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月牙
月牙
衛淩州現下已經習慣了和沈稚寧一處睡, 只要沈稚寧離開,他便會喚住她。沈稚寧往外走的腳步頓下來,她折回去, 和衣躺上床。
按照老規矩, 她睡裏面, 衛淩州睡外面。
躺在沈稚寧身側,衛淩州的嘴角勾了勾,他從來不喜歡有人占據他的東西。可自從那日沈稚寧抱了他之後,他的想法便有些變了。
她就像個活體香料。
抱上他的時候,渾身都是軟的。
那日,他們從臨州城離開時, 林與陵并未與沈稚寧問, 她的胸口處是否有一個月牙形胎記, 而是任由他們走了。
沈稚寧阖上雙眸, 只聽衛淩州在一旁,問她:“沈稚寧, 你胸口處, 可有一個月牙形胎記?”
沈稚寧沒有思考便告訴了衛淩州,“有的。”
她的胸口處自小便長了一個月牙形胎記。
可衛淩州怎麽會知道?
她低頭扒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手探到胸口處,難道原主身上也有麽?
她沒有注意過。
沈稚寧低睫看下去, 還真的有……
她警惕地朝着衛淩州看過去, 他不會有半夜扒人衣服的習慣罷?
只是她又一想,衛淩州眼睛看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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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的扒開了, 也看不見……
沈稚寧思來想去, 朝他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林與陵說的。”
衛淩州沒有瞞她。
林與陵?
臨州的林公子?
繼而她聽到衛淩州說:“他說你是他自幼被賣了的妹妹。”
“而他确認你是否是他妹妹的方式,便是你胸口處的胎記。”
“哦。”
難怪, 在臨州時,林與陵會說她長得很像他認識的一個人。
原來,他說的這個人,是他妹妹。
可衛淩州為何現在才告訴她?
正當沈稚寧疑惑時,衛淩州問她:“如若當時你與他相認,你會選擇繼續跟着我,還是留在臨州城,與他一起?”
“我自然是會選擇跟着你了。”
沈稚寧沒什麽好猶豫的,雖然她不知道原主有哥哥,但她知道原主并不期待和曾經将她賣了了家裏再有聯系。
何況,她最終的目标是攻略衛淩州。
她不跟着衛淩州,難道要等着自己在這個世界中老去麽,永遠無法離開。
“當真?”
沈稚寧說:“當真。”
衛淩州聽到沈稚寧的答案,輕笑了聲。
睡去之前,沈稚寧與衛淩州說:“明日你随我一起,再去一趟鬼市罷?”
她想找到陸巧與盛禾。
衛淩州沉默着,沒有立刻給出沈稚寧答案。
沈稚寧忐忑着,她回眸朝衛淩州看了一眼,然後,她磨磨蹭蹭地湊到衛淩州跟前。
她說,“我可以拿喂糖來跟你換。”
衛淩州眉挑了一下,“那要看你能否取悅我了。”
取悅?
沈稚寧心想,衛淩州,你別太難伺候了!
但她想到自己要做的任務,還有以後,她想帶着盛禾一起。
沈稚寧緩緩坐直,腰折下去,俯首。
她的唇貼上衛淩州的唇,舌尖探出,主動舔舐着他的下唇,誘他張開唇,然後探進去。
她沒有什麽戀愛經驗,僅有的幾次親吻也是和衛淩州。
她學着之前刷短視頻在網上學的,在他的舌頭上畫字母。
一點都不急。
身下,衛淩州身體不自禁顫了一下,他的十指抓緊床榻上鋪着的棉布,将平面弄得皺巴巴的。
情毒發作的感覺又來了……
在沈稚寧的舌尖勾上他的時,衛淩州仰起頭。逐漸,他的呼吸開始急促,化被動為主動。
衛淩州看不見沈稚寧的臉,只能感覺自己抱住了一個溫熱的身體,又香又軟。
引得他酸脹,憋悶。
難受的同時,又有種莫名的愉悅。
“沈稚寧……”
衛淩州的吻忽然變得霸道,呼吸聲又加重。
沈稚寧閉着眼睛,全心全意吻上衛淩州。可當衛淩州忽然間反客為主的時候,她登時瞪大了眼睛。
他嚴絲合縫地與她抱在一起。
身體猶如被電流竄過一般,不自禁發顫。
那是一種天生的,本能的釋放。
沈稚寧沒有想到衛淩州的這方面的反應如此之大,只親幾下,就會有。
她松開衛淩州,不敢再親下去。
“衛淩州,你、你感覺怎麽樣?”
沈稚寧違心問着,和衛淩州親吻,挑起了他的反應。她不是男人,不知道男人這樣是什麽感覺。更加不知道這對于衛淩州而言,算不算取悅成功。
昏黃的視線中,衛淩州的身體下意識地彎成一個小弓。
攤主娘子說,人的身體有一個天然的洞穴,可以伸進去,然後得到愉悅。
他想讓沈稚寧幫他。
随即,沈稚寧聽見衛淩州說,“幫我伸進去。”
伸進去?
哪裏?
沈稚寧不禁疑惑,她俯耳,然後聽衛淩州說:“伸進我的洞裏。”
沈稚寧的臉瞬時炸開一般燙,難道衛淩州說的洞是那個麽?
究竟是誰誤導了他?
這是女子才有的,他沒有。不對,準确來說,他有,但不一樣,他的在後面。
〔審核你好,這裏是科普性片段,只屬于男女主之間的交流,或者也可以當成是某種教育,就比如男主都沒想那麽清楚自己的生理構造。期間不存在任何動作行為,且沒有屏蔽詞在內。〕
“衛淩州,你……”
沈稚寧一時糾結,不知道該怎麽和衛淩州解釋。男女之間是不一樣的。就比如她沒有的東西,但他有。
“沈稚寧,我不想再去灘塗泡冷水了……”
沈稚寧聽到他的話,心裏七上八下的。原來,在臨州城,他一個人離開,不是想要丢下她,而是想緩解情毒的發作。
或許,在他看來,她從來沒打算救他。
可當時她已經想好了,不用身體,但可以用手幫他的。
是他自己劃傷了自己。
還逼她離開……
沈稚寧看向衛淩州,不禁在想,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是個執拗,固執的反派麽?
可他好像有的時候,對她也沒有那麽壞。
“衛淩州,我不知道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麽,還是你自己有了誤解,你身上的敏感和解決方式并不是那樣做的。”
而應該這樣。
後半句話,沈稚寧沒有說出口,她紅着臉,靠近衛淩州,她看見他白色的衣衫上浸出水漬,氤氲了一片。
衛淩州那陣憋悶的感覺沒有了,他才尋着沈稚寧的聲音叫她:“沈稚寧,你方才是在用手?”
他看不見,只是感受到。
沈稚寧擡起手來,手還沒有擦幹。
她輕輕應了一聲:“嗯。”
然後,沈稚寧問他:“可以陪我再去一趟鬼市麽?”
“嗯。”
衛淩州輕輕閉上眼睛,回憶着沈稚寧方才的動作。
沈稚寧的臉燙的很,聽到衛淩州的回應,她輕輕蹭了一下手掌心,然後躺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阖上眼睛。
“衛淩州,先睡一覺罷。”
她說。
“好。”
而這夜,衛淩州睡得并不安穩。大約在他十四五的時候,每日清晨,他都會看到那處立起來,或者到了晚上,床鋪會濕。
他從前毫不在意,以為這只是身體的特別之處,直到剛剛,沈稚寧對他做了些什麽,他才恍然發現,不能不在意。
沈稚寧……
-
翌日一早,沈稚寧醒來,被衛淩州養着的紅色黑斑蛇舔醒的。她看着湊在自己臉前的紅色蛇頭,對着她入吐蛇信子。本能地往後縮了一下。
再擡頭,她便看見衛淩州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你不是想要再去一次鬼市麽?怎麽還不醒。”
“我、我,睡得太深了。”
沈稚寧避開小玉,從床上爬起來。
這麽久了,她還是沒有完全習慣它。
然後,沈稚寧聽到衛淩州說:“今日你帶着小玉。”
“什麽?”沈稚寧蹙眉:“我帶着它?”
衛淩州扯了聲笑,便說:“鬼市之中魚龍混雜,怕你被人殺了。”
那他還怎麽留着她,等着日後再千刀萬剮?
說着,衛淩州挑起眉,“小玉可以保護你,防止有人近你的身。”
沈稚寧聽罷,乖乖把布兜打開,對着紅色黑斑蛇,與它說:“小玉,來這裏。”
它很通人性,沈稚寧說完,它便“簌簌”地爬進了布兜,并盤成一圈。見狀,沈稚寧兩手拉住一旁的繩子,把布兜合起來。
衛淩州提醒她:“留一個口,可以在危險的時候,讓小玉出來。”
“好。”
衛淩州背上軟劍,沈稚寧背上大刀,二人一路從正刑司出去,前往鬼市。
江廓看見衛淩州與沈稚寧離開,悄悄點了兩個人,随他一起,暗中跟着他們。
即便沈稚寧不說去鬼市是幹什麽的,衛淩州也知道,沈稚寧想要去找陸巧。
只因為她昨天看見了。
而就在路途中央,衛淩州與沈稚寧看見了沈蘭安。沈蘭安看到衛淩州與沈稚寧時,也并不意外,從臨州離開,要回到涼國,他們勢必會經過頌城。
“沈公子。”
沈稚寧率先叫住沈蘭安,“你可是在找陸巧?”
沈蘭安聽沈稚寧提起陸巧的名字,直接問她:“你見過她?”
“昨日晚上見過。”
說話間,沈稚寧頓了一下,“不過我沒跟上她。”
聞言,衛淩州朝着沈稚寧看過去,瞧了一眼。
沈蘭安問:“你是在何處見到她的?”
“鬼市。”
沈蘭安一聽,面上便露出焦急的神色,“這個傻丫頭,聽說頌城出了命案,她便急匆匆趕來。別是伸張正義不成,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沈姑娘,多謝你。”
說罷,沈蘭安便要轉身離開。
沈稚寧喚住他說,“一起罷,我們也要去鬼市。”
沈蘭安回頭,看向沈稚寧身旁,一言不發的衛淩州,點了點頭:“好。”
從陸巧的種種行跡中,不難看出,她有做一個行俠仗義的女俠的抱負。
而盛禾與她認識,應當也是緣于這一次的頌城失女案。
現下,陸巧沒有出現,先前丢失的女子也都沒有回家。那麽,很有可能,是陸巧也陷入了險境之中,而她們現在就在鬼市。
沈稚寧與衛淩州,還有沈蘭安,按照昨日的路徑,從賭坊的入口進入,抵達鬼市。
她和衛淩州昨夜瞎逛,并沒有逛出來什麽名堂。
今日再來,他們又遇上了昨夜那個攤主娘子,那娘子瞧見兩個熟悉的身影,笑着問: “公子可是後悔了,想再問我買些?”
沈稚寧朝着桌案看去,擺着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她搖了搖頭,拉着衛淩州快速離開。
沈稚寧邊走邊說,将自己心中的猜測告訴沈蘭安,“陸巧應當是想去救人,然後被發現了,關了起來。”
沈蘭安說:“如果确定陸巧沒有離開鬼市,那麽必隐藏在一個令人想不到的地方。”
鬼市中雖賣一些五花八門的東西,但是這裏有人員管理,名喚鬼老大,他會規定商戶擺的攤位,并制定規矩。那人敢将女子都抓來,藏在鬼市之中,必然也是因鬼老大敢和朝廷抗衡,官府的人輕易進不來。
“可這裏如此之大,一間一間的找,難免會打草驚蛇。”
與此同時,衛淩州開口道:“你有沒有陸巧平時的衣物或者慣用的東西,讓小玉聞一下。”
沈蘭安聽到,直說,“有。”
不久前,陸巧親自縫了一個香囊給他。
剛送給他。
沈蘭安摸了一把身上,然後從衣袖中拿出香囊。然後他疑惑地問:“小玉是誰?”
沈稚寧擡手,指了指自己腰間的布兜。
不一會兒,紅色黑斑蛇晃了晃腦袋,從布兜之中鑽出來。對着沈蘭安“嘶嘶嘶”地吐蛇信子。
沈蘭安看見,被吓了一跳。
他疑惑地看向衛淩州:“它,它能行麽?”
衛淩州勾唇笑了聲:“試試不就知道了?”
衛淩州與沈稚寧,沈蘭安一道跟着小玉往前走,走過街巷,然後,他們停在一個巨大的池塘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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