大批的侍衛從外面沖了進來,虎視眈眈地看着樞恒衆人。但凡他們有什麽異動,立馬就能被刺成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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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拓看着被餘卿說的滿是怒色的南魏衆人,心情十分的愉悅,這樣的小道消息他都不知道,這孩子竟然說得有鼻子有眼,這要是真的,那魏楠封絕對要放回去的,只要他回去了,這南魏就徹底地亂了。

他們北齊有可能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把南魏拿下。

一想到這裏,他輕咳了一聲,引起衆人的注意,這才眸光柔和地看着滿是怒色的樞恒等人笑道:“樞大人這是做什麽?太子剛剛也說了,都是小道消息。既然是小道消息那就是不可信的,你們魏王爺诋毀我們太子的時候,我們不是也沒有說什麽呢?怎麽到了我們聽到的小道消息,你就這麽不樂意了啊?”

餘卿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附和着道:“樞大人着實有些心急了,都說了是小道消息,當不得真的。你當真的話,你們南魏可就完蛋了。”

他說着這話的時候,一雙清亮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楠封。

樞恒知道餘卿說的是實話,他這個時候要是反應激烈的話,反而顯得有些心虛,他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站在那一片狼藉之中的魏楠封,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餘卿,還有不遠處拿着刀劍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的人,只能恨恨地走了回去坐在了椅子上。

坐下之後,他才對着宇文拓繼續道:“皇上,我們已經把我們的态度擺在了這裏,不知道皇上有什麽打算嗎?”

能讓魏楠封這個對皇位有窺視的人留在北齊,再換走北齊一個比較受寵的皇子,這樁買賣怎麽看都是他們南魏賺了。

宇文拓聞言,臉上的笑意浮現,對着樞恒道:“朕剛剛不是說了嗎?這件事我們的太子殿下不樂意,畢竟和魏王爺一樣大小的皇子,只有齊王一個,而齊王又是太子養大的,他不同意朕能有什麽辦法呢?”

說到這裏他裝模作樣地嘆息了一聲繼續道:“總不能為了你們的和談,就讓朕把僅有的兩個兒子給得罪了嗎?”

“朕年紀大了,雖然不是天閹之人,但是想要一個子嗣的話,也是很困難的。所以朕的态度也是不同意的。”

宇文拓說完之後,太和殿裏的人都忍不住地發出了一陣嗤笑聲,那笑聲仿佛是打在了樞恒的臉上,讓的臉色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餘卿聽宇文拓這樣說,忍不住地朝着他看了一眼,眉宇間帶着淡淡的笑意,這宇文拓是懂得陰陽人的。

萬金穗看完了熱鬧,這才站起身來對着宇文拓微微地拱手道:“皇上,我代表西晉皇室,前來和談,不知道皇上看了我們的國書沒有?”

宇文拓的眸光落在了萬金穗的身上,片刻之後才笑道:“金穗公主,不是朕不想要答應,是太子前段時間給朕看了一個消息,讓朕覺察不到你們西晉的誠意。”

這個金穗公主,他派人調查了一下,才發現,這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公主,是原來在西晉公主身邊的一個貼身侍女,因為西晉公主不想要來,西晉皇帝就冊封了她為金穗公主,讓她來和親的。

至于太子,他可能也知道這件事,只是沒有給他說而已。

這鍋甩在他的身上也不為過。

餘卿淡淡地掃了一眼宇文拓,低垂着眉眼看着手中的酒水,半晌之後才擡頭看着已經再次坐下的魏楠封,隔空對着他搖搖地舉杯,臉上的笑意毫不掩飾。

魏楠封身邊的散落的東西,在這片刻的功夫已經被收拾幹淨,桌子上面又重新放上了各種吃食。

只是魏楠封卻沒有了任何的心思,連平時挂着的笑容也都消失了,他在看到餘卿的動作之後,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地用力,垂眸掩飾自己心中所想。

萬金穗聞言,臉上的笑意不變,對着宇文拓繼續道:“皇上說得是,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代表西晉的臉面,皇上有什麽要求還是可以商量的。我們西晉比較中庸,文不如南魏,武不如北齊,但是我們也願意當一個和事佬,促進三國和平。”

宇文拓聞言,對着萬金穗笑道:“既然金穗公主這樣說,那不如你嫁代替北齊與魏王爺和親如何?”

萬金穗臉上的笑意不變,她看了一眼餘卿,然後微微地點頭道:“這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我們和南魏和親了,那北齊到時候不是要獨善一身?要是我們西晉和南魏再次聯合起來攻打北齊的話,又是小女子的錯了。”

宇文拓看着萬金穗淡淡的神色,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然後繼續道:“你說得對,等今天宴會結束之後,這件事再進行商讨吧。”

說完他舉起酒杯,對着衆人微微地擡手,示意大家喝酒。

一場宴會結束,餘卿從太和殿離開。

人剛剛回到了東宮,小太監就小跑着迎了過來,對着餘卿拱手恭敬地道:“殿下,外面有個叫魏王爺的人前來求見。”

魏王爺?

魏楠封啊?

想到這裏,他的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對着一旁的人道:“行了,讓他進來吧。”

說着人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歪歪斜斜的躺在了上面,黑長的頭發自然的垂直了下來,落在了他的脖頸處,修長的手指慢慢地纏繞在上面,一雙清亮的眸子裏眼波潋滟,又因為在太和殿上飲了酒的緣故,微紅的雙頰讓他平添了一份慵懶之色。

魏楠封走的氣勢洶洶,只是在進來的一瞬間看到餘卿這個模樣之後,到嘴邊的怒氣也慢慢地散了不少,他低頭看着躺在榻上的餘卿,聲音有些冷冷道:“宇文瓊,我想知道你今天在太和殿上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然後眸光灼灼地看着餘卿問道:“我兄長真的是天閹之人?!”

這麽多年他皇兄的後宮裏的人不斷地增加,嫔妃也會時不時地傳出小産的消息。

要是天閹之人的話,這些嫔妃懷孕的消息是從哪裏來的?

餘卿早就料到他一定會來,從懷裏掏出來了一個本本,直接扔給了魏楠封,聲音淡淡地道:“你自己看看吧,實在不相信的話,就親自回去驗證一下。”

說着他撩起黑長的睫毛,潋滟的眼波微微地流轉,聲音帶着淡淡的低喃道:“要是我是你皇兄的話,我會選擇不當這個皇帝,再或者就是從我弟弟的名下挑選一個能做太子的人進行過繼。而不是讓整個宇文皇室落入了其他人的手裏。”

魏楠封用手抱着懷裏的冊子,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好半晌之後才打開了冊子,看了看上面的東西,臉色倏地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他擡頭看着餘卿,半晌之後才道:“殿下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

這個冊子上面的消息實在是太過詳細,甚至連他出生的日期和時辰都有了。

餘卿淡淡地撩起睫毛,看了他一眼,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聲音有些清冷地道:“我的生意在你們南魏也是有的,前段時間你們南魏不是出現了災情嗎?我的人帶着糧食赈災的時候,在救了一對即将餓死的母子之後,他母親臨死之前說出來的,她認為這件事不能帶入地下,要不然整個南魏皇室都要被颠覆了。”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擡眸掃了一眼魏楠封繼續道:“當時我也不相信的,就派人調查了一下,南魏皇室的孩子,都是集中到這兩年出生的,但是生下的孩子卻,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哪怕是足月生産,也必定會因為各種原因而死亡。”

“太和殿上說的這些,也只是我的猜測,但是你母親的事情倒是真的,我派人去調查了。當年你母親是樞太後的陪嫁丫鬟,跟着她入宮了。後來生你兄長的時候傷了身子,而你兄長的身子又有問題,這才讓樞皇後把你母親送到了老皇帝的床上,後來就有了你。只是樞皇後擔心你母親的心思變大,就在生産的時候動了手腳,去母留子。”

魏楠封用力地捏緊了手裏的冊子,半晌之後才看着餘卿,神色有些複雜地道:“殿下給我說這麽多,就是想要我去報仇的?借着我的手來擾亂南魏固有的結局,想要我們起內亂?”

餘卿淡淡地搖頭道:“這個也不全是,我只是覺得你有點慘而已。至于內亂什麽的和我有什麽關系呢?你也可以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就這樣地過完自己的一生,不是挺好的嗎?”

魏楠封一聽這話,倏地笑了起來,笑到最後,眼淚都流了出來,他聲音有些嘶啞地道:“你覺得我現在挺好的嗎?我盡心盡力地為南魏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到最後還不是在還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當作質子送到了北齊?”

“這皇位我也不一定非要,但是我心裏難受啊,他寧願把這個南魏交到那些陌生人的手裏,也不願意相信一下他的弟弟!”

餘卿看着魏楠封臉上的神色,半晌之後才笑道:“都是這樣啊,為了權利。”

宇文拓為了把曲家徹底的連根拔除,他讓曲儒生放火燒死了那麽多的人,饒是這一場大火燒死了那麽多人,卻還想着把糧食運走,其中到底是為了什麽?鞏固權利。

魏楠封這邊的情況和他差的優點多。至少宇文拓對他有利用,也有真心。

雖然這個真心摻了很多的水分。

魏楠封深吸了一口氣,擡起有些泛紅的眸子看着餘卿,聲音有股子不易覺察的顫抖道:“我聽聞殿下有宏圖之志,想要吞并三國,不知道殿下真的有這個想法嗎?”

他從一開始聽說這話的時候覺得是一個笑話,而現在他的心裏卻帶着一絲瘋狂的報複。

要是宇文瓊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那麽他願意把南魏拱手相讓。

寧願把整個南魏交到外人的手裏,都不願意給他,那他就毀了這個南魏又能如何?!

餘卿黑長的睫毛輕微地顫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魏楠封嗤笑一聲道:“你想和我合作,毀了南魏啊?那可不行。到時候南魏的文武百官都出來反對,不怕我犧牲你?”

說到這裏他臉上的笑意未變,繼續道:“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去調查一下南魏皇帝的事情,趁着在北齊,你也可以去問問那個出使北齊的樞大人一下,說不定他知道一點東西呢。”

“別我說什麽就是什麽,萬一我是騙你的呢?”

魏楠封臉上的神色慢慢地變得有些陰沉了下來,他那陰鸷的眸子盯着餘卿,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端倪,看了片刻之後,才發現這人的臉上太過平靜,平靜地讓他猜不出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他深吸了一口氣,一甩袖子朝着外面走去。

人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餘卿淡淡的嗓音:“我要是你的話,我就什麽都不做,只悄悄地去聽個牆角就行。”

魏楠封聞言,擡腳繼續朝着外面走去。

他明白餘卿話裏的意思,宴會上的時候餘卿已經把南魏皇帝的事情給捅了出來,樞大人本身就是樞太後娘家的人,對這件事絕對是知道一二的。現在來的人裏面有好幾個樞家的人,宴會結束一定會有人過來問他。

到時候他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在聽牆角的時候,不要被發現就行。

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今天晚上就能全部都知道的。

餘卿黑沉的眸子淡淡地掃了一眼魏楠封離開的背影,懶懶散散的又躺在了榻上,那黑長的頭發散落在了軟榻上面,随手抽出了放在軟榻上面的書看了起來。

除夕過去之後,餘卿跟着宇文拓祭祀天,祭祖,短暫的忙碌之後,又變得清閑起來。

正月初四這天,魏楠封站在雪地裏,臉色慘白得看不到任何的血絲,一雙清亮滿是笑意的桃花眼裏,卻滿是陰霾之色。

餘卿讓人把魏楠封迎了進來。

東宮裏燃起的地龍,讓餘卿一襲白色的裏衣也不覺得寒冷。

他一只手支撐着自己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捏着一本書,一雙黑亮的星眸,在魏楠封進來的時候,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繼續看着手裏的書本,聲音淡淡地對着他問道:“今天怎麽來了?還這麽光明正大的,不怕被你們樞大人知道後,找你麻煩?”

魏楠封聞言,臉上的神色倏地變得難看起來,他看着餘卿,确定他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之後,才低頭道:“我把樞家的人都給殺了。”

餘卿手裏的書本微微地一沉,差點掉落在了地上,他擡頭看着魏楠封有些詫異地問道:“殺了?”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人會有這樣的狠戾,竟然在北齊境內直接殺了前來和談的使團的人。

魏楠封微微地點頭,他有些血紅的眼眸帶着絲絲的寒意,半晌之後聲音有些悲痛地道:“我按照你說的去聽了牆角,才發現我對我皇兄了解的更少,他不只是天閹之人,還是斷袖!宮裏出生的孩子,都是他的男寵的人。他竟然能夠狠下心來做這樣的事情。”

說到這裏他朝着餘卿看了過去,那滿是紅血絲的眼眸帶着一絲可怖的恨意:“殿下,你可能都不知道,那個男寵是誰?”

他心裏的怒氣絲毫地未消,這麽多年他被當作猴子一樣被耍得團團轉。簡直是可笑至極啊!

餘卿把手裏的書放在了桌子上,修長的手指捏在了一旁的茶盞上,嗤笑了一聲道:“還能是什麽?就是樞家的。”

他當時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炸裂了。

樞家真的是為了讓南魏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煞費苦心。

樞太後為了自己的兄長,連自己的孩子都能犧牲,甚至讓他走上歧路,和自己的親兄弟徹底地撕破臉。

這一樁樁一件件地簡直打破了他的三觀,這些人真的是為了權力無極不用啊。

魏楠封在聽到餘卿的話之後,整個人都有些顫抖,好半晌之後他沒能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淚:“我小的時候,只知道我母親不喜歡我,只喜歡哥哥。後來父親年紀大了,也變得昏庸無能,每年入宮的嫔妃不在少數,卻沒有一個能生下孩子的。而能夠活到成年的也只有我和皇兄二人。”

“那個時候我就猜測宮裏沒有孩子,就是我母親動的手腳,只是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和皇兄。現在想來可能都是為了樞家将來登基鋪路。”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撕心裂肺起來:“就像殿下說的那樣,都是為了權利!權利就這樣的好嗎?”

“在來北齊之前,我還想着幫我皇兄探聽消息,幫助南魏拿下北齊。可是現在我後悔了。”

他說完之後,看着餘卿,撩起身前的袍子跪在了地上,對着餘卿鄭重地道:“我請太子殿下放我回南魏,我會帶着整個南魏都歸順到太子殿下的麾下。”

他說完,眸光灼灼地盯着餘卿,心裏卻是帶着前所未有的怒氣和恨意,樞皇後為了樞家做到了這個地步,那他就把皇位搶過來。只是這些年他手裏也是有些人脈的,但是要是得到了北齊太子的支持的話,他可能會更加順利一點。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得活着回到南魏才行。

餘卿看着魏楠封趴在地上的模樣,絲毫地不為所動,片刻之後才開口委婉地道:“起來吧,其實南魏并不一定就一定是我的麾下,只要南魏和北齊能夠和平共處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的。”

魏楠封趴在地上不動,聲音卻帶着一絲絲的悲痛:“我只是覺得我母後能夠整個皇位謀奪給樞家,我為什麽不能把皇位送給太子殿下呢?”

餘卿見他如此,就站起身來,赤腳踩在了厚厚的羊毛地毯上面,他彎腰把人從地上扶起來,笑道:“起來吧,我會幫你離開北齊的。”

魏楠封得到了餘卿的準話,提着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來,他仰頭看着他,半晌之後滿臉淚水地凝噎道:“多謝殿下。”

餘卿見魏楠封把事情說完了,又留他說了一會兒的話,這才讓人離開。

看着人離開的背影,他的嘴角掠起了一個淡淡的笑意,轉頭看了一眼一旁安靜地站着的小太監,對着他淡淡地道:“小伍,咱們去見皇上。”

說着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邊穿邊叮囑道:“一會兒你把魏楠封說的話,原原本本的都給皇上複述一遍,絕對不能說錯,我可是知道你記性很好的。”

小伍被餘卿的那一眼看得心頭微微地一顫,他總感覺太子殿下話裏有話,好像他想要做的事情,他都能猜測出來了一樣。

只是不可能啊,他從小在宮裏,從來沒有和皇上接觸,太子殿下不可能知道他是皇上的人的。

他想了一會兒,也沒能想到自己什麽地方出了岔子,就對着餘卿微微地拱手恭敬地道:“是。”

雍和殿。

餘卿坐在椅子上,看着小伍把剛剛魏楠封對他說的效忠的話,複述了一遍,漫不經心地伸出修長的手指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對着宇文拓淡淡地道:“皇上,事情就是這樣的,我覺得魏楠封回去的話,對咱們北齊來說是件好事。”

宇文拓還沒有從南魏皇帝自掘墳墓要斷送整個南魏江山中反應過來,就聽到餘卿接下來的話,他瞬間回神,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來掩飾自己的震驚之色。

半晌之後才對着餘卿問道:“我倒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錯綜複雜,南魏皇帝不只是個天閹,竟然還是個斷袖?”

“整個皇宮裏的孩子都是南魏皇帝的相好的孩子?這簡直是讓人不敢相信。”

他說完之後,轉頭看着餘卿那淡淡的神色,輕咳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情緒,對着他詢問道:“你說魏楠封的話可信嗎?他這次要是能夠回去,絕對是穩贏的局面,他兄長做的事情但凡讓南魏的大臣還有百姓知道了,就一定會被人攆下臺的。他到時候坐上皇帝之後,會把南魏的江山交給你?”

餘卿看着宇文拓的表情,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聲音淡淡地道:“這個無所謂,魏楠封不可能是穩贏的局面,樞家是百年世家,又豈能不會反撲,但凡樞家不願意到手的鴨子給飛了,那一定會竭力阻止魏楠封登基的。直接對着南魏動手有可能。”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看着宇文拓笑得牙不見眼道:“誰又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對我效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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