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循序漸進

循序漸進

段顯塵在浴室裏待了好半天, 回來後衣襟微敞,整個人卸去了平日的那股冷肅感,顯得有些散漫。

他掀開薄被, 在阮檸身側重新躺下,繼而長臂一撈, 将裝睡之人攬入懷中。

阮檸将頭悶在男子的胸口, 嘴角微微揚起,片刻之後, 伸手在他微敞的衣襟內戳了戳。

見段顯塵沒什麽反應,依舊閉着眼, 阮檸膽子大了些,又戳了兩下。

一直都想戳戳來着, 今日終于戳到了。

很快, 她作亂的手被人捉住, 按在了男子的腰側。

阮檸有點心虛,借着這個姿勢摟住段顯塵勁窄的腰身, 感受到他流暢的肌肉線條,以及沐浴後的清爽味道。

“香香的诶。”隔了一會,她突然擡頭說道。

男子此時終于睜開眼, 将她又往身上帶了帶, 讓二人毫無縫隙的親密相貼。

“你不想睡覺?”

段顯塵:“不想睡覺咱們可以幹點別的。”

由于男子抱得太過用力,用力到阮檸感覺自己身前那處都被人壓扁了, 她輕輕推拒着面前的男子,“睡覺,睡覺的。”

可是她說完, 男子仍沒有松開的打算。

阮檸有點心慌,“我真的困了, 明天還要早起敬茶呢,快點睡吧不跟你玩了。”

段顯塵:“……你說不玩就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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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戳了胸膛幾下嘛,不行給你戳回來好了。

但阮檸不敢說這話,她潛意識裏告訴自己,段顯塵應該沒有戳回來那麽簡單。

沒有辦法,只能拿出殺手锏裝可憐,湊過去親了親段顯塵的臉,眼巴巴望着他,“不玩了,好不好?”

……

段顯塵覺得,這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片刻之後,他緩緩抽回手,重新躺平,睡覺。

雖然可能一時半會睡不着。

*

第二日阮檸醒來,床鋪一旁空空無也,段顯塵顯然已經離開了房間。

一股悵然若失感悄悄萦繞着阮檸,新婚第一日,夫妻二人不是應該一起起床的嗎?

而且她對段顯塵昨晚沒有抱着自己睡覺也頗有微詞,跟他說不玩了,又不是叫他把手全部抽回去,真是的,一點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阮檸自己磨磨蹭蹭起床,褪下了那件叫人臉紅不已的寝衣,喚了碧螺進來,開始梳洗換衣。

待到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這個時候段顯塵也從外頭回來,下人們端上早飯,一道一道布在桌邊。

二人分坐在兩邊,阮檸吹了吹還在冒熱氣的甜粥,問段顯塵:“你剛才去哪了?”

“書房。”

“這麽早就有公務要看了嗎?”

段顯塵:“昨夜沒處理的。”

“哦。”

阮檸有些悶悶的,覺得段顯塵真的好忙啊,連成親感覺都是抽出空來和她一起完成的。

吃完飯,二人便準備去向長輩進茶,這個時候碧螺支使着家厮擡了一箱衣物進來,看見阮檸,她道:“小姐,這些衣物可能放不下了。”

為了阮檸住過來,段顯塵吩咐家厮在房中又為她打了一個衣櫃,但他們低估了女子的衣物數量,一個衣櫃顯然不夠。

段顯塵吩咐家厮,“再打個新的過來。”

“不用了,剩下的衣服也不多了。”

阮檸這個時候心思一動,記起昨夜透過鏡子,發現段顯塵的衣櫃只占用一大半,裏面其實還有空餘。

暼了眼那小半箱衣物,又看了看段顯塵,阮檸一指衣櫃,“這些,可以放到你那裏去嗎?”

段顯塵:“再打一個新的不好嗎?”

“不想打。”

就想放到你的櫃子裏面去。

一個眼神,段顯塵讀懂了阮檸的意思。

阮檸有一種随時随地都能夠撥動段顯塵神經的天賦異禀。

“幫夫人把衣服挂到櫃子裏去。”

聽到段顯塵的答複,女子從早上便微微蹙起的眉頭,這時候終于舒展開。

段顯塵:“軟軟滿意了?”

阮檸抿了抿唇,低下頭,這裏還有外人呢,叫什麽軟軟啊。

率先一步跨出門檻,阮檸催促着段顯塵快點和她一起去敬茶。

敬茶的過程沒有想象中那麽嚴肅莊重,段府之人看起來都還算得上和善,至少作為段顯塵的新婚妻子,沒有人會與她為難。

敬茶結束後,段顯塵與段父一起去了書房,阮檸則被段夫人單獨留下來喝茶敘話。

段夫人給阮檸介紹了段府的大致情況,二人又一起話了些家常,最後阮檸快要回去的時候,段夫人才問她。

“檸兒,你和顯塵……還好吧?”

雖然二人看起來相處融洽,但畢竟有兒時的陰影橫亘在那,段夫人還是有些擔心。

明白過來段夫人問的是什麽,阮檸連耳根子都紅了,赧然點了點頭,“還好的,母親。”

段夫人見此松了口氣,“那便好。”

談及這個話題,阮檸本欲告辭逃離這種尴尬,但是這時候突然想起挺久之前段夫人曾與自己說過段顯塵小時候發生過一場意外,那時候因淑榮之事打斷,段夫人沒有繼續說下去。

此時此刻,阮檸又記了起來,并且因為想要了解段顯塵的過去,她問了出來。

……

當從段夫人的屋子裏走出的時候,阮檸整個人都怔怔出神,一種滿滿的負罪愧疚感包裹着她,原來,原來段顯塵之前是這個原因才拒絕她的嗎?

她還罵過他有病,現在想想,真傷人啊。

而且,阮檸又記起了昨夜的自己,她一直在對段顯塵說害怕,那不是加重他的心理負擔嗎?

這樣段顯塵怎麽會好?

阮檸想到這懊惱地拍了拍腦袋,不行,她之後再害怕也得憋在心裏憋着,她要幫段顯塵一起邁過這道障礙。

再說這事反正遲早都是要發生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不能再仗着段顯塵遷就她矯情下去。

做好了決定後,阮檸仿佛渾身充滿了勇氣,午飯的時候看到段顯塵,又想到段夫人所說的話,眼中差點包了兩包淚,就那麽悲憫又憐愛地将他望着。

段顯塵,真的是個外冷內熱的t人呢。

段顯塵被她看得食不下咽,最後放下筷子,“你那是什麽眼神?”

阮檸收回了目光,她才不準備告訴段顯塵她都知道了他小時候的事呢,這一回,她也要默默付出。

阮檸頓了半晌,決心一點一點鋪墊,于是道:“我現在,其實突然覺得不那麽害怕了。”

段顯塵反應了片刻才領會她的意思,繼而擡眸望了眼窗外的青天白日,确認道:“現在?”

不得不承認,段顯塵是會抓重點的,阮檸憋了個大臉紅。

“不不不,不是現在……我不是這個意思。”

午飯過後,阮檸回房午睡,段顯塵步往書房,二人交錯之際,段顯塵對阮檸說:“今晚會早點回來。”

聞言捏住裙擺,阮檸輕輕“嗯”了一聲。

其實這段時間還屬于婚期,段顯塵休沐在家,但好像總有源源不斷的事情湧過來找他,以至于将他困在書房,并不是時時刻刻與阮檸在一起。

不過段夫人告訴她,自己若是想,其實是可以去書房找段顯塵,但阮檸覺得那樣也顯得她太黏人了,因而并沒有付諸實踐。

下午睡醒之後,阮檸與淑榮的孩子玩了許久,如今她就是寶寶名義上的娘親了,只是身邊已經有兩個乳母輪流照顧她,不用凡事都由段顯塵、阮檸親力親為。

天黑之後,阮檸吃完飯便要了水沐浴,碧螺還特意給她在水中撒了花瓣滴了香露,阮檸香噴噴地洗了個澡,在穿衣服的時候,發現又是那件叫人無所适從的寝衣,連忙吩咐小丫鬟,換了一件。

沐浴過後坐在床邊,阮檸一邊擦頭發一邊想着即将發生之事,心中又忐忑又有些期待,經過昨晚,她不得不承認,她喜歡段顯塵的觸碰。

雖然聽說初嘗那事可能女子會比較疼,但只要想到對方是段顯塵,她就覺得可以克服。

正披散着頭發間,這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男子走了進來,比自己預想的還要早一些。

阮檸站起來,走過去,“吃過飯了嗎?”

“吃了。”

自然而然接過女子手中的巾帕,段顯塵替她擦拭起來,目光下移掃過阮檸的寝衣,問了一句,“今日怎麽換衣服了?”

阮檸:“那件不好看。”

段顯塵:“我覺得很漂亮。”

“漂亮什麽呀,什麽都遮不住。”

說到這,阮檸倏然擡起眼,意識到他說的漂亮也可能是指其他東西,羞憤之餘,卻發現段顯塵面色如常,并沒有什麽旖旎調笑的樣子。

是自己,想多了?

阮檸自我懷疑,段顯塵這時候已經幫她把頭發擦幹,将巾帕還給阮檸,調轉步伐也去了裏間沐浴。

坐在床上等了一會,當聽見浴間的珠簾一響,繼而段顯塵一邊擦頭發一邊朝自己走來之時,阮檸心如擂鼓,不好意思地挪開了目光。

在床頭靠坐下來,巾帕随意往案幾一丢,段顯塵朝阮檸招手,“軟軟,過來。”

阮檸挪了兩下,乖巧坐在了段顯塵身側,但男子對這個距離似乎并不滿意,伸手一撈,将阮檸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先做什麽?”段顯塵問她。

阮檸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先做什麽他問她?

但阮檸心中存着愧疚,這時候倒不好說他,認真考慮了一會,“要不先,先親親吧。”

“好。”

段顯塵答應了,卻沒有動作,什麽意思很明顯。

阮檸咬了咬唇,猶豫了片刻,伸手攬住段顯塵的脖子,主動湊上前去碰了碰他的。

分開之後,她又看了段顯塵一眼,然後鼓起勇氣伸出一截軟舌,去舔他的唇。

從唇角到唇峰再到唇瓣,細細描繪。

段顯塵曲腿,很快由靠坐改為脊背僵立,像是受不了她的撩撥,此時反客為主,捧住阮檸紅透了的小臉,逼她看向自己,将吻落于她的額頭,眉眼,鼻尖,然後順其自然吻上她的唇,從淺嘗辄止到探索加深,最後,強勢攫取屬于她的氣息。

他吻得好兇。

這是阮檸腦海裏唯一的念頭,後來,連這唯一的念頭都沒有了,腦子裏化為一灘漿糊,只知道本能的回應糾纏。

一吻畢,阮檸氣喘籲籲,平複了一會後,她眸中含着潋滟霧汽去看段顯塵,意在詢問。

下一步,做什麽?

段顯塵沒說話,選擇繼續吻她,只不過這一次不再局限于唇,阮檸驚慌失措之餘,無力攀住段顯塵結實的手臂,偏過頭去,并不敢看身前的男子,只失神望見那件松松垮垮挂在自己臂彎內的寝衣。

好害羞,她微微蹙眉,仰起頭,可是也……有一種不可言說喜歡。

然而當阮檸真正被置于床榻之上,意識到即将要發生什麽的時候,她仍然神經一崩,立刻回過神來,偷偷攥緊了身下的錦被。

但她什麽都沒說,她不想給段顯塵施加負擔。

不過女子發白的指節和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是暴露了她的忐忑,男子感受到了,繼而,從她身上坐了起來。

“軟軟不怕,慢慢來。”他伸手,撫了撫女子的臉頰。

阮檸:“我不怕的。”

段顯塵沒說什麽,他希望這是件可以讓阮檸快樂歡喜的事,不是像現在這樣,明顯為了迎合遷就自己。

段顯塵将阮檸拉了起來,問她,“那夜在京郊屋中的事,喜歡嗎?”

阮檸還不習慣這樣的坦誠相見,微微環住手臂,低頭嗫嚅半晌,點了點頭。

段顯塵:“那便先從那裏開始,循序漸進。”

阮檸錯愕擡頭,“可是你怎麽辦?”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

……

阮檸發絲淩亂,半濕半幹地貼合在臉頰之上,紅唇半咬,動情嬌豔。

結束後,為了幫段顯塵,她又主動在男子的帶領下,用右手完成了後續事宜。

待到重新沐浴躺回床榻之後,阮檸的手藏在錦被之下,偷偷摩挲了摩挲……

糟了,見過之後,好像更害怕了。

這跟捅她一刀是不是也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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