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阮檸過來

阮檸過來

阮檸這段期間來了月事, 加之帶孩子辛苦,小腹便隐隐覺得不适,面色也愈發蒼白沒有氣色。

段顯塵上朝之時, 囑咐乘風去向大夫開些女子補氣血的方子,熬好了給他送去都察院。

乘風聽完震驚不已, 望着自家公子離去的背影風中淩亂了許久, 這,這什麽意思他還能聽不明白嗎?

對方都要補氣血了啊?

乘風一邊往醫館走去一邊凝眉細思, 應該……是他想的那麽回事吧?

哪家姑娘那麽有本事啊!

不過最近倒是好久沒見到阮姑娘了來着。

乘風找大夫開好了藥方,繼而回府讓後廚的婆姨按照方子熬藥, 再給段顯塵送過去。

一連幾日喝下去,阮檸确實覺得面上有血色了一些, 精神不濟的問題也有所緩解, 如此便也一日日喝了下去。

後來乘風問起自家公子藥效如何, 段顯塵點頭表示“不錯”,乘風在獲得被認可的滿足感之後, 心細之下,發現了他們家公子眼底的青痕。

從段顯塵不回府之後,他每日看起來總是帶着些疲倦, 近來去送藥, 他也聽都察院中的小吏說,原來從沒有午睡習慣的段顯塵, 現在也會小憩片刻。

乘風想到這嘆了口氣,繼而自言自語道:“有時候這種事男子才更傷身更需要進補吧?”

乘風覺得作為一名貼心的随侍必須想公子之未想,萬一他們家公子需要呢?亦或者是自尊心作祟不好開口呢?

思及此乘風又去了趟醫館, 給他們家公子也開了劑補精氣神的藥方。

不管公子喝不喝,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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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第二日上午去給段顯塵送藥的時候, 乘風命下人用罐子封好了兩份裝于食盒之內,并專門告訴段顯塵,上面的是女子飲用的,下面的則是給男子。

但彼時段顯塵在忙,只敷衍地一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恰在此時姚五娘也來了趟都察院找高準,臨走前她告訴段顯塵自己一會去找阮檸,段顯塵想到方才乘風送來的藥,便讓姚五娘提前給阮檸帶回去。

畢竟今日事情繁雜,又不知要忙到什麽時候才能回去。

姚五娘帶着食盒去到了京郊小屋,如今來的久了,她自然也知道了阮檸與段顯塵同住一屋之事,不過每每看到那兩張并排擺放的床鋪,還是會覺得臉紅心跳。

伸手接過阮檸懷中的小寶寶,姚五娘問阮檸,“我以後,是不是要喚你表嫂了?”

阮檸面皮一緊,趕忙解釋,“你別瞎猜,我們就是一起幫忙帶孩子,可沒有過逾矩的事情。”

可是他表哥願意睡過來,這就是最大的征兆了呀,怎麽能讓人不多想呢?

姚五娘:“真的……一點都沒有嗎?”

阮檸一身正氣,“真沒有!我們兩身正不怕影子斜呢。”

姚五娘有些想不明白的“哦”了一聲。

阮檸盯着姚五娘看了一會,突然問:“你和高準有啊?”

姚五娘沒說話,擡眸看了阮檸一眼,羞澀低下了頭。

阮檸立即露出笑意,去搖姚五娘的胳膊,“都有些什麽呀快告訴我?親親抱抱有沒有?”

姚五娘紅着臉不言語,推了一下阮檸,“哎呀你別問了。”

那就是有了。

阮檸精神為之一振,覺得自己都沒方才那麽困了,“別害羞嘛,快點跟我說一說分享一下。”

姚五娘嗫嚅了半晌,望向兩張床鋪,“反正,反正我覺得如果是我和他,若是像你和表哥這樣日日在一起的話,估計清白就要不保了。”

在阮檸的威逼利誘下,姚五娘說了許多與高準之間相處的點滴,阮檸托腮聽完,又激動又興奮,還有一點……小小的羨慕。

真甜蜜呀,聽得她都開始有點向往起來了。

親親抱抱什麽的,她都還沒有經歷過呢。

想到這莫名往男子的床鋪那瞥了一眼,阮檸又很快驚醒般收回目光,拍了把自己的腦袋,真是鬼迷心竅了,沒事往他那看幹嘛啊?

他又不甜!

與姚五娘聊了許久,太陽漸漸西斜時,阮檸才想起來帶回來的中藥還沒有喝,繼而走到竈臺邊開始熱藥。

姚五娘跟了過去,好奇問道:“表哥給你喝的這是什麽?”

“補氣血的,你要來一點嗎?”

阮檸:“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在月事的前兩日也會有腹痛的情況。”

“這個對那方面有用?”

“嗯,我覺得挺有用的。”

姚五娘想了一會,“不用,這是表哥特意給你準備的,還是你喝吧。”

“哎呀,這有什麽……”

阮檸拿出藥罐,繼而發現食盒下方似乎還有什麽東西,掀開夾層一看,驚喜道:“咦?今日正好有兩份。”

“是不是段顯塵知道今日你會過來,所以特意也給你準備了一份?”

姚五娘:“不太可能吧。”

在姚五娘的印象中,除了阮檸,表哥就沒對其他女子表現過關懷,包括她這個表妹也不例外。

阮檸卻不甚在意,“哎呀管他呢,反正正好多出一碗。”

“這樣正好你也可以試試,若是覺得效果好,我讓段顯塵把藥方要過來給你。”說着,阮檸将熱好的湯藥遞給了姚五娘。

姚五娘接過去,點了點頭,“好。”

姚五娘走後,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陪着小寶寶玩了一會後她便睡了過去,阮檸下午光顧着與姚五娘聊天沒顧得上補眠,這時候也覺得困意上湧,繼而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起先她睡得還算安穩,但是之後便覺得渾身發起熱來,半睡半醒間她胡亂掀開了棉被,可是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不舒服到她以為自己是生病起了燒。

香汗淋漓間,阮檸逐漸清醒從床上坐了起來,趿鞋走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一杯水下肚,稍有緩解,但很快又坐立不安起來。

怎麽回事?自己今天好奇怪啊。

阮檸扶着桌案坐下喘了口氣,越發覺得渾身難耐,可這又不像尋常的頭疼腦熱,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焦躁難安之際,阮檸努力回憶了一遍今日種種,目光掠過屋內陳設,最後瞳孔一動,定格在了竈臺邊那一個空空的盛藥湯罐之上。

是了,藥!

她今日喝起來便覺得味道稍有不對,但中藥畢竟都是苦澀,沒有什麽大的不同,因而便也沒有在意。

難道,這多出一罐的湯藥并不是給她準備的?

那是給……段顯塵?

聯系自己眼下的狀況,阮檸驚愕不已……他又喝這種藥了?

他想幹嘛?

她不會是想對自己那什麽吧?

想到這阮檸頭皮發炸,下意識攥緊衣領,覺得自己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原來段顯塵每日看起來正兒八經,其實還是對她這種美貌少女有所企圖,嗚嗚嗚那她現在是不是好危險?

阮檸心煩氣躁,不停給自己扇風灌涼水,胡思亂想間,她又發現這藥既然被自己誤喝了,是不是證明段顯塵拿她也就沒有辦法了?

畢竟他喝藥才能行事吧。

可是……可是那自己怎麽辦呢?

阮檸轉念一想,萬一後頭藥勁越來越大,她意志力再一薄弱,唯一剩下個段顯塵,還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也沒辦法幫她啊!

不對不對不對,想歪了想歪了,阮檸拍了把臉強迫自己清醒,她才不要段顯塵幫忙,她意志力堅定,定能把持的住。

可是,越來越難受了。

月上中天,當男子推門回來之時,看見的便是女子蜷縮成一團蹲在地上,将臉埋在兩膝之間,微微發着抖。

段顯塵神情一變,快步走了過去,“阮檸,怎麽了?”

阮檸恨死他了,低頭咬着嘴唇,“你還,問我怎麽了,你給我喝的……什麽藥?”

段顯塵愕然側首,看見了竈臺上的兩個空藥罐子。繼而依稀記起乘風今日對自己說的話,雙目一暗。

重新看向少女,段顯塵用手托住她的兩頰,“擡起頭,擡起頭阮檸。”

少女被男子掰起了腦袋,這時候只見她面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紅,而嘴唇也因為忍耐,被牙齒咬出了血珠。

什麽情況一看便知。

這一刻,段顯塵後悔萬分将湯藥交給姚五娘,也想把乘風直接綁起來埋了。

擅作主張。

但眼下,怎麽辦?

看着難受到t濕了眼眶的女子,段顯塵犯難。

男子尚且有辦法,女子要如何做?

他,不想乘人之危。

同時因為兒時之事,他,可能也做不到。

烏眸凝結,雙眉緊鎖,垂首間,段顯塵突然想到之前酒桌上聽過那些男子說過的一些渾話。

他們說,女子有內外兩個有感覺之處,若是情之所至,又不想傷了女子清白,其實還有另一種辦法可以嘗試,就是選外部,只不過男子需要隐忍一些。

思及此,段顯塵看了一眼阮檸。

為今之計,似乎只有這樣。

做好決斷,段顯塵扶起女子,回屋又确認孩子仍沉沉睡着,他搬了把椅子去了之前住過的房間。

“阮檸,過來。”他如是說道。

阮檸一看他這架勢,後退了兩步,“我……不。”

“別怕,過來。”

阮檸快要哭出來了,他這樣怎麽能讓人不害怕啊?

他這樣明明,明明就像是下定決心要和她……那什麽。

“我不會害你。”段顯塵見她抗拒害怕,重新走過來,俯下身,與阮檸保持平視,定定望着她的眼睛。

阮檸:“……那你想要,做什麽?”

段顯塵将他的想法與阮檸說了。

阮檸聽完大驚失色,“我不,我才不信。”

她雖然沒經驗,但原來好歹聽說過的,男人三大鬼話,有一個就是我就那啥啥不進去。

段顯塵:“你若不信,可以把我綁起來。”

“啊?”

阮檸覺得自己頭腦昏沉的厲害,都開始出現幻聽了。

“我說,你可以綁住我,再蒙上我的眼。不要有顧慮,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會告訴任何一人今日之事。”

段顯塵面色鄭重,聲音卻仿佛帶着蠱惑,亦或者阮檸實在難受的厲害,不知怎麽的,她竟真就這麽鬼使神差跟他進了房間,繼而用綢布覆于他的雙目之上,還給他的手腳都打了死結。

阮檸系繩子的時候,手都是顫抖的,段顯塵甚至還出聲安慰她別着急,可以再綁緊一些。

等一切都準備就緒,男子獨坐于扶椅之中,目不能視,四肢皆被繩索束縛,他用最鎮定的表情,卻對阮檸說出了最令人臉紅心跳之語。

他說,“阮檸,上來。不要害怕,我教你。”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坐上來,自己動”?

阮檸猶猶豫豫,一步一頓,但最終仍像是被段顯塵下了蠱,覺得他不會傷害自己,緩緩朝男子靠近了過去。

他告訴她應該怎麽做。

一室春風暖。

雪膩酥柔,香汗淋漓,亂發蔥蔥,婉轉郎膝……

而男子眉頭緊蹙,雙拳越攥越緊,手背上發白的指節和凸出的青筋,似乎暴露了他此刻的難耐與隐忍。

這是一場放肆與克制的較量。

雲消雨散之後,阮檸失神恍惚,喘息片刻,目光慢慢由失焦轉變為聚攏,待到看真切當下一幕,她驟然清醒,整個人如遭雷擊。

她她她,她和段顯塵都做了什麽?

實在沒臉面面對接下來的善後相處,阮檸慌忙從段顯塵身上跨了下來,繼而就如同那不想負責任的逃郎,逃也似的奔出了門去。

“嘣”的一聲,屋門被阮檸從外頭大力摔上。

聽見響動,男子的汗珠順着下颌角滴落至衣襟之上,額前碎發擋住遮目的綢緞,看不真切他此刻的表情。

緩緩靠回椅背之上,過了一會,才聽他輕嘆一聲,低語了一句“……沒良心。”

眼下他仍不得動彈,好歹幫他解開束縛再行離去。

然而此刻,被關上的門突然又重新拉開,少女去而複返,莽撞急亂地跑了進來,緊接着握着鋒利的刀口在段顯塵的右腕之上劃拉了一下,繩索很快斷成兩半。

繼而一個重物被抛在了段顯塵的雙腿之上,阮檸立刻掉頭,又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用解開的那只手接下綢布,男子側首望向緊閉的門扉,繼而垂目一看,失語半晌。

那是一把——泛着寒光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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