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章
第 48 章
胡冬雷跟連豔梅結婚的第三天就走了, 說是去連豔梅娘家。
跟連豔梅結婚前,胡冬雷就跟她說了,會陪着她回家一趟。
反正他不缺那點路費。
一般來說, 知青是很難請到這麽長的假的, 不過因為連豔梅平時表現特別好, 再加上胡冬雷又給方樹林塞了兩盒煙,所以就請到假回家了。
他倆剛走, 胡冬雷那兩個叔叔家就出事了。
他大叔夜裏跟人喝酒, 喝醉了, 回家的時候不知道被啥拌了一下, 摔的頭破血流, 去衛生院縫了好幾針。
他二叔家三只正下蛋的老母雞, 一夜之間都被偷走了,胡冬雷二嬸抱着雞窩,哭了一個上午, 一邊哭一邊罵,“肯定是冬雷這個王八糕子幹的。”
旁人聽不下去,怼她道,“這也能往人冬雷身上賴,人冬雷都不在家。”
“不是他幹的,你說還能是誰?”
“那誰知道呢,你們仔細想想, 都得罪誰了。”
再仔細想也想不出,除了胡冬雷還會是誰。
可偏偏胡冬雷又不在家,他們再惱恨胡冬雷, 也只能吃了這個悶虧。
李秀芬拿過來的那兩塊布,一塊大的, 一塊小的。
大的那塊是藍底白碎花的,葉歡挺喜歡,想做一條連衣裙,就是不知道布料夠不夠。
吳嬸跟她說,“你去找全貴他媽,她是咱們農場的裁縫,農場誰做衣裳都是去找她,你如果嫌她做的不好,去鎮上也行,大慶街上也有個裁縫,那個歲數大了點,手藝還行,就是做的衣服款式有點老氣,全貴他媽做的要時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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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那我叫柳全貴他媽做吧,他家住哪兒?”
吳嬸,“咱們農場家屬院,進去一直往裏走,最後一排右邊第一家,你如果記不住路,你到家屬院了以後問問,就說找崔紅英,家屬院的人都知道她。”
葉歡就趁了個休息天去找崔紅英做裙子。
他們農場面積大,家屬院又在農場最北邊,從後胡村過去,走路怕是得半個多小時。
葉歡就打算騎車過去。
車子她基本上沒騎過,主要是上工離的近,沒必要騎車。
平時沒事她也很少去鎮上,所以車子一直在屋子裏放着。
她剛把車子推出來,就聽到外面有人喊她,“葉知青!”
她擡頭一看,是胡婆子,身邊還跟着個10來歲的男娃,是她孫子二蛋。
胡婆子經常來找柳水芹,葉歡以為她又是來找柳水芹的,就對她說,“水芹嫂子不在家,她去農場了。”
胡婆子已經拉着二蛋進來了,“我不找她,我就是路過,葉知青,你要騎車出去啊?”
“嗯。”
葉歡把那塊花布放到了布兜裏,把布兜挂在了車把上。
車子一直停在屋子裏,上面落了一層灰,葉歡找了塊破布,打算把車子擦一擦。
二蛋盯着車把上的布兜,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趁着葉歡跟胡婆子說話,手一下伸了進去。
他以為裏面裝的是吃的,結果抓出來一看,是塊花布,甩手就想扔掉。
葉歡正好看見了,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他一疼,松開了手,葉歡眼疾手快的把布接住了。
二蛋捂着手背咧着嘴,嗷的一聲哭了起來,胡婆子扯開他手一看,手背上一個醒目的紅手印,心疼道,“葉知青,你打他幹啥?”
“你沒看見他亂動我東西。”
胡婆子不在意道,“一塊布,又摸不壞。”
葉歡把布杵到她跟前,“你看看這是啥,你賠?”
花布上一個醒目的黑手印子,可不就是二蛋剛才印上去的!
胡婆子本想說,“又不是洗不掉,你至于打他嗎,還下手那麽狠。”
不過想到有求于葉歡,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賠是肯定不會賠的,她也賠不起,這麽一大塊花的确良,就是把她賣了,也買不起。
這些城裏來的娃,咋都這麽有錢!
胡婆子轉身朝着二蛋背上拍了一巴掌,“叫你亂動葉知青東西,看回去不把你爪子剁掉。”
巴掌揚的高,落到二蛋身上,卻是不疼不癢的拍了一下。
饒是這樣,二蛋也不幹了,撲上去就去打胡婆子,朝着胡婆子的臉就來了一巴掌,可比胡婆子打他狠多了。
葉歡還在跟前呢,胡婆子臉上就有點挂不住,朝着二蛋的背來了一下,“我看你是皮癢了,連你奶都打!”
這一下比剛才那一巴掌用勁要大,二蛋登時不幹了,往地上一躺,開始打着滾哭。
葉歡被他嚎的腦仁疼,也不擦車了,繞開他,推着車往外走,胡婆子也顧不上管她孫子,跟在葉歡身後,“葉知青,我聽說農場食品部又招人,你給說說,叫我家秀貞也進去學門手藝呗。”
葉歡聽柳水芹說過,胡婆子最是重男輕女。
整個後胡村,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更重男輕女的。
胡婆子一共四個兒子,就一個閨女,叫胡秀貞。
四個兒子一個閨女,閨女又是最小,按理來說,應該是最疼這個小閨女。
可事實卻是恰恰相反,她這個小閨女,最不招她待見。
她對兒媳婦都比對自己親閨女好,因為在她看來,兒媳婦是嫁到自己家,以後就是自己家人。
而閨女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人了,指望不上。
她閨女是被她苛待着長大的,學是一天都沒上過,而且很小就開始給家裏做飯洗衣裳。
胡婆子還在村裏說,她養大閨女不容易,誰想娶她閨女,彩禮至少得20塊錢。
總之就是這個閨女,在她心裏沒一點兒地位:小的時候是個幹活的,長大了收一筆彩禮錢把她嫁出去,以後就跟娘家沒瓜葛了。
所以她今兒個竟然是想叫她小閨女去食品部學手藝,這怕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葉歡問她,“你叫你閨女去,就不怕你四個媳婦跟你鬧?”
“她們自己沒本事,進不去,還不能叫秀貞進去學個手藝?閨女有個手藝,能掙錢,就是日後去了婆家,也有底氣不是?”
胡婆子知道這些城裏來的年輕人,就愛講個男女平等。
男女咋可能平等,男人能延續香火,女人能嗎?
也不知道這些城裏來的年輕人,心裏都是咋想的。
不過在葉歡跟前,她還是要投其所好,顯得她都是為閨女考慮。
其實她哪裏是想叫閨女掙個底氣,她就是想叫閨女去掙錢。
食品部招人,她叫4個兒媳婦去報名,誰知道這4個兒媳婦都是窩裏橫,在家是條龍,出門是條蟲,害怕,說啥都不去。
她閨女倒是去報名了,就是沒選上。
她就想讓葉歡給走個後門,把閨女安排進去。
她閨女才15,如果養到20多歲嫁人,還能給家裏掙好幾年的錢呢。
葉歡,“我不管這事兒,如果她想去,你叫她去食品部報名。”
葉歡擡腿騎上車子走了。
胡婆子離她近,她上車的時候,還差點踢到胡婆子,吓得胡婆子往後退了好幾步。
葉歡沒踢着她,不過腳上帶的灰揚了她一臉,眼都迷住了,趁她揉眼的功夫,葉歡騎着車子走了。
二蛋見沒人理他,就一直打滾,從院子裏滾到胡婆子腳邊,整個人已經滾成了只泥猴子。
胡婆子氣得想揍他,到底沒舍得,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心疼地問他,“手還疼不疼了?”
二蛋抽抽噎噎道,“疼。”
胡婆子拉過來他的手,都是土,看都看不清。
朝着二蛋手背上吐了幾口唾沫,然後用手擦了擦,見還紅着,小聲罵道,“爛心爛肺的,下手可真狠。”
又哄着二蛋,“回家叫你姑把你衣裳換洗一下,奶出來的時候,看見那只花母雞鑽到雞窩裏了,怕是下了個蛋,回去了奶給你煮雞蛋吃。”
二蛋這才不哭了,還跟胡婆子講條件,“我要吃兩個雞蛋。”
胡婆子,“吃倆就吃倆,你吃的時候躲着點三妮子,省得她又犯饞跟你要。”
三妮子是她三兒子家的小閨女,她不待見女娃,自家閨女都看不上,更別提這個孫女了。
二蛋這才高興了,扯着胡婆子回家了。
葉歡這邊,騎車去了農場家屬院。
農場家屬院的房子,跟部隊家屬不一樣,部隊家屬院基本上都是樓房,這邊都是平房,帶個小院,都蓋的一模一樣。
因為是休息天,孩子不上學,都在外面玩,你追我趕,一個男娃差點撞到葉歡車上,葉歡怕撞到人,趕緊從車上下來了。
那娃沖着葉歡做了個鬼臉,跑開了。
陳鳳娥從院子裏出來,正好看到,擡手給了那娃一巴掌,罵道,“走路不長眼睛,盡往往車上撞!”
又跟葉歡打招呼,“葉知青咋到這邊來了?”
葉歡,“我找崔師傅做衣裳。”
家屬院就柳全貴他媽一個人姓崔,陳鳳娥就對葉歡說,“你去吧,我剛才看見她了,她剛回家。”
葉歡按吳嬸指的路,找到了柳全貴家。
大門虛掩着,葉歡把車子停在外面,上前敲了敲門,“崔師傅在家嗎?”
門裏一個聲音,“在家,進來吧!”
葉歡聽出是柳全貴的聲音。
推門進去,看到柳全貴正在拌煤粉準備打煤餅。
穿着個背心,還熱的滿頭大汗。
柳全貴看見是她,沖着屋裏喊了聲,“媽,葉知青找你。”
崔紅英從屋裏出來,熱情地招呼葉歡,“外面都是煤灰,葉知青快進來說話。”
崔紅英把她引到了裏間,進門葉歡先看到一臺縫紉機,旁邊是個大平板,平板上放了好些布料。
葉歡,“崔師傅我想請你做條連衣裙,你給看看這塊料子夠不夠?”
葉歡把那塊布拿給崔紅英看。
崔紅英抖開後用手大概量了量,“夠,我給你做個泡泡袖的,領子上我再給你縫個花邊,城裏正時興這種樣式,你穿上保準好看。”
葉歡都聽她的,“行。”
崔紅英把手裏的布放到臺子上,隔着窗戶朝外看了看,見柳全貴還在院子裏拌煤灰,便對葉歡說,“葉知青,嬸子跟你打聽個人。”
葉歡有點懵,還有跟她打聽人的?
農場裏多的是大喇叭,随便拉一個都比她知道的多。
問趙平濤都比問她強。
但還是對崔紅英說,“嬸子你說。”
“就是今年跟你一塊兒來的那個姚玉娟,姚知青,你覺得她這個人咋樣?嬸子也不瞞你,全貴看上她了。”
葉歡一整個震驚了。
柳全貴竟然看上姚玉娟了?!
葉歡記得,姚玉娟剛來的時候,因為不肯坐柳全貴的拖拉機,非要自己走路過來,結果迷了路,後來柳全貴又開着拖拉機去找她。
因為這個,柳全貴沒少埋汰姚玉娟,說她思想僵化,一根筋。
咋一轉臉,又看上人姚玉娟了?
這也太魔幻了。
崔紅英,“我成天窩在家裏做衣裳,很少出門,也不知道這姑娘是個啥樣的人,就聽人說這姑娘人不壞,就是有點實心眼,我就琢磨着,實心眼總比一肚子心眼的人強,我這人就沒那麽多心眼,挑媳婦肯定是要挑個實在的,要不然,以後肯定合不來,這不正好你來了,你跟姚知青是一塊兒來的,又在一個屋子裏住過,就想着跟你打聽打聽。”
葉歡,“姚知青人挺好,性子直,勤快,幹活踏實。”
哪兒都好,就是有一點,愛跟人上思想教育課,所以知青點的人都怕她。
不過,這一點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柳全貴肯定也知道,知道還喜歡,那說明人柳全貴不在乎。
萬一柳全貴就愛聽姚玉娟的思想教育課呢?
崔紅英,“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
葉歡,“我跟她一個屋住的時間也不長,我倆上工也不在一個地方,我對她了解的可能也不全面,嬸子你再跟別人打聽一下。”
其實崔紅英已經跟好些人打聽過了,但挑媳婦是大事,肯定要慎重,這不正好葉歡來了,就順便再問問。
崔紅英送葉歡出來,葉歡想到崔紅英說他喜歡姚玉娟,就忍不住看他。
柳全貴擦了下額頭上的汗,見葉歡看他,奇怪道,“咋了?”
“沒事,嬸子我走了,你不用送了。”
葉歡推着車子正要走,餘光看到最裏面那個院子,有個人一閃身進去了,看背影,有點象馮勝利。
馮勝利家也住這兒?
回自己家還鬼鬼崇崇的,一幅見不得光的樣子。
騎上車子走了,路過代銷點,進去買了一包果丹皮。
農場人多,鎮供銷社就在這兒設了個代銷點,就是賣的東西有點少,賣的基本上都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東西,油鹽醬醋,牙膏,牙刷啥的。
也賣些小孩吃的零嘴。
葉歡掀簾子進去,一個婆子正說到興處,葉歡進來也沒剎住話,“誰不知道她就是個破鞋,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過了,反正她男人也不在家……”
旁邊推了推她,提醒她,“葉知青來了。”
婆子們紮堆的地方,葷話伴着唾沫星子滿天飛,不過在沒出嫁的姑娘跟前,她們多少還會收斂些,所以給人一提醒,婆子立馬剎住了話頭,滿臉堆笑,“葉知青來買東西啊。”
葉歡“嗯”了聲,要了一包果丹皮就出去了。
一掀簾子,跟賀慶梅撞個滿懷。
葉歡見她手裏捏了一分錢,這是又來買零嘴吃,就把那包果丹皮塞她手上,“別買了,這個就是給你的。”
又省了一分錢,賀慶梅高興的把那一分錢裝回兜裏。
賀慶梅,“歡歡姐,我看到顧叔叔了。”
葉歡一愣,“你啥時候看見他了?”
前天顧程他們營出去拉練,說是至少要一個星期,咋今天就回來了?
賀慶梅撕開果丹皮的袋子,拿出個果丹卷添了一口,“我下樓的時候看到他了,還喊了他一聲顧叔叔,他還回我了,肯定是他呀。”
葉歡不放心,對賀慶梅說,“你回不回家,回家就上來,我帶你回去。”
“我回家。”
賀慶梅把整個果丹卷塞到了嘴裏,然後爬到了車後座上。
顧程上樓的時候碰到二營營長,跟他說了下拉練的情況,然後就上樓了。
三天沒洗澡,一身的汗味不說,還滿身的泥巴,想着先沖個澡再去找葉歡。
三天沒見葉歡,他想她了。
剛把上衣脫了,就聽到有人敲門,他随手抓了件背心套到身上,然後過去把門打開了。
葉歡站在門口,後面跟着賀慶梅,賀慶梅小嘴得吧得吧,“看吧,我就說顧叔叔回來了,這下你信了吧?”
顧程把葉歡拉進來,然後一下把門關上了。
賀慶梅,“……”
咋感覺顧叔叔有點不對勁,象要吃了歡歡姐,她上前就拍門,“顧叔叔你幹嘛呢?”
葉永珍在隔壁聽見了,出來把她拉走了,小聲罵她,“這孩子咋沒一點兒眼力見。”
門剛關上,葉歡就被顧程拉到懷裏吻了下去。
确實象是要吃了她。
……
良久才松開了葉歡,把葉歡摟在懷裏,平複心裏的悸動。
葉歡摟着他的腰,仰臉問他,“不是說要一個星期,咋今天就回來了?”
顧程親了她一下,柔軟的觸感,甜絲絲的香,簡直不舍得離開,“那邊下大暴雨,怕有突發情況,所以提前回來了。”
想起自己的衣服上全是泥巴,松開了葉歡,“我身上都是泥,你坐一會兒,我先去沖個澡。”
籃球比賽的時候,顧程就是穿着背心上場的,不過那時候她跟顧程還沒有确定關系,對顧程的好身材只能遠觀,其實心裏還是挺眼饞的。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顧程是她對象,所以是可以摸一摸的吧?
身随心動,葉歡就伸手摸了摸 。
顧程只覺整個身子過了電一般一陣顫栗,他一把拉住了葉歡的手。
葉歡無辜道,“我想看看你這一身肌肉手感咋樣。”
顧程深吸了幾口氣,才把那股躁動壓下去,把她的手拉到嘴邊狠狠親了一口,又伸手撫了撫她的頭,對她說,“床頭櫃子裏有吃的,你自己拿,我去沖個澡,很快就好。”
顧程給她倒了杯水,然後拿了換洗衣服,端着盆出去沖澡了。
房子裏有廚房卻沒有衛生間,洗澡洗衣服都是去外面公共洗漱間。
不過就是這樣,也比農場家屬院強多了,農場家屬院的廁所也是公共廁所,還都是那種大茅缸,夏天能臭死人。
其實顧程住的這套房子,葉歡還是第一次來。
這套房子跟葉永珍他們住的那套,格局基本上一樣。
只不過,葉永珍是一大家子住,家裏人多東西也多,塞的滿滿當當的,都快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顧程是一個人住,東西就少的多,除了幾樣必需的,象櫃子,椅子,桌子,衣帽架,床……別的都沒了。
簡單,整潔,連床上的被子都是疊的豆腐塊,書,和紙筆也都放的整整齊齊,很有軍人的風格。
但又顯得太過冷淡了,沒有一點兒煙火氣。
葉歡就想着,如果她跟顧程結婚了,要怎麽布置這個家。
顧程這裏的家具太少了,他的衣服少,用品也少,所以用不了那麽多家俱。
等他倆結婚了,她的東西都搬過來,別的不說,光衣服啥的,顧程現在那個雙開門的大衣櫃都放不下。
所以肯定得打新的。
連豔梅跟胡冬雷結婚的時候,家具都是請鎮上一個木匠打的,葉歡覺得那些家俱的款式還怪好看的,她跟顧程結婚的時候,也請那個木匠打一套?
……
這麽想着,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有點臉紅。
幸好顧程不在這兒,要不然肯定會懷疑她發燒了。
她沒好意思去顧程卧室,趴外面的桌上,往桌子上倒了點水,然後用手指頭蘸着水在桌上塗畫。
畫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手拉手,然後在旁邊寫上顧程,葉歡。
畫完左看右看,覺得自己畫的還不錯。
正欣賞着,顧程洗好澡回來了,一進門就看到了她在桌子上畫的畫。
他把手裏的盆放下,過去一手撐着桌面,另一只手圈着葉歡,看完低頭親了葉歡一下,“畫的不錯。”
葉歡,“小時候在少年宮學過。”
要說李秀芬是真疼愛這個閨女,市少年宮離機械廠家屬院多遠呢,10來站路呢,還要轉兩趟公交車,她也不嫌麻煩,每星期都送原主去少年宮學畫畫。
其實最開始葉青也跟着一塊兒去的,跟原主還是一個班學,只不過因為教畫畫的老師總誇原主畫的好,很少誇葉青,葉青聽着不受用,後來就說什麽都不去學了。
倒是原主,一直堅持到小學畢業。
所以原主的繪畫基礎還是很好的。
顧程站起來,從牆邊拖過來一個大包裹,“爺爺奶奶從北省寄過來的,昨天到的,方輝幫我領過來的。”
葉歡摸着包裹軟軟的,也摸不出來裏面是啥,問顧程,“還怪軟的,奶奶寄的啥啊?”
顧程,“不知道,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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