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我們比作協活動提前一天到了青島。作協的朋友很熱情地要帶我四處逛逛，但我已經答應了巴太去訓練場找他。

是他千叮咛萬囑咐，要我一定去找他，沒辦法，只好婉拒作協朋友。

訓練場的大門口，和記憶中一樣。對面的小賣部還在開張。門口已經有人在等我，熱情地把我領進馬場，來了新的馴馬師，巴太已經換好騎裝和他們在場上圍着幾匹馬交流什麽。

“巴合提別克是我們最好的馴馬師！我們多希望把他留下來，哪怕一年來三個月也好。”帶我進來的人感嘆道，“很少能見到和馬交流這麽有天賦的人。”

場上的巴太，又回到了草原上那個青春張揚，自信的哈薩克青年。

“你是他女朋友嗎？”那人問。

“哦不，不是。”我連忙擺手。

“哈，對不起。他們都說，巴合提別克的女朋友是個漢人，作家，戴眼鏡，文文靜靜的，我還以為是你。”

究竟是誰這麽說的？我把問題都灌注在吃驚的眼神裏了。

“他的室友嘛，其他的馴馬師。”

在馬場裏，我見到了一匹和踏雪幾乎一模一樣的小馬，它四蹄都是白色的，額頭一抹雪。

巴太帶我參觀完蒙古馬，就來到了這匹小踏雪面前。

“它好像踏雪啊。”這個名字好像是一個沒有被加持的魔咒，也像一個沒有通電的開關，當我終于說出來時，想象中的天崩地裂并沒有發生，巴太微微笑着看我回答：“是，它很像踏雪呢。”

我終于敢不回避地看他。我想，我那失去他的恐慌叫我理直氣壯地築起一道生人勿近的圍牆，因為巴太的沉默，所以我固執地也把他排除在外。可我也是任性的，焦慮的，不是嗎？

“你，會訓練它嗎？”我接着問。

“小踏雪嗎？”他笑了，叫小心翼翼避免這個名字的我顯得多麽小氣。“它在我合同快到期的時候才引進的，我很想呢，可是已經決定回家了，而且，家裏，你也在。”

我覺得臉上稍微有些熱。

“文秀。”巴太放低了聲音，還是笑着，看着我，眼神變得溫柔又堅定：“你覺得，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