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章
第 66 章
問葉歡話的這個小媳婦叫顧美麗, 跟葉歡年齡相當,是剛随軍過來的軍嫂,比葉歡早一個月結婚, 結婚後倆月就懷上了, 這會兒肚子已經能看出來了。
對顧美麗來說, 這也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畢竟她懷的也算是早的, 可以說是剛結婚就懷上了。
而且剛才聽到葉永珍和陳嬸子在說姜翠, 跟楊團長結婚6, 7年了也沒懷孕, 就更覺得自己有本事。
她跟葉歡年齡相仿, 結婚時間也差不多, 所以見了葉歡,難免要跟葉歡比一比。
這會兒她見葉歡肚子也沒個動靜,看樣子, 肯定是沒懷孕,所以問葉歡話的時候,還摸着自己的肚子,也是帶了點顯擺的意思。
葉永珍本來就很護短,而且這個顧美麗說話,又确實不中聽,所以都不用葉歡回話, 就很不高興地對顧美麗說,“歡歡婆婆說了,她年齡還小, 生娃早了傷身子,讓她晚兩年再生, 反正她又不大,急啥。”
顧美麗嘀咕了一句,“哪個婆婆不想早點抱孫子……”
反正她婆婆,從她剛結婚就天天盯着她的肚子,“抱孫子”仨字都是挂到嘴邊的。
也虧得她争氣,結婚倆月就懷上了,她婆婆可高興了,對她都比以前好了。
所以她才不信葉歡婆婆會說出那種話。
八成是懷不上,覺得丢人,所以才編這種瞎話。
畢竟哪個婆婆不想早點抱孫子啊。
陳嬸子,“你還別說,人葉知青還就碰上個好婆婆,人家婆婆可是南州軍區醫院的專家,人家可比咱懂的多,說的話肯定錯不了。再者說,部隊上不是早發了文件了,提倡晚育晚育,葉知青跟顧營長也是響應上頭的號召對吧,按理兒來說,象你這樣的,都是違反了政策的。”
好幾個婦女都順着葉永珍和陳嬸子的話說顧美麗。
主要也是顧美麗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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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了孕,想顯擺可以理解,但你不能直接就說人家不能生。
但凡說話委婉一點兒也不至于被怼。
有的人就是這麽不讨人喜歡。
顧美麗本來是想在葉歡跟前顯擺一下,結果卻讨了個沒趣,覺得怪沒意思的,站起來回家了。
她是住在姜翠家後面那一棟樓,回去的時候正好碰到姜翠。
姜翠正往這邊兒來,見顧美麗是從前面過來的,問她,“美麗,你看見我家耀光了嗎?”
顧美麗,“看見了,他在前面跟賀慶梅他們幾個在玩打仗。”
姜翠一聽就火了,“跟他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跟着賀慶梅那個瘋丫頭一塊兒玩,就是不聽,好好的孩子,都要被那個瘋丫頭帶壞了。”
說完就怒氣沖沖的去前面了。
不過到了前面,臉上的怒氣卻不見了,臉上還帶了些笑意,喊楊耀光,“耀光,回家吃飯了。”
楊耀光雖然沒有加入賀慶梅他們的打仗游戲,不過他光看着也覺得很高興,看賀慶梅他們玩,他臉上都是帶着笑的,聽到姜翠喊他,身子抖了一下,臉上的笑立馬沒了,然後撒腿跑回家了。
姜翠,“這孩子,就是貪玩,回回吃飯都得喊他。”
姜翠看楊耀光回家了,也跟着走了。
陳嬸子跟葉永珍咬耳朵,“說的好聽,八成是又喊楊耀光回家幹活。”
另一個嬸子接話,“雖說是領養的,養大了不是多一個孩子孝順她?非得苛待孩子!”
“也不怕人親爹娘知道了把孩子接走。”
一個嬸子壓低了聲音道,“我們那兒有個說法,說結婚了一直懷不上,就是命裏無子,領養了孩子後又懷上了,說明領養的這個孩子命裏有手足,如果領養的這個不在了,親生的八成也是保不住。”
……
顧程不在家,葉永珍都是叫葉歡在她家吃飯。
做好飯,葉永珍喊賀慶梅回家吃飯。
賀慶梅滿頭大汗的回來了。
葉永珍嫌棄道,“去洗手洗臉,身上的土也給我拍幹淨了,不整饬幹淨別往飯桌上坐。”
賀慶梅心寬,也不跟葉永珍置氣,飛快的把自己整饬幹淨了,坐下後埋頭幹飯。
吃飯的時候葉歡問楊耀光的事,葉永珍知道葉歡其實是個心腸軟的,就對葉歡說,“那孩子是可憐,不過楊團長這人心眼不壞,他就是有點怕媳婦,我估摸着他不會讓那孩子就這麽過下去的。”
賀慶梅插嘴,“我知道,你們在說楊耀光。”
葉永珍,“吃你的飯,別亂插嘴,我剛要是問了志飛,他說你們老師留了作業,吃過飯哪兒也不許去,好好在家給我寫作業,正好你歡歡姐姐在,有不會的就問你歡歡姐。”
賀慶梅正吃得興高采烈,被葉永珍這麽一說,登時就覺得碗裏的飯不香了,不服氣地跟葉永珍頂嘴,“上次你不是跟我爸說了,等到長大了就讓我當兵。”
葉永珍,“當兵就不用學習了?你看看你顧程哥,人還是從軍校畢業的,這叫能文能武,要不然就是張飛那樣的,沒腦子,就會蠻幹。”
賀慶梅最怕誰說她沒腦子,倒是不反駁了,轉而問葉永珍,“我爸跟顧程哥啥時候回來啊?”
葉永珍,“那你可問住我了,我哪兒知道他們啥時候回來。”
又問葉歡,“想顧程了吧?”
葉歡老實地點了點頭。
葉永珍寬慰她,“說是去一個月,現在大半個月已經過去了,我估摸着也快來了。”
葉歡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來個電話或是寫封信。”
葉永珍樂了,“這會兒啊,指不定在哪個犄角旮旯裏待着呢,他就是想給你打電話,也找不到地兒打,更別說寄信了。”
兩人正說着,聽到有人敲門,聽着象是敲葉歡家的門。
葉歡,“我去看看。”
出去一看,是周嘉麗。
葉歡,“嘉麗姐,我在我姑家。”
周嘉麗就進來了。
葉永珍招呼她,“周醫生吃飯了沒有?”
周嘉麗,“吃過了,在部隊食堂吃的。”
說着看了看葉永珍做的飯,笑着跟葉永珍說,“還是姑做的飯好吃,早知道我就不在食堂吃了。”
葉永珍樂呵呵道,“那下次你早點來,歡歡已經吃好了,你倆去她家說話吧,她那裏清靜。”
葉歡,“我洗碗。”
葉永珍,“就這幾個碗,我兩下就涮好了,你跟周醫生過去吧。”
賀慶梅三兩下扒完了碗裏的飯,放下碗就想開溜,被葉永珍眼明手快的給揪住了,“作業寫完了再出去玩。”
賀慶梅眼巴巴地看着葉歡,想讓葉歡說個情,歡歡裝沒看見,推着周嘉麗去了隔壁。
賀慶梅只好苦着張臉去寫作業了。
周嘉麗還是頭一次來葉歡家。
主要是顧程一直都在家,周嘉麗覺得不方便,所以一直都沒來過。
進門後見屋子裏布置的還挺好看,挺對她的口味,就問葉歡,“我能在屋子裏看看嗎?”
葉歡給她倒了一杯水,又往裏放了兩勺菊花晶,對她說,“你随便看。”
周嘉麗就在屋子裏轉了轉,看中了屋子裏的那套家具,問葉歡,“你家的家俱是哪裏打的?”
葉歡,“請鎮子上一個木匠打的。”
周嘉麗誇贊道,“打的真好,看着比市裏賣的好。”
葉歡湊到她跟前看她。
周嘉麗把她推開了,“看我幹什麽?”
葉歡,“老實交待,你現在是不是在跟孫教導員處對象?”
周嘉麗大大方方道,“算是吧,老實說,最開始我對他沒啥感覺,後來是覺得這人還不錯,再後來想着不如跟他交往試試,現在嘛,就三個字,就他了。”
葉歡,“我說你怎麽突然過來了,是想問問我,知道不知道他們啥時候回來吧?”
周嘉麗,“那你知道嗎?”
葉歡雙手一攤,“不知道。”
周嘉麗看桌子上放着一張紙,上面寫了五個“正”字,其中一個“正”字還沒有寫完,只寫了兩筆,就拿起來問葉歡,“你練字呢?”
葉歡,“不是,顧大哥說等我寫完6個‘正’字,他就回來了,現在還差一個半。”
不過葉歡寫完了6個“正”字,顧程也沒有回來。
葉永珍對她說,“八成是路上耽擱了,這也是常有的事。”
葉歡心情有點小小的失落,吃過飯收拾好就回自己家了。
回到家,在6個“正”字後面又劃了一道,然後小聲道,“你咋還不回來啊。”
昨天夜裏,她以為顧程要回來了,激動的沒睡好,這會兒覺得頭有點昏昏沉沉的,本想強撐着再看會兒書,可頭越來越沉,就去洗漱了一下,然後爬到了床上。
顧程是夜裏8點到的。
他坐在車裏,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歸心似箭。
隊伍解散後,顧程就迫不及待的往家屬院走。
孫海濤跟上來,調侃他,“小別勝新婚啊。”
顧程顧不上理他,三步并做兩步,不大功夫就把孫海濤甩到了身後。
以前吧,就是回去了也是他一個人,所以回不回都一個樣。
現在不一樣了,以前他那裏相當于是個宿舍,他回去也是回宿舍。
現在他是回家,家裏有個人在等着他。
一想到葉歡,顧程就是滿腔的柔情,一路上都在想着,葉歡這時候在幹什麽?走的時候,說好的寫完6個“正”字他就回來了,可他卻晚了一天。
歡歡會生氣的吧?
上了樓,葉永珍正好開門出來,看到顧程,驚喜道,“你們回來了。”
顧程,“嗯。”
葉永珍,“剛才吃飯的時候歡歡還念叨呢,她這會兒八成還沒睡呢。”
顧程已經掏出鑰匙開了門。
卧室裏亮着燈。
按理來說,葉歡聽到開門聲,一早就跑出來,然後撲到他懷裏了。
可顧程都進來了,卧室那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是睡着了?
顧程把身後的背包放到地上,然後輕手輕腳的去了卧室。
葉歡确實是睡着了,枕頭邊還放着一本書,看樣子是看書的時候睡着了。
估計是困的很了,顧程都走到床邊了她都沒醒。
顧程就蹲在床邊,心滿意足地看着自己的媳婦兒。
葉歡穿着黃碎花的睡衣,頭發散開了,烏黑油亮的頭發在枕頭上鋪展開,被子拉到胸口,睡的正香,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小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不時輕輕顫動一下。
估計是熱着了,小臉有點紅撲撲的,呼吸也有點匆促……
顧程覺得不對勁,手伸到她額頭上摸了摸,滾燙,發燒了,怪不得看着書就睡着了,燈都沒關。
顧程輕輕拍了拍她,“歡歡,醒醒。”
葉歡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看到顧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眨了眨眼,再看,人還在,這才确信是顧程回來了。
“顧大哥你真回來了。”
說着就想從床上爬起來,身體卻軟綿綿的,怎麽也爬不起來。
顧程抱住了她,她往顧程懷裏拱了拱,摟住顧程的腰,聲音跟她的人一樣,軟綿綿的,“控訴”顧程道,“6個‘正’字,我還多寫了一道。”
顧程心裏軟的一塌糊塗,又有些擔心,對她說,“你發燒了,來穿上衣服,送你去醫院。”
葉歡擡手摸了摸額頭,“是有點熱,怪不得頭一直有點暈。”
顧程把她的衣服拿過來,給她穿上。
葉歡,“我自己能走。”
結果下床的時候,腿一軟,差點摔一跟頭。
顧程眼疾手快的把她扶住了,然後在她跟前蹲下了,“上來。”
葉歡只好乖乖的趴到了他背上。
顧程背着她出去了,剛出門碰到賀世強,他剛回來,喊葉永珍給他開門,葉永珍開了門,正好看到顧程背着葉歡出來,吃驚道,“歡歡咋了?”
顧程,“發燒了,我送她去醫院。”
葉永珍,“我跟你一起去。”
顧程,“我一人就行,你們休息吧。”
背着葉歡下樓了。
葉永珍後悔道,“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她不對勁,原本還想問問她來着,被梅梅一打岔就給忘了。”
顧程背着葉歡,以急行軍的速度去了部隊醫院。
醫院有醫生值班,給葉歡檢查了,說是重感冒。
“打針也行,不過輸液好的快……”
顧程打斷他,“輸液。”
醫生給安排了個床位,然後護士過來給葉歡輸液。
顧程比葉歡還要緊張,護士紮針的時候,一直盯着,針紮到葉歡血管裏的時候,眉頭都皺了起來。
護士把針紮上後,又叮囑了顧程幾句,然後就走了。
過來的時候吹了下風,溫度降了點,葉歡這會兒覺得好受些了,見顧程一直坐在她床前,就對他說,“你不用一直守着我,你去旁邊床上躺一會兒。”
“不用”,見她嘴唇有點幹,便站了起來,“我去給你找點水喝。”
走到門口,又進來倆人,這倆人顧程認識,都是農場的知青,不過名字有點記不起來了,只記得一個姓姚,一個姓白。
葉歡也看到姚玉娟和白茵了。
白茵是被姚玉娟扶進來的,白茵大約也是發燒,臉通紅,走路都有點不穩,如果不是姚玉娟扶着她,怕是要滑到地上了。
晚上剛吃過飯,白茵就進屋看書去了。
這段時間,她就跟發了瘋似的,每天都看書看到很晚。
許愛香撇了撇嘴,嘀咕道,“看書有啥用,還想上工農兵大學啊,也不看看自個兒是啥名聲。”
雖說許愛香說話不中聽,不過大家都覺得她也沒說錯。
推薦上工農兵大學,看的不光是成績,更看重人品。
白茵在農場的名聲早就臭了,政審這一關都通不過,就算她學習再好,也上不了工農兵大學。
上不了工農兵大學,還那麽拼命學習幹啥?
所以她的行為,大家都覺得不理解。
李光晨好奇問過她一句,結果白茵理都沒理他,打那兒以後,也沒人問她了。
反正跟他們也沒啥關系。
不大功夫,許愛香也吃好飯了,進了屋,看到白茵點了燈,趴在桌上看書。
她撇了撇嘴,繞過白茵,想去自己床上躺會兒,結果剛從白茵身邊繞過去,就聽到身後咕咚一聲,緊接着又是咣啷一聲,吓了她一大跳,扭頭一看,是白茵連椅子帶人的倒在了地上,也不說爬起來,躺在地上也不動彈。
許愛香還以為她突然死了,吓得就是一陣尖叫。
姚玉娟他們都跑進來了,許愛香趕緊撇清自己,哆哆嗦嗦的指着地上的白茵,“我沒動她,是她自己倒地上的!我也不知道她為啥突然摔地上了!”
姚玉娟過去一看,見白茵閉着眼睛,臉通紅,離這麽遠,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熱氣。
姚玉娟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燒了,估計燒的太狠了,暈倒了。”
許愛香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她死了,都吓死我了。”
剛才只有她跟白茵倆人在屋子裏,如果白茵突然死了,說不定會有人懷疑是她把白茵弄死的,到時候她怕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現在姚玉娟是知青點的隊長,白茵生了病,她不管,怕是就沒人管了。
便先把白茵背到了衛生室,衛生室的衛生員一量體溫,40.5度,吓了一大跳。
衛生室是個赤腳醫生,也就會治個小毛病,大了治不了,就對姚玉娟說,“我怕她是急性腦膜炎,你還是趕緊把她送到部隊醫院去看看吧。”
部隊醫院一般不對外接診,不過象這種緊急情況,他們也是會接的。
姚玉娟只好又一路背着白茵來了部隊醫院。
醫生做了檢查,不是腦膜炎,是感冒引起的扁桃體發炎,再加上過度疲勞,所以才暈倒了。
白茵的體溫太高,醫生先給她打了一針退燒,然後又讓輸液。
就跟葉歡碰到了一塊兒。
這間病房就倆床位,靠裏的那個葉歡躺着,姚玉娟就扶着去了靠着門的床位。
護士過來給白茵輸上了液。
顧程也回來了,手上提着個暖水瓶,還有個水杯,給葉歡倒了杯水,用手貼着杯壁拭了拭,然後對葉歡說,“喝點水。”
把水杯先放到了床頭櫃上,然後輕輕的扶葉歡起來,他坐到葉歡身後,讓葉歡靠在他身上,這才拿過水杯,把水喂到了葉歡嘴邊。
葉歡喝了幾口就不想喝了,顧程哄她,“再喝兩口,醫生說要多喝熱水。”
葉歡又喝了幾口,然後搖頭,“不喝了。”
顧程把水杯又放回去,然後扶着葉歡躺下了,給葉歡掖了掖被子,輕聲說,“困了吧,再睡會兒,輸好了我叫你。”
輸的藥水裏大約是有助眠的藥,這會兒葉歡還真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顧程見她睡着了,又去問醫生要了個臉盆和幹淨的毛巾,先接了半盆涼水,怕冰着葉歡,又往裏兌了半盆熱水,手伸進去摸了摸,不冰也不燙,這才把毛巾浸濕了,然後輕輕的敷到了葉歡的額頭上。
神情專注象是眼裏只能看到葉歡一個人。
姚玉娟都看呆了。
她見顧程的次數不多,還是葉歡在知青點住的時候見過幾次。
她對顧程只有一個印象,就是嚴肅。
每次去找葉歡,都是站在知青點的大門口,站的板板正正的,不茍言笑的樣子。
她是咋也不會想到,顧程也有這麽溫柔細心的一面。
把葉歡照顧的無微不至。
床上的白茵動了動,姚玉娟扭頭一看,見白茵眼睛死死地看着葉歡那邊,她看白茵的嘴唇有點發白,還以為她是看到葉歡喝水,然後自己也想喝了,就過去小聲問顧程,“顧營長,你水杯是哪裏拿的?”
顧程,“問護士要的。”
姚玉娟就出去問護士要了一個水杯,回來後對顧程說,“顧營長,我能倒杯水嗎?”
顧程點頭,姚玉娟就拎起暖水瓶倒了一杯水,給白茵端了過去,“喝點水吧。”
白茵煩躁地搖了搖頭,“我不喝。”
剛才醫生給白茵開藥的時候,也說要多喝熱水,所以姚玉娟又勸白茵,“醫生剛說了,要多喝熱水,你多少喝點吧。”
白茵心裏有股邪火正無處發洩,姚玉娟算是撞到了槍口上,她一下就暴躁了,沖着姚玉娟喊道,“我說了不喝不喝不喝,還非讓我喝,你是耳聾聽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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