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 章

30   第 30 章

◎睡褲管屁用◎

祝顏跟Alan的官司從去年就在打, 只不過那個時候她一心一意只想着讓Alan回心轉意。當年她被迫跟着溫西亭一起整紀聞舟,背後有着溫家推波助瀾,她一個沒什麽背景的小人物, 自然也不敢反抗。後來東窗事發, 溫家人一口反咬她勾引溫西亭,逼着她在國內待不下去,才出國留學,遇到了Alan。

她本意是想着跟Alan好好走下去。但事與願違。

之前她來找紀聞舟, 那這件事做文章, 紀聞舟勉強同意幫她,所以她在社交網絡上發布了她跟紀聞舟和好的信息,期待着Alan回頭找她。

這條信息發出去後,Alan确實回國來找她了, 兩人也有短暫的和好。

可是回家後,她才發現自己不在他身邊的這段時間,他跟好幾個女人一起過夜, 玩得都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痛不欲生的追問Alan, Alan卻大大方方地說, 他可以接受兩人的婚姻繼續下去,但是她也必須接受他在外面的女人。多年的感情,在這一刻徹底撕下了僞裝和虛假。

祝顏受不了,才又回頭苦苦哀求紀聞舟幫她打離婚官司, 她想要分一半Alan的財産,但是Alan本身就是金牌律師,要想從他這裏獲利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甚至還有可能讓她淨身出戶。

總之, 一哭二鬧三上吊是全都搬了上來。

紀聞舟被她煩的頭疼, 就帶她回去找了紀老爺子,讓他找國內最頂級的律師幫她打官司,也就是梁馥雲元旦是去機場接機,看到他們回國的一幕,實際上他那會想她都想發瘋了,腦海裏又想到秦昭說的那些話,才會表現得如此冷漠。

後來事情結束,祝顏順利從Alan那裏分到了一半的財産,搖身一變成了富婆。

這會兒,心裏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又冒出來了——如今的紀聞舟已經不是當初的紀聞舟了,他不再年幼、不再稚嫩、也不再像個棋子,任由溫家、紀家搓扁捏圓,他有權勢、有才華、有能力,跟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別說物質方面不需要任何煩憂,就是後半輩子都不用煩惱。

這個男人她了解,表面看起來浪花天,骨子裏專一得要命。

所以擁有了他,還需要擔憂什麽?

她現在拿出來的視頻,就是他們一起去澳洲找律師的時候,當晚住酒店時,只有一間房,且很晚了,他也懶得去另外找酒店,就在一間房裏湊合。只不過她睡床,他睡沙發。

可視頻裏只看得見他們一起走進一間房,到第二天才出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她還是他的前女友,誰會相信沒做任何事呢?再加上她懷孕了,只要梁馥雲相信,那這場戲就已經發揮到了最極致的效果。

祝顏緊緊握着紀聞舟的手:“好,我等你娶我。”

*

紀聞舟所謂的‘娶’,就是把祝顏風風光光嫁給他的司機。

他沒有提前把這件事跟祝顏說,只是讓司機去準備。

他生平最厭煩威脅他的人。祝顏在他的雷池上跳舞,就不要怪他下手狠,不念舊情。

處理完手頭上的所有事,他就回酒店了。

這會兒還有點燒,走到梁馥雲的房門前按門鈴。

門打開了,梁馥雲拖着行李箱從裏面走出來,說道:“我要回京市了。”

“我送你。”

“不用。”

“那你送我,我發燒了,也要回京市。”

“……你的司機呢?”

“在樓下。”

“也就是我不送你,或者你不送我,今天就走不了?”

紀聞舟點了點頭。

梁馥雲看着他這副模樣就來氣,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

她只能拎着行李跟着他一起下樓。

天氣已經轉晴,兩人依次坐上車後,車子就緩緩朝着京市開去。

甄城這個地方不比其他城市,地方小,但是經濟卻跟得上一線城市。就連市中心最有名的湖海噴泉,也被納入了國內最佳景點。

她靠着車窗就這麽看着市中心的風景。

突然,她想起什麽,扭頭望向紀聞舟,想說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紀聞舟用餘光打量着她,看着她那糾結的樣子,開口道:“想說什麽就說,等你開口等死了都等不到。”

被人直截了當的戳穿,梁馥雲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抿着唇說:“就是你說的文件的事,我不想接受。”

“是你提的。”他骨節分明的手從西裝口袋裏将手機拿出來,打開屏幕,上面就是他們的聊天記錄。

那裏清清楚楚寫着。【紀聞舟,我突然很想你,很想很想你,而且我看上了一個包,你能給我買嗎?】

以及:【我願意跟你在一起,但我有個前提,我要你所有的錢,所有,都歸我,還有,我們要簽署一份合同,合同裏必須标明,你所有的東西,不動産,都有我的一半!】

看到自己發出去的信息,臉突然有些燥熱。

她當時一心只想着易澂說的那些話,而且她覺得沒有哪個人會真的付出這麽多,所以硬着頭皮就發送過去了。

如今再回頭來看,實在是有些難以入目。

她甚至不想再看第二遍,把手機退回去,“你就當我鬼迷心竅吧。”

“哦,鬼迷心竅。”他點頭,“總之,話是你發的,我當真了,文件我會讓律師準備好,你簽署就行了,簽完,請你履行自己的諾言。”

梁馥雲擰眉,雙手緊握成拳。

話是她說的沒錯,如今想否認也沒有多大效果。

再加上紀聞舟這個脾氣……

她想了想,說道:“我吃軟不吃硬,你這樣逼我,別說簽字,我連見都不想見你。”

“吃軟不吃硬?”他重複着她說的話,低低的笑了笑,“你別裝,x你是軟硬都不吃,既然這樣,我還不如強硬點。”

“紀聞舟……”

“別廢話。”他打斷她,“你不簽,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簽。”

梁馥雲的火氣‘噌’的往上冒,抿着唇說:“好,你把所有東西都給我,我轉頭就把你的東西轉贈給別人,到時候你什麽都沒了,可別怪我。”

“嗯。”他點頭,“随意。”

他是真的以為她不會這樣做?還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想到溫西亭說的那些話,她微微嘆了口氣,放軟語調,“我們都別吵,冷靜一下,你想要我跟你在一起,我做不到,不如各退一步。”

紀聞舟對這個‘各退一步’似乎挺感興趣的,扭頭望着她,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她沉默片刻,開口:“你別讓我簽署那些文件,作為交換,我不反對我們接觸,就是……”

她有些難以啓齒,磨磨蹭蹭地說:“你追我的話,我盡量不逃避?”

之前黃添跟她說了那麽多話,有些話她覺得還是很對的。

就是千萬別惹紀聞舟,如果真惹到了,那就順着他的意思來,越是忤逆他,就越是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在她說完這些話後,紀聞舟微微笑了笑,“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他拿出手機,将自己的行程表發給她,“以表誠意,行程表發你,你可以在我不忙的時候來找我,如果你不來找我,我就當你想簽署那份文件。”

“行。”

管他什麽行程表,反正先安撫再說。

從甄城回京市要好幾個小時,上了高速,她就昏昏欲睡。

車內放着舒緩的音樂,她枕着位置,望着車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覺就沉睡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時,入眼的就是紀聞舟襯衫,順着襯衫往上望去,就看見他閉着雙眸休息。車窗外的天早就已經黑了,一束束的燈光散落進來,打在他的側臉上,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枕着他的大腿睡覺,難怪睡得這麽舒服。

小心翼翼的從他腿上爬起來。

剛要支起身,一只大手就伸過來壓着她的肩膀,迫使她整個人倒了下去。

嘶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別動,躺着。”

“到京市了吧?”她努力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我要回去了。”

“你這幾天應該請假?”他閉着眼睛說,“反正我這幾天也沒什麽事,你回我家,我有點東西要給你。”

後面還跟了一句,“別忘了你剛才所謂的‘交易’。”

話裏話外一個意思——她要是敢騙他,就完蛋了。

梁馥雲想反駁的話咽了回去。

車子就這麽開到了宜山別墅。

停穩後,兩人一前一後往裏面走。

走到大廳時,她下意識的望向跟秦昭一起住過的房間,那個地方有他們共同的回憶,不管是開心的、難過的、還是傷心的……

想到這,她的情緒不免有些低落,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一個小小的綠色盆栽出現在她眼前。

她擡眸望去,就看見紀聞舟沖着她揚揚下巴,示意她接住。

她莫名想起他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她送給他可以挂在身上的名牌。

而她主動要一個他家中的綠植。

她說:“我們家鄉有個習俗,就是互送花草,代表定情。”

但那會兒,是她主動要求的,并不是他主動願意送的。

現在……

“接着啊。”他懶洋洋地說,“我看了很久,就這個不澆水也能活,你就放在家裏,不用管它。”

她看着他,“你知道在我們家送這個代表什麽吧?”

“嗯。”他笑,“你說過,我記得,所以才送。”

見她不收,他就握住她的手,将綠植放到她手裏。

然後走到沙發坐下,“今天很晚了,在這裏睡吧。”

梁馥雲低頭看着手裏的綠植,覺得有些苦澀。

當初她那麽喜歡他,那麽想跟他在一起,那麽期盼他們的未來,結果到頭來卻是一場夢。

她将綠植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走到沙發坐下。

坐了一整天的車,确實累得很。

拿出手機刷了一下朋友圈,就看見溫西亭發了一條動态,是他在醫院,漆黑的環境裏,約莫有幾十個人,每個人手裏都捧着禮物和鮮花,病房裏的光線很暗,白曉玥捧着一個插着蠟燭的蛋糕,緩緩朝着他走過去。

鏡頭跟随着白曉玥。

白曉玥輕輕唱着:“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她捧着蛋糕走到了溫西亭的跟前,笑着說:“兒子,祝你生日快樂,希望你在這一年過得幸福,媽媽永遠愛你。”

旁邊的人跟着起哄。

溫西亭笑着把蠟燭吹滅,然後白曉玥就沾了點蛋糕抹在他的臉上。

現場的氛圍融洽又溫馨。

溫西亭的文案也是非常耐人尋味,他寫着:【又到生日了,媽媽我愛你,每年從百忙之中抽空來幫我過生日,很幸福。】

看到這,她不由得看向坐在不遠處的紀聞舟。

他手裏端着一杯酒,正看着對面的電視。

或許是覺得有些乏味了,便拿出手機看了看。

梁馥雲心裏一緊,那種作祟的不安感又湧了上來。她不知道紀聞舟會不會刷朋友圈,會不會看到溫西亭這條動态,但她就是不想讓她看見。

她不能去想自己不想讓他看見的理由到底是因為害怕他難過,還是因為,她心疼他。

總之,她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坐下,努力的揚起一抹笑容,“紀聞舟,我們聊聊天吧。”

這倒是稀奇。

剛才坐都不願意坐到他身邊,這會兒要跟他聊天?

紀聞舟笑了笑,放下手機,“你要聊什麽?”

“聊……”她停頓一下,“聊你的生日是幾號?你知道我生日吧,我是一月一號,元旦,你呢?我好像一直不知道。”

“就今天。”他說,“說起來,我跟溫西亭同一天生日。”

四月十九號。

他跟溫西亭同一天生日。

梁馥雲心裏‘咯噔’一下,小心翼翼,“那你不過生日嗎?”

“不過。”他搖頭,“沒什麽意思,而且今天你陪着我,算是生日禮物。”

說着,他又去拿手機了。

但是就在他拿起來的瞬間,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很大,緊緊捏着,像是抓着救命稻草,怎麽都不肯松開。

順着他的手腕慢慢往上望去,看着他淺色的眼眸,仿佛有千言萬語想同他說。

不遠處的壁爐裏還堆放着燃燒的火苗,火苗升入空中發出噼裏啪啦的爆裂聲。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高溫壁爐裏炙烤的柴火,周圍的溫度在不斷地往上升。

她還沒說話,紀聞舟的另外一只手就伸了過來,輕輕撫摸着她的側臉,“怎麽了?”

梁馥雲看着他的眼眸,聲音溫柔,“沒什麽,就是想多了解你一點,你說你喜歡我,可我對你的了解還不夠呢。”

“你想了解什麽?”

“你為什麽怕水?是因為小時候的事嗎?”

“不,我不怕水。”他搖頭,“我只是不下水而已。”

他笑了笑,“我小時候看過心理醫生,那個醫生跟我說,如果我害怕什麽東西,那這個東西會一輩子伴随我,就好比人對蛇的恐懼是天生的,恐懼、害怕一旦形成,戒不掉。”

他停頓片刻,“所以我一遍又一遍的把自己浸在水裏,浸到自己不再恐懼,浸到自己不再害怕,但我始終不會游泳,所以我不下水。”

“那個時候,害怕嗎?”

火苗的聲音不斷傳來。

她聽到他說:“很怕。”

然後又笑,“那能怎麽辦呢?又沒有人安慰我。”

梁馥雲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笑容那麽自然,好像這樣的事對他而言,早就不算事了。

那小時候呢?那個時候對于他而言,這樣的事,是不是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她承認,她的同情心總是來的莫名其妙。

握着他手腕的手緊了幾分,“所以,現在有讓你害怕的事嗎?”

他想了想,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身上,點頭:“有。”

“是什麽?”

“是你。”

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滑過她的心間,都給她造成極大的刺激。

他經歷過很多惶恐害怕的經歷,每一個經歷都在無形的逼迫他成為一個大人,在‘塑造’自己的過程中,他丢掉了很多的人性。這是成長的代價。可現在,她總覺得他不再是那個沒有‘人性’,高高在上的紀先生。是落到生活裏,有人情味的紀聞舟。

她微微垂下眼眸,“我有什麽值得你害怕的?”

“怕你走啊。”他看着她,“怕你一輩子都沉浸在秦昭的死裏不能自拔。”

那只手輕輕摩挲着她的側臉,一遍又一遍,溫柔至極,“梁馥雲,我不奢求你忘掉他,他陪伴了你二十多年,為你付出的感情我比不了,但我希望你不要把愧疚、把虧欠當做是愛情。”

自從秦昭死後,梁馥雲極少會如此直白的去面對她對秦昭的感情。

之前那麽狠厲的告訴紀聞舟,她愛秦昭x,确确實實是出于愧疚。

她除了愧疚,虧欠,還有絕望和痛苦。

這些負面情緒就像是一把刀,日夜都在她心上劃着傷口。每劃一道就會疼得她難以呼吸。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只是保持着沉默。

頭頂傳來紀聞舟低低的嘆息聲。

他收回手,說道:“行了,不說這個了,聊點別的。”

“嗯。”她點頭。

“哦,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看着她,“你今天幫我降溫的時候,我一直在做夢,你猜猜我夢到什麽了?”

“夢到什麽?”

“夢到你變成一只兔子。”

“……”

“欸,好無聊的對話。”他搖搖頭,“怎麽以前我說話你能笑兩聲,現在這麽嫌棄?”

說着,他便站起身來去倒酒喝。

梁馥雲見他起身,趕緊就去拿他的手機,點開他的微信,想把溫西亭給屏蔽。

雖然她知道有點掩耳盜鈴,但是還是想做點什麽。

可是就在她在他滿員的微信裏翻找溫西亭的微信時,就聽到紀聞舟懶洋洋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別找了,溫西亭的微信我早就屏蔽了。”

聲音由遠至近。

梁馥雲拿手機的動作就這麽僵持着。

氣氛有瞬間的尴尬。

她不緊不慢的把手機放回去,努力的裝作沒事人的模樣,說道:“我就是看一下你用什麽牌子的手機。”

“這話你自己信嗎?”他笑,“行了,別裝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他走到沙發坐下,靠近她,“謝謝。”

他的身體靠得她很近,雖然沒有直接靠着她,但是她能感受到那股灼熱的溫度正源源不斷的傳遞過來。

心,不由得顫了顫。

“每年這個時候,我媽都會去給溫西亭過生日,不管在哪個國家,不管有多忙。”他聲音低沉,“謝謝你,但我覺得我比他幸福,因為今年生日,你陪着我。”

大廳裏沒有開主燈,就是開着兩側的壁燈,以及壁爐裏的火苗傳來的光源。

光源不算太充足,以至于他臉上的許多情緒,她都看不清。

但有一點,她能感受到,他是真的開心。

原本是想坐坐就走的。

這會兒确實不太想走了。

周圍安靜得要命。

她坐在那裏,真的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紀聞舟的喉結上下滾動,靠近她。

這一靠近,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玫瑰香就湧入鼻尖。

有段時間他老是在想,她身上的香味到底從哪裏來的,不用香水,也能這麽香。他忍不住多嗅了幾下。

“晚上別走了,就在這睡,睡你之前的房間,或者睡樓上都可以,随你便。”

“嗯……”她小聲的應着,“好。”

她小小的‘好’,讓他莫名的熱血沸騰。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特別想吻她。

可這會兒吻上去,少說一個巴掌。

想了想,他站起身來,“我先上樓了,你随意,別走就行。”

“嗯。”

他這一走,梁馥雲整個人松懈下來,立刻癱軟在沙發上。

她抱着一個抱枕,心跳的頻率始終降不下來。

坐在那裏坐了好一會,才起身往她跟秦昭的房間走去。

這裏還是維持着她離開時的模樣,就連她買的幾盆小盆栽都還放在窗臺上。

裏面是她的房間,外面就是秦昭的房間。

她想起他之前總愛躺在床上玩手機,或者是坐在這裏寫字。

秦昭的字特別好看。

她一直以為是他高中追女生練習的,現在想想,這個想法有些可笑了。

手指劃過他書寫過的桌子,再到他的床上。

情緒湧了上來,整個人就撲在他的床面上,小聲的哭着:“秦昭,我好想你,秦昭……”

她緊緊抱着床,就好像抱着秦昭一樣,淚水浸透了床單。

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慢慢的支起身來,将眼淚擦拭。

不行。

她不能住在這個房間,住在這裏總是會想起秦昭。

她努力的将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後,便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二樓的房間有很多,抛去紀聞舟跟溫西亭的住房,還有客房七八個,平時傭人都有在打掃,她随意的住一間就好了。

走到二樓,她就有些尴尬了。

之前跟溫西亭學琴,所以知道他練琴的房間和睡覺的房間,但剩餘的房間,也不知道哪間有人住,哪間沒人住。

她随意的推開一間房間,就看見紀聞舟裹着一條浴巾從浴室裏走出來,健碩的胸肌和誘人的腹肌壁壘分明,線條流暢,晶瑩的水珠順着脖頸慢慢往下滑,滑落在他的腹部上。他甚至都沒有穿得很整齊,浴巾斜斜的捆綁,人魚線挺拔的往下走,誘人得難以移開目光。梁馥雲就這麽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身材。

腦海裏只有一個問題,這裏不是他的房間,他為什麽在這裏洗澡?

最可惡的是,他這麽能吃,為什麽身材能好到這個地步?

但緊跟着,她就沒有思緒想這些問題了。

紀聞舟大步流星的朝着她走來,一把将她拉了進來,她整個人就撞入的懷中,撞得鼻子疼。

當然,紀聞舟一開始沒想做什麽,他平白無故被她看了,她總不能全身而退。

可這人一旦到他懷裏,溫軟的身體,一下子就刺激到他的神經,那些不該想的東西就闖入了腦海。

他微微滾動喉結,想說些什麽。

懷中的人就低低說了一句,“你,你是……硬了嗎?”

“……”

梁馥雲這話沒過腦子。

她就是單純覺得有東西硌着她,所以就問出來了。

等問出來後,周圍的氣溫都跟着沸騰起來。

兩人都不說話了。

突然,紀聞舟松開她,走到旁邊倒水,呼吸加重,倒水的手也有些不穩。

他媽的太丢人,他什麽時候這麽丢人過?

越想,心裏的火就燒得越是茂盛。

這玩意兒不停他的使喚,明明剛才洗過冷水澡,消退下去的,這才一秒鐘的功夫。

他喝了一大杯的冷水,扭頭看向梁馥雲。

她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一張臉通紅,紅到脖子根。

而且雙腿還走不動道,直挺挺的站在那裏,怪尴尬的。

他得說點什麽。

想了半天,才說:“你怎麽上來了?”

“不想睡樓下。”她聲音小的跟什麽似的,“睡那裏總會想到秦昭。”

“那你跟我睡。”他說,“免得溫西亭回來找你,我這會兒要看見他,我會揍死他。”

“他不是住院麽,怎麽回來?”

“他明天在京市有演出。”

“哦。”

兩人就這麽尴尬的聊着天,可氣溫卻越來越高。

紀聞舟都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轉身就去把溫度調高。

等他弄完扭頭時,梁馥雲已經朝着門外走去了。

“我說跟我睡你沒聽見嗎?”

“你這樣我怎麽跟你睡?而且你家房間那麽多,我為什麽要跟你睡?”

“就憑因為你,我才這樣的,你不消火就想走,有沒有公德心?”

“……”

梁馥雲滿臉赤紅,扭頭瞪着他,“你,你自己要……要有反應的,關我什麽事?”

她看着他嚣張的樣子,舌頭打結,話都說不穩,“搞不好你就是自己……在洗澡的時候……”

說到這裏,她實在有點說不下去。

硬着頭皮說:“反正,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不能睡一間。”

“操,那你當初在我爺爺家跟我睡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這話?”他忍不住低低的罵道,“而且那會兒你還踹了我一腳,差點把我踹死了。”

這事他還記得呢……

她有些心虛。因為她記得他第二天就去看病了。

但目前看來,應該是沒事,畢竟功能正常。

“沒話說了吧?”他冷笑,“我又不對你做什麽,你老實躺着,我就不碰你。”

“你這是人話嗎?”她看着他,“那我不老實躺着,你就要做什麽?”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紀聞舟就站在那裏,“你要麽過來,要麽我過去抱你過來。”

梁馥雲只想跑。

紀聞舟看出她的意圖了,唇角微微向上揚,“梁馥雲。”

他喊她的全名往往沒什麽好事。

她這會兒又想起黃添的話了。

雖然她出生在農村,但是思想觀念并不保守,在夜場工作的時候見多了這種事,她現在不是怕紀聞舟發瘋,而是怕他發瘋起來,自己會受傷。

那玩意兒……

看着就很大。

要是他發瘋,她估計得住院。

她連忙說:“我過來就是,你別生氣。”

看到她老老實實過來,他的怒火消了些。

走到旁邊的衣櫃,将衣櫃打開,裏面有全新的女士睡衣。

“你随便選,裏面是浴室,你可以洗澡。”

梁馥雲歪頭看他,“那我睡外面,你睡裏面。”

外面的空間大,而且旁邊還有個靠着的沙發,她可以趁他睡着了躺過去。

理想很豐滿。

但她這個人藏不住心事,心裏想什麽,臉上就表現什麽。

紀聞舟抱着胸,似笑非笑的揚揚下巴,“行,反正都是睡覺。”

梁馥雲心虛的把目光移開,選了一件睡衣走進浴室。

剛走進去,就聽到紀聞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還選個睡褲,我真要對你做什麽,x那睡褲管屁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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